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成為一軍主帥後,青登就愈發理解“天可汗”李世民為何如此鍾情於孤身涉險。


    手執寶弓、長槊,再率領些許騎兵,就敢去騎臉敵軍,大搖大擺地在敵營外頭溜達……雖很豪邁,但著實讓人捏一把冷汗。


    乍一看去,李世民似乎是拿命來裝逼,但事實上絕非如此。


    想也知道,這種開創一個時代的超級猛人,怎麽可能會為了裝逼而把自己的命搭上?


    之所以頻繁采用這樣的戰術,一方麵是藝高人膽大,無懼艱險,另一方麵便是為了更快捷、更高效地獲取情報。


    哪怕是在科技發達的現代,要想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獲取敵軍的準確情報都分外困難。


    礙於落後、糟糕的交通狀況,情報往往是滯後的。


    等斥候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情報送至青登案上時,這情報說不定都過時了。


    至於這些情報是否準確,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20世紀的某位慈父曾這麽說過:獲取情報不難,難的是如何從這堆情報中找出正確的那一個。


    如此,與其呆在營帳中,苦苦等待著不知何時到來、不知是否準確的情報,倒不如自己親自動身一趟!


    親赴最前線,用自己的雙眼來觀察敵營的詳情,或者直接跟敵軍交上手,就能立刻明白敵軍的虛實。


    除了太過危險、很容易玩脫之外,實乃事半功倍的高效戰術!


    ……


    ……


    風越刮越烈,雪越下越大。


    前一會兒還是小雪紛飛,這一會兒就變為鵝毛大雪。


    頃刻間,大地披上一件厚密的白衣,白色的大地向遠方延伸,看不見邊際。


    這是長州今年的第一場雪。


    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征長大軍兵臨城下的這個時候下。


    如此想來,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仿佛是老天爺的惡作劇,很好地反映了長州將兵們當前的心境。


    大營內外,四處彌漫著沉重的氣氛。


    從身披陣羽織的將官,到隻戴著一頂陣笠的小兵,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板著臉,麵沉似水。


    為了不讓火把熄滅,他們不得不在火把外套一個燈籠罩。


    風雪再大、天氣再惡劣,也不可能停止巡邏、站哨。


    大營東南端的了望台上,三名士兵——他們瑟縮著,睫毛上掛滿霜雪,麵龐凍得毫無血色——勤勤懇懇地堅守崗位。


    即使無人建議,他們也自發地緊挨作一塊兒,背靠著背,分享彼此的體溫。


    夜色外加上漫天飛雪……視野奇差無比。


    縱使窮盡目力,也看不清10米開外的景色。


    反正也看不見,讓人不禁懷疑在這種時候放哨是否還有意義。


    正當他們百無聊賴地掃視營外的重重暗影與層層雪幕時……冷不丁的,其中一人的耳尖忽地輕顫了幾下。


    緊接著,他微蹙眉頭,一邊伸長脖頸,表情緊張地緊盯營外,一邊向身旁的兩位同伴問道:


    “嗯?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聲音?”


    “我隻聽見風聲。”


    雖然另二人沒有察覺任何異常,但他們還是雙雙站直身子,一同檢查目力所及之處的每一處地方、每一處角落。


    忽然間,那位最先聽見異常聲響的哨兵,猛地瞧見遠方的黑暗中似有銀芒在閃爍。


    下一刹……真的是一刹那!這點銀芒延伸、拉長,變為一道銀線,徑直朝他們射來!


    嗤!


    銳器入肉的聲響,隨即傳出。


    那位最先察覺有異的哨兵,“咚”、“咚”地向後連退兩步,然後口冒血沫、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其喉嚨插著一根箭矢,那箭頭從其喉頭射入,自其後頸探出。


    血液和骨頭碎片一起形成霧狀,噴散得到處都是,落在另兩位哨兵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襲擊,瞬間奪走了他們的表情、麵色、聲音。


    他們睜圓雙目,神態呆滯,傻傻看著倒在腳邊的同伴。


    這轉瞬即逝的失神,使他們錯過最後的逃命機會。


    嗖!嗖!


    從第一箭到第二箭、第三箭,幾無間隔,一箭連著一箭。


    僅轉眼的工夫,又是兩根箭矢破空而出。


    同樣的迅疾,同樣的精準,同樣的射穿咽喉。


    那倆人馬上步其同伴的後塵,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甚至都還未迴神來就當場斃命。


    前後不到三秒的時間,這座了望台便被拿下,其上的哨兵被悉數清除。


    啪唦、啪唦、啪唦、啪唦、啪唦……


    緊接箭聲之後,遠方傳來踩踏積雪的聲音。


    不一會兒,一道道鬼魅般的影子從風雪中躥將而出。


    為首之人,正是青登。


    隻見他一手拈矢,一手提弓,鷹隼般的目光來迴掃視,搜尋敵人。


    他手中所握持的長弓,正是天璋院贈予他的那張寶弓——伊瑟吒縛日羅。


    雖然他已許久未用弓,但這絲毫不影響其發揮。


    他的兩條腿如鐵鉗般緊緊夾住蘿卜的腰背——天賦“貓轉身+4”發動——牢牢地固定住身體,保持射擊的穩定性,以便展開“點名式”的射擊。


    但凡是他盯上的目標,就沒有能逃脫、幸存的!


