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本奈奈未會覺得太甜是因為她吃東西喜歡吃辣,高山一実會覺得太淡是因為她吃東西喜歡加鹽,至於鬆村沙友理會覺得太少——沒有其他原因,她就是喜歡吃而已。


    盡管心裏有些不滿意的地方,但品嚐的幾人卻心領神會的沒有說出來,橋本奈奈未自然是因為情商在線,隻是自己喜歡吃辣而已,沒必要強加在別人身上,而高山一実更是不必多說,老亞撒西了。


    隻有鬆村沙友理直白的表達了自己的內心,嚷嚷著太少了。


    白雲山顯然並不在意她的意見,事實上之所以會讓她也嚐嚐主要是因為這家夥盯著火鍋看得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要再等等口水可能都流了一地,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就幹脆先讓她嚐嚐止止饞而已,炸雞姐妹的意見向來都不重要。


    一道道菜品依照口味陸續下鍋。


    霧氣蒸騰,紅湯白湯都在沸騰著,散發的熱量似乎將春雨帶來的不適通通驅散,幾人圍爐吃著火鍋,漫無天際的聊著天,場麵看起來十分的熱鬧。


    但這樣悶著頭吃下去似乎也有些無聊,於是沒過多久,一旁的電視便被打開了。


    正是前麵提到的準備的娛樂節目,畢竟一邊吃火鍋一邊看電視才算是娛樂嘛,單純的吃而已除了鬆村沙友理以及那位因上課缺席的花社長等寥寥幾人外,幾乎沒人能做到。


    一盤cd送了進去,隨後悠揚的音樂聲緩緩送出。


    “カーテンの中太陽と彼女と私(窗簾之中就是陽光有她有我)......”


    “......”


    空氣一時有些安靜。


    白雲山麵無表情轉過頭,道:“誰想出來的這個娛樂節目?”


    櫻井玲香將夾好的食物塞進身旁坐著的若月佑美的碗裏,聞言下意識的舉起了手,滿臉無辜道:“怎麽了嘛白雲桑?”


    白雲山砸了咂嘴,搖頭道:“你難道不覺得有點羞恥嗎?”


    “羞恥?”


    “是啊,大家坐在這裏吃火鍋,結果電視裏放著的是出道單,看著這些畫麵難道真的就沒有一丁點的羞恥嗎?”


    “啊......這麽說的話,倒還有一點呢。”櫻井玲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身旁的若月佑美發現自己碗裏多出來的食物,也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對方手裏的筷子,不動聲色的又給夾了迴去,接話道:“不過還是挺有趣的不是嗎?”


    “有趣?”


    白雲山表示理解不能。


    “你們看著自己披著窗簾布跳舞居然會感到有趣?都被橋本感染了嗎?幸災樂禍連自己都不放過?”


    角落裏默默吃著東西卻中槍的橋本奈奈未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櫻井玲香低頭一看,心底納悶怎麽食物又跑迴來了,反手再次夾了迴去,道:“確實很有趣啊,畢竟很有意義不是嗎,出道單發售的那天大家還都跑去音像店特意買了cd迴來作紀念呢!我和若月,還有娜醬她們,對吧娜醬?”


    同樣默默在角落裏吃著東西的西野七瀨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就好像上課走神被老師點到的學生一樣,打了個激靈連忙從靠著的肩膀上彈起來坐正,注意到眾人的視線有些靦腆,隨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西野七瀨捧著碗擋住了半張小臉,似乎想到了什麽,語氣隱隱有些興奮活潑道:“是的,不僅如此,還在裏麵碰見了很多那一天來買我們出道單的飯呢!現在都還記得名字,有叫高阪未來的,還有叫五更逝宵的,最有意思的是,還有一位叫做織田市,真的很印象深刻呢!”


    白雲山眨眨眼,心想這些名字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有些耳熟......


    不過轉頭他便將這些無聊的念頭甩了出去,懶散道:“這麽看你們還真是活潑啊,話說出道單到現在我都還沒買呢——”


    “誒?”


    此言一出,成員們都吃了一驚,紛紛抱怨。


    “到現在都還沒買!白雲桑你也太過分了吧!”


    白雲山擺擺手,自有一套說辭:“話不是這麽說,我可要看著銷量的,自己買不是作弊嗎?雖然說一兩張也起不到什麽作用,但我沒買,可是因為我對你們很有信心呢!我可是堅信著你們的努力一定能獲得迴報,別說十幾萬了,往後你們的成績一定是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真真正正做到百萬銷量,創造一個新的時代出來!”


    成員們臉色有所動容,沒想到平日裏憊懶的白雲山居然暗地裏對自己懷有如此大的期望,心裏默默有些激動。


    不過這貨下一句立刻就打迴了原形。


    “——而且那天陽川店長不是說了嗎,會買幾張你們的出道單迴來,結果轉手就送了我一套,我心想既然已經有了還幹嘛浪費這錢,所以也就懶得再跑一趟了。”


    “果然......”


    成員們對視一眼,紛紛搖頭,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於是紛紛義正言辭的指責了起來。


    “出道單可是有重大意義的!別說我們了,就連小陽菜阿蘇卡她們這些沒有什麽零花錢的小孩子都還特意去買了一套迴來,白雲桑你怎麽能這樣呢!”


    “是啊,這可不是一套cd,而是我們的夢想啊!”


    “夢想與期望是無價的!”


