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葉榮次郎……!”


    看著這位及時趕到的強大幫手,艾洛蒂始驚後喜。


    千葉榮次郎麵對酒吞童子,背朝艾洛蒂等人,頭也不迴地高聲喊道:


    “你們快走!我來對付這個家夥!”


    艾洛蒂下意識地想要喊出“我來幫你”。


    話將出口之際,她微微一愣,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多麽愚蠢,故忙不迭地閉緊嘴巴。


    酒吞童子的實力肉眼可見的強勁。


    這等級別的對決,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參與的。


    就憑她這兩下子,縱使上前助陣,也隻會拖千葉榮次郎的後腿。


    盡管心有不甘,但她還是很快整理好情緒,並且清晰地認定自己現在最應該幹的事情。


    “榮次郎!感激不盡!”


    說罷,她轉過腦袋,跟天璋院交換了一個眼神。


    天璋院讀懂其目光含義,輕輕點頭,正色道:


    “我們走吧。”


    就這樣,在千葉榮次郎的掩護下,一行三人繼續向後方撤離。


    眼見德川家茂要走,酒吞童子的眼中閃過一抹懊惱。


    說時遲那時快,他錯開腳步,準備繞開千葉榮次郎,前去追殺德川家茂。


    他的動作很快,堪稱神速。


    不過,千葉榮次郎已看破其意圖!


    但見他往相同的方向移動,重新擋在對方麵前並快速揮斬掌中的振月長光。


    他出招格外果斷、狠辣,一出手就奔著對方的要害而去。


    振月長光的刀鋒在半空中劃出利落的弧線,徑直襲向酒吞童子的天靈蓋。


    不及細想,酒吞童子下意識地舉起掌中刀,穩穩地架住這道淩厲的斬擊。


    千葉榮次郎看了一眼酒吞童子的刀,輕聲道:


    “刀不錯。”


    酒吞童子語氣平靜地報上佩刀的名字:


    “最上大業物,孫六兼元。”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孫六兼元,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下一息,就像是提前約好的一樣,二人同時發力,彈開彼此的刀,然後順勢向後暴退,拉出十米上下的間距。


    酒吞童子直勾勾地瞪視千葉榮次郎,眼神兇惡。


    “……千葉榮次郎,把路讓開。”


    “如果我說‘不’呢?”


    他不僅不退,反而更加用力地踏緊腳跟,大有一副“有種你就硬闖過去”的架勢。


    酒吞童子沉下眼皮,換上幽幽的、有如惡魔低語的陰冷語氣:


    “千葉榮次郎,你並非幕府的家臣,何須為幕府做到這一步?”


    “還是說,你是那種愚忠之人?”


    “於你而言,德川家茂隻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你甘願為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甚至連麵都沒見過幾次的陌生人付出性命嗎?”


    麵對酒吞童子的誘勸,千葉榮次郎扯了扯嘴角,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對方話音剛落,他便不假思索地迴應道:


    “你說得不錯。”


    “我的確不是幕府的家臣,我跟家茂公也無特別的交情。”


    “但是——”


    隨著話鋒一轉,他凝起雙眸,朝對方遞去刀一般銳利的眼神。


    “我非常清楚,假使讓你殺了家茂公,將會引發多麽可怕的後果!”


    “為了天下的安寧,我絕不能讓家茂公死於此時此地!”


    近年來,長州非常活躍。


    這使得眾人的目光都被其吸引,忽略了其他勢力。


    要知道,京畿以西的西國諸藩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幕府尚具權威時,它們姑且還能保持溫順。


    可當幕府衰落時……千葉榮次郎甚至不敢家茂公死後,將會引發何等可怕的變動……!


    酒吞童子深深地看了千葉榮次郎一眼,然後無聲地歎息一聲。


    “談判破裂了嗎……真可惜啊。”


    他說著用力地活動脖頸,發出“哢啦”、“哢啦”的令人牙酸的骨節活動聲。


    “千葉榮次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現在很趕時間,沒空陪你瞎鬧。”


    “所以……我會直接使出全力,一鼓作氣打垮你!”


    說罷,他架起掌中的孫六兼元,采青眼構式。


    “我流”


    “酒吞童子!”


    千葉榮次郎冷冷道:


    “隨時候教。”


    他揚起刀身,擺出中段架勢,刀尖如鶺鴒之尾般微微抽動。


    “北辰一刀流”


    “千葉榮次郎!”


    下一刻,兩股磅礴似海的“勢”從他們身上噴發而出,重重地相撞於空中!


