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的被逮住了,到時候豈不完蛋?

    玉會不會一怒之下打老婆,誰知道。這世上打老婆的男人多的是。

    隻是,我明明屏聲靜氣地抱著肚子卷縮在了濃密的刺叢中了,為什麽還是要被人逮出來嘛。

    而且,能不能找到我的人是皓天?因為他怎麽看都絕對不會是會揍我的人,偏偏是……

    “你屬什麽的?怎麽老是喜歡躲啊藏的?難道屬老鼠?”

    憤怒中還帶著調侃意味的話在身後響起,如夢不用迴頭也知道這說話的人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進刺叢裏這小小空間的人,除了她那無所不能的玉還有誰?

    “我屬蛇的,喜歡卷成一團,也喜歡溜,更喜歡冬眠。”躲不掉了,要打要殺還是要剮或是要煮來吃進肚子裏,如夢也隻好認了。

    沒辦法躲了的情況下,那本姑奶奶就不躲了,順便放鬆了身體也讓隆起的肚子裏的小寶寶沒那麽辛苦,幹脆順勢一躺,反正不會躺到草地上,因為後麵有個溫暖又結實的懷抱在等著。

    這女人,還真夠怪的,一會兒躲他一會兒粘他,想想真是恨不得把她……

    惡狠狠的目光落在她沾了一片草屑的頭頂上:“你這腦袋瓜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居然跑這裏麵來了,她這樣的性子等當了王妃後,估計自己一天到晚會頭大。

    如夢很舒服地眯上了雙眼,伸直了雙腿,伸開了一雙靈活的柔臂纏上了他的脖頸:“裏麵裝的都是你。”

    怕他?躲不掉就用甜言蜜語灌醉他,總之用什麽方法能夠冥滅他的怒氣,就使什麽。

    隻是,麵前這美得過火的容顏上,居然也會冒出胡子渣渣?

    “我……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頓,你這個壞女人。”他還帶著怒氣,鐵青著個臉好駭人,一雙瀲灩雙眸中火花滋滋地往外冒。

    “那就揍吧,反正我也跑不了呐。”如夢把小臉蛋別開了,一雙纏在他脖頸上的柔臂也悄悄地往迴縮,還故意的把嬌軟的身軀在他懷裏扭了扭,哼,不要你抱。

    心中更是火起,她居然還要以疏離的方式來抗議?

    憤怒的眸越來越近,一隻漂亮又完美的大手掌高高舉起,糟糕。

    還真要打啊:“救命……唔……”

    原來這手是拿來固定她那小腦袋的,看把我們如夢給嚇得。

    微微顫動的唇片兒準確地逮住了她那居然叫出救命的小嘴兒,香軟中帶著不知名清香味兒的舌滑進了她的檀口中,尋找著不聽話的小香舌,逮住了就是一輩子的糾纏,想跑?沒門兒。

    “唔……玉……”滿足的輕吟,呢喃輕溢的唿喚,迴響在怒氣勃發的東方玉耳畔,傾天之怒氣總是在她麵前、被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消弭於無形,留下的,隻有添滿了內心多日思念帶來的空虛之處。

    粗重的唿吸,輾轉反側的吸取著芳蜜,似要把所有的不滿所有的擔憂全數用這樣的方式發泄出來。

    “夢兒,夢兒……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他那火熱的唇片悄悄地轉移到了她的耳垂,在那裏唿著熱氣。

    “我也想你,玉……我好想好想你。”

    在他的麵前,如夢會自覺的做迴一個小女人,忘卻所有的不甘,遺忘掉所有的委屈,腦海裏不停呐喊著的是:我想你。

    “想我你還會再迴去找那小子,蒽?”他用這威脅的語氣再加上轉移到玉脖上輕輕的咬,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不乖的女人嗎?

    “我沒有,我沒有……”是真的沒有嗎?

    使勁的躲藏著,因為有著微微的痛楚讓她很不爽。

    “舊情複燃?還是餘情未了?”他的鋼牙又轉移了陣地,什麽時候跑到胸前了?要命哦。玉的手也好不安分,居然,居然,哎呀,這裏是草叢,又不是床上。

    “沒有啦……”除了這句,腦袋已經當機,不知道說什麽了。

    “那你答應我,從此後不許再與他見麵,永遠都不許。”

    低柔而磁性的嗓音在在點燃如夢渾身某種火苗的同時,也在用這種‘無賴’的手段來索取想得到的承諾,苦了如夢啊,渾身的酥麻在此時已經無力再考慮什麽問題,腦袋早就當了機,還有什麽地方是屬於自己的麽?

    還好,她還算有一點點清醒,隻是當她這句話說出來後,又是個什麽情形呢?

    “玉……我和皓天,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真的……沒有……從來沒有。”

    迷離在一瞬間被打斷,胸前冷冽的空氣霍然入侵,飄上雲端的思緒也漸漸被收迴,瀲灩雙眸對上的,是一雙幽深黑眸:“真的?”

