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海裏的係統音念誦到“嘟嘟嘟!成功複製[永世天賦]:‘無惘之八幡’”這句話時,一抹驚愕便已湧上了青登的雙瞳與雙頰。


    這種類型的係統音……青登還是首次聽到。


    此前,在提示青登複製到新的天賦時,係統音的音效都是清脆的“叮”。


    而剛剛的音效,卻是相當沉悶的“嘟嘟嘟”。


    除此之外,係統音的語氣也發生了變化。


    縱觀青登以前所聽過的每道係統音,其語氣都是相當冰冷、無悲無喜的。


    但青登剛才卻難得聽到了係統使用了一種較激昂的語調。


    當然——係統音的這些字詞、語氣的變化,都遠遠比不過他聽到“永世天賦”這個極陌生的詞匯時所帶給他的震撼度。


    ——永世天賦……這是什麽……?


    被冠上“永世”之名……僅聽名字,就能感受到這種天賦和青登以往所複製到的每一種天賦相比,定有著極顯著的不同。


    這個時候,倒在青登身旁的木下舞此時以雙手撐著地麵,將身體重心全部放在了左腿上,不讓正麻得厲害的右腳點地,勉強站起了身。


    那個神秘人已經穿過了一道街口,從青登和木下舞的視野範圍內消失。


    木下舞咬咬牙,貌似是想去追神秘人,但被青登給及時喝住了:“別追了。”


    青登一邊按著自己那條仍在發麻的右腿,一邊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神秘人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就憑咱倆目前的這種狀態……不可能再追上他的了。”


    他們二人的右腿麻筋,剛剛都遭到了神秘人的重擊,他們倆的右腿現在都處於又麻又痛的狀態。


    他也好,木下舞也罷,現在光是連站穩身子都很艱難……想追上神秘人,無疑已是天方夜譚。


    除了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們再繼續去追擊之外,青登還有一個理由沒說……那就是他們即使再次追上神秘人了也沒有用。


    他們根本就奈何不了那個神秘人……


    青登剛才可是一點留手都沒有,在“孤膽”已經觸發了的狀態下,使出了自己的全力。


    從木下舞剛才和神秘人戰鬥時的表情和動作來看,她也和青登一樣,沒做任何的留手。


    他們兩個彼此聯手、全力以赴,卻連神秘人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全程被神秘人死死地壓製著。


    如果神秘人剛才所用的不是樹枝,而是真刀的話……那恐怕隻需一個照麵,他就能將青登和木下舞給雙雙斬斃吧。


    這家夥究竟是甚麽人……緊盯著神秘人身影消失的方向的青登,眼神變得更複雜了些許。


    青登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事情,就隻有這個神秘人對他與木下舞並沒有過於強烈的敵意——最起碼並沒有想要殺掉他們兩個,或是想要活捉他們兩個。


    神秘人剛剛已經成功將他們倆都給擊倒在地,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他們兩個給殺掉或活捉。


    但他卻並沒有那麽做……他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樹枝、從青登他們的眼前逃離。


    既不想殺了他們,也不想活捉他們……神秘人的此番行徑,令其身上的神秘氣息又濃厚了幾分,令青登更加疑惑此人的身份。


    在聽了青登的阻喝後,木下舞也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確實是沒有那個能力再追上那個神秘人了,臉上閃過幾分猶豫之色後,最終緩緩收迴了已經朝前邁出的腳步。


    這時,青登聽到街道兩側的房屋,傳來陣陣愈來愈響的吵鬧聲響。


    大概是他們兩個剛才和神秘人打鬥的聲音,驚擾到了街道兩側的町民們了吧,町民們紛紛從床上爬起身,想要查看外頭究竟都發生了何事。


    若是讓町民們發現他們兩個了,會平添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青登連忙朝木下舞沉聲道:“我們快離開這裏吧。”


    木下舞用力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便和青登一起拖著還沒恢複的右腿,朝遠離這條街道的方向轉移。


    二人一口氣轉移到某條遠離剛剛和神秘人的打鬥地點的暗巷後,才停下了腳步。


    木下舞看了看巷內的四周,反複確認了四周沒有任何外人,長出一口氣:“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說罷,木下舞率先席地而坐,抬起雙手輕輕按摩著仍有些發麻的右腿。


    青登右腿處的麻痹感已經褪去很多,無需像木下舞那樣按摩自己的腿,身體也沒有累到亟需坐下來休息,但他還是規規矩矩地盤膝坐到了木下舞的對麵。


    因為此時此刻,對青登而言是一個好機會。


    一個好好地查看下自己剛剛新得的奇特天賦的好機會。


    於是,青登一邊裝作是在休息,一邊默默在心中召喚係統。


    有些時日沒查看過的係統列表,隨著青登的召喚而在青登的眼前顯現——


    【姓名:橘青登】(?)