    ……


    ……


    江戶城,二之丸——


    鐺!鐺!鐺!鐺!鐺!鐺!鐺!


    千葉重太郎與海坊主的對砍仍在繼續。


    雙方的臂腕肌肉經曆了相同的變化:先是發酸,接著是發疼,最後變為一種詭異的麻木,近乎喪失知覺。


    當然,相比起疲憊不堪的身體,他們掌中的刀刃才是真正的岌岌可危!


    兩把刀的鋒刃都布滿密密麻麻的豁口,屬於能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直接昏厥過去的程度,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說斷就斷。


    就在二人發起新的對砍,兩把刀又撞作一塊兒的這一刹,伴隨著“喀啦”的聲響,他們手上的刀變為萬千碎片。


    武器報廢了……可這絲毫不能影響雙方的決鬥!


    他們暫時中止對戰,雙雙低下腦袋,看了一眼手中的斷刀——眼神變得狠厲起來。


    下一息,他們不約而同地扔掉手中的斷刀,然後捏緊雙拳,往對方身上招唿!


    “鐺”、“鐺”、“鐺”的金鐵相擊聲變為“嘭”、“嘭”、“嘭”的拳頭擊肉聲。


    千葉重太郎一記右勾拳正中海坊主的左臉頰。


    海坊主的身體微微一晃,連一步都沒退就穩住身形,然後猛地掄出左拳,正中千葉重太郎的右臉頰。


    相似的畫麵也發生在千葉重太郎身上——他沒退半步,僅僅隻是身體微晃就抵消了拳頭的衝擊。


    刹那間,他又起一拳,正中海坊主的前胸。


    就這樣,二人展開站樁式的對拳,以硬對硬!


    除非是極危險的招式,否則誰也不退,誰也不防,任由對方的拳頭落到自己身上。


    兩名劍士竟以拳頭來決勝負……這副畫麵既滑稽又血腥!


    僅一會兒,四隻拳頭就染滿血色。


    如此純粹、兇暴的搏殺……哪怕是鐵人也承受不住這種連環重拳!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兩人雙雙呈現疲態。


    原本緊紮地麵的腿腳逐漸打晃,氣息也亂得一塌糊塗。


    很快,決勝負的時刻到了。


    千葉重太郎:“喝啊啊啊啊!”


    海坊主:“喝啊啊啊啊!”


    就在這一霎,二人同時擺好拳勢,然後猛地發力衝出!


    千葉重太郎出左拳,海坊主出右拳。


    兩隻拳頭在半空中劃出淩厲的直線!狠狠地打向對方的臉龐!


    他們倆的拳速看似難分快慢。


    可實際上,千葉重太郎的拳頭更快一絲。


    這一絲的差距,已然決出勝負——


    嘭!!


    巨大的悶響傳蕩向四方。


    二人同時出拳,可擊中人體的聲音卻隻有一道。


    抬眼望去,便見二人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兩隻拳頭交錯而過。


    他們就跟石化似的,久久不動彈。


    勝負……一目了然。


    千葉重太郎的拳頭速度更快、氣勢更加果斷,所以搶到了內圈。


    而這就意味著他的拳頭得以劃出最短的路線,搶先一步打中對手!


    他這一拳極狠,直接正中海坊主的左側額頭。


    反觀海坊主……因為被千葉重太郎搶到內圈,所以他的拳頭被迫變為“外環拳”,不得不劃出更遠的距離才能打中千葉重太郎。


    就因這細微的差距,他的拳頭落了空。


    不過,假使定睛細瞧的話,便能發現他的拳頭跟千葉重太郎的左側太陽穴,隻有半寸不到的距離!


    當真是險極……!


    眾所周知,太陽穴是人體的重大要害之一。


    這兒受到傷害,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海坊主的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中千葉重太郎的左側太陽穴,那麽最次也能拚出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當然,這世上是不存在“如果”這種東西的。


    因為技差一籌,所以千葉重太郎贏了,海坊主輸了——哪怕是用盡世間的辭藻去辯駁,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噗嗤”的一聲,海坊主的七竅流淌出暗紅色的鮮血。


    千葉重太郎的拳麵清晰地感受到骨頭碎裂的觸感……不僅僅是顱骨,他的大腦怕是也支離破碎了。


    很快,繼“噴血”之後,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痙攣,就跟打擺似的。


    緊接著,他的兩隻眼睛向上翻,露出布滿紅血絲的眼白,身體就像是被上翻的眼珠給扯到似的,無力地向後仰倒。


    咚……巨大的身軀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層輕薄的煙塵。


    再過片刻,他的身體不再痙攣……準確來說,是其所有的生命特征都停止了。


    唿吸停止,胸膛不再欺負,兩隻眼睛瞪如銅鈴,直勾勾地瞪著天空。


    “唿……!唿……!唿……!唿……!”


