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事了


    顧安安說的毫不留情,嶽月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但她還是努力露出了一個楚楚可憐的神情:“安安,你這不是沒事嗎?你知道,我家境不好,爸爸生了病,家裏全靠媽媽一個人支持。媽媽光是為了湊學費,就已經精疲力盡。如果我出了什麽事,我媽媽就活不了了。沒了我媽媽,我爸爸也隻有死路一條。安安,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一家人,不要和我計較了。”


    嶽月一邊說一邊哭,旁邊有些人,不由微微動容了起來。


    畢竟,嶽月的家庭條件,的確不是很好。


    否則,哪怕她跟輔導員哭上三天三夜,這貧困生的名額也不會落到她手上。


    如果顧安安一定要和嶽月計較的話,和讓人家家破人亡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一時間,就有人開口勸說了。


    “安安,嶽月她隻是一時想不開,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對啊對啊,大家都是同學,她也已經知道錯了。”


    “安安,好歹你們也是室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天性,哪怕嶽月做了天大的錯事,可顧安安畢竟沒有遭到實際的傷害,而嶽月,看起來又實在太淒慘了。


    大家會轉而勸說安安原諒嶽月,也是可以理解的。


    理解歸理解。


    顧安安,卻不能認同大家的看法。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嶽月,然後緩緩說道:“嶽月,我們都知道,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你根本接觸不到這條項鏈。這件事情,你不是主使人,如果你說出真正的主使,你的罪名,自然就沒有那麽重了。”


    顧安安又看向林局長:“局長,你說對不對?”


    林局長明白顧安安的意思。


    顧安安真正想針對的人,是陳澤言。


    陳家,在石城本地,確實也算是財力豐盛了。


    但是,林局長還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對!嶽月,隻要你說出主使,你就是個從犯。我可以做主,給你減免一部分。”


    顧安安和林局長這話一出。


    嶽月的神情不由就微微變了。


    陳澤言的臉色,則是瞬間難看了起來。


    其實現在,大家猜都能猜出來,事情是他指使的。


    可是,隻要嶽月不認,就沒人能拿她怎麽樣。


    但如果嶽月供出了他……


    陳家的聲譽。


    他的聲譽。


    他甚至可能會坐牢。


    現在,就看嶽月的選擇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嶽月。


    “嶽月,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顧安安說道。


    嶽月猶豫了起來。


    良久,她緩緩說道:“東西,就是我偷的,陷害安安,也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她選擇了,隱瞞陳澤言在這件事情上的作用。


    供出陳澤言,她自己或許可以減少一些懲罰。但她這麽做,陳家會放過她嗎?


    陳澤言會放過她嗎?


    供出陳澤言來,她才是真正的無路可走。


    相反,她如果扛下罪名,陳澤言會對她感到愧疚,肯定會對她有所補償,最起碼,她可以借機獲得一大筆金錢。


    至於坐牢,她覺得,顧安安肯定不會那麽狠心的。自己隻要再哭一哭,顧安安一定會原諒她的。


    嶽月的小算盤打的很響。


    但是,在她做出決定的時候,陳澤言鬆了一口氣,顧安安的眼神卻徹底冷了下來。


    誠然,嶽月有些可憐。


    但她的可憐,不是她害的。而是自找的。


    如果嶽月選擇供出陳澤言,顧安安自然會保證她的安全,不會讓她被陳家報複。


    但她既然選擇了保護陳澤言,那麽,一切後果,她都要自己承擔了。


    顧安安淡淡地說道;“既然你說,這一切都是你的想法。那麽,你就有兩條罪名了。第一,是偷盜價值五十萬的財物。第二,是汙蔑陷害他人。就算不管第二條,兩條並加,你準備坐牢吧。”


    這一次,顧安安倒是還幫了嶽月一把。


    如果她之前沒有證明項鏈隻值五十萬,那五百萬這個數額,就足夠她坐上十幾年的牢了。


    現在麽,坐牢肯定還是要坐牢的,但時間,就沒有那麽久了。


    “等等!”陳澤言趕忙說道:“偷盜的事情,我不追究了。”


    林局長咳嗽了一聲,說道:“同學啊,偷就是偷,雖然你不追究了,但我們警方,還是要公正處理的。”


    “這……”陳澤言也沒有辦法了,隻能看了一眼嶽月,心裏想著,這嶽月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但畢竟沒有供出自己來,自己就給她家裏一筆錢,算是補償好了。


    這麽想著,陳澤言倒也理所當然了起來,不再出言說話。


    “安安,你……”嶽月的臉色一白,還想要求顧安安。


    顧安安已經扭開了頭。


    林局長揮了揮手:“把她帶走。”


