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裴澤希。


    裴澤希自從白天知道顧南川可能來過之後,就猜想他絕對有什麽目的。


    現在宋安歌已經跟他決裂,按理說並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


    他摸不準顧南川對宋安歌到底有沒有感情,但是他怕顧南川再次利用宋安歌,所以選擇守在這裏,雖然他不確定顧南川會不會再來,但是他依然在這裏等著。


    果然,顧南川還是來了,還帶著別的陌生男人。


    “也並沒有很久。”顧南川語氣淡淡,偌大的空間裏,隻有一盞應急燈幽幽的亮著,顯得他臉上的表情晦澀不明,“還沒有恭喜你登上家主之位。”


    “顧南川,我不想跟你廢話。”裴澤希直截了當的挑明,“你迴來找安歌,到底有什麽目的。”


    顧南川也沒自信可以瞞過裴澤希,因此也迴答:“我來帶她走。”


    “難道你還沒有利用夠嗎?她差點沒了性命。”裴澤希平視著他,相仿的身高,同樣強勢的氣質,他自認沒有那裏會輸給顧南川,“隻要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帶她走。”


    “安歌才是佳期。”顧南川一針見血的刺穿他的執念,“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我心愛的人。”


    “你怎麽知道的?”裴澤希皺眉,顧南川當時已經去了美國,不應該知道才是。


    但是他突然想到,當時安排鬱佳凝的保鏢將她跟丟了,在國外接應她的人也沒有接到人,一開始以為鬱佳凝是被捉了迴來,但是鬱家並沒有什麽異常,就以為是她為了穩妥自己另找了地方離開,現在想想,應該是被顧南川攔截了。


    那麽知道她們的身份,就不奇怪了。


    “顧南川,你記不記得,我為什麽會對鬱佳凝這麽執念?”裴澤希輕輕笑了聲,聲音蒼涼而諷刺。


    顧南川的神情卻微微變了。


    當初裴建堯將顧南川潛藏多年的目的挑明,他就在懷疑,因為這些年,裴家他是跟顧南川接觸最多的人,他在心裏早就將顧南川當成了非常好的兄弟,縱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也不影響他們的感情,所以,顧南川對他的影響,在某種意義上,是很大的。


    所以,他仔細想了之後,卻發現,這些年,因為顧南川一直在潛移默化影響他,借由鬱佳期,讓他對鬱佳凝的愧疚變為愛戀與守候,所以,才會在宋安歌一出現,他就不可自抑的愛上了她。


    “沒錯,是你這麽多年的精心策劃,是你的默默地影響,所以養成了我這樣的性格。”裴澤希繼續笑著,“所以,你該知道,我不會選擇放手,除非我死。當年因為你,我跟佳凝才會分別二十年,現在你有什麽資格來搶走我的安歌?”


    顧南川終於嚐到作繭自縛的滋味,他微微抿住嘴唇,道:“關於這件事,我向你道歉,但是這些年,我對你也並非全然的利用,我也幫過你。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妥協,退讓,但是安歌我不會給你,這個沒有商量的餘地。”


    兩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對視著,空氣緊張到了極點。


    傑森能聽懂中文,所以覺得這個情況有些棘手,赫西完全不懂,一臉的茫然。


    “還有兩天時間,我跟安歌就會訂婚。”裴澤希道,“裴氏跟鬱氏的合作也決定了我們必須聯姻,如果一旦訂婚典禮第二次取消,裴氏就會徹底成為笑柄,敵對集團也會趁機落井下石,顧南川,你覺得我會眼睜睜看著這種情況發生?”


    最後一句話,預示著兩人站在了對立麵,多年的情分一夕之間瓦解崩塌。


    如果沒有二十年前的交換,那麽他們現在應該各自擁有幸福,如果宋安歌是鬱佳凝,那麽雖然顧南川利用了她,但是在裴澤希的關心下,總有一天會撫平傷痕,而他也可以跟鬱佳期廝守,共同麵對所有的幸福與挫折。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現在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退一步都會萬劫不複。


    對於宋安歌,他們都不能放手,但她隻有一個,所以注定是一場爭奪。


    “安歌被人做了催眠。”顧南川道,“你連她的安全都無法保護,談何在一起?”


    “催眠?”裴澤希微微皺眉,他倒沒有察覺安歌的異樣,想來這個催眠是針對顧南川的,“那又怎樣,你讓她痛苦,而催眠可以幫她忘記這份痛苦,有何不可?”


    沒想到裴澤希會這麽說,隨即了然,裴澤希這是沒有自信的表現,他性格執拗,但是愛情卻不是執拗就可以得到的,“裴澤希,你是真的喜歡安歌麽?這樣得到的,跟偷有什麽區別?”


