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保安把江楓送到二樓以後,孟海玲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興奮和恐慌的矛盾情緒之中。


    這表現在她的行為上,身體坐立不安辦事兒又顛三倒四,好幾次都給顧客配錯了酒。


    她既盼望時間快點走同時又希望時間停下來,每一次看時間都讓她心頭狂跳手腳發涼。


    她的臉像變幻的霓虹燈一樣紅一陣白一陣的。


    “老板!你怎麽了?”酒吧裏另一個男生調酒員發現了孟海玲的異常,關切地問。


    孟海玲有點慌亂:“不知道怎麽迴事兒,我有點頭昏,好像是貧血吧。”


    “那您去休息吧,現在人流減少了,我應付得過來。”


    “那好,小呂你辛苦了。”


    孟海玲走出吧台。


    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這個時間讓孟海玲感覺自己走到了一個人生的十字路口,前進一步是海闊天空還是懸崖峭壁她也分不清。


    她感覺好像有一塊巨大的石板壓在她的心上,弄不好就會把她的心髒壓爆。


    為了緩解或者是麻醉自己的神經,她給自己調了一杯烈性的酒,端著酒杯步履蹣跚地走上二樓。


    在一扇門口她站了足足有十多分鍾。


    這十多分鍾對她來講仿佛一個世紀一般漫長,漫長的讓她感覺快變成一塊化石了。


    在十一點半的鍾聲響起的那一刻,她如遭重擊般清醒過來,一咬牙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像奔赴刑場的勇士一樣依然走進那個房間。


    房間裏很黑,孟海玲背靠著門閉著眼睛。


    耳朵裏想起一個男人輕微的鼾聲,這鼾聲聽來像一首優美的曲子讓她陶醉。


    大腦開始混沌,世界開始朦朧,有一種叫膽量的東西卻在慢慢膨脹。


    黑夜中一個白色的身體像一條魚一樣遊到了床上…


    江楓又做夢了,這是個顏色有點斑斕的夢。


    不是說夢都是黑白的嗎?為什麽會有顏色。


    在這個夢裏他看見了好幾個女人,有閆雨涵、黎小嫻、夏雨、謝穎、為什麽還有淩霜玉?


    前幾個都是自己的女友,淩霜玉出現在這裏這是鬧什麽鬼?莫非她也是自己的女友?


    可是自己和她沒什麽關係呀?


    心裏和肚子裏有火開始燃燒,而且還一路向下,江楓仿佛聽到了火焰燃燒發出的劈啪的聲音。


    這不是個好兆頭,這火要是再燒下去可能要出事兒。


    閆雨涵過來了。


    黎小嫻過來了。


    夏雨過來了。


    謝穎也羞羞答答地過來了。


    淩霜玉竟然也…過來了!


    這好像是火上澆油了,江楓被烈火徹底地燃燒了。


    不管了,這個時候想太多好像很不合時宜,這個時候好像也不該是大腦發揮作用的時候,這個時候應該發揮作用的是身體。


    讓大腦和理智見鬼去吧。


    閆雨涵、黎小嫻和夏雨是非常熟悉或比較熟悉的了,謝穎雖然還很陌生但也有過接觸。


    隻有淩霜玉是比較新鮮的,在燃燒過其餘的女人後,他在最後燃燒淩霜玉的時間似乎長了一些。


    他聽到了女人的聲音,那是歡暢、是嘶吼、還是是咆哮?


    當洪水滔天的時候,他還聽到了女人哭泣的聲音。


    洪水過後,江楓開始感覺黑夜的到來。


    “來吧兄弟幹杯!是水一起扛是火一起闖,生也相依死也相隨相依相隨…”


    有歌聲從遙遠的天空傳來,最後清晰地響在耳邊。


    這好像是老子電話的鈴聲,這首自己最喜歡的歌作為鈴聲已經陪伴他有一年的時間了。


    江楓緩緩睜開了眼睛,伸手去摸電話,但是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雖然是黑暗中,但是他‘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蜷縮在他身邊的女人。


    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不是他熟悉的那些女人,但是她是誰來著?