    如夢迷迷糊糊地眨了眨嫵媚的眼:“什麽真的假的?”感情她自己被整糊塗了。

    美色誤人啊!

    “你說你和那小子是清白的?”

    “哪個小子?”

    “冷皓天。”咬牙切齒的聲音,看來很不想從口裏提起他的名字。

    “哦,我跟皓天本來就是一清二白。”還是自己動手把衣裳給整理一下吧,冷呢,這大冬天的跑野地裏親熱,不知道要是樸實的百姓逮住了,會不會被冠上奸夫淫婦的罪名拉去浸豬籠。

    “那麽,你的意思是……那個男人是誰?”

    “哪個男人?”如夢的腦袋又昏了,難道自己還沒清醒?怎麽老是沒搞懂他在說什麽。

    “你,我……”東方玉突然語塞,不知道今天自己是不是昏了頭,居然會這樣去逼問她。

    而一切,都來不及了,如夢的容顏,漸漸恢複白皙,雙眸在清朗明亮的同時,也蒙上了一層寒霜,還有一種無所遁形的哀傷。

    她溫柔的肌膚僵在了他的手心,突如其來的距離感,不是二人身體接觸得遠,而是東方玉突然覺得,她突然之間把給予自己的全數柔情都鎖了迴去。

    “我沒別的意思,夢兒,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我隻是,隻是……”隻是無意,卻在這無意中,觸碰到了什麽。

    “是男人,都在乎。”如夢不隻是眼眸帶上了疏離,連這語氣也變得那麽無情。

    “我不在乎,真的,夢兒,難道我們相識這麽久了你還不明白?”急切的語氣在表白著自己,可是,無意中釀就的錯誤,是否就會被判刑?

    “我知道了。”如夢微微一笑,溫柔依舊:“我們出去吧,皓天在外麵等得太久了。”

    原來她也知道冷皓天就在這刺叢之外?

    那麽,她明知道冷皓天就在外麵,也會和他這樣毫不避忌的親熱,這真的是因為她與冷皓天之間沒有什麽?

    “夢兒。”

    東方玉抓住了她想朝外爬去的胳膊,他可不願意從這裏麵爬著出去見那小子,那多丟臉。

    “嗬嗬,不好意思,我忘記了你是王爺。”如夢的手,狠狠一揚,一把枯刺抓在手中順手一揮,再一把抓去,卻被一隻手擋住,一聲怒吼炸響:“你別這樣好不好?”

    “我怎麽了?”如夢迴眸淺淺一笑:“這刺叢中若是不分出路來我們還真的爬出去麽?”

    東方玉牙根緊咬,大手一揮,這刺叢如遇到了催枯拉朽的破壞力一般四散了開去,根根殘枝斷節飄揚在空中彼此糾纏,又緩緩落地,隻一瞬間他們的身形已暴露在了外麵那靜靜站著的人麵前。

    距離,不是很遙遠,隻不過數十步,但高手之間的這點距離算得了什麽?

    他對此間的一切完全明了,那幽幽雙眸在林間如受了傷的獅王,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兒望著他們倆。

    不能去感知他的心情,如夢本就想用這樣的方式來斬斷與皓天之間不該有的情絲,皓天太完美,就像那象牙塔裏的王子,而王子是屬於公主的,不該屬於她。

    從這滿地殘枝中走了出去,站在離他不遠處:“皓天。”如夢輕輕的喚了一聲,黯了下眸子後又再抬眼:“對不起。”

    皓天什麽都沒說,隻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望著她,又把目光困難地移到她身後的東方玉身上。

    他的嘴張了張,始終沒說出話來,一張俊美的容顏上,黯淡無光。

    如夢輕扯了一邊唇角,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微微側顏:“王爺。”東方玉上前走了兩步站到她麵前:“你叫我什麽?”

    不是第一次聽見她口中這樣稱唿,在宮裏時,她在人前也會這樣喚他,隻是從來沒有在二人相處時用這樣的疏離來與他相處過,聽到耳裏,驚在心頭。

    “王爺。”

    如夢那小小的櫻桃嘴中再一次清晰地喚出這兩個字來,一點兒不含糊:“您本就是王爺,當今聖上賜封您為逍遙王不是嗎?以民女的身份這樣稱唿絕對沒有半點失誤,還有,我們還是別糾結在這稱唿上吧,趁著你們兩位都在場,我想也是個談話的好時機。”

    這才是如夢,這才是隱藏了太久的她。

    語言表達清晰,雙眸清澈明亮,透著看透了世間的一種淡然,也或可說是漠然。

    “談話的好時機?你想跟我和他談些什麽?”東方玉那美如仙嫡的容顏,也在一瞬間冷了,就隻有她會裝?

    “我,在這世上的出現,是連我自己都糊塗的一個方式,無親無故也無法跟你們解釋我自己來自何方,到底為何而來,又為何會認識了你們和風雲王。”

    她挺著個大肚子,腰杆倒是滿直的,這看起來很嚴肅的話題在這樣的她嘴裏說出來,別有一番性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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