    裴澤希剛要說話,顧南川卻沒給他機會:“偷的意思是,哪怕你暫時擁有了,也總一天會失去,因為,她不是你的。”


    “顧南川!”裴澤希的表情陡然改變。


    顧南川黑如染墨的眼睛淡淡望著他,似乎能看到他所有隱匿的心思。


    被這樣的目光望著,裴澤希狼狽至極,他縱然已經成為裴氏的總裁,但是對上顧南川,竟然也是一敗塗地,他最終隻能道:“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見到安歌的。顧南川,別忘了你現在的日子並不安穩,除非你想要給她顛沛流離的生活。”


    “裴澤希,你何必呢?”顧南川歎息,他其實並不想跟裴澤希徹底反目,畢竟他是個非常幹淨純粹的人,隻是現在看來,無法避免了。


    “別廢話了,有本事你今天就把她帶走。”裴澤希拍了拍手,一直隱藏的保鏢走了出來,足足有十幾人。


    而顧南川這邊隻有三個人,怎麽看都落了下風。


    裴澤希後退一步,保鏢們走上前,他們個個都非常精悍,看著就極不好惹。


    傑森用英語悄聲問他:“動手麽?”


    “嗯。”顧南川眼神一凜,突然出手。


    保鏢們沒想到他會突然暴起,愣了一下就被擊倒了,捂著鼻子在地上哀嚎,而傑森也露出一個狼一般興奮的目光,衝上去與保鏢纏鬥在一起。


    他們所在的地方非常隱秘,又是深夜並沒有人經過,因此打鬥的異常激烈,也沒有人敢過來。


    傑森的格鬥完全傳自雇傭兵,強悍無比,一直勝過他的顧南川就更不必說,就連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赫西摘了眼鏡之後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三個人配合的無比默契,縱然有十幾個保鏢也完全阻擋不了他們。


    最後一個保鏢躺在地上之後,顧南川道:“澤希,安歌我帶走了。”


    裴澤希卻笑了起來:“南川,你覺得打倒他們就算了麽,你既然來了,就別想走。”


    “你這是什麽意思?”顧南川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做了兩手的準備。”裴澤希胸有成竹的站著,慢慢解釋清楚,“如果你隻是迴來看一下安歌,那麽我不會做任何事,但是如果你想要帶走安歌,那麽你也就別想走了,我已經通知了鬱家跟王家,他們已經在著手封鎖機場,顧南川,是你逼我的。”


    他原本溫柔多情的桃花眼此時微微眯起,泄露出陰冷的情緒,他心中的執拗終於被顧南川刺激,讓他的性格都改變了,宋安歌是他的,不論是誰,都無法帶走。


    “顧南川,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但是要帶走安歌,你卻不能了。”


    傑森聽懂了,飛快道:“老大,顧不得了,我們快走。”


    赫西不明所以,但是局勢緊張非常,顧南川如同山一般站著,死死咬著牙關,看著裴澤希。


    “看來你是不想走了?”裴澤希依然笑著,但是那笑容卻非常的陰冷。


    顧南川的心如同刀絞一般,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控製,為什麽,為什麽命運要這麽跟他作對?


    傑森已經非常緊張,一直拉著他的手臂,終於,顧南川眼角泛紅,抬頭看了一眼宋安歌所在的樓層,低聲道:“我們走!”


    快速離去步子中,他的背影悲愴至極。


    裴澤希站在原地,並沒有阻攔,這是最後一次放他走,就當還了這麽多年的情分,但是下一次,他必定不會放過他。


    十分鍾之後,鬱振華匆匆趕過來,隻看到躺了一地的保鏢,完全沒看到顧南川的身影,著急道:“顧南川呢?”


    “打傷了保鏢,離開了。”裴澤希道。


    “唉!”鬱振華氣的跺腳,“你怎麽不早通知我,隻希望鬆泉在機場那邊能夠攔住他們。”


    裴澤希沒有說話。


    鬱振華的怒氣過後,很快發現了不對,眯著眼睛,頗有深意的問他:“澤希,顧南川為什麽來這裏,還來了鬱佳期所在的醫院?”他很明顯已經開始懷疑了。


    裴澤希道:“這個我不清楚,但是鬱爺爺,佳期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有責任保護她安全,對不對?”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宋安歌現在已經是他的人,如果想拿宋安歌來威脅,他不會同意。


    如果說他還是之前的裴三少,那麽麵對這樣的情況,他一定沒有底氣說出這句話,但是他現在是裴氏的總裁,裴家的家主,跟鬱振華是同一個層次的人,那麽,他說出這句話,鬱振華想動宋安歌,就要掂量一番了。


    鬱振華這樣活成精的老狐狸自然立刻就懂了,他歎息一聲:“澤希,你這是何必,你現在的位置,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鬱佳期她不光結過婚,還有別的男人惦記著,你就不覺得介意?”