    江楓感覺頭還是不太清醒,他坐起來搓搓腦門和臉然後問:“這是哪兒?”


    女人並沒有睡去,似乎在閉著眼睛裝睡。


    “我知道你醒著,告訴我這是哪裏?”


    “酒吧。”女人的聲音很輕,似乎話音裏含著很多的成分,有興奮的餘韻但惶恐害怕的成分居多。


    “你是誰?”


    “我…我是酒吧老板。”


    江楓的酒一下徹底地醒了。


    “你?!為什麽我們會在一個床上?”


    黑夜裏女人的身體很白,她坐起來匍匐在江楓的麵前。


    “原諒我,我控製不住自己,在你酒醉的時候和你…”


    “我好像記得你不喜歡男人呀?”


    “那是以前,在老化肥廠那次你救了我和我女兒以後,我就被你迷住了或者是征服了。迷得神魂顛倒的,今天你喝醉了到我酒吧來,我就和你那個了。我不求你原諒我,也知道以後你也不會再理我,你打我也好罵我不要臉也好,但我知足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江楓的腦袋很迷亂,對這個現實有點不知所措。


    “來吧兄弟幹杯!是水一起扛…”


    電話又響了起來。


    江楓伸手掏出電話,電話是趙破雲打來的,上一個電話是包力空打的。


    “兄弟,你在哪裏?我們迴來了,我和力空在你家那個小區的門口,保安不讓我們進去。”


    “你們兩個不會翻進去呀!一個小區就把你倆難住了?”


    “嘿嘿!進去倒不是什麽難事兒,但我們覺得那樣對保安是不尊重對你也算是不尊重了,我們還是等你迴來吧。”


    這兩個貨竟然知道尊重了!幾個小時的戀愛就改變人生了?


    “好吧!你們等我十分鍾就迴去了。”


    收起電話,江楓開始穿衣服。


    孟海玲見江楓沒有說什麽,便在黑暗中把江楓的衣服遞給他。


    她不敢開燈,怕一開燈雙方都尷尬。


    江楓穿好衣服,走到門口停了下來。


    一陣低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不希望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兒。”


    這一刻孟海玲緊張的心一下就放鬆下來,有一種春暖花開的感覺,雖然他說話的語氣有點冰冷,但裏麵沒有責怪的成分。


    “我知道,對誰我都不會說的,這是我心裏永久的秘密。”


    江楓推門出去了。


    時間過了一分鍾後,孟海玲光著身子衝到門前,她開門想再看江楓一眼,可是江楓已經消失不見了。


    孟海玲關上房門,貼著門站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沒看到他最後一眼,但她並沒有鬱悶,反而像快樂的貓一樣衝到床上,把自己一下扔在床上,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個來迴。


    最後孟海玲仰麵朝天,淚流滿麵。


    我成功了!我得到他了,那個王一樣的男人,嬉皮笑臉又高傲的兇猛的男人。


    男人真得有這麽猛的嗎?


    孟海玲是結過婚的女人,她的那個男人是三分鍾熱情的男人,打從離婚後她就再也沒接觸過男人。她認為男人估計都是一個樣子,沒什麽區別,這也是她最後滑向同性戀的原因。


    但是今夜,這個王一樣的男人卻給了她一種對男人全新的認識。


    什麽欲仙欲死,什麽醍醐灌頂,什麽羽化成仙,這些竟然都是真的!書上那些形容這方麵的詞竟然都不是假的!


    我終於做了一迴女人,做了一迴真正的女人,做了一迴你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會再來,甚至將來都不會再見我,但是知足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的人生完美了。


    這時一個問題突然閃電般從孟海玲的腦海裏跑了出來。


    兩人這麽長時間而且還這麽猛我會不會有孩子?


    這個想法把孟海玲嚇了一跳,她記得那些東西可是被她完全的吸收了。


    這有很大的概率會有,要是有了孩子怎麽辦?


    孟海玲又陷入了慌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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