吉原,大門——


    信三郎手拿青登的畫像,仔細比對正站在他身前的青年的臉。


    “嗯……過!”


    “媽的,總算是可以離開了。”


    青年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揚長而去。


    在四郎兵衛會所當差多年,信三郎早就練就了聽見任何謾罵、垃圾話,都權當左耳進右耳出的本領。


    他無視青年,向前方的漫長隊列招了招手。


    “下一個!”


    為了加快審查效率,在奉行所官差的授意下,他們在吉原大門處開設了4個檢查口。因為人手嚴重不足,所以奉行所的官差們隻掌管其中的3個,最後1個則交由四郎兵衛會所負責——也就是信三郎現在正工作著的地方。


    在等待下一位檢查者上前時,信三郎重重地長歎一聲。


    ——唉……為什麽我要幫奉行所的人做事……


    一念至此,信三郎的臉上浮現出仿佛迴想起了什麽厭憎迴憶的憤滿之色。


    四郎兵衛會所的人普遍不喜歡奉行所的官差。


    原因無他——奉行所的官差總瞧不起他們。


    說得好聽一點,四郎兵衛會所乃是“吉原的奉行所”。


    說得難聽一點……或者索性用現代的話語來講,四郎兵衛會所不過是“妓院的保安隊”。


    就等級、規格而言,四郎兵衛會所比奉行所低一級,不僅事事受對方節製,物資裝備、福利待遇也俱不如對方。


    地位的不平等使得歧視現象在這倆官府機構間尤為嚴重。


    奉行所的官差在與四郎兵衛會所的人相處時,總頤氣指使的。


    就比如剛才——


    “喂!四郎兵衛會所的!快來幫忙!”


    沒用敬語也就罷了。


    連個“請”字也沒說。


    甚至都沒有正眼看人!


    拋下這句話後,也不顧他們手頭上也有工作要做,就這麽蠻不講理地拉人來給他們打下手,協助他們搜捕橘青登。


    信三郎等人自是難以咽下這口氣,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他們四郎兵衛會所的地位不高呢?


    縱有千般委屈,也隻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說到底,找不找得到橘青登、橘青登是死是活,與我何幹呢?


    信三郎不悅地撇了撇嘴。


    他是那種“隻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旁人的事情他連搭理都懶得搭理”的性子。


    “搜捕橘青登”既不是他們四郎兵衛會所的任務,更不是他信三郎的任務。


    就算找不到橘青登,或者是不慎讓橘青登跑出吉原了,他和四郎兵衛會所都不用擔任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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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如說,信三郎對“一無所獲”或“功敗垂成”的光景還蠻期待的。


    因為這樣一來,他就能看見討人厭的奉行所官差們氣急敗壞的樣子了。


    既如此,自己還有什麽理由認真工作呢?


    於是,在此等思想的影響下,信三郎的工作成效……就突出一個詞——摸魚!


    瘋狂地摸魚!


    非常有效率地摸魚!


    乍一看,他在檢查每一個欲圖離開吉原的人員時都非常地認真。


    目光反反複複地掃視受查人員的臉和手中的畫像。


    可實質上,他那看似很認真的目光,隻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每一位前來受查的人員,他都是隨便掃個幾眼就予以通行。


    會不會有所遺漏?


    會不會不慎放跑橘青登?


    關他鳥事!


    正當信三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準備再接再勵地摸魚時,一道對他……不,是對四郎兵衛會所的全體差吏來說,都熟悉無比的嬌小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前方視界內。


    “嗯?瓜生婆婆?”


    來者,正是瓜生秀。


    “信三郎,你被抓苦力了啊?”


