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必有得。


    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有短暫的分離,才會讓人更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夏阮有些無可奈何的看著站在馬車外的丈夫,輕聲祝福:“侯爺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我很便變迴來。”


    蕭九的笑容比平日裏的淡了一些,有些不舍道:“我等你迴家。”


    “嗯,我會盡早迴來。”夏阮暗暗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放下車簾。


    夏阮不敢再看蕭九的眼神。


    她盡管已經準備了很多,但是此次進宮,依舊有些不安。


    指尖似乎還殘留了丈夫剛才握住她手的溫度,夏阮緩緩地的舒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擔心。


    周圍的天色有些暗,路上的來往的人行人很少,安靜的大街上能聽到馬蹄踩在青石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身邊的杜若和杜蘭,若有所思。


    這次杜若特意從京郊的莊子上趕了迴來,陪著她一起進宮。


    為此,夏阮多少有些內疚。杜若的孩子還小,可是杜若卻早已不在孩子身邊,還要為她奔波。私下,夏阮也曾和杜若提起,讓杜若不要急著迴來伺候,可是杜若當時紅了眼眶,還問夏阮是不是不要她在自己身邊伺候了。


    杜若是個忠心又知道感恩的人,有的時候很聰明,可是有的時候也很認死理。


    對此,夏阮拿杜若有些無可奈何。


    馬車在宮門外停下,杜若扶著夏阮下了馬車。


    秋日的清晨,有些微涼。


    此時的天邊露出一絲曙光,黑幕漸漸地被驅散開來,一輪紅日破雲而出。


    朱嬤嬤一邊給夏阮帶路,一邊笑著給夏阮講宮中最近發生的事情。現在安貴妃住在皇上特意為她新建的殿內,宮中的妃嬪為此個個都紅了眼。


    朱嬤嬤說的隨意,但是喜歡卻聽的仔細。


    朱嬤嬤是安貴妃身邊的老嬤嬤。她說的話看似隨意,其實有的時候是在告訴夏阮,接下來宮中大概會發生哪些變化。


    “皇後娘娘身子一直不好,所以這些日子便沒有讓妃嬪們再過去問安。”朱嬤嬤帶著笑。腳步輕緩,“太後娘娘喜靜,也免了妃嬪請安的禮節。這宮中的大小事務,都是安貴妃娘娘在打理,皇上便讓各宮妃嬪給每日給安貴妃娘娘請安,這會怕都是都到了。”


    朱嬤嬤說的不經意,卻聽的夏阮心裏‘咯噔’了一下。


    皇後被軟禁,江家不如往昔,皇上剝奪了皇後娘娘打理六宮的權,卻依舊留在皇後的位子。這裏麵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想看李家如何對待這件事情。


    然而,朱嬤嬤說太後喜靜,不想被打擾,所以才不讓妃嬪們去請安。實際上是太後重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憔悴的模樣,自然不想給這些人看見。


    現在安貴妃娘娘不止手握打理六宮的權,更是讓宮中妃嬪給她請安,地位早已高過了掛著虛名的皇後。


    這樣下去,安貴妃娘娘能不能坐上皇後的位子,都是不要緊的事情了。


    畢竟坐上皇後的位子,每夜都會休息不好。背後不知多少眼紅的人。現在江皇後雖然被軟禁,卻依舊有不少的人羨慕她這個位子,並且想要繼續坐上這個位子。


    後宮裏的女子們不能違背皇上的意思,所以她們閑暇的時候,除了爭寵便是想辦法作踐比自己受寵的人,似乎這樣。才能讓心裏舒服一些。


    外麵的人都羨慕這些錦衣玉食的娘娘們,可是夏阮卻有些同情她們。


    一路上她看到不少的佛堂,這些佛堂的數目讓她覺得震驚,但是震驚之餘卻也隻能深深的歎息。


    一入宮門,便再也不能踏出。死都不能。


    這樣的富貴,要來又有什麽意思呢?


    女子們拿一生來換取家族的利益,有多少人葬身在這個看似華貴,卻處處陷阱的宮中。


    走到安貴妃居住的宮殿的時候,夏阮便瞧著有不少穿著豔麗的女子,有的甚至坐著肩輿,滿麵笑容。


    朱嬤嬤看著夏阮的神色,解釋:“宮中的幾位受寵的娘娘身子不好,安貴妃娘娘便讓她們坐著肩輿過來請安。”


    夏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隻是很快,夏阮便在人群中發現了大皇子的生母,曾貴妃娘娘。


    今日的曾貴妃穿著一身紫色的錦衣,眼裏露出幾分疲憊,轉瞬即逝。


    曾貴妃也看到了夏阮,立即露高傲的神色,朝著夏阮走了過來。


    “臣婦見過曾貴妃娘娘,曾貴妃娘娘萬福。”夏阮一邊行禮,一邊乖巧的跟曾貴妃問安。


    在一邊的朱嬤嬤也對曾貴妃行禮。


    曾貴妃的目光並沒有落在一邊朱嬤嬤的身上,她忍不住打量了一會夏阮。


    當初曾貴妃聽聞蕭九娶了夏阮的時候,還略微有些驚訝。蕭九從前在南蕭的地位雖然不如何,但是現在蕭九已經貴為長安侯,怎麽還會眼光低俗的娶了夏家這位三小姐。要說容貌,夏阮也不是絕色,雖然嫁妝豐厚,但是卻是商賈出生。