    “鬱家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裴澤希今天的改變太大了,他現在渴望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這樣才能夠保護他的安歌,也能不被顧南川搶走。


    鬱振華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裴家位於京城世家之首,裴建堯又死了暫時沒有辦法複活,所以饒是鬱振華,也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麽辦法來搶宋安歌。


    “宋安歌嫁給你,不知道積了幾輩子的服氣。”鬱振華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


    裴澤希權當沒有聽見,並沒有理睬。


    王家的王鬆泉當年也是逼迫顧家的世家之一,他跟鬱振華兵分兩路,他們家在政界手腕很硬,因此可以派人直接監視飛機場以及汽車火車站,甚至出京的幾個路口,都安排了人呢。


    但是興師動眾了一晚上,他們什麽也沒逮到,顧南川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們不相信顧南川能夠這麽輕鬆離開,安排了人繼續查,但是查了一整天,都沒有消息,裴澤希知道,顧南川必定是走了。


    不過這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了,他現在在做最後的確認,宋安歌的身體可以支撐一天後的訂婚典禮。


    陪著宋安歌吃過晚飯之後,裴澤希捏了捏她補迴來一些的臉頰:“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出院迴家住了,到時候後天我來接你。”


    宋安歌笑著點點頭:“好。”


    “婚期我找人算過了,最好的日子是兩個月以後的十六號,到時候我們結婚好嗎?”裴澤希溫柔說道。


    中國的風俗裏有這麽一項,就是親人死了之後,三個月內可以結婚,過了三個月就需要再等一年,裴澤希不想等,他的計劃就是一天後訂婚,兩個半月後結婚,隻有宋安歌徹底變成他的,他才能放心。


    宋安歌沒想到結婚要這麽快,但是愣了一下,就有些羞澀的迴答:“都聽你安排。”


    但是宋安歌的迴應並沒有讓他覺得開心,甚至有些悲哀。


    因為他在想,宋安歌是因為催眠而願意,還是他真的願意。


    裴澤希望著宋安歌清麗的小臉,有些走神。


    宋安歌有些奇怪,為什麽她迴應了裴澤希非但沒有開心,反而有些悲傷的樣子,她伸手在他麵前揮了揮,想要活躍一下氣氛,開玩笑道:“澤希,是不是不願意娶我啊?”


    “當然不是。”裴澤希迴過神,溫柔道,“我夢想娶你很久了,安歌,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你。”


    宋安歌的臉更加紅潤,她本就長得好,這樣的羞澀簡直是一道美景,裴澤希忍不住在她嘴邊親了親:“趕快好起來,不然都沒法抱你。”


    這個抱字加重了語氣,顯然是有別的邪惡意思。


    而宋安歌也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女生,自然一下子就聽懂了,臉頓時紅的像番茄,抬手輕輕推了他一下:“你說什麽呢。”


    裴澤希終於露出一個明朗的笑意:“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


    裴澤希走出病房,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


    是夜,宋安歌躺在床上,卻沒有睡著。


    她現在在想催眠的事情,但是想的腦袋都痛了也沒有發現有什麽端倪,她現在對於自己是否被催眠其實半信半疑,因為她的記憶並沒有缺失,對於顧南川的情感過渡也順理成章,合乎邏輯,因為她就是這樣剛烈的性格,如果顧南川利用她,她絕對不會再愛他。


    所以,即便顧南川真的給她解除了催眠,她也不覺得自己會選擇繼續跟他在一起,裴澤希那麽好,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


    但是她的心裏還是有些期待的,期待顧南川今晚能夠再次過來。


    她現在也理不清心裏頭的想法,所以,她決定跟著自己的心走。


    但是等了一晚上,宋安歌都沒有等到顧南川。


    **


    美國紐約。


    傑森大早上起床就沒看到顧南川,詢問了家裏的菲傭才得知顧南川從昨晚出去就沒有再迴來過,他不放心的開車去找,終於在一家酒吧裏麵找到了依然在喝酒的顧南川。


    從十年前第一次遇到顧南川,傑森就知道這人永遠都在端著,一股優雅精英範兒,就連打架的動作也優雅的像是藝術,他品味高潔,生活精致,追求完美,所以見到他喝醉的樣子,傑森驚訝極了。


    他一貫整齊的衣著有些淩亂,仔細看的話衣領上麵竟然還有一枚鮮紅的口紅印,胸前的口袋上麵也有一張便條,上麵是花式英文字體,寫著一個地址,應該是想要獵豔的女性相中了顧南川,所以留下了地址。