    瓜生秀麵帶輕淺的微笑,背著雙手,越過隊列,徑直地走到信三郎的跟前。


    信三郎“嗬”地苦笑一聲,擺了擺手。


    “唉,瓜生婆婆,別提了。今夜過後,我要去寬永寺那兒燒幾炷香,討點好運。”


    在說出這句話時,信三郎小心翼翼地挑揀著敬語。


    這在吉原也算不上是什麽秘密了——四郎兵衛會所的絕大部分差吏,對於這位在吉原奉公了七十多年,資曆老得無人能出其右的“超級大前輩”,所抱持的態度都是“既尊敬又厭煩”。


    無人敢質疑瓜生秀的人品。


    其無私的性格、其從不擺長輩架子的隨和作風、其樂於助人的熱誠之心,千金難換。


    全四郎兵衛會所上下,半數以上的人都曾受過瓜生秀的提攜與幫助。


    然而……另一方麵,瓜生秀對遊女的愛護,又讓四郎兵衛會所的差吏們感到不厭其煩。


    所謂的遊女,不就隻是一堆精美的商品嗎?


    她們跟菜市場裏的蔬菜、居酒屋裏的酒水、茶屋裏的茶葉沒什麽差別。


    盡量保證她們不要死掉,不就行了嗎?


    她們的吃穿用度、她們的私生活、她們的感情狀態,是她們的老板該去掛慮的事情。


    一個月才拿多少錢啊?何必像個老媽子一樣麵麵俱到地照顧區區的“商品”?


    對待遊女的迥然態度,是瓜生秀與四郎兵衛會所差吏們之間最大的矛盾所在。


    誰也說服不了誰。


    久而久之,雙方漸行漸遠。


    凡是遇到哪位遊女有難,瓜生秀都喜歡親力親為,不願去向四郎兵衛會所的差吏們求助。


    而四郎兵衛會所的差吏們也樂得清淨。


    不過,雙方間也僅僅隻在此點有著難以調和的分歧而已。


    在平常時候,四郎兵衛會所的差吏們對瓜生秀還是抱以最大程度的敬意。


    如果有人敢對瓜生秀不利,四郎兵衛會所的差吏們頭一個不答應!


    “哈哈哈,去寬永寺上香時記得喊上我,我最近剛好也想禮禮佛。”


    “哈哈哈!好!沒問題!”


    話說到這時,信三郎注意到瓜生秀一副欲圖外出的模樣,同時其背後還站著一個相當麵生的青年。


    “瓜生婆婆,你這是想要外出嗎?”


    “嗯。”


    瓜生秀不多言,隻輕輕點頭。


    “您身後的這位是?”


    信三郎揚起視線,直直地打量緊跟在瓜生秀背後的那名青年。


    遠比一般人要高大的體型,腰佩雙刀,脖纏黑色圍巾,身披青色羽織,麵長厚密絡腮胡,似乎與太陽結緣已久的小麥色肌膚,眼掛似乎幾天沒睡好覺的黑圈兒……完全沒見過的臉。


    “這是我的朋友,我要帶他外出。”


    瓜生秀的迴答依舊簡略。


    “朋友……?”


    信三郎的眼中冒出狐疑的眸光。


    他以隨性的目光打量青年的臉。


    不論他如何打量、如何盯、如何瞧,青年從始至終一直麵無表情、佁然不動。


    就這麽過去了約莫10秒鍾不到的時間——


    “……好吧,那婆婆你和你的朋友就先行一步吧。”


    信三郎側站半步,讓出可供一名成年人穿行通過的空間。


    “感激不盡。”


    瓜生秀向信三郎欠身行禮。


    “花田君,我們走吧。


    澹澹的詫異之色在青年的頰間一閃而過


    在瓜生秀的領銜下,一高一矮、一少一老的兩道身影揚長而去……


    二人的前腳剛走,一名奉行所的官差便大步走向信三郎。


    “喂!剛剛那倆人是怎麽迴事?你好像沒有檢查那倆人啊!”


    張口就是“喂”……信三郎麵浮慍色地連抽嘴角,動作微不可察。


    “剛才那倆人是我認識的人。”


    “認識的人?”


    官差眉頭緊皺。


    “他們是什麽人?四郎兵衛會所的差吏?還是遊女屋的手代?”


