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林壇的大廳和大部分會所都不太一樣,室內到處都是綠植,踏入其中就仿佛進入了熱帶雨林一樣,牆壁和頭頂是各種各樣極為罕見的異草花卉。


    夏之淮打量著基本沒有人流往來的大廳,偏頭與身邊的宋元辛低聲說道:“這大廳設計的還挺不錯的,看著就很貴。”


    宋元辛雙手環在身前,輕哼道:“就這一層的綠化的一年養護費,至少七位數。”


    “你現在懂這個地方的含金量了吧?他們這個會所,最普通的天師,一年的收入也不會低於七位數,中級天師一年收入八位數輕輕鬆鬆,甚至九位數不在話下。至於高級天師……捧著真金白銀,都不一定能見到人一麵,那是標準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直接賺別人三年都賺不到的錢。”


    夏之淮好奇道:“你說的那個姓寧的天師,是中級天師還是高級天師?”


    宋元辛輕哼道:“他是中級天師。我爸媽把他請到我們家的時候,都是畢恭畢敬的,所以你一會兒態度好點兒,別得罪人家。”


    “你們家請他過去,隻是將那隻鬼超度了嗎?沒請人家擺個風水陣什麽的?”


    宋元辛迴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心道:壞了。


    家裏好像還真請那姓寧的天師調整了風水。


    不過她也隻是懷疑身上的寄生蠱出自那天師之手,並無確鑿的證據,所以不足以判斷家裏的風水是不是也被動了手腳。


    不過……保險起見,這次迴去還是請其他的人看看,如果綰綰願意去,那就更好了。


    家裏的生意最近……應該沒出問題吧?


    宋元辛不是很確定,她最近忙自己臉上紋路的問題,已經很長時間沒迴家住了,寄生蠱取出來後,又忙著積壓的工作……


    幫夏之淮忙完後,她得盡快迴去看看。


    前台很快就聯係上了人,指著他們身後的方向:“二位,寧天師現在還在接待客人,勞煩你們稍等幾分鍾,天師的徒弟會下來接你們上去。”


    夏之淮和宋元辛坐在沙發上等了大概三四分鍾,就看到一個年輕人從電梯裏走了出來,抬眼在大廳環視了一圈,很快就目標明確地朝他們走來。


    夏之淮看清對方的臉後,忍不住挑起了一側的眉弓,但卻一個字都沒說。


    碰著熟人了。


    前台說的寧天師的徒弟,剛巧就是前段時間去桃花村後山探墳的那個倒黴蛋,單永琛。


    這家夥還說自己和寧天師並不熟,隻是對方幫過他,所以他才去桃花村幫忙打探情況。


    這家夥竟然在那種情況下,還敢說謊。


    真是有膽子啊!


    夏之淮磨了磨後槽牙,揣在外套兜裏的手捏了捏,繼續裝作不認識此人。


    宋元辛顯然是見過單永琛的,朝著對方微微欠首,道:“你師父已經見過客人了?”


    單永琛點點頭,側身抬手請他們坐電梯:“宋小姐,這邊請。”


    夏之淮走在最後麵,看著電梯口的麵板,需要雙重認證才能輸入樓層。


    單永琛從兜裏摸出一張卡,在觸控麵板上掃了一下,隨後又輸入了指紋,才出現了電梯層數顯示,接著他按下了7樓。


    夏之淮與宋元辛對視了一眼,這迴兩人默契地閉上了嘴,隻用眼神短暫的交流。


    作為注冊天師的聚集地,一個專門接擺風水陣,和驅鬼除妖等業務的會所……這裏的安保等級真的高得有點離譜。


    兩人跟著單永琛從電梯出來後,直接拐進了一間麵積很大的房間,最外側是個很有禪意的待客室,全木裝修風格,外間與內間隔著木質鏤空的隔板,上麵繃著輕薄但不完全通透的白紗,大概類似於碧紗櫥。


    因為門口針對待客禪室,為了隱私,還專門在入口處放置了花鳥屏風。


    夏之淮隻是多看了兩眼,就明白這玩意兒應該是前朝留下來的大擺件,是真正的古董。


    靠牆的位置有半人高的小圓桌,上麵擺放著古董花瓶,瓶子裏插著兩支一白一綠兩隻牡丹花。


    另外的博古架上錯落地擺放著品相極好的素冠鼎荷,一對暫不知年份的古青銅爵,一隻年份未知、沒有任何瑕疵的白玉盞,以及一尊春帶彩仙人指路擺件……


    短短幾步路的功夫,等於逛了一個小型的收藏庫。


    可見這禪室主人底蘊之豐厚。


    夏之淮很快收迴了視線,對這位寧天師的好奇心更重了。


    隔著屏幕,他隻能隱約感知到禪室內有一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條斯理地煮著茶水。


    單永琛將他們二人引入待客室後,恭敬地朝著跪坐在疊席上的女人欠身道:“師父,宋小姐他們到了,我先出去了。”


    單永琛退出待客室後,跪坐在支踵上的女人微微抬袖,笑著說道:“二位請坐。”


    夏之淮看著放在桌下的支踵,又看了看宋元辛的高跟鞋。


    宋元辛直接把高跟鞋脫掉放在疊席旁邊,光著腳走到靠窗的位置,將支踵放在身下坐好。


    她的動作太熟練了,讓夏之淮有種她早就習慣這種古早坐具的錯覺。


    宋元辛見他盯著支踵發呆,無語道:“怎麽?沒見過這東西?我都做示範了,你還不會?”