    這場突然降至的大雪,確實是幫了他們大忙。


    暗沉的夜色與紛紛揚揚的雪花遮蔽住他們的身形。


    厚實的積雪掩蓋了馬匹(牛)的蹄音。


    多虧了這場雪,他們的隱蔽性達到無以複加的程度!


    當然,頂著風雪突擊,這對青登等人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刮風下雪本就很冷了,騎馬(牛)狂奔時逆勢刮來的勁風,捎來了刻骨的寒意。


    雖然青登等人已事先在臉上裹了一條擋風的麵巾,同時也穿得盡量厚實,但還是感到寒意逼人。


    青登感覺自己的麵龐呈現詭異的麻木。


    臉上的每條肌肉仿佛都僵住了,連最簡單的“微笑”表情都難以做出。


    人也好,坐騎也罷,無不披滿霜雪。


    當真是人成雪人,馬(牛)成雪馬(牛)。


    青登在“鎖血+7”、“元陽+7”等天賦的加持下,身子骨強健似牛,對各種極端環境有著極強的忍耐力,所以他僅僅隻是略感涼意。


    反觀原田左之助等人,他們可就被凍慘了,一個個直打冷顫、牙齒打架。


    終於……隨著敵營漸近,這難熬的嚴寒總算是到此為止了。


    看著那愈來愈近的敵軍大營,看著這愈來愈清晰的目標,包括青登在內的所有人無不感到寒意漸消。


    取而代之的,是強烈似火的熱意!


    血液飛速流竄。


    腎上腺素開始飆升。


    心髒用力跳動,“咚”、“咚”作響!


    那沸騰的戰意,以及因此飆升的體溫,甚至融化了他們眉間的霜雪!


    所謂的“奇襲戰”,若欲達到最佳的奇襲效果,便要盡可能延長從“奇襲開始”到“被敵人發現”的這段時間。


    為此,青登的兩大天賦——“風的感知者+4”、“火眼金睛+5”——發動!


    他憑借超人的視力、聽力,不斷找出明哨、暗哨,逐一清除,不遺餘力地射殺哨兵,努力延長被發現的時間。


    不絕於耳的風聲並未使其聽力失效;蒼茫飛雪並未讓他視力受阻。


    當然,任青登如何強大,也不可能僅憑一人一弓便掃滅所有哨點。


    驟然間,數道急喝與高亢的號角聲打破大營的靜寂。


    “敵襲!敵軍攻進來了!”


    “淺蔥色的羽織!是新選組!”


    霎時,猶如落下炮彈一般,長州大營“炸”開了。


    “什麽?敵襲?”


    “敵人在哪兒?在哪兒?!”


    “不要亂!不要亂!聽指令!不要瞎跑!”


    到處都是喊叫。


    到處都是亂竄的身影。


    青登見狀,默默地將手中的伊瑟吒縛日羅掛迴鞍間,然後“嗆啷啷啷”地拔出腰間的備前長船。


    既然已被發現,便輪到刀劍登場!


    就像是起了連鎖反應,他身後的諸騎紛紛拔刀出鞘。


    明晃晃的刀芒,使現在的火光為之一黯。


    “‘不死的原田’,參上!”


    原田左之助嚎叫著端穩長槍,僅一擊就挑飛了一個不慎進入其攻擊範圍的倒黴蛋。


    在封建年代,騎兵的核心任務之一就是“衝毀敵陣”。


    將長槍夾在腋下,借助馬匹的衝擊力以擊潰敵軍。


    現如今,隨著軍事科技的發展,“衝毀敵陣”的任務已被炮兵所取代。


    因此,當今騎兵隻剩下一個任務:追殲殘敵!擴大戰果!


    深諳此理的青登,特地選“太刀”來作為新選組騎兵隊的主戰兵器。


    長槍隻適合“正麵猛衝”,因不夠靈活而不適合用於追殲——刀劍的優缺點則與長槍反了過來。


    太刀本就是專門用於馬戰的武器。


    平安時代的武士老爺們為了彰顯個人勇武,即為了裝逼,熱衷於馬戰、騎射,於是太刀應運而生。


    相比起打刀,太刀的刀身更長、更彎,正適合在馬背上借助衝鋒勢頭揮刀、劈砍!


    騎兵隊一頭紮入紛亂的敵群後,一柄柄太刀頃刻落下,砍得長州將兵人仰馬翻!