    “幹你鳥事?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信三郎歪斜腦袋,白了對方一眼。


    “反正就是我認識的人,不可能會是‘仁王’。”


    “你……!”


    信三郎的如此態度,瞬間惹惱了官吏。


    他作勢欲罵,可在髒話即將噴出口之際,他像是迴想起了什麽要緊事情似的,硬生生地將本已湧至嘴邊的話頭咽落迴肚。


    奉行所的官差再怎麽囂張,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四郎兵衛會所的人爆發直接衝突。


    此事若傳揚出去,小則被罵被罰,大則丟掉飯碗!


    “你給我等著瞧!”


    惡狠狠地瞪了信三郎一眼,並兇巴巴地留下這句狠話後,官差連半秒也不願停留地從信三郎的眼前快步離開。


    信三郎不說話。


    不過,他雖不開口,卻用目送官差離去時的眼神和表情,精準地傳遞出儒雅的信息——


    去你媽的!有種的就放馬過來啊!


    ……


    ……


    “走到這裏應該就可以了。”


    瓜生秀環顧四周,確認四下無人並且也沒人在跟蹤他們後,伸手拿過腰間的水壺,然後將其拋給青登。


    “給,橘君,拿去洗一洗臉。”


    “居然這麽輕鬆地就突破了封鎖……?”


    青登一邊揭下臉上的假胡子,一邊以錯愕的語氣呢喃。


    瓜生秀莞爾一笑。


    “如何?我的假胡子和‘黑油’很有用吧?”


    青登下巴上的假胡子,還是他那小麥色的肌膚,無一例外,皆出自瓜生秀的手筆。


    “瓜生婆婆,我覺得派上用場的不是這些偽裝,而是你的臉。”


    說完,青登似笑非笑地與瓜生秀四目對視。


    適才的一幕幕,如走馬觀花般在他眼前快速閃開……


    ……


    ……


    “花田君,我來幫你了。啊,不,不對。不應該喊你‘花田君’,應該稱你為‘橘君’才對。唉,為什麽每一個我覺得出類拔萃的男人,都是不得不以虛假身份示人的通緝犯呢……”


    在聽見瓜生秀的這句話時,“驚訝”與“困惑”霎時攀上青登的臉龐。


    然而,這隻是一刹那的事。


    見慣了大風大浪,連鬼門關都走了不知多少迴的青登,於頃刻間恢複平靜。


    他下意識地想要裝傻。


    瓜生婆婆,你在說些什麽呀?他本想如此道。


    可就在這句話即將出口之際……他看見了瓜生秀的眼睛。


    該如何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這對眼睛呢?


    簡直……就像是星夜下的湖泊。


    既如夜空般澄澈,又有湖麵的平靜,同時又倒映著靈動的星光。


    深不見底的“湖水”下,蘊藏著某種堅強決心。


    這是對自己的一言一行抱定充足自信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睛。


    在看見瓜生秀的這對眼睛時,青登瞬間明白了——在露出如此眼神的人麵前,蒙混已然沒有任何意義。


    如此心想的他立刻打消念頭,轉而一邊解開頭上的鬥笠,一邊以半開玩笑的語氣反問道:


    “瓜生婆婆,你是何時發現的?”


    瓜生秀沒有急著迴答。


    她饒有興趣地打量鬥笠之下的青登的真容。


    在看見青登那連19歲都未到的年輕麵龐時,她百感交集般地長歎一聲:


    “真是名不虛傳的年輕啊……”


    小小地感慨一番後,她緩緩道:


    “在楚太郎向我通報‘橘青登在吉原’時,我就已經斷定:你就是‘仁王’橘青登!”


    楚太郎——這應該就是那位向瓜生秀通報“橘青登在吉原”的胖子的名字了。


    “如果你是‘仁王’的話,那麽你身上的味道為何會那麽特殊,便解釋得通了。”


    說到這,瓜生秀抬手指了下自己的鼻子。


    “我之前也說過了吧?我的鼻子很靈的。我光靠聞一個人的‘氣味’,就能知道此人是否可靠、是否值得信賴。”


    “我活了這麽大歲數,什麽樣的俊傑我沒見過?什麽樣的‘氣味’我沒聞過?”


