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打,不好打啊。”


    秦中原微閉著雙眼,手指在會議桌上輕輕敲著,嘴裏卻小聲喃喃自語。


    陳晉說道:“秦老,是不是有我們華夏軍隊麵對世界強敵的無力感?”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很多人根本無法體會,當年在c國戰場上,很多將領麵對漂亮國軍隊的無力感。


    不是說他們不勇敢,而是實力差距實在是太大。


    當年譚潤峰同誌一開始屬意胡成虎同誌帶兵去c國戰場參戰,但是胡成虎同誌根本不同意出兵。


    為什麽?


    因為這是一場非常不好打的戰爭,實力的巨大差距,讓胡成虎同誌都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但是,胡成虎同誌看到的是戰術層麵的困難,而譚潤峰同誌看到的是戰略層麵的必然。


    對於華夏來說,這是一場不得不打的戰爭,華夏人民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們能做的,就是怎麽去爭取勝利。


    秦中原就是其中一個。


    他們都是在絕望中求生存,求勝利。


    堅決打這一仗的勇氣是有的,麵對強大無數倍的敵人的無力感也是真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真正的勇氣。


    “秦老,武器裝備至關重要,要想取得戰爭的勝利,光靠決死的勇氣和犧牲的精神是不可能的。”


    “陳晉同誌,請慎言。”


    聽到陳晉的話,秦中原連忙抬手阻止。


    “陳晉同誌,這幾年,胡成虎同誌主持國防部工作以來,越來越強調政治工作的重要性,主張強化精神力量的作用,你說的這些話,被有心人聽到了,傳出去就是唯武器論,還是要慎言。”


    陳晉不得不敬佩老一輩gm家的心胸寬廣,剛才陳晉還處理了秦中原的小兒子,但是現在秦中原還會為他考慮,勸他說話注意。


    陳晉搖頭道:“秦老放心,昨天我和胡成虎同誌交流的時候也明確表達了我的觀點,甚至這次突襲市政府也佐證了我的觀點,唯武器論當然不對,但是唯精神論就是可取的嗎?我看也不見得。”


    “剛才我也說了,武器裝備和精神力量應該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而不是非此即彼的。”


    “應該說胡成虎同誌是有些觸動的。”


    “哦?胡成虎同誌可不是這麽容易說通的。”


    秦中原有些驚訝。


    陳晉笑了笑,說道:“畢竟眼前就有例子不是?如果唯精神論有用,為什麽我們能從市政府把人抓走,而且還安全迴到了這裏?剛才我說的三個優勢,其中兩個就是裝備優勢,這是不是說明裝備是很重要的?”


    秦中原哈哈笑道:“你要這麽說,豈不是打了胡成虎同誌的臉?”


    從這句話可以看出,秦中原和胡成虎同誌的關係了。


    陳晉搖了搖頭道:“胡成虎同誌還是能聽進建議的,不然他也不會開這個總結分析會了。”


    秦中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陳晉知道他可能不認同自己的話,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


    對於部隊裏的派係,陳晉自己不太了解,但是木星芯片裏麵的資料裏有一些相關的介紹,讓他也有一些了解。


    秦中原問高強道:“幾點了?”


    高強趕緊看了一下手表,說道:“首·長,已經九點二十分了。”


    秦中原站起來道:“走吧,陳晉同誌,我也去參加,看看這個總結分析會有什麽成果?”


    “秦老請。”


    秦中原點頭後,一馬當先走出了會議室。


    走到門外,風還很大,挺冷的。


    秦中原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在邊上等猛士裝甲車。


    他沒看到秦華和秦北,正要問陳晉,秦華憤怒地從旁邊的禁閉室入口衝出來,看到秦中原後就大聲喊道:“爸,他們還要把小北關進去,不讓我們帶迴去,你快和他們說說。”


    秦中原淡淡道:“說什麽?”


    “讓他們放了小北,和我們一起迴家啊?”


    “誰告訴你他們要放了秦北?”


    “啊?您不是和他們商量好,問題都解決了嗎?”


    這下輪到秦華大吃一驚了。


    秦中原搖頭道:“問題是解決了,但是並不是讓秦北迴家,他會有去的地方,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迴去吧?”


    “爸,小北要去哪裏?”


    “以後你就知道了。”


    “爸,如果不能帶小北迴去,媽會傷心難過的。”


    秦中原擺手道:“你媽那邊我會解釋,你迴去上班吧,好好幹你的活,不要管閑事。”


    秦華不甘心,還想要說話,但是被秦中原一瞪,隻好作罷。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朝駐地大門走去。


    走之前還狠狠地看了陳晉好幾眼,心裏對他很是仇恨。


    陳晉也沒有在意。


    秦北當然不會現在就放了,等他和秦中原選好的監督人選都到位以後,就會帶著秦北去瑞州,不會讓秦北見到秦家人。


    這也沒有辦法,要想讓秦北安安心心地在瑞州接受改造,就必須做好保密工作。


    盡管陳晉和秦中原有一年之約,但陳晉信不過秦家人。


    不是信不過秦中原,而是信不過秦夫人他。


    他們是肯定不會看著秦北受苦的,一旦他們知道了秦北的下落,肯定會秘密照顧秦北,就像秦北之前在西南大山地區當兵的時候一樣。


    所以陳晉剛才和秦中原商議,盡量拖延秦北暴露的時間。


    秦中原看著秦華不甘的背影,突然問道:“陳晉同誌,據資料上說,你今年十七歲?”


    陳晉點頭道:“是的,秦老,我快十八歲了。”


    秦中原點頭道:“十八歲的少將,就算是三十年前也是很少見的,至少相當於師長了。”


    頓了頓他接著問道:“你父親是1947年犧牲的?”


    “我父親犧牲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幾個叔叔告訴我是1947年犧牲的,那時候他是營教導員。”


    “你的養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民是吧?”


    “對。”


    秦中原歎了一口氣後緩緩說道:“這子女教育也是一門學問,我的九個子女當中,原來我以為除了秦北,其他八個都教育得不錯,不管是做什麽工作,也算是學有所成,但是今天看來,太過於照顧的養育,無異於在溫室裏種花,好看是好看,但是經不起風雨。”


    陳晉笑了笑,沒有接話。


    也許秦中原現在隻是有感而發,而不是想請教他子女教育的問題,他還是不摻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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