    騎兵們的刀鋒掠過長州將兵的脖頸,掠過敵人的身軀。


    就跟蝗蟲過境似的,騎兵隊所過之處,斷肢殘骸灑了滿地!


    青登可沒有忘記,此次夜襲是為了偵察敵情,破壞敵營、削弱敵軍隻不過是捎帶手的事情。


    因此,自打闖入長州大營後,他的兩顆眼珠就沒閑過,飛快轉動,左右掃視。


    營寨的布置、長州將兵的模樣與狀態、特別是他們麵對夜襲時的反應……凡此種種,青登全不放過,悉數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當然,在此同時,他手上動作分毫不慢!


    天賦“左右互搏”,發動!


    【注?左右互搏:能夠一心二用,可以同時做著兩件毫不相幹的事情。】


    縱使分心查看敵情,也不妨礙他陷陣破軍!


    他之所以選擇拔刀,而非使用長槊,便是為了趁此機會習慣新刀,加快磨合。


    “哞哞哞!”


    蘿卜悶頭衝鋒,撞飛一個接一個倒黴蛋。


    這時,忽有一人憑借矯健的身手,趕在蘿卜撞過來之前往側邊跳去,逃過一劫。


    毫無疑問,他十分幸運。


    可從另一種角度來看,他實在太倒黴了——因為就在下個瞬間,備前長船劃著弧形的軌跡,朝其胸口斬來。


    伴隨著削肉斷骨的聲響,那人的胸口被砍得血肉模糊,僅剩些許皮肉相連。


    癱倒在地後,未等掙紮幾下,便被後續騎兵的馬蹄所掀起的積雪給淹沒。


    彈指間,青登將刀收迴手邊,重新擺好戰鬥架勢,迅速濃縮起驚人的能量,然後一口氣釋放——


    嗤!


    刀鋒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弧,三顆大好人頭落地。


    收刀之際,刀鋒掠過敵群,又有兩具身軀變得支離破碎。


    ——很好!


    青登緊了緊手中的刀,對備前長船的初戰感到滿意。


    相比起朝著空氣揮砍,果然還是實戰更能體現刀的性能。


    逐漸進入狀態的青登,“唿”地緩緩吐出濁氣,然後將掌中刀揮得上下翻飛,逢敵即殺!


    每一個不幸進入其斬擊範圍的家夥,無一例外,悉數斃命。


    青登、原田左之助、以及這批精挑細選的騎兵,無不精通馬術。


    他們時而按轡,時而加鞭;時而疾馳,時而緩奔。


    通過精準的調整、控製,使汗如雨下的馬(牛)匹稍得休息,節省體力。


    眾所周知,馬的耐力極差,牛也好不到哪兒去。


    倘若一個勁兒地壓榨馬(牛)力,不一會兒這些坐騎就全得累趴下。


    馬(牛)蹄猛烈踩踏在霜凍的白色大地上,像極了滂沱暴雨,被踐踏出來的積雪不斷地四散飛濺。


    在踩過大地的同時,亦踩過敵人的屍體與破碎的軍旗。


    繡有“一文字三星”(毛利家的家紋)的戰旗掉在地上,被一隻隻蹄踩得麵目全非。


    刀槍激突。


    人馬叫囂。


    汗血與風雪共舞。


    一片紛亂之中,青登等人已然進擊至長州大營的深處。


    原先的“雪人”已成“血人”,“白刃”變血刃。


    就在這時,青登眉頭輕動——天賦“未卜先知+9”不自覺地發動。


    【注?未卜先知+9:對身邊即將發生的危險有著極強的感知能力,感應程度會隨危險的嚴重性而增加,但是對於個人主觀判斷不具有危險的人與物,該能力不會觸發。】


    他感應到有危險自左側方襲來。


    刹那間,確信危險來臨的青登在天賦“神速+6”的配合下,快速後仰,用脊背去找牛鞍。


    下一息,一杆老舊的三間槍自斜刺裏刺出,貼著青登的胸膛掠過,他胸口處的皮膚甚至能感受到槍頭的涼意。


    未等青登動手幹掉此賊,恰好位於其左身側的原田左之助就替他效勞了——他將長槍往前一送,不費吹灰之力就送對方去見閻王。


    原田左之助所選的站位非常講究。


    因為青登是以右手持刀,左手經常要握韁,所以左身側就是其最大的破綻。


    原田左之助時刻待在青登的左邊,便可彌補這一漏洞,更好地支援青登。


    “橘先生,不妙啊。”


    原田左之助一邊將長槍收迴手邊,一邊扭頭對青登說道。


    “賊軍逐漸反應過來了!”


    青登掃了眼四周,淡淡道:


    “我本來還期望著就憑這一戰,直接擊潰長州軍。”


    “看樣子,果然是沒這麽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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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評論區裏有位書友提供了一張很不錯的參考圖。在豹豹子的幻想中,佐那子穿上劍道服後大抵就是這樣的形象,高馬尾、大熊、英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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