    【目前所擁有的天賦:】


    【夜視、劍之逸才、睡神、孤膽、鷹眼、左利手、健體、巧手、健舌、鐵腰、鋼骨、強肌、貓轉身、過目不忘、鬼之心、奶水、一馬當先、看破、秀發、欺詐師、風的感知者、無惘之八幡】


    無惘之八幡……這個光是名字就比其他天賦要威風不少的詞條,安安靜靜地躺在了天賦列表的最末尾。


    八幡是日本神道教裏著名的神隻,全名是“八幡大明神”,原為“弓箭之神”,於七百年前建立了日本第一個幕府:鐮倉幕府的源賴朝於鐮倉建立了鶴岡八幡宮後,八幡大明神漸漸被尊為了“武神”,成為了全國性的信仰,全國各地都有興建供奉八幡大明神的神社。


    一打開係統列表,青登就立即發現了剛剛新得的這天賦的不凡。


    以前所複製到的每一個天賦,它們在天賦列表裏的詞條都是普普通通的。


    唯有“無惘之八幡”的詞條,竟然有著特效——它的周圍竟圈著一個閃爍著微微亮光的紫色方框!


    在青登正因錯愕而怔怔地看著這個自帶特效的天賦詞條時,他忽地發現: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個紫色方框上,這個紫色方框能擴展成一塊新的虛擬屏。


    而這塊虛擬屏上,則赫然寫著對“永世天賦”的介紹!


    【永世天賦:


    不計宿主在內的話,當世之下,隻有一人才能擁有的天賦。


    獨一無二的天賦!舉世無雙的天賦!】


    介紹語很短。


    但這簡短至極的介紹語,卻是讓青登心中的震愕之情,久久難以消散……


    這個世界如此之廣,人口如此之龐大,在這樣的人口基數下,世上自然是從不缺那種天賦異稟的人。


    所以,理所應當的——“天賦撞車了”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就拿“劍之逸才”來舉例:像衝田一樣擁有著“劍之逸才”的劍術天才,即使不能算是數不勝數,但也至少可以說是不勝枚舉了。


    然而……唯有“永世天賦”不一樣。


    據係統目前顯現出來的對“永世天賦”的介紹,不將能複製他人天賦的青登算在內的話,被冠上“永世”之名的天賦都是獨一無二的!今世隻有一個人才會擁有的天賦!


    青登越是往下細想,心中的震諤之情便越發濃鬱。


    今夜的收獲之巨,直讓青登感到瞠目結舌。


    他今夜隻是陪木下舞來偵查那座可疑的茶屋而已,竟然能夠在機緣巧合之下,複製到這種十幾億人裏隻出一個的天賦……


    這樣的經曆,這樣的運氣,讓青登都不知該如何用具體的字詞來形容。


    連做了數個深唿吸,漸漸從驚愕之情中收住心神、穩住心緒的青登,緩緩揚起視線,直眉瞪眼地看向神秘人剛才離開的方向。


    ——那個披著褐袍的家夥究竟是什麽人……這樣的人物為什麽會於我和木下小姐賞看夜櫻時藏身在我們附近?


    青登不太清楚目前的世界人口有多少,但他估計十幾億人應該還是有的。


    十幾億人裏,隻有一人才身負的天賦……這是多麽厲害的天賦?


    而擁有著這種天賦的人……又得是多麽厲害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讓青登於剛才遇到了,還和他短暫地交過手。


    對於那位神秘人的身份……青登不由得更加疑惑起來。


    但青登再怎麽感到疑惑也沒有用。


    情報奇缺,他在這眼巴巴地幹想,也不可能想出來神秘人究竟是何身份。


    因此,青登隻能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將視線給收了迴來,改將注意力放到了“無惘之八幡”的天賦內容上。


    早在方才從神秘人的身上成功複製到天賦、腦海裏彈出係統提示音時,青登就有注意到了——這個“無惘之八幡”的觸犯條件……有些難以理解。


    抱持著“我要好好研究一下”的心態,青登將注意力往“無惘之八幡”的詞條上集中,攥寫著天賦介紹的虛擬屏立即在他的眼前彈出——


    【心神合一、心無惘惑之時,將能使出如八幡大明神附體般的至強一擊!


    心無惘,劍亦不惘!】


    看著虛擬屏上的這一連串介紹詞,青登的眉頭微微一蹙——能夠成為“永世天賦”,那麽這個天賦定有著不凡之處。事實上,根據係統對該天賦的介紹,也能隱約感知到此天賦似乎很強,但這天賦介紹寫得未免也也太籠統了些!


    怎麽樣才算是“心神合一、心無惘惑”?


    我飽定必勝之決心、心無雜念,這算不算是心無惘惑?


    將能使出如八幡大明神般附體般的至強一擊又是什麽意思?突然爆發出身體的所有潛力,實力劇增嗎?