    “會。”夏之淮有樣學樣,直到坐下後,才小聲嘀咕道,“這玩意兒我以前隻在博物館見過,沒想到現在還真有人用這種東西。”


    “難道你想直接跪坐,我保證你保持不了十分鍾,腿就開始麻了。”宋元辛說。


    夏之淮沒再嗶嗶,扭頭看著茶桌對麵的女人。


    這人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三四十歲的樣子,描著柳葉細眉,畫著淡妝,但極為精致,皮膚狀態很好,但眼尾仍舊有細紋,應該是從不做醫美,所以能看到自然老去的痕跡。


    她的頭發用黑色的蘭花簪挽在腦後,耳朵上是兩隻帝王綠的玉石耳墜,手腕上也有一隻帝王綠的鐲子。


    夏之淮見過這隻帝王綠的玉鐲,應該是去年在港島的一場拍賣會上,他當時還沒有陷入各種亂七八糟的黑料旋渦,徐渭通過讚助商拿到的邀請函,本意是帶他去長見識。


    這隻帝王綠的玉鐲是第十件拍品,當時競拍的人很多,最後拍出了四千三百多萬的高價。


    當時拍賣的人是匿名拍下的,所以夏之淮隻是短暫的感歎了幾句後,很快就將這事兒忘之腦後,畢竟這年頭的富婆是真的很多,也很願意為這種老奢侈品買單。


    沒想到這玩意兒沒有落在豪門富太太的手裏,反倒是落在了名不經傳的墨林壇掛單天師手中。


    不得不說,這讓夏之淮對墨林壇掛單天師的吸金能力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這次的見麵,主要是宋元辛來主導,夏之淮的人設就是個人傻錢多,但完全不懂行的冤大頭。


    寧天師斟了兩杯茶,扶手將茶水放在了夏之淮和宋元辛麵前,這個接茶禮儀他在拍戲時還是學過一些的,得雙手接,不然他這豪門繼承人的身份,說不定會露餡。


    寧天師聽完宋元辛的來意,便轉頭打量起看著有點傻乎乎的夏之淮,嘴角噙著笑意道:“擺風水陣得先看嶽先生的家宅布局,再根據宅院的情況來設計擺陣。”


    “不知道夏先生手機裏可有家中宅院的照片?需要全麵一些的。”


    夏之淮懵了幾秒,隨後搖頭道:“我沒有拍過全局,隻有兩三張內院的照片,可以嗎?”


    “這個不太行。”寧天師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這樣吧,我們加個微信,等你迴去之後,錄個視頻給我,我到時候準備好擺件鎮物之類的東西,再登門擺陣。你看這樣安排如何?”


    夏之淮對此當然沒有異議,隻是笑著點頭道:“可以,那我迴去錄了視頻就傳給你。”


    夏之淮用了以前的舊號,加上了寧天師的微信。


    本以為到此為止,寧天師就會送客。


    誰知她話音一轉,看向一旁低頭喝茶,不摻和他們談話的宋元辛,語氣溫和地問道:“我觀宋小姐最近臉色不太好,可是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異常?”宋元辛抬頭挑起眉梢,“我很好啊,最近沒什麽異常。”


    “方便讓我號個脈嗎?”寧天師忽然說道。


    宋元辛微愣了一下,與一旁的夏之淮對視了一眼。


    她是有些遲疑的,因為寄生蠱已經取出來了,一號脈豈不是全露餡了?


    綰綰那顆藥真的能騙過眼前這個笑裏藏刀的女天師嗎?


    夏之淮不動聲色地垂眸,單手撐著側臉,一副底兒浪蕩的模樣,幸災樂禍似的說道:“試試唄,我也好奇呢,天師也會診脈看病嗎?”


    “道家五術,醫術也是要學的,在下不才,學了個皮毛,請個平安脈還是沒問題的。”


    宋元辛見夏之淮是同意的,便一臉疑惑地拉起衣袖,將左手腕放在了桌上。


    寧天師將明黃色的柔軟脈枕放在她腕部下方,指尖輕輕壓在她皮膚上,微微垂首側目,一副專注問脈的模樣。


    夏之淮單從她這表現,其實看不出來此人是不是真的會醫術。


    但他是相信綰綰的小藥丸的,那玩意兒確實有意思,其實給宋元辛服用之前,他就專門試過藥效,還請玄叔給號了脈。


    沒有任何破綻。


    所以他舉起茶盞,擋住了嘴角,也微微垂下眼簾,遮擋住了眼底的嘲意。


    他不覺得此人比綰綰更擅長玄門五術。


    果不其然……


    寧天師讓宋元辛換了另一隻手,再次花了幾分鍾診脈,最終給出的結果和他預期一模一樣。


    寧天師一開口,宋元辛心裏就有數了,原本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下了,並且她已經能確定寄生蠱是誰的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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