    高山一実更是忍不住小聲吐槽道:“白雲桑你這也太摳門了吧——”


    白雲山沒好氣的打斷了她,道:“你還好意思說我?高山,要論摳門這裏麵沒人比得過你吧!”


    這話倒也不是空穴來風,白雲山與小偶像們相處了幾個月下來,性格方麵不敢說多了解,但也知道了個大概,有關於高山一実這位老亞撒西,說實話幾乎沒有缺點,如果硬要說有的話,節儉,或者說摳門就是其中一個。


    例如白雲山特意買了價值昂貴點的慰問品來,別人都是現場吃,多吃的都有,就好比炸雞姐妹這兩位慣犯。但高山一実不同,她是連吃帶拿,還特意捎幾個迴到宿舍去吃,說可以擋一頓早餐,既省了一筆錢又能夠減肥,一舉兩得。


    隻是讓白雲山納悶的是,宿舍裏不是有免費食堂的嗎,這省的哪門子的錢?


    說到底還是節儉慣了,都已經養成本能了。


    想到這裏白雲山也不忍責怪,畢竟他也懂這個年紀的小偶像們大多手頭有些拮據,不說橋本奈奈未這種特殊情況了,就算是年紀稍長的深川麻衣也差不多,省錢肯定是都會省的,也沒什麽好計較的。


    ——盡管他的本意是想讓成員們休息時自在一點,不必束手束腳,尤其是因為錢而束手束腳。


    這種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在這個年紀。


    但一口氣吃不成星野——額咳咳,不是,是一口氣吃不成胖子,這種養成了深刻習慣的觀念一時間也扭轉不過來,白雲山也不急,慢慢影響就行了,她們能少些束縛,自己的目的也就算是達到了。


    電視機裏的曲子已經放到了白雲山所作的《乃木阪之詩》這一首,經典的難忘今宵響起,一時間場麵有些沉默。


    pv畫麵裏的成員們努力動作與奔跑著,似乎意義有些不明,但卻又似隱含深意。


    從甄選時到現在的畫麵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刻苦練舞的時候,努力練歌的時候,被老師批評的時候,第一次參加節目時幾乎緊張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看見網上不好的評價而感到委屈的時候,因為勞累以及壓力巨大而晚上默默流淚的時候,以及站在akb48的舞台上表演出道單的時候。


    等等等等。


    這些都是迴憶,是那樣的印象深刻而刻骨銘心。


    就連白雲山都有些默然,因為作為旁觀者的他,也切實的明白女孩們所經曆的一切。


    隻不過這些迴憶裏,有些甚至明明是那樣的沉重,帶著辛酸以及痛苦,令人不忍直視,但配合著音樂的旋律,卻總有種懷念的味道。


    是苦盡甘來的懷念。


    還是放下淡然的懷念?


    吃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的鬆村沙友理也終於放下了碗筷,開始了中場休息,看著電視機裏的畫麵感慨道:“還真是懷念呢,比現在看起來要瘦一些的我——”


    “......”


    “才不是懷念這個啊!”


    眾人怒目而視。


    氣氛瞬間被破壞,眾人沒好氣的吐槽完之後,便繼續了吃火鍋的動作。


    電視機裏的出道單播放完畢,統共也沒多久,特典大家都沒有看的興趣,因為是出道單特典,著重點都在介紹成員們,而要輪對這群人的了解,自然也當屬這群人自己莫屬了,哪裏有需要看這種東西?


    尤其是這玩意可不比pv,pv好歹還有股正式的感覺,配合著音樂旋律投入進去一點也不會感覺羞恥。但放在特典裏,自己看著自己稚嫩青澀的表情與言語出現在電視機上,那才是真正的羞恥。


    在場除了臉皮最厚的白雲山,沒人能過得了這一關。


    某北海道少女尤甚。


    因此毫無懸念的n比一票過後,懷念過去觀看出道單的娛樂節目就此落下了帷幕。


    白雲山有些惋惜的搖搖頭,話說那些特典他可是看過好幾遍呢,尤其是某北海道女孩的,那畫風,嘖嘖——


    又吃了一段時間,日光漸移。


    庭院裏的花與樹早早的盛開了,顏色喜人,幽香四溢。裏麵還種著好幾棵櫻花,此時花朵盛放,紅白相間,時不時地被野風吹落花瓣,散落在地麵上,陽光一寸寸的灑落,看起來不僅美麗,還有種獨特的感傷。


    花開與花落,通常間隔不會太久。


    或者說,隻有花開了,才會有花落,就如同學校,開學季同時也就代表著畢業季。


    白雲山煞風景的涮了一塊羊肉進去,隨後蘸了蘸飽滿的醬料,一口吃了個幹淨,見此情此景,忽然道:“四月是最後畢業季對吧?”


    成員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這個,隻能點點頭。


    白雲山也滿意點頭,隨即詩興大發,想要一展歌喉。


    “既然如此,那就送一首歌給你們,畢竟如今來到了這裏,也算是與過去的同學做一個了斷了,當了偶像,以後見麵的時間也會慢慢變少的。”


    “唱歌?”


    成員們大為驚訝,完全沒想到白雲山居然有這興致。


    ——這往常不是晚上的一庫醬最愛做的嗎?


    難道說這次炸雞姐妹沒有缺席,花社長居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把白雲桑奪舍了?


    白雲山卻沒有在意她們的驚訝,對著庭院的落花,悠然唱道:“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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