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歌不期然又想到了閔青的話,她有些奇怪,但是她在經受了這樣的痛苦之後,怎麽會變得不奇怪?


    所以宋安歌並沒有多想,反而愣愣的轉頭望著窗外。


    她的病房樓層並不高,但也是vip病房,此時外麵不遠處路燈發射出柔和的光芒,將白色的雪花照耀的無所遁形。


    竟然又下雪了。


    在接到那通電話之前,宋安歌已經有了猜測,接完電話,便徹底明白過來,為什麽蘇瀾會對她有那樣的態度,不過無所謂了,她是宋安歌,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


    就在這個時候,裴澤希一身雪花的走了進來,見到宋安歌半倚在床頭呆呆看著外麵,消瘦的身體莫名讓人心疼,裴澤希眼裏劃過一絲憐惜的情緒,隨即笑著道:“安歌,晚上有沒有吃飯,沒有的話,陪我吃一些?”


    “好啊。”宋安歌一見到裴澤希,就覺得非常開心,而且今天是元旦,家人團聚的日子,他竟然還記得自己,冒雪趕過來,宋安歌的心仿佛被一股暖流包裹,十分溫暖,她笑意盈盈的看他,“我剛好晚上沒有吃飯。”


    “嗯?”裴澤希皺起眉頭,“怎麽不吃飯?太不乖了。”


    “醫院的飯菜不好吃嘛,而且我已經猜到你會來投喂我的。”宋安歌朝他吐了吐舌頭。


    非常享受她的這種親昵,裴澤希溫柔道:“那就來吃大餐,正好我今晚上也沒有吃飽。”


    “嗯,你今晚不是有家宴麽?”


    “沒意思的很,我一點胃口都沒有。”裴澤希看著宋安歌道,“隻有麵對你的時候,才有胃口。”


    “喂……”宋安歌忍不住臉紅。


    吃過飯之後,外麵的地上已經積攢了一層的雪,宋安歌有些皺眉;“澤希,今天晚上不要迴去了吧,下雪路滑。”


    這裏距離裴家有一段距離,晚上又是雪天,開車實在讓人擔心。


    裴澤希一愣:“那我睡哪裏?”


    “這邊不是還有一張床麽,你可以睡在這裏。”宋安歌說完才覺得不好意思,這句話怎麽聽怎麽像是邀請,不過她現在的身體已經這樣了,縱然想做什麽也是有心無力的,因此又坦然起來,“你這麽晚迴去,我不放心。”


    “……好。”裴澤希深深看她一眼,然後笑起來。


    病房的設施很齊全,就像是星級酒店一樣,配備牙刷牙膏毛巾之類的洗漱用品,隻不過裴澤希臨時決定留下來,沒有帶睡衣,不過一個大男人,這樣將就一晚上完全不是問題。


    宋安歌要睡了,高級護工便過來照顧她洗漱躺下,不過裴澤希接手了工作,給宋安歌刷完牙,又小心扶著她躺下,最後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晚安,安歌。”


    “晚安。”宋安歌眼睛清涼,如同一汪泓泉,漂亮奪目,於是裴澤希又親了親她的眼睛,才走到了床邊躺下。


    房間裏多了一個人的唿吸,讓宋安歌很安心,她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場雪下的很大,早晨裴澤希迴去的時候,宋安歌很擔心,直到他迴到家給她撥迴了電話她才放了心。


    而大洋彼岸,正是清晨,元旦這天,整個國家都陷入狂歡,作為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傑森早早就起來布置,他們今年元旦是在沙鷹雇傭的大本營度過,位於密西西比河河畔的一片農場。


    從外表看,這地方是非常普通的,綠草因為冬季而枯萎,顯得這棟三層別墅有些蕭條,但是內裏卻非常的溫暖。


    顧南川也早早醒了過來,在地下健身室與傑森格鬥了一番,顧南川以微弱的優勢勝出。


    “老大,你真是我見過最適合做雇傭兵的人了。”傑森的黑發因為出來貼在了腦袋上,顯得一雙藍眼睛格外的明顯,“身體素質強悍,頭腦聰明,如果能加入沙鷹,我父親一定會非常高興。”


    顧南川還沒說話,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健壯的白人男子走進地下健身室,行走間,渾身的肌肉都以最舒展的方式運動,但步子非常有力量,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我當然希望simon能加入沙鷹,但是很遺憾,他一直都在拒絕我,當然我也完全沒有放棄,不過現在,兩個小家夥,來吃早餐了。”


    simon是顧南川的英文名字。


    “好的,爸爸。”傑森笑嘻嘻的答應。


    吃過豐盛的早餐,顧南川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被傑森硬拉著去了鎮上的購物超市,他在路上還在想宋安歌這個元旦是怎麽度過的,他一直都有她的消息,知道她在鬱家的別墅裏,深居簡出。


    顧南川已經在布置,準備過完元旦就把她安然無恙的接出來。


    他完全無法忍受跟她分別這麽久。


    當時離開的匆忙不能保證將她安然無恙的帶出來,現在他一切準備就緒,一定沒問題的。


    元旦一過,裴建堯就宣布裴澤希正式成為裴氏的總裁,準備開始交接他手中的權力。


    但也就是這一天晚上,裴建堯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袋重重的撞在了床頭櫃上,當場就陷入昏迷。


    裴澤希當時在裴氏上班,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飛速趕往醫院,但是裴建堯依然還在搶救,並且醫生出來說,情況可能不好。


    在場管家詳細跟他匯報了裴建堯出事的經過,他下床要上輪椅的時候,突然腿一軟,直接摔了下去,當時攙扶他的人是個女護工,猝不及防之下跟著他一起摔倒了,又因為她的衝力,直接將裴建堯推到了床頭櫃上。


    裴澤希捏緊拳頭,冷冷道:“把那個女人帶過來!”


    那個護工已經被控製了起來,裴澤希一聲令下,很快就帶了過來,女護工已經哭的滿臉是淚,一見到裴澤希就開始求饒:“三少爺,三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冤枉的,我知道錯了,但是我求求你們不要殺了我。”


    裴澤希走到這個女人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仔細看她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發現什麽破綻,當時還有別人在場,確實看到是裴建堯自己腿軟摔倒在地上的,女護工並不是故意的。


    他不是個心腸冷硬的人,在問過其他人的證明之後,就道:“這件事我會繼續查,你現在還不能走,知道麽?”


    女護工淚眼婆娑的點點頭,然後就被帶走了。


    如果是一個年輕人,撞了頭並不會怎麽樣,頂多是撞出包,疼幾天,但是裴建堯不一樣,他的身體本來就衰老到極限了,如果再撞到頭,很有可能會就此離世。


    裴澤希站在急救室外麵,拳頭死死握著,盯著急救室的大門。


    四個小時,不時有醫生急匆匆的進來,有護士匆匆的離開,形勢非常嚴峻的樣子,裴澤希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提了起來。


    終於,急救室的燈滅掉了,醫生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遺憾的表情:“非常抱歉,裴老撞到頭部造成毛細血管破裂,引發腦溢血,我們沒有搶救過來。”


    裴澤希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眼前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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