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五月掙脫了潮濕的氛圍,僅僅隻是一天之隔,給人感覺卻完全煥然一新。


    玻璃窗折射著外界豔麗的陽光,休息室裏的空間因此看起來更加的明朗,粉刷得幹幹淨淨的白色牆壁上的影子都變得更加清晰,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牆壁自身的白色,還是因為陽光的深邃強大,仿若宣紙上塗了濃墨的畫卷。


    濃墨打在了白雲山的手腕上,他難得的沒有躺在那張躺椅上當鹹魚,而是皺著眉頭翻看著手上一張張的問卷,上麵的字跡有的清秀有的潦草,有的寫的密密麻麻,禮數周到,有的則十分簡潔,三言兩語便草草了事。所填寫的內容正是成員有關於這次錄製的爆料企劃所準備的答案,不過看起來似乎並不令他十分滿意。


    休息室裏並不冷清,已經有不少成員集結完畢,要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閑話,要麽一個人待在一旁休息,看看書玩玩手機聽聽音樂,沒有人去打擾他。


    白雲山看了一會兒便看完了,他將問卷放下,眼睛注視著其中一張問卷,臉色平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正當他還在沉思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大小姐生田繪梨花姍姍來遲,動作隨意的把東西一放,便在白雲山的注視下信手從放著慰問品的桌上拿了份塞進口袋,接著挑了個位置放鬆的坐了下來。


    白雲山想了想,沉吟著便說道:“生田,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麵對白雲山的發問,生田繪梨花完全沒有被發現偷拿慰問品以及被詢問的自覺,而是自顧自的扯開話題抱怨道:“白雲桑,我也有事要跟你說,你不知道,今天天氣突然變熱了,我過年的時候新買的毛衣都不能穿了,隻能讓媽媽幫我挑了套衣服出門,實在是太可惜了!”


    白雲山聞言一愣,視線轉向了女孩連衣裙下露出的潔白小腿,以及單薄輕鬆了許多的衣服下略顯稚嫩靈氣十足的線條,輕輕點頭:“不可惜不可惜。”


    女孩並未發覺,而是一隻手撐著下巴繼續道:“你也覺得吧!話說迴來那件毛衣還是小実幫我挑的,昨天和她還有娜醬一起去吃大阪章魚燒,結果一不小心把一顆章魚燒掉下來弄髒了她的褲子,到現在都還覺得有些對不起呢!”


    白雲山又轉頭看向了因為褲子髒了所以改穿裙子的高山一実,一雙筆直白皙大長腿引人注目,充滿了青春靚麗的氣息,頓時眉頭一挑,跟著默默點頭:“沒關係沒關係。”


    生田繪梨花重重點頭,接著一拍手道:“對了!聽說距離乃木阪不遠的地方又有一家烤肉店開業了,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和大家一起去吃一頓啊!”


    “沒問......”白雲山這時才醒悟了過來,連忙止住話頭,輕咳兩聲臉色一正道:“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些問題。”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其中一張問卷抽了過來,指了指道:“你看,明明是爆料大會,我雖然說了不限自己,如果沒有的話甚至可以編一個出來,隻要能起到節目效果就行了,但為什麽這麽多條都指向你?”


    他搖頭說道:“我看這都不是爆料大會,而是抱怨大會了。”


    “騙人的吧!”


    生田繪梨花睜大了眼睛,趕忙看向了問卷上的文字,上麵寫的正是爆自己喜歡跟別人比頭長的料,一字一句前因後果寫得清清楚楚,幾乎都讓人有種錯覺,覺得這不是在爆料,而是在告狀了,可謂是刀刀泣血字字誅心!


    要說頭到底長不長......還是不太清楚,至少在女孩自己看來是有些不滿意的,所以才會一直計較這些。隻不過在白雲山看來則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他雖然沒有真實的測量過,但卻已經發現了一位足以笑傲整個乃木阪46的頭圍的人選,在這位大人麵前糾結頭部問題,屬實是在玩火,要是被她知道了,你自不自卑不太清楚,但那一位肯定是恨不得拿頭撞豆腐了。


    而除了這條之外,剩下的還有好幾條都是針對她的爆料,可憐的花社長平時肯定沒注意自己留下了多少把柄,此時都被一一指了出來,天真爛漫的花花頓時覺得自己身心受到了打擊。


    白雲山則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都還好,你看這個,我雖然說了可以編,但這個編的也太過分了吧!正座睡覺?你以為你是孫悟空嗎?人家壓在五指山下都照睡不誤,這說出去誰能信啊!編也編的像樣一點吧!”


    生田繪梨花又連忙看向了另外一張問卷,聞言默默點頭:“說的沒錯,我的就完全沒有杜撰,完全都是真實發生的,那股尷尬的感覺現在想起來都還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呢......”


    白雲山又接著批判了其他幾張類似的爆料,有些是因為太過虛假,讓人一眼看過去就難以相信,有些則是太過樸實平淡,給人的感覺雖然是爆料卻沒有十分突出的地方,所以等到正式錄製時很可能會被跳過。


    而最後,白雲山則是黑著臉抽出了一張最為整潔的問卷。


    雖然整潔,但白雲山卻沒有絲毫開心的地方,畢竟這不是考試,沒有卷麵整潔加分。而且可以說,正是因為整潔,所以他的臉色才會難看,因為整潔往往就代表著上麵隻有寥寥數語,或者幹脆一個字都沒有。


    後者顯然更過分,但這張問卷好在沒有到達那個地步,否則白雲山就不是黑著臉了,而是直接翻桌了。


    “最後是這張,你看看,居然說自己沒有什麽料可以報,就算有也不想說出來,因為太羞恥了——你看看,這像話嘛!”


    白雲山滿臉無奈的將問卷放下,揉了揉眉心。


    生田繪梨花聞著這股傲嬌的氣息就覺得不對勁,連忙湊過去伸長脖子看向了署名,果然不出所料,名字一格所寫的正是星野南。


    畢竟是小祖宗,就算博客不寫問卷不填白雲山也實在是沒有什麽辦法,雖然看起來臉色難看,但要他真的去找這位小祖宗算賬,或者嗬斥幾句,對方先不會怎麽樣,他自己就舍不得了,這也是他隻能在這裏對花社長抱怨的原因。


    生田繪梨花顯然也明白這點,於是並沒有在意,而是看向了問卷底部蓋著的一張。


    “一看到肥鴿子就喜歡的不行......”花社長皺了皺眉:“這是什麽爆料?居然還有人喜歡鴿子的嗎?我可是最討厭鴿子了,一看見鴿子就害怕的不行,總感覺隨時都會飛過來抓我一下......白雲桑你呢?”


    白雲山摸了摸下巴道:“我的話......其實也不太喜歡,倒不是因為怕被抓,而是小時候有養過鴿子,咕咕咕的叫聲實在是太煩了,而且烤起來的時候聞著很香,吃起來卻一般般,第一次吃就感覺很失望——”


    白雲山眯著眼睛迴憶往昔,忽然間又想起了一件事,皺了下眉頭。


    “這張是誰寫的?”


    “我看看。”


    生田繪梨花連忙抽出來,看向了署名的一格。


    與此同時,剛才聽見他們談起鴿子便默默站起來的西野七瀨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的背後,默默的點頭說道:“是我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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