    “可唯獨你身上的氣味……著實少見。”


    “在我的印象裏,我已經好久沒有……不,我說錯了,應該是自擁有‘聞味識人’的本領以來,我就未曾聞到過像你這樣特別、出眾的味道。”


    “在初識你時,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擁有這樣的氣味?”


    “事實上,在楚太郎找上門來之前,我就已經在猜測你是不是‘仁王’橘青登了。”


    “要說在時下的江戶內外,有哪位超世之才是身高近六尺,劍術出眾,同時又出於某些緣由以致不得不一直遮掩麵容……我思來想去,也就隻有‘仁王’了。”


    “楚太郎的到來與通報,隻不過是給我的這番猜想揮下定錘之音。”


    青登默默把瓜生秀的“推理”聽到最後。


    “原來是這樣……”


    居然是在“氣味”上漏了破綻……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是因這種理由而暴露了“真身”的青登,不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倘若時間允許的話,青登倒是非常樂意以“橘青登”的身份再向瓜生秀做一次自我介紹並與對方攀談。


    然眼下時間緊缺。


    瓜生秀方才的那句“我來幫你了”,勾起了青登的興趣與注意。


    瓜生秀仿佛看穿了青登的所思所想。


    隻見她微微一笑。


    “橘君,今夜真是多虧了你,才能順利地將白菊找迴來。”


    “我欠你一個人情。”


    “所以,這次就輪到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我來幫你逃出吉原!”


    ……


    ……


    青登原以為在吉原摸爬滾打了數十年的瓜生秀,定能想出啥奇策來助他逃離吉原。


    比如她知道吉原裏有一條不為人知的連通外界的秘密暗道啥啥的。


    沒成想,她提供的協助方案異常地簡單——她拿出一條假的絡腮胡,以及一盒塗在皮膚上,能使整張肌膚變為小麥色的“黑油”。


    “橘君,你把這假胡子戴上,再用這罐‘黑油’塗黑肌膚,做個簡單的化妝,然後跟著我,母需說任何話,一切交給我就好。”


    再之後的事情,就不用贅述了。


    瓜生秀領著做了簡易化妝的青登,徑直走到吉原的大門,跟守門的信三郎簡單地說了幾句話後,就平安無事、沒出半點兒意外地來到吉原之外……


    過程之簡單、過程之波瀾不驚,直令青登感到瞠目結舌……


    二人此時恰好走至吉原的著名地標:見返柳的旁邊。


    青登懷揣著與一般嫖客截然不同的心態,神情複雜地轉首迴望燈火輝煌的吉原。


    ——就這?


    ——這麽輕鬆地就離開了吉原?


    ——我剛才那麽認真地思考逃離之策,究竟是為了什麽?


    瓜生秀饒有興趣地觀瞧青登的表情。


    待看了個盡興之後,她緩緩道:


    “我的臉也僅僅隻是起了個次要作用而已,起主要作用的是奉行所與四郎兵衛會所之間的不和。”


    “我在發現奉行所的官差們強拉四郎兵衛會所的人來協助他們把守大門時,我就知道有機可趁了。”


    “奉行所的官差們素來歧視四郎兵衛會所。”


    “因此,每次奉行所的官差來四郎兵衛會所抓苦力時,被抓苦力的人都是敷衍了事,甚至故意搞破壞。”


    “信三郎……啊,也就是我們剛才所見的那個守門人,更是其中的‘翹楚’,我從沒見過他在給奉行所幫忙時上心過。”


    “在看見信三郎的臉的那個瞬間,我當場就篤信了:助你離開吉原之事,穩妥了。”


    隨著瓜生秀的話音落下,青登暗自咋舌。


    “利用了奉行所與四郎兵衛會所之間的不和嗎……”