    千葉重太郎的兩隻鼻孔撐大到極限,口鼻並用地吞吸新鮮空氣。


    雖然手中無刀,但千葉重太郎還是下意識地擺出殘心架勢,雙目緊盯著海坊主,謹防對方詐屍。


    直到對方徹底沒了聲息後,他才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他頓時感覺強烈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其全身。


    從頭到腳,就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


    尤其是挨拳頭最多的臉龐和胸口,疼得他呲牙咧嘴,而每次呲牙咧嘴,又會牽扯到更多的傷口,形成惡性循環。


    盡管全身上下疼得要命,精疲力竭,但他還是強撐著身體,準備去給千葉道三郎助陣。


    “道兄……我來幫你了……”


    他說著站直身子,扭頭望向旁邊的戰場。


    說來也巧,就在千葉重太郎打倒海坊主的同一時間,另一邊的千葉道三郎和宿儺也決出了勝負。


    千葉道三郎是很正統的二刀流,左手脅差,右手打刀。


    宿儺則屬於二刀流中的異類,既不拿脅差也不拿打刀,而是拿著兩把太刀。


    太刀是一種馬戰兵器,鮮少有人拿太刀來打步戰。


    拿兩把太刀來打步戰的人就更是鳳毛麟角了,反正千葉道三郎從未見過這種類型的劍士,今日才第一次得見。


    手握兩把長大的太刀,卻能措置裕如地揮舞……雖是敵人,但千葉道三郎非常佩服其本領。


    他們的對決不似重太郎與海坊主的戰鬥那般狂暴,但論激烈程度的話,卻是不分軒輊!


    日光下,四把刀交相輝映。


    因為雙刀都是二刀流劍士,所以他們的攻速奇快!


    一刀接著一刀,一招接著一招,幾無中斷。


    快速轉換的攻防,令人目不暇接。


    無比罕見的二刀流劍士之間的對決……怎可惜,缺少觀眾。


    他們釋放出各式各樣的招式,在彼此身上切割出一條條傷口。


    小傷不少,大傷沒有。


    二人始終沒能給對方以致命一擊。


    跟高手作戰,必須時刻繃緊神經,不容得分毫走神。


    如此,自然會增大體力的消耗。


    漸漸的,不論是千葉道三郎還是宿儺,他們的氣息都開始出現明顯的紊亂。


    這種僵持不下的戰局,任誰都會感覺心焦、煩躁。


    興許是從對方身上感知到了不耐,二人極默契地做出相同的決斷——在接下來的一擊中,決一勝負!


    隻見他們後退數步,稍稍拉開間距。


    千葉道三郎稍稍岔開雙腿,右手的刀采中段,左手的刀采上段。


    相較而言,宿儺的架勢要奇怪得多,他將掌中雙刀放得極低,兩把刀的刀尖幾近觸地。


    雙方的架勢都無可挑剔,沒有半分破綻。


    現場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不論是凝固的空氣還是二人的對峙,都隻持續了一霎。


    一霎後,兩道蹬地聲難分先後地響起。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他們的整個視野裏都是對方的影子!


    就在即將錯身的這一刹,雙方同時揮出殺招——


    千葉道三郎左手的刀護住脖頸,右手的刀斜著劃開宿儺的腰腹。


    宿儺的刀向上猛跳,像極了發動撲擊的毒蛇,右手的刀被擋住,左手的刀斜著劃開千葉道三郎的胸口。


    自肚腹處傳來的劇痛令宿儺感到渾身發軟。


    他的身體因這強烈的疼痛而收勢不足,直挺挺地撞上千葉道三郎,然後從其肩上翻越而過,摔了個倒栽蔥。


    千葉道三郎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猛衝,一口氣奔出5步的距離後才踏穩身形。


    但見其胸口處的衣裳被劃開一條大口子,汩汩鮮血冒湧而出,眨眼間就染紅了一大片布料。


    他顧不上胸口的痛楚,迅若疾風地轉迴身子,掌中雙刀保持著殘心的招式,時刻準備再戰。


    宿儺站在7、8米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千葉道三郎。


    兩人都還站著,誰都沒有倒下……雖說如此,但光看出血量就知誰勝誰負。


    如果說千葉道三郎的傷口是壞掉的水龍頭,那麽宿儺的傷口就是一口泉眼!“咕咚”、“咕咚”地向外冒水……啊、不,冒血。


    千葉道三郎這一刀砍得極深。


    不誇張的說,他這刀再砍深一點的話,足以將宿儺腰斬。


    興許是多虧了“決戰澱”的加持,或是意誌力在起作用,也有可能是二者兼有,饒是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宿儺也沒有馬上倒斃。


