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不幸的是,那天白雲山沒有機會去睡沙發。


    因為事實上橋本奈奈未說的是對的,白雲山的壓力確實比她要大,所麵對的情況更是棘手——


    不同於《乃木阪在這裏》或者鬥狗這類一行人待在攝影棚裏比較常見的團體綜藝節目,既然是專門給二期生準備的,在白雲山看來,《乃木天》除了要針對二期生的特質進行,更重要的是,還得要有吸引人的要素才行。


    簡單來說,就是要有拉人入坑的能力,不能單是一群小偶像在鏡頭前聊天說說笑笑,或者按照提出來的企劃進行遊戲。這方麵一期生的前輩們已經做得很好了,鬥狗加上under節目也基本上將這批觀眾全都吸收的差不多了,二期生初來乍到,肯定就得要往別的方向鑽研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白雲山所需要花費的功夫也就更多,在本就不充裕的時間裏,就顯得更為艱難——


    但好在他當初能夠在某小飛鳥麵前親口答應下來,也不是單純被女孩小小的口頭利益就給誘惑了,而是真的有辦法。


    這麽幾天下來,雖然時間倉促,但在他的各方奔走拚命加班之下,節目已然勉強成型了。


    首先是場地問題,這個毫無疑問,肯定是不能再用鬥狗的攝影棚了,毫無新意不說與節目的主旨也相去甚遠。但好在白雲山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氣,業內認識的相關人選也不少,別的或許不能保證,但隻是要一塊能夠用以拍攝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可就多了去了——


    於是場地迅速被敲定了下來,設備方麵自然沿用了原場地的設備,至於工作人員則是一部分從電視台方麵層層外包下去,一部分則從索尼自身的員工這邊挑選,勉強抽調了部分人手,填補了這片空白。


    這其中需要仔細磋商的部分顯然不少,如今連under的節目《乃木阪在這》都已經逐步脫離了初期的簡陋,不再需要女孩們自己進行剪輯與錄製,甚至掐著時間進行拍攝了,更遑論是這樣的新節目。


    不過這一切都是在一周年live之後的事情了,經過了一年的時間,一係列名氣的增長並非隻是口頭上誇讚兩句而已,而是有著實質性的變化。最為直接的,便是白雲山外出協商合作時,當對方聽到乃木阪46這個名字時,不會再問上一句是akb嗎這句話,而是稍稍停頓,很快就能想起來是哪個乃木阪46,並且擺正自己的態度,有的甚至還會特意說兩句你們的live我看過,很不錯之類的客套話——


    而這樣的變化所帶來的,便是合作不再變得斤斤計較,許多以往需要再三斟酌考慮的事情,如今都仿佛變得迎刃而解了。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如今的乃木阪46,經過這一係列的動作已然炒熱了名氣,在這個圈子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聽過一些消息。就如同一支被所有人都看好的熱門股票,在大多數人都看好它一定會漲的情況下,能夠與其合作分一分上升期間的羹湯,絕對不會是一件壞事。


    當然了,有關更為細致的部分還是得要仔細討論,可以讓步也可以優待,但不可能連自己的利益都不要了。合作最好的情況就是共贏,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但是利益當頭紅了眼,卻又不是誰都能冷靜下來將自己桌上的肉拱手讓人的——


    白雲山當然是懂的。


    或者說,能夠在這麽短短幾天就將這些按理來說得要花上至少個把月的時間才能一一磋商完畢的任務,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主要便是因為他在這方麵的退讓。


    這裏麵當然也有參考了某便宜學長的意見,不得不說,秋元康作為一個製作人,一個作詞作曲或者說編劇等等,其實並不能算多麽頂尖與優秀。或許曾經有出眾的才華,但隨著歲月的打磨,那些才華也都漸漸流逝了,隻剩下了熟稔的經驗與偶爾迸發的靈感,而這些東西,無疑並不足以撐起一個藝術家的架子。


    但如果作為一個商人,秋元康無疑是極為合格的。


    輸送利益,分配蛋糕,這些都是作為一個商人每天都必須考慮的事情,而這方麵他可謂是滾瓜爛熟。當聽見某個家夥的請求時,直接便替他列出了幾個在自己看來可以合作的目標,並給出了專業的意見。


    可以說,正是有他的幫助,白雲山才能這麽快將那些讓人想想就焦頭爛額的繁雜事務處理的這麽迅速。


    到了現在,基本上,二期生們的這個名為《乃木天》的節目,已經快要完成了。


    隻剩下了最後一環,也是最重要的一環,那便是......讚助。


    是的,到目前為止,《乃木天》這檔節目的讚助商,至今依然還沒有定下來——


    並不是說沒有人願意讚助,事實上,當聽見了白雲山磋商時提出的企劃以及節目大致情況時,有不少相關的讚助商願意表示合作,白雲山一開始也以為這應該是件很容易解決的事情才對,但到後來他才發現錯了。


    因為選項雖然多,但卻並不都是好的,排除掉那些一看就不可能的選項,剩下來的雖然明確表示了願意合作的意願,但既然是商業合作,那肯定不能馬馬虎虎笑著鼓鼓掌握握手就定下來了,而是需要仔細磋商,再報上去層層申報,最終才能定下來。


    這裏麵雖然下至負責磋商的人選,上至最終拍板人——甚至有時候這兩位都是同一人,但都免不了需要一段商討的時間,才能最終決定。就如同某個地方發生了災害,當地人知道,政府也知道,但要等到救災的人員出發,卻要層層手續上報再層層手續下來才行,沒辦法跳過,因為這是必須的程序——


    或許在天朝很難想象,但在霓虹,這樣的情況卻十分普遍,無論是政府還是公司,都依照著這樣的流程而活,並且難以改變。


    畢竟,這是一個早就到了網絡信息時代,但卻都還在熱衷於用傳真機的地方......


    也是因為如此,一直到了距離當初給今野義雄所提出的計劃裏差不多最後一天了,有關讚助商的問題,還是遲遲擱置,沒有確定下來。


    而這一天,同樣是女孩們出發去六單祈願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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