    曾貴妃隱約能聞見夏阮身上傳來的銅臭味。


    她淡淡一笑,對著夏阮諷刺道:“不知長安侯夫人可聽聞過一句話。”


    夏阮依舊垂眸,沒有起身。


    “這句話便是說,一人得道……”曾貴妃冷哼了一聲,“雞犬升天。”


    若不是蕭九如今是朝中新貴,夏阮又有什麽能耐能站在這宮中。


    曾貴妃自然是討厭夏阮的,若不是夏阮多事,或許安貴妃早就被她從這宮中除去了。


    夏阮笑著,緩緩地開口:“迴曾貴妃娘娘的話,臣婦略聞一些。前幾日有人跟臣婦講,所謂母憑子貴,也就是這個道理。所以那個人勸臣婦,盡早有個孩子。”


    說完,夏阮露出羞澀的笑容。


    曾貴妃沒想到夏阮敢迴答她,夏阮看似在貶低她自己,實際上卻是在諷刺曾貴妃。


    曾貴妃能有這樣的地位。是因為她是大皇子的生母。


    母憑子貴。


    曾貴妃惱羞成怒,盯著夏阮的眼裏,似乎能放出無數的毒針:“是嗎?那也要生的出來才行。本宮到是聽過,有些藥不能亂吃。長安侯夫人要多注意才是。”


    “臣婦多謝曾貴妃娘娘提醒。”夏阮依舊沒有抬起頭,說著話的時候,語氣依舊溫順,讓人找不到錯處。


    就算曾貴妃知道夏阮剛才的話,實際上是在諷刺她,卻沒有找到任何發脾氣的借口。


    她不能無緣無故的責罰夏阮,畢竟現在是在安貴妃這個小賤人的宮外,這若是責罰夏阮,便是打了安貴妃的臉麵。到時候,安貴妃指不定在皇上身邊鬧出些什麽事情。


    大皇子的處境一日不如一日。往日的風光似乎都成為了笑話一樣。她身為大皇子的生母,更是夜不能寐,一直擔心兒子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前幾日她看到兒子疲憊的身影,差點就哭了出來。


    在這深宮之中,要養大一個孩子有多不容易。她比誰都清楚。


    在外人的眼裏,這些皇子公主,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可是實際上,卻是命最賤之人——


    稍有不慎,他們便會夭折。就算長大成人,卻依舊逃避不了勾心鬥角。


    成者王敗者寇,若是坐不上那個位子。那麽終究一日也會保不住性命。


    曾貴妃想要讓兒子停住腳是不可能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成為兒子的支柱。所以,就算她心裏恨不得安貴妃早日死去,卻依舊要每日笑著來給安貴妃請安。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夏阮會在這個時候進宮。


    曾貴妃又訓斥了夏阮幾句。才慢慢的走開。


    在曾貴妃身邊的周嬤嬤忍不住皺眉:“曾貴妃娘娘,你剛才……其實……”


    周嬤嬤說的猶猶豫豫,她不敢說的太直,卻又不得不說出來提醒曾貴妃。


    曾貴妃看著周嬤嬤,有些不解:“有事就說。不要吞吞吐吐,本宮猜不出來你的心思。”


    “恕老奴直言。”周嬤嬤見曾貴妃這樣說,便也不再客氣,“夏阮已經不再是夏家三小姐了,她現在是長安侯夫人,又是成國公的外孫女,更是李大學士最疼愛的外甥女。現在大皇子的處境,娘娘想必也是知道的。娘娘應該為大皇子多想想,而不是一味的不考慮後果去做不該做的事情。”


    曾貴妃聽了周嬤嬤的話,忍不住迴頭瞧了一眼身後的夏阮。


    清晨的陽光薄弱,照耀在夏阮的臉上,顯得十分的溫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無害的小獸。


    但是曾貴妃很清楚,夏阮不似她表麵一樣,是個純善又無害的人。她若是出手,是又狠又快又準,這樣的人不能為她所用,的確有些可惜。


    周嬤嬤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此時,夏阮露出笑容,似乎在對身邊的朱嬤嬤講什麽。


    平日裏不喜言笑的朱嬤嬤,在聽了夏阮的話後,也露出了笑容,似乎夏阮的話很讓她滿意一樣。


    曾貴妃收迴眼神,然後對著身邊的周嬤嬤講:“遲了,她已經是安貴妃身邊的人了。就算本宮不找她的麻煩,她來日也會找本宮的麻煩。周嬤嬤,本宮的意思,你可明白?”


    周嬤嬤微微一愣,很快便點了點頭:“老奴知道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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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這章要寫到早上- -


    昨晚寫著寫著,太累也太困,就趴鍵盤上睡著了。


    若不是爹起床看見喊起來我,t.t估計我就這麽睡一晚了。


    抱歉,更晚了。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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