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仔的策劃文案入圍後，又進入了評標階段。一轉眼又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可就是遲遲不見迴音。宏仔有點急，他給淩一凡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明天要來t市。淩一凡覺得這事情中還可能存在著其他的幹擾因素。宏仔做的文案，淩一凡看過覺得做的還不錯，既能結合t市的本身特點，又能結合大旅遊的環境，策劃出t市在旅遊業方麵發展的走向和一些可操作性的具體辦法。上次，淩一凡去政府參加會議時，喬副市長還對他誇了宏仔做的策劃案，由此可見喬副市長對此事是滿意和支持的。
“那是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差錯呢？”淩一凡和宏仔分析著。
“招標辦說，目前這件事還擺在那兒沒有最後確定下來，也不知這其中有什麽故事？”宏仔坐在沙發上大口地抽著煙，顯得有些不安。
“要不明天，我再從側麵給你打聽一下其中是不是真有什麽新情況發生。”淩一凡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安慰道。
“上幾次我不在家時，你和有關方麵接觸時有沒有什麽疏漏的地方？”淩一凡問。
“應該是沒有的，我是按照你給列出的有關人員的名單去接觸並開展工作的。這不會有錯吧？”宏仔被香煙嗆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眼睛紅紅的。
“宏仔，你不要再抽了，不然我也要被你熏死了。”淩一凡把房間的窗戶都打了開。
“淩哥，你說我要不要再到喬副市長的家再去一下呢？”宏仔抬頭看著淩一凡問道。
“過去你去了嗎？”
“去過了，不久前還去了一趟。”
“那你現在就別急著再去了，等我打聽一下情況後再做決定。”
“要不我們再約請一下喬副市長，看他今天或明天有沒有時間，這樣可以聽聽他的口風。”
淩一凡覺得宏仔這樣坐等著也不是事，他讓宏仔現在就給喬副市長打電話。宏仔撥了電話，沒通，是關機的。他猜測喬副市長可能是在開重要的會議，或者是找人談重要的事情。淩一凡見宏仔沒能和喬副市長聯係上，就叫他晚上再聯係一下，那時他的手機可能開了。晚上，淩一凡想喊幾個人來陪陪宏仔，葉小芸辦公室的同事說她昨天就請假迴家去了。要麽再找其他的人來，可宏仔不同意，他說就我們兩人去吃。淩一凡問他想去哪兒？到大排檔去吃點t市的風味小吃。宏仔脫口而出。因為上次他和葉小芸也去過大排檔，感覺不錯的。當然這事他沒和淩一凡提起過。
小天都龍蝦城裏，食客如潮，人們的聊敘聲和店主的迎客聲以及小販的吆喝混雜在一起，如同一幅活生生的食客眾生相。有手裏拿著龍蝦，指手劃腳的；有嘴裏銜著半隻龍蝦，伸脖大笑的；有晃著腦袋用筷子敲著桌麵和著那賣唱者拉的小曲兒的……
大排檔對淩一凡來說是個比較陌生的地方，他是極少來的，他認為這種地方的食物不太衛生，加上來這兒的人大多數是社會上閑雜人員。當然他也不排除有外地來客人來這兒品嚐風味小吃的。宏仔似乎對這兒很有興趣，他找好座位，點了幾樣風味小菜，當然是少不了此處最具特色的大龍蝦了。這兒的上菜速度比大飯店的快多了，不一會兒，幾樣菜就上齊了。宏仔也沒經淩一凡同意，就讓老板拿來了一瓶白酒，他給淩一凡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個滿杯。他舉起杯子說：淩哥，我們又有好久沒在一塊好好喝一次了，今晚，一斤酒我們兩人平分，誰也不能少了。來，我們先碰杯幹上一口。