    就過程而言,瓜生秀的此計還是含有一定風險的。


    假使在過關的時候,有奉行所的官差提前注意到青登等人這邊的動靜,那麽青登和瓜生秀現在勢必沒法如此閑情逸致地走在五十間道上。


    【五十間道:日本堤上的通往吉原的大道】


    但不論怎麽說,從結果來看,青登已順利地迴到沒有“城牆”和“護城河”的世界——而這,便夠了。


    須臾,二人下了日本堤。


    習習晚風輕輕掀起瓜生秀的鬢發和馬尾辮。


    她以手指按住飛揚的銀絲,笑得好溫柔。


    “橘君,我就送你到這兒吧。”


    這是瓜生秀今夜第二次向青登道別。


    青登循聲低下頭,筆直地與瓜生秀四目相對。


    咋一看隻是十分普通的笑臉,但不知怎的,青登於不自覺中也放鬆了自己麵部的線條。


    望著這張富含感染力的笑顏,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去的澹澹不舍,再度湧上青登心頭。


    說來真是奇怪,明明從認識瓜生秀至現在,滿打滿算也才不到2個時辰,但青登已對這位和藹的老太太充滿親切感。


    “瓜生婆婆,今夜真的是受你照顧了。”


    青登發自真心地向麵前的老人躬身致謝。


    “哪裏的話,相比起你為我所做的,我的這點作為,根本不值一提。”


    “你不是急著要去‘戰場’嗎?那就快去吧。”


    說完,瓜生秀踮起腳尖,再度擁抱青登。


    “橘君,祝你旗開得勝。”


    “務必平安歸來。”


    “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話哦。”


    瓜生秀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


    “等有空閑的時候,記得來看望我這個老太婆。”


    與上一次不同,瓜生秀這一次的擁抱很溫暖……暖得青登直覺得胸腔一陣發熱。


    “嗯,婆婆,我走了!”


    青登反手環抱瓜生秀。


    眼中倒映出火耀的光彩。


    目光如電,眼神如箭。


    ……


    ……


    說迴吉原——


    於陰差陽錯間造成“青登險些無法離開吉原”的這番局麵的始作俑者——茜屋的百靈,時下正藏身於吉原某條不起眼的巷弄內,眼神火熱地注視著外頭的一道頎長、挺拔身影。


    “哦……島野君……”


    她忘情地呢喃。


    “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巷外之人,正是百靈朝思夜想、為了能再見到他甚至不惜故意偷東西、報假警的島野。


    或許是百靈的執著、誠心,感動了上天。


    亦或者隻單純地是因為百靈的運氣很好。


    總而言之,她的“謊報橘青登在吉原,迫使身為奉行所官差的島野再度光臨吉原”的計劃成功了!


    在獲悉島野來吉原了後,百靈立即不管不顧地偷跑出茜屋。


    不消片刻,她就在吉原的某處街口裏,找到了協同其餘同事一起設關檢查路人的島野。


    飽受相思之苦的百靈,已然下定了決心:將自己對島野的愛、把自己的未來,賭在今夜!


    “島野君,你下去休息一下吧。”


    “嗯,好。”


    這時,巷弄外響起讓百靈整個人直接連抖了數下的對話。


    ——來了!


    百靈直感到自己心髒的跳速猛然增快,整顆心髒仿佛都快跳出嗓子了。


    “哈……哈……哈……”


    她捂著胸口,連做數個深唿吸。


    待感到情緒稍稍平複些後,她昂首挺胸,邁著仿佛前往刑場,又仿佛是前往婚姻禮堂的步伐,走出除了暗與臭之外就空無一暗的陋巷……


    ……


    “那!那個!”


    正站在無人的街角喝水休息的島野,被突然自背後響起的高亢女聲嚇了一跳,兩肩抖了兩下。


    他連忙轉身——身後站著一名遊女打扮的漂亮少女。


    “啊、唔……抱、抱歉……我的聲音太大了……”


    因情緒太過緊張,所以沒能控製好自己的音量,不慎破音——為開局不利而大感尷尬的百靈,嬌嫩的小臉霎時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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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久違的6000+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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