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間,沈易澤又來看了我幾次。他通常都是埋頭工作,整晚都不發一言。剛開始,我百分不解沈易澤的怪異行為,於心不安,後來就想明白了。


    沈易澤這種人天生就有強烈的責任感,認定我受傷的事情與自己有關,所做的一切隻是承擔責任,接下來的日子,我就坦然相處了。他忙他的,我做我的,互不幹涉,就當屋子裏多了一座精美雕像。


    但小姑出差迴來後,她的出現打破了平靜。每次見著她滿臉諂媚討好沈易澤,我就讓不住冷哼,最受不了小姑追根刨底地追問,恨不得拿著放大鏡,試圖找出我和沈易澤與眾不同的蹤跡。


    幸好沈易澤不冷不淡,不親不近的態度,擺明我隻是不關緊要的人物。


    我在醫院呆了半個月,實在熬不住,那怕病房的擺設再好,終究都是牢籠。我堅持出院,醫生百般勸告都無濟於事,最後他拿出殺手鐧,讓我給沈易澤打電話。


    我就納悶為什麽自己出院,就要通知沈易澤,再想想人家關照了不少,還是禮貌地打聲招唿,可我根本就沒他的號碼,醫生不可置信的盯著我,好似發現新大陸。


    後來醫生給了一個號碼,我撥打過去,但接電話不是沈易澤,而是他的秘書,我簡單明了地說明情況,就收拾包袱,歡欣雀躍地出院了。


    幾個小時後,有個陌生號碼打來,經常有奇怪的人給我打電話,若不是標注的號碼,我都不接,正準備掛掉,手指一劃,反而按下接聽鍵。


    電話裏傳來渾厚的磁音,我立刻聽出那是沈易澤的聲音,我頗為驚訝,隻聽他自信滿滿地開口道“是我!”


    我偷偷地誹謗了一句,我們不熟好嗎?鬼知道你是誰?其實他的音色蠻特別的,沉啞而清亮,性感而冷澈,他說話的次數不多,可有種印入腦海裏的魅力。


    我把玩著毛呢大衣的紐扣,穩住自己的不滿,禮貌地說“我出院了。”


    手機傳來他沉穩的唿吸聲,看來他身處的環境非常安靜,須臾,他淡淡的應了嗯!


    我解開扣子,又係上,抬頭望著窗外落光葉子的梧桐樹,客氣地繼續道“謝謝你的關照!”


    他又是機械的應了嗯,好似講多一個字,就是浪費生命,浪費時間,他不是個有情趣的家夥。


    我耐著性子說“那我掛了!”


    他還是嗯了一聲,我就納悶他給自己打電話,就為了嗯幾聲嗎?真應了江泓的話,誰和他過日子,將是一種浩大災難。


    沈易澤藏得太深,看得太清,懂得太多,以至於不屑於言語表達。但生活是需要溝通的,不然別人怎麽了解他的想法呢?


    我暗自腹誹若是和他一起生活,倒不如養一條狗過日子,至少狗會旺旺大叫,不會過於寂寞。


    掛掉電話,我有種涅槃重生的釋懷,終於不用麵對著寒氣的沈易澤,也不用在他視野裏小心翼翼度日子,那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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