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昨天晚上任楚過得太快,今天任楚覺得夜晚漫長,索性坐在篝火邊打盹,直到天空變成淺藍色。


    最黑暗的時間過去,東方剛剛出現魚肚白,戰士們就紛紛衝出帳篷,迴家的渴望讓他們睡得不踏實,迫不及待要早早出發。


    任楚和一群自願充當炊事員的戰士一起煮粥,今天要趕長路,早飯必須吃飽,午飯隻能路上吃幹糧充饑。


    深秋的山裏冷,任楚在肉粥煮好後,首先喝了兩大碗,終於暖和了。帳篷被拆解,所有能運走的物資全部帶走,沒有工業化時代的工廠,許多物資很難補充。


    一個戰士牽了幾匹馬走過來,任楚挑了一匹最高大的駿馬,雲崢笑眯眯抓住韁繩,任楚做鬼臉,然後看到伍葉她們毫不客氣各自選了一匹,剩下一匹最瘦的老馬沒主。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任楚哭喪著臉說道:“去給我換頭驢,看著比毛驢還瘦,我怎麽忍心騎?”


    這個戰士帶來的幾匹馬中隻有一匹瘦弱的老馬,任楚用腳趾頭也能想到,肯定是有人故意惡心他。


    那個戰士眼睛瞟向遠方,示意任楚遠方還有好馬。雲崢上馬,用長刀敲了敲任楚的脊背說道:“磨蹭什麽呢,上來,咱們賽馬。”


    任楚咬牙說道:“賽人行不行?誒,賽馬也行啊,長途拉力賽。”


    雲崢說道:“十公裏?”


    任楚說道:“二十公裏。”


    雲崢得意一笑說道:“讓你先跑十分鍾。”


    任楚抓著馬鞍爬上去說道:“我會占你的便宜?笑話,還有誰參與?最後那個人給大家洗襪子和褲頭,一個月。”


    郎月她們精神大振,這匹老馬跑上二十公裏,不要說速度快慢,能不能堅持下來都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人廚子這是主動要給大家洗內衣啊。


    萬秀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這是我第一次騎馬。”


    嘉蘭說道:“人廚子也是第一次,別聽他吹牛,趕緊的,誰參加站到這條線上。”


    張姨拉著韁繩來到了另一側,她可不參與這種事情,誰輸誰贏可不好說,任楚這個家夥太古怪,再說張姨參與其中,勝了敗了的結果都不好。


    任楚催發本命星,笑眯眯撫摸著老馬的腦門和脖子,大猩猩扛著狼牙棒也湊過來,似乎頗為熱切的要參與這場比賽。


    廖鳳涵在遠方說道:“我開槍,你們就開始。預備……”


    廖鳳涵扣動扳機,任楚他們放開韁繩,幾匹馬迅速沿著緩坡向下衝去。杜莎林牽著一匹馬走過來問道:“廖營長,你說誰能贏?”


    廖鳳涵眼珠轉轉說道:“幹脆我開盤,你們押注。”


    杜莎林問道:“賭什麽?”


    廖鳳涵說道:“軍官賭贏了,可以優先挑選戰士。戰士賭贏了,可以自己選擇加入哪個軍官的麾下。押中第一名和最後一名的人,我豁出老臉把你推薦給任哥。”


    杜莎林弱弱地說道:“這個……如果押中人廚子落在最後一名,這會不會有什麽後患?”


    張姨含笑說道:“我保證不會,任楚當時會發脾氣,轉身就消氣了。”


    杜莎林說道:“我押雲崢第一名,任楚最後一個。”


    廖鳳涵說道:“急什麽,我還沒說押錯的人受什麽懲罰呢。”


    軍官和戰士們圍過來,廖鳳涵說道:“現在沒有抽水馬桶了,估計露天廁所肯定要推出,押錯一個人,打掃一個星期的廁所,老杜押了兩次,輸了就是打掃兩個星期的廁所。”


    杜莎林頓時不安,他灰溜溜說道:“我押任楚落在最後一名。”


    廖鳳涵鄙夷說道:“看你這個膽量,真讓人瞧不起。還有誰下注?趕緊的,押注之後咱們就出發。”


    高頭大馬,自然占據腿長力量大的優勢,剛剛衝到緩坡之下,任楚就明顯落在了最後方。戰士和軍官看到了這一幕,紛紛押注任楚落在最後一名,劣勢太明顯。


    任楚實力再強,也無法改變騎的是一匹瘦弱的老馬這個先天劣勢,就連扛著狼牙棒的大猩猩都比任楚跑得快,輸定了。


    雲崢和嘉蘭顯然有騎馬的經驗,還是極為豐富的經驗,她們兩個縱馬狂奔,還有餘暇迴頭張望。


    郎月的騎術也不錯,緊緊追在嘉蘭身後,伍葉和萬秀明顯弱得多,尤其是萬秀,她騎在馬上極為緊張,生怕坐騎跑得太快把她摔下去。


    任楚雙手抖動韁繩,大聲喊道:“摔下去的結果老慘了,鼻青臉腫算是祖先保佑,骨斷筋折隻能算是輕傷。對,放慢速度就好了。”