    警察上前,毫不客氣地給嶽月帶上了手銬。


    然後,嶽月就一臉失魂落魄地被帶走了。


    坐幾年牢,對她來說,隻是後果之一。


    其二,她的學業肯定無法繼續了,畢業證書更是不用想了。


    其三,她的人生,會有一個永恆的汙點。以後,她怕是再也無法擁有什麽好的工作了。


    而唯一的一個好處就是……、


    陳澤言欠了她一個人情。


    以陳家的身家,隨便漏一點下來,就足夠她一輩子都過得很好了。


    坐幾年牢,換來巨大的財富。


    這筆買賣,似乎也不算特別虧?


    嶽月這樣想著,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嶽月被帶走了。


    “顧小姐,現在真相大白了。之前讓你受委屈了。”林局長笑嗬嗬地說道:“接下來,如果你還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


    顧安安笑了笑:“謝謝林局長幫我主持公道,我這邊沒有其他事情了。”


    沒有其他事情了?


    就是無法和顧安安進一步拉近關係了。


    林局長有些遺憾,但還是說道:“那我就先走了。顧小姐,你留一個我的號碼吧?以後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這……”林局長的示好很明顯,顧安安猶豫了一下,就應了下來。


    林局長這才重新笑了起來。


    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


    林局長又警告地看了一眼陳澤言,這才轉身走了。


    等到林局長離開,教室裏的氣氛,才活躍了一些。


    畢竟,他們是學生,而林局長,可是整個石城的三把手。


    麵對這樣一個人,他們天然就會有壓力感。


    大家放鬆了一些,可下意識的,有一部分人遠離了顧安安一些。


    這次的事情,嶽月固然是罪有應得。


    可是顧安安,確實也太狠了一些。


    首先,她既然知道項鏈是假的,她早早就可以說出這件事情。可是,她一開始任由大家誤會,一言不發。等警察來了,她才當著局長的麵,揭穿了嶽月。


    如此一來,嶽月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其次,她明明知道,嶽月隻是被指使的,而且家裏這麽困難。她還是毫不客氣地把嶽月送進了監獄。


    再怎麽說,嶽月也是她室友啊。


    顧大校花,著實有些狠心啊。


    顧安安看著眾人的反應,她大概能猜到大家的想法,可她的內心,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些人的想法,和她有什麽幹係?


    她做事,隻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爸爸媽媽對她多年的教導,這就足夠了。


    起碼這件事情,她問心無愧。


    顧安安沒有什麽反應,但唐糖卻有些忍不住。


    她不由大聲說道:“你們都什麽表情?站著不嫌腰疼是吧?感情嶽月陷害的,不是你們啊?要不是我們安安聰慧,她現在都不知道被陷害成什麽樣子了。怎麽,她現在讓嶽月受到法律的製裁,有什麽錯嗎?”


    “這次的事情,錯的到底是誰,你們都清楚了!天底下,哪有苛責受害人,不讓受害人反擊的道理?”


    唐糖一連串的話,說的跟連珠炮似的。


    有些人迴過味來。


    覺得唐糖說的也有道理。


    有些人則是繼續覺得顧安安狠心。


    但是這一切,和顧安安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顧安安笑著拉了拉唐糖和杜靜,“好啦,我們走吧。”


    唐糖和杜靜就跟著她離開了。


    走到門口,顧安安卻意味深長地朝著教室後麵看了一眼。


    她看到了一個很努力在遮住容貌的人,嘴角不由泛起了一絲輕笑。


    果然,小西哥哥在。


    林局長的態度那麽反常,多半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順利自證。


    否則,要是警方被陳澤言收買了,一切怕是沒有這麽順利了。


    而知道她狀況,恰到好處透露她身份的人,除了簡西,簡直不做第二個人想。


    顧安安沒有叫簡西,隻是朝著他的方向,俏皮地笑了笑,然後就和室友們離開了。


    安安,果然猜到他在了。


    簡西的臉上泛起一個笑容。


    等顧安安離開了教室,他的笑容,卻慢慢收了起來。


    簡西漠然看了一眼陳澤言的方向,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之前林局長點出了一件事。


    這個陳澤言所在的陳家,竟然想要競爭星辰集團的合同?


    嗬嗬,癡心妄想。


    顧安安為了感謝唐糖和杜靜對她的信任,中午帶她們狠狠吃了一頓大餐。


    這大餐的豪華程度,讓兩個女孩都有些不安。


    唐糖看著幾千塊一隻的龍蝦,不由小聲說道:“安安,要不,咱不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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