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我和陸許南就這樣平安無事的又生活了兩年,這兩年裏他改變了很多,他的變化我都看在眼裏。


    他很細心,在生活上也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認真的說,撇開他以前做過的事情,他的確是一個好丈夫。


    人心都是肉長的,我當然不可能一點動搖都沒有,我想,我和他應該會越來越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貝貝放暑假的那天,陸許南直接把他丟到了一個夏令營裏,美名其曰要好好鍛煉一下,一個五歲的孩子要鍛煉什麽?不過我倒也沒有阻止,他畢竟是貝貝的父親,虎毒不食子,他應該不會虐待貝貝。


    我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打算,他那樣悶騷的人,不就是想趁著孩子不在家,和我過過二人世界嘛。


    不過,這一次我可沒有成全他的打算。


    我買了去半娘家鄉的飛機票,說起來,我也已經五年沒有見過她了,故人就那麽幾個,我還是很想念的,她是一個騙子,當初離開的時候跟我說還會迴來,可這麽些年,我也一直沒見她迴來過。


    時間過得真快啊,我想去看看她過得好不好,順便也告訴她蘇仁離婚了。


    難以相信,蘇仁居然和她老婆離婚了,而且已經離婚了五年,孩子是女方帶,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沒有人刻意告訴我這個消息,畢竟我和蘇仁隻是點頭之交。


    晚上,陸許南從公司裏迴來,脫下西裝,笑的極其風騷,剛關上門,就將我抵在牆上,鋪天蓋地的吻就落在我的身上,我拉住他蠢蠢欲動的手,望著他一雙沾滿了欲望的眸子,我吐字道:“晚飯已經給你做好了,你自己慢慢吃,我還要趕飛機,就不和你鬧了。”


    他眸光冷了下來,看上去很不開心,低聲問道:“你去哪?怎麽也沒有提前和我說?”


    我想了想,然後說:“我去南方,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


    他應該猜的出我是要去幹什麽,我以為他不會那麽容易就答應我,沒想到他隻遲疑了一會兒,就同意了,“行,你要待多久?”


    我說:“大概十來天吧,反正不會很長。”


    我和半娘都是話多的人,敘舊也要敘上好長時間,再加上我也想看看那邊的風景,就肯定要多待幾天的。


    他歎了一口氣,很無奈的說:“早去早迴,路上小心。”


    我從他的懷裏退出來,拉了門邊的行李箱,“恩,我會的。”


    他拉著我的手,提議道:“要不我讓林風送你去吧?安全一點。”


    我失笑,“這世道哪有你想的那麽不安全,我又不是去殺人,用不著幫手。”


    他還是不死心,“那或者等我這段時間的工作忙完了,過段時間我陪你去?”


    我不悅的皺起眉,“你去做什麽?你去了反而會尷尬,你真的不用擔心我。”


    我叫的出租車已經到了公寓樓底下,我抱了抱他,在他耳邊說:“你等我迴來。”或許我迴來之後,我和的感情又會有一點點的不同。


    他身體僵硬,“恩,我等你。”


    陸許南的表現有點奇怪,我卻沒有多想,上了出租車後,司機就朝機場飛馳而去,這兩年上海的變化還是很大的,高樓拔地而起,一棟棟的我都不怎麽認識,不過有一點沒變的就是,上海的夏天還是這樣的熱。


    下車的時候一陣熱浪襲來,我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燒焦了,隻不過是從門口走進機場的這幾步路,我的後背就冒出的汗。


    拿著登機牌上了飛機之後,我之前在家時激動心情突然沉靜了下來,原來奔赴老友的一麵之約的感覺是這樣的好。


    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已經到了目的地了。


    下了飛機之後我給陸許南發了一個平安到達的信息,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來,我拿起手機,準備打個電話給半娘,我在來之前並沒有聯係她,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不過,我沒有想到,五年了,半娘的電話號碼也早就換了。


    聽著電話裏空號的提示聲,我真是想哭啊,這個城市也不小,我怎麽才能找到她啊!


    腦袋裏靈光一閃,我想到了半娘以前曾經給我留過地址,我倒沒有著急去找她,現在已經這麽晚了,倒不如明天早上再去。


    我打車去了早就訂好的酒店,然後從行李箱裏翻出了記錄地址的本子,是一個小鎮。


    我將記錄地址的那一夜小心翼翼的撕下來,放進兜裏。


    第二天一早我就按著上麵的地址找了過去,那個小鎮比我想象中要好,應該是有被開發過了,旅遊業飛速發展,小鎮的商業化也嚴重了起來,不過卻也好保存著古時的淳樸之氣。


    我挨家挨戶的找,發現半娘的家已經改成了一家客棧,我想,她果然是一個會生活的,當個客棧的老板娘也不錯。


    因為是清早,客棧裏也沒有什麽人,隻有前台小妹一個。


    我一進去,她就問我,“小姐,你是住店嗎?”


    我搖搖頭,笑著說:“不是的,我來找你們老板娘。”


    她一愣,目光裏滿是疑惑,“老板娘?我們客棧沒有老板娘。”


    “不可能的,我都牆壁上看見她的照片了。”


    她指了指我身後的照片牆,問道:“你是說那個女孩子嗎?”


    我點頭,內心閃過不安,“恩,就是她,怎麽了?”


    她恍然大悟,“她不是我們的老板娘,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在這家客棧工作了兩年了,這張照片早就在這裏了,不僅這裏有,樓梯的牆壁上也都是,她應該是我們老板的愛人。”


    我問:“你們老板是誰?”


    她看著我背後,指了指,然後說:“我們老板就在你身後。”


    我轉過頭去,我看見了宋知未。


    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五年過去,當年他臉上的稚氣也都褪去了,我走到他的麵前,我問:“你怎麽在這裏?”


    他還是穿著白襯衫,一如當年初見時那般純粹。


    他似乎對我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他說:“我一直都在這裏。”


    他看了看樓上,接著對我說道:“我們上去說吧。”


    我跟上他的步伐,走了上去,他帶我進了他的房間,牆壁上幾乎都是他和半娘的合照,不僅僅有合照,還有婚紗照。


    我呆呆的問他,“你和她是什麽時候的事?”


    宋知未給我倒了一杯水,遞到我的手邊,“很早了,你不會相信的,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她捉奸時候的那個傲嬌樣,可逗了。”


    我輕輕抿了一口水,“你一路跟過來的?”


    他點頭,“是啊,一路跟到這裏,特別不容易。”


    我抬眼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的環境,布置的還是很溫馨的,明黃色的壁紙,床上擺著好幾個大的玩偶,我收迴視線,問他,“她人呢?”


    他一怔,臉色白了白,“我一會兒帶你去看她。”


    不知怎麽的,我總覺得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我抬眸,“現在去吧,我和她已經很久沒見了,我想她了。”


    “也是,她應該也想你了。”


    曾經的大男孩也成了一個大男人。


    從客棧出去大概幾百米,他又帶著我七拐八拐的往山裏走,我心想,難道半娘開始了修仙的養生之路?


    住在這種深山老林。


    很快宋知未就停住了腳步,我站在他背後,他伸手指了指前麵的墳頭,說:“喏,到了。”


    我震驚的向後退了兩步,臉色煞白煞白的。


    我想過我和她重逢的場麵,可能是兩人抱著相互罵對方沒良心,但是我沒想過會是現在這樣,別人指著她的墳墓,對我說:“啊,這就是她。”


    我喉嚨酸澀的問:“這是怎麽一迴事?”


    “哦,胃癌,五年前她剛迴來沒幾個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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