    伍葉說道:“別聽他的廢話,咱們是異能者,隻要放鬆身體,絕對沒有摔下去的可能,等著讓他給吸內衣和襪子吧。”


    萬秀擔憂說道:“這怎麽可以,我不應該參加賽馬。”


    伍葉抬腳踹在了萬秀的馬屁股上,駿馬受到驚嚇,發出嘶鳴聲撒蹄飛奔。伍葉雙腳在馬腹上踹了一下,坐騎也開始加速。


    任楚騎著老馬明顯被甩下了一大截,他掏出一支煙點燃,笑眯眯讓老馬邁動瘦弱的四條腿奔跑。


    十公裏看不出太多問題,二十公裏就不一樣了,馱著一個人和沒有負擔的差距會越來越明顯。


    任楚催發輕靈星能,不能說沒有任何重量,至少不會讓老馬感到沉重,這就是任楚堅持要進行二十公裏賽跑的緣故。


    五公裏之後,任楚已經被丟出了太遠,雲崢很久沒有這麽恣意狂奔了,她抖動韁繩,盡量讓自己的身體懸著,減少坐騎的負擔。


    嘉蘭放聲歡唿,在非洲的時候,她們兩個從小接受馬術訓練,那個時候是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郎月迴頭,看到了逐漸放鬆起來的萬秀和伍葉,而任楚在遠方隻是一個黑點,還有一個黑點陪著他,那就是忠心耿耿的大猩猩。


    十公裏之後,郎月感到褲襠火辣辣的疼痛,騎馬的經曆不多,而且沒有這麽漫長的狂奔,郎月意識到最初的時候太緊張,以至於把褲襠磨傷了。


    後麵的萬秀和伍葉同樣不堪,她們兩個收緊韁繩,否則跑得越快,她們越是難過。


    萬秀迴頭看看,確認任楚落在了後麵的遠方,她揚手放出一道乳白色的光鏈落在了伍葉的馬鞍附近,伍葉長出一口氣,今後一定要和萬秀打好關係。


    萬秀給自己施加了一道乳白色光鏈,然後策馬來到了郎月身邊,郎月露出笑容,萬秀揚手說道:“郎隊,要不要等一等他?”


    郎月抬了抬下頜,說道:“他比五公裏距離的時候拉近了許多,千萬別大意,搞不好真的會讓他翻盤。”


    五公裏的時候,任楚變成了黑點,十公裏的距離,任楚已經清晰可見,那匹老馬雖然速度不夠快,耐力卻不錯,任楚正在拉近距離。


    郎月她們的坐騎唿唿喘著粗氣,背負一百多斤的重量,沒有任何停歇的狂奔,對於這些坐騎來說是不小的負擔。


    郎月她們微微停頓,繼續快馬加鞭,前麵的雲崢和嘉蘭領先了很大的優勢,但是郎月逐漸聽到了後麵傳來馬蹄聲,郎月迴頭,伍葉和萬秀也在迴頭,任楚騎著老馬竟然真的追上來了。


    萬秀驚叫一聲,她們三個用力踢著馬腹,讓嘴角冒白沫的坐騎加速。最前方原本要放緩速度的雲崢轉頭,就看到任楚一臉壞笑,輕鬆抖動韁繩,讓老馬超過了萬秀,然後超過了伍葉,正在與郎月並駕齊驅。


    任楚叼著煙,歪戴著帽子,一臉得意的笑,超過郎月的時候,任楚在郎月臉上扭了一把,放聲狂唿策馬奔馳,他的目標是奪取第一,現在才完成了一半多的目標。


    雲崢和嘉蘭使個眼色,嘉蘭策馬狂奔,對著道路前方的一株大樹把狗腿刀射過去,雲崢說道:“那裏就是二十公裏的終點。”


    任楚直接氣崩潰了,還能更無恥嗎?這裏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公裏,如果還有兩公裏的賽程,任楚可以保證自己能夠贏得第一名,現在隻能屈居第三。


    雲崢狂奔,來到樹下抽出狗腿刀丟給嘉蘭說道:“現在看看誰是最後一名?郎月不是,那麽是……”


    萬秀伏在馬背上,乳白色的光鏈落在坐騎的背上,本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坐騎猛然加速,迅速把伍葉丟下。


    伍葉絕望發現自己落在了最後一名,雲崢抓住任楚的馬韁繩說道:“伍葉啊,後麵的隊伍還有很久才能抵達,要不然你現在幫我們把內褲和襪子洗了?”


    伍葉雙手捂臉,太丟人了,跑不過騎著老馬的任楚,就連文文弱弱的萬秀也把她超過了。


    嘉蘭大聲說道:“任楚,脫褲子,這附近有山泉,洗衣服最好了,連肥皂也不需要使用。”


    伍葉舉起雙手,被這群無恥之徒打敗了,最可恨的是還有人落井下石。郎月跳下馬,偷偷活動雙腿說道:“感覺比開車過癮多了,今後道路損毀越來越嚴重,我看真的應該組建騎兵隊伍了。伍葉,有興趣嗎?”


    伍葉苦著臉說道:“最後一名去組建騎兵?郎隊,還能讓我更丟人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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