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金發完了以後,留在食堂裏的人皆大歡喜,個個興高采烈開始吃喝起來。


    陳晉邀請田新風來到主桌上坐下喝幾杯,田新風也沒有拒絕,事情已經這樣了,既來之則安之了。


    剛喝了幾杯酒,張雄就走過來道:“局長,辦公室有電話找您,是紅色的。”


    紅色電話機響了,肯定是有緊急的大事。


    “田主任,葉師父,小龍,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陳晉帶著歉意道。


    葉問含笑道:“你去吧,正事要緊。”


    布魯斯李沒有說話,隻是在葉問旁邊點了點頭。


    田新風是知道這紅色電話機的分量的,焦急道:“陳晉同誌快去吧,估計是有什麽急事,耽誤不得。”


    其實他能預想到,肯定是他抓袁家康的事情已經被人泄露出去了,就是不知道這打電話過來的是什麽人,如果是李青,那陳晉的麻煩就大了。


    當然,李青的人被抓了,誰知道了事情都小不了。


    到了辦公室,陳晉關上門後接起了電話。


    “喂,我是陳晉。”


    “陳晉啊,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下午咱們不是還說得好好的嗎?你最多不給他錢,你抓他幹什麽?”


    電話那頭的曾紅軍一開口就是無奈的質問。


    陳晉也火了,說道:“曾叔,人家都跑到我的地盤上要抓我了,我難道要坐以待斃嗎?他如果是有這個職權,我絕對服從,但他不過是別人的一條狗,狗仗人勢,不僅要巧取豪奪,從我手裏搶走這一千萬美刀,還想要我的命,我退無可退了。”


    “你啊,你可以把他趕走不是嗎?抓他幹嘛呢?最後帶迴來了不是還要放了他?我和你說,他可是那人很得力的手下,沒這麽容易被放棄的。”


    “曾叔,等我迴來,這官司我要打到蘭香書屋的,這個袁家康屁股底下一屁股屎,揮霍了多少寶貴的外匯?除了為那個人采買的,他自己在港島住的是五星級酒店,吃的是山珍海味,還有好幾個情人,這樣的人,直接槍斃都夠了。”


    “我要去問問李青同誌,她養的狗這麽奢侈浪費,她知道嗎?”


    “你說的是真的?”


    “這種事情我怎麽作假?今天中午他在鴻海樓吃的兩頭鮑就要幾千塊港幣,還有東星斑、魚翅,加起來上萬塊港幣,還有他住的酒店,是港島最豪華的酒店之一,住的總統套房,一個晚上8888塊港幣,隨行人員加起來三十多人,一個晚上光住宿費就要三萬多港幣,曾叔,您說他這些錢是哪裏來的?”


    “那行,記得把證據帶迴來。”


    “那必須的,人證物證俱在,誰都抵賴不了。”


    “一定要保護好,到了京城也要把人證物證掌握在自己手裏,權勢迷人眼,到了那時候誰都不能相信,明白嗎?”


    “明白了,謝謝曾叔。”


    “行了,我還要問你,你那個慶功宴是怎麽迴事?我聽說還發了一百萬的獎金?你這不是給別人遞把柄嗎?亂彈琴!”


    陳晉解釋道:“曾叔,之前不是說了這一千萬美刀是怎麽來的嗎?那是我們華龍公司的人,和外國人擂台比武,五場比賽一共贏了這一千萬美刀,而且這近一個月來,所有人都累壞了,兩部電影也快拍完了,給同誌們發一點獎金,振奮一下士氣,這有什麽不可以?”


    “你請示上級了嗎?”


    “沒有,當初說好了,華龍公司是國防科工局全權管理的公司,我可以自主決定。”


    “明麵上是如此,但是私底下的請示匯報就不用了嗎?而且這一百萬港幣也是國家的財產,誰允許你就這麽發了?”


    “我人在港島,怎麽請示匯報?通過電話嗎?誰能確保不泄密?”


    “你這完全是推脫。”


    “曾叔,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事情,我可幹不出來,而且也不能這麽幹。”


    “我也知道不能這麽幹,但現在的環境,你發了這一百萬港幣的獎金,就有可能成為你致命的弱點,被人抓住之後有你的苦頭吃。”


    “曾叔,如果誰要以這件事找我的麻煩,我一定會讓他啞口無言。”


    “怎麽說?”


    “曾叔也來過港島,知道港島的經濟發展速度和生活水平吧?”


    “嗯,我知道。”


    “這些年在港島損失的情報人員挺多的吧?有些是不是突然就失去了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沒錯,應該都犧牲了吧?”


    “曾叔,何必自欺欺人呢?很多人根本不是死了,而是脫離了,至於為什麽脫離?之前不是說過特勤局在海外的困境?沒有經費來源,強調精神無敵,機械地執行任務,甚至是送死。”


    “他們也是人,也有家人,也要生活,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也許能解決一時的問題,但最終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港島這個地方現在可以說發展很快,生活水平比大陸高一大截,我們的工作人員到了這邊,如果沒有足夠的經濟利益,脫離甚至叛·變都隻是時間問題,發獎金也隻能維持一時,真的要留住人才,用好人才,最根本的還是要華夏得到發展,生活水平趕上港島才行。”


    “就算發了這一百萬獎金,我還擔心留不住人呢,為了避免他們因為經濟問題叛·變,我除了給他們發補貼、發獎金,還實行輪換製,每個人來港島工作的時間一般是半年,半年一到就讓他們迴去,換一個人過來,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待在港島時間長了被人收買。”


    “其實每個崗位替換的人現在正在京城接受培訓。”


    “曾叔,所謂忠誠,不過是背叛的籌碼還不夠,永遠不能把忠誠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有付出才會有迴報,不能總讓別人無償犧牲啊。”


    “你說的這些道理我也懂,但是錢從哪裏來?我可沒有像你一樣能賺錢的幹部,要不你賺的錢分一點給局裏?”


    “我沒意見,曾叔,就是不知道上麵的領導同意不同意。”


    “去你的,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了也是白說,對了,還要告訴你,近期有人會對你進行調查,你好好配合,這可是東花廳派來的調查組,千萬不能出了岔子。”


    “我知道了,曾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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