    傑森就叫過來酒保詢問顧南川這一晚上的動向。


    酒保的肢體語言很豐富,用微微誇張的語氣道:“昨晚上這個男人來的時候,整個酒吧都轟動了,你知道的,中國男人總是看起來瘦小,營養不良,但是這個男人就像是一隻獵豹一樣,太迷人了,許多女士都想跟他春宵一度,但是他拒絕了所有人,後來有人覺得他是gay,喜歡同性,又有小甜心過去撩他,他也不為所動,隻是在喝酒,喝了一個晚上。”


    “你們怎麽不問他住址,聯係我帶他迴去?”傑森有些頭大。


    “因為他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顧客。”酒保笑眯眯的,“而且他沒辦法跟人正常交流,倒是嘴裏一直喊著一個詞語,噢,應該是中文。”酒保說著,卷著舌頭學了一下,傑森一聽就知道了,是在叫宋安歌。


    “行了我知道了。”傑森問酒保顧南川喝了多少酒,卻被告知他一開始就付了一大筆錢,喝了那麽多酒還有剩餘,傑森很小市民的將結餘要了迴來,然後扶著顧南川將他弄了迴去。


    顧南川喝酒並不上臉,反而越喝臉色越蒼白,傑森看著他的模樣,歎口氣:“中國的古詩真是很有道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不過傑森也就是感歎一下,知道顧南川早晚會振作起來,然後想辦法將人搶迴來,所以傑森隻是為了顯擺一下自己懂古詩詞而已,隻可惜他周圍的讓你都是中國盲,完全不理解中文的博大精深。


    顧南川一覺睡到了晚上,距離宋安歌訂婚,還有一天的時間,但是訂婚典禮是在晚上,所以也就是說,還有兩天的時間,這兩天的時間,他必須計劃周全,然後將人搶迴來。


    人數不能帶太多,否則到時候撤退比較麻煩,但是又不能太少,裴澤希有了防備必然不會輕易讓她帶走。


    但是再困難也要帶宋安歌離開,他不能放任宋安歌有一點危險的可能。


    宋安歌沒有等到顧南川,之後也沒有接到他任何的消息,所以就以為他是在說謊,心裏對他的厭惡更深了。


    原本按計劃,宋安歌應該迴去鬱家,但是鬱振華對於宋安歌並沒有什麽感情,甚至還想拿她來做人質,逼迫顧南川現身,並且鬱家還有一個蘇瀾,所以將她送到鬱家,並不放心。


    裴家在他的整治下,基本已經站在了他這一邊,裴建舜棋差一招在看守所生病被保外就醫,但是已經沒了迴天之力,而在他們訂婚之後,裴氏的股票也就不用擔心,除非鬱家為了藥珠毀約不跟他合作,否則保護宋安歌,他暫時已經可以做到。


    裴澤希親自來接宋安歌,將她帶到了裴家老宅。


    宋安歌有些疑惑:“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安歌,我們要訂婚了。”裴澤希笑的溫柔,“以後我們就是未婚夫妻,住在一起也沒什麽的。不過你放心,在你好之前,我會尊重你。”


    宋安歌點點頭,沒有異議。


    第二天一早,宋安歌就醒了過來,她十分緊張,不過並沒有意外發生,她試了訂婚禮服,胸前的鑽石項鏈搭配著藍寶石,漂亮奪目的幾乎讓所有女人都會瘋狂,中午裴澤希陪她吃過飯,然後繼續去會場布置,為了防止顧南川來搗亂,甚至他還布置了帶槍保鏢。


    當然,這些宋安歌完全不知情。


    時間一晃就到了下午,宋安歌提前去了半島酒店,在總統套房裏麵化妝,因為上次訂婚就出了風波,現在這麽順利,反而有些不適應。


    宋安歌閉著眼睛,任由造型師在她臉上塗抹勾勒。


    在妝麵完成之後,宋安歌照照鏡子,再次驚豔,化妝師的技術很好,將她五官的優點完全凸顯了出來,而且給她擦了自然色的腮紅,看起來氣色也很好。


    “你們很厲害。”宋安歌由衷誇獎


    這些天她的氣色一直不好,現在這樣漂亮,自己也很開心。


    畢竟沒有女人是不愛漂亮的。


    但是這時候,化妝師助理卻給了她一張紙條。


    宋安歌打開之後,就看到上麵寫著:安歌,訂婚典禮結束後,告訴裴澤希,你要留在酒店度過這一晚,到時候我會帶你離開,給你接觸催眠,如果到時候你仍要離開,我會放你走,但是我想你應該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弄混了什麽。


    紙條上的字體遒勁有力,力透紙背,一筆一劃可見風骨,宋安歌認了出來,這是顧南川的字跡。


    他果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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