    天賦內容介紹得過於含糊……讓青登實在是拿捏不住該天賦的觸發條件。


    青登的直覺告訴著它:這個“無惘之八幡”絕對沒那麽容易觸發。所謂的“心無惘惑”,絕對不僅僅隻是心無雜念那麽簡單……


    在青登仍專心致誌地研究他的這個新天賦時,忽地——坐於他對麵、剛剛一直專心按摩右腿的木下舞突然扶著巷子的牆壁站起身,然後用力地掂了掂腳。


    “嗯……總算是恢複過來了。”木下舞看了眼不斷怎麽踮腳都不會再發酸發麻的右腿後,以自言自語的口吻苦笑道,“今夜可真是意外頻出啊……那個披著褐袍的家夥,究竟是什麽人呀……?”


    心神被木下舞的這句低聲感慨給勾迴現世的青登,無奈地笑了笑,隨聲附和道:“誰知道呢……你的腿沒事了嗎?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我沒事。”木下舞將雙臂平舉在身體的左右兩側,用力地踮了幾下腳,用動作向青登示意她身體的完好,“你呢?你被那家夥的樹枝給打到的部位怎麽樣了?”


    話說到這,木下舞換上擔憂的口吻。


    “有流血嗎?傷得嚴重嗎?”


    “沒有流血,都隻是小傷而已。”青登抬手摸了摸剛剛被神秘人的樹枝給抽到的那幾個部位。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木下舞說。


    “哈?”青登一愣。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用堅定的眼神和青登對視的木下舞,一字一頓地重述了遍她剛剛所述的話語。


    “這就不必了。”青登連忙擺了擺手,“都隻是連血都沒流的小傷而已。”


    “不行。”木下舞態度相當堅決地搖了搖頭,“那家夥的樹枝抽得那麽狠,樹枝打在你身上時都是劈啪作響的,我才不信都隻是小傷呢。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這還是青登第一次看到木下舞如此強勢的一麵……不論他怎麽說、怎麽解釋,木下舞就是不退讓。


    拗不過木下舞的青登,隻能輕歎口氣,緩緩脫下上身的衣服。


    直到戰鬥結束了,都隻將樹枝往青登身上招唿的神秘人,總計用樹枝在青登的身上抽了7下,這7下都集中在了青登的上半身。


    青登倒也沒說謊,他身上的這些縱橫交錯的傷確實都沒有流血,隻不過傷口的模樣都頗為嚇人。


    最長的一條傷口足有4寸,最短的也有2寸。


    每一道傷口都是毋庸置疑的血痕,皮都綻了開來,紅得嚇人,有幾道傷口甚至都已向外滲出細小的血珠。


    青登和木下舞現在所藏身的這條小巷,巷子的兩側皆是相當高大的房屋,在兩側房屋的寬大屋簷的遮擋下,巷內的光線格外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因此,為了能將青登身上的這些傷給看得更清楚一些,木下舞無意識地將腳前伸半步,站到了青登的跟前,把臉貼近了青登正赤裸的上身。


    看著鼻尖都快撞到他身上的木下舞,青登忍不住一愣。


    在一個並非親屬、醫療工作者的年輕女性麵前赤裸上身,讓她近距離地觀看自己身體的傷口……此等經曆,尚屬首例。


    不知為何,青登此時有一種心口處癢癢的感覺。


    目光不自覺地從木下舞的身上別開,臉上的肌肉像是失控了一樣,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木下舞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和青登現在正處於一種相當曖昧的狀態。


    她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將青登上身的每道傷口都看過一遍後,才總算是露出“鬆了口氣”的神情。


    “還好,傷口確實不算很嚴重。”


    木下舞直起身子,雙手叉腰,鄭重其事地繼續說:


    “你迴去後,可一定要及時上藥哦。”


    “要不然,你的這些傷還是很有可能會留疤的……嗯?橘君,怎麽了?怎麽表情怪怪的?”


    木下舞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青登現在的表情有些怪異。


    “啊……沒什麽……”青登尷尬地幹笑了幾聲,抬起手刮了下自己的鼻子,“就隻是覺得……木下小姐你偶爾還是挺大膽的。”


    仍保持著雙手叉腰的姿勢的木下舞,在聽得青登的這句話後,先是微微發怔,緊接著她便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神情一變。


    “不、不好意思……”木下舞慌亂地埋低腦袋,將頭頂的發旋對準青登的同時,伸出雙手把臉上的麵巾拉高、拉緊,死死遮擋住自己的臉,“我隻是……想確認你身上的傷嚴不嚴重而已……”


    眼前的少女又變迴了自己所熟悉的那個木下舞。


    尷尬的氣氛,在雙雙沉默下來的二人間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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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君發現有一小部分書友,真的非常愛在武俠小說裏批判書裏所寫的降龍十八掌之類的武功有多麽地不合理,現實生活中哪可能發出掌力啥啥的……老實說,每當看到這些評論,我都不知該擺什麽表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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