    唰……冷不丁的,他的右腳倏地向前挪動半步。


    千葉道三郎見狀,立時擺好架勢,牢牢緊盯宿儺的一舉一動。


    雖然他做好了再戰三百迴合的準備,但到頭來,對方的掙紮終究隻是迴光返照。


    忽聞“鐺啷”、“鐺啷”的兩道脆響,宿儺手中的兩把太刀掉到地上。


    他還想再堅持一下,身體前後左右搖擺,竭盡全力地踏穩身形,像極了風中的風箏。


    怎奈何……他搖搖晃晃地又往前走了一步,隨後終於支撐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


    汩汩鮮血繼續外淌,向四周漫開。


    對方的轟然倒地並未讓千葉道三郎放鬆分毫。


    他繼續緊盯對方的屍體,手上依舊擺出殘心的架勢。


    直到確認對方真的斷氣後,才終於“唿”地長出一口氣,吐盡因長時間屏息而變得格外渾濁的濁氣。


    在放鬆下來的下一刹,他猛地感到雙腿發軟,收拾不住地坐倒在地,姿態頗顯狼狽。


    “道兄!”


    幾乎在同一時間打敗海坊主的千葉重太郎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上前來,攙扶住千葉道三郎。


    “道兄,你還好嗎?”


    “嗯……我還好……傷不致命……”


    他說著從衣裳上撕下一條還算幹淨的布條,給胸口的傷勢做包紮。


    就跟千葉重太郎一樣,千葉道三郎也差點沒命了。


    就在宿儺的刀即將砍中他時,他下意識地扭了一下身體——這是身經百戰外加上天賦異稟所積累下來的戰鬥本能——避開了刀鋒的正麵斬擊。


    正是這小小的動作,讓他躲過了死亡。


    當真是險極……當真是千鈞一發……


    千葉重太郎看了看宿儺,接著又看了看海坊主,口中呢喃:


    “真是強大的對手啊……”


    千葉道三郎輕輕頷首:


    “嗯,是啊。”


    兄弟倆都贏得很驚險……雖取得勝利,但他們無不精疲力竭,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就憑他們現在這樣的狀態,要想去增援榮次郎,無疑是癡人說夢。


    此時此刻,兄弟二人的心頭浮現出相同的憂慮:這倆家夥如此難對付……那麽,那個身穿大鎧、獨身去闖江戶城本丸的青年,究竟有多強呢?


    既然這倆人敢於留下來斷後,讓那位青年單獨行動,肯定是相信他擁有“獨自攻陷江戶城”的實力,才敢這麽幹!


    一想到這兒,兄弟二人雙雙側過腦袋,看向榮次郎剛剛離開的方向。


    重太郎口中呢喃:


    “榮兄,你可千萬要平安啊……”


    ……


    ……


    江戶城,本丸——


    鐺!


    酒吞童子挑開千葉榮次郎的刀,然後微微沉腰,飛快地蓄積力量。


    下一刹,他由右下往左上地斜撩一刀。


    這一刀迅若奔雷,雙方間距的把握也很精準。


    千葉榮次郎雖勉強躲過,但左肩還是被劃傷,鮮血飛濺而出。


    身體受創,千葉榮次郎連哼都不哼一聲——一來他的意誌力非同尋常,二來他習慣了。


    定睛細瞧,他全身上下遍布嶄新的傷口!


    酒吞童子的刀在其身上切割出一條條殷紅的血痕。


    反觀酒吞童子……很遺憾,千葉榮次郎尚未在其身上製造出任何傷口。


    他架穩刀,準備反擊。


    然而,酒吞童子的動作更快一步,揮出新的斬擊,逼得千葉榮次郎不得不轉攻為守,局麵愈發岌岌可危。


    在堂堂正正的決鬥中敗給青登後,“江戶最強”的名號就落到了青登的頭上。


    盡管如此,千葉榮次郎依舊是江戶最強大的劍士之一,這一點毫無異議。


    聲名顯赫的千葉榮次郎竟然被打得……這副場麵若讓其他人見了,隻怕是會驚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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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儺:“沒有讓千葉道三郎大人盡興,我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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