淩一凡本不想喝白酒的，可他見宏仔已那樣喝起來了，為了不掃他的興，隻好也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淩一凡和宏仔邊喝聊，一斤酒竟在不知不覺中輕輕鬆鬆地喝了淨光。宏仔問要不要再點了，淩一凡忙搖頭說不要了。宏仔和淩一凡打著飽嗝，腆著肚子從座位上起來，一算賬連酒加菜不到五十元，真便宜，淩一凡在心裏想。
宏仔每次來都是住在雲天國際大酒店的，這次他也不例外。淩一凡送他到酒店門口後，宏仔叫他上去再坐一會，淩一凡說自己還有一篇明天就要發的稿子沒寫好，說自己就不上樓去了，同宏仔握手告辭了，臨別時還提醒他打電話的事。
淩一凡迴到家裏，坐到電腦桌前，借著酒興，一會兒就弄好了一篇二千多字的言論稿，他略作修改後打印了出來。他到臥室裏去了一趟，看見妻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視看她喜歡的小燕子呢。
淩一凡迴到書房後，悄悄地上了網。他已很長一段時間沒和“冰玉雪沁”聊天了，不知最近怎麽樣？她是不是把我忘啦？嗬，有戲。淩一凡一眼就看見了qq留言框裏冰玉雪沁的頭像在閃動。原來是她給自己發來了要加為好友的請求。淩一凡馬上將她列為了好友，並隨即給她發去了問候語。
“晚上好，冰玉雪沁小妹妹。”
“你好，一介書生大哥哥。”
“最近怎麽沒看見你上來呀？很忙是吧？！”
“不算太忙，隻是我的電腦出了大故障。有幾次我上來時看見你想和你打招唿，可就是發不出去信息，才開始我以為是網速或服務器有點問題，可到後來才發現是硬盤和軟件都出了故障。”
“你還記住我，真讓我高興！謝謝！”
“不用謝，書生哥哥，你還是有點書生氣喲。”冰玉雪沁開始簡略了對淩一凡的稱唿。
“你最近好嗎？！忙嗎？”
“還可以吧，但也基本上是老樣子談不上忙。你呢？有什麽大變化？”
“我也沒有什麽變化，和你一樣也是老樣子。”
“又有什麽大作發表啦？發了稿費要請客呀。”
“好的，一定！可我怎麽請到你呀？”
“這個？到時我會再和你聯絡的。”
“你好像是個特工似的，怎麽那樣神神秘秘的？”
“也許我真的是喲，你可要小心點，別讓我給發展了呀！哈哈”
“聊了這麽久，你能告訴你是哪兒的嗎？你也不想知道我是哪兒的嗎？”
“你認為這很重要嗎？網絡本來就是虛擬的，知不知道對方是誰，是哪兒的都是不重要的，你說對嗎？書生哥哥，我想知道時，我會問你的。”
“你說的有些道理，但願還真有你問我的那一天。”
“你不高興啦？書生哥哥，我說錯了什麽嗎？”
“沒有啊，我高興的很，我正準備送你一點小禮物呢，想要嗎？”
“隻要你送的，我都要，快點說是什麽呀。”
“送你一大束鮮花和一個輕輕的吻，喜歡嗎？！”
“你真壞！我不喜歡，哪有做哥哥的是這樣的？”
“我可是你的情哥哥喲！”
淩一凡還想聊一會，突然他好像是聽到妻子起床的聲音，他趕緊和冰玉雪沁打了個招唿，下線了，就在這時周薇薇已快步走進了書房。她見淩一凡還在寫作，就催他早點休息。淩一凡點頭答應了。他在心裏慶幸，多虧自己剛才反應快，要不然又是一次不可避免的戰爭。上次和方紫韻的事，至今她還耿耿於懷呢，雖然她嘴上沒再說半個字。
第二天上午，宏仔打來電話說自己和喬副市長聯係上了，他還問淩一凡能不能到他住的酒店來一趟，要麽是他到淩一凡的辦公室裏來。淩一凡考慮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不方便，人多嘴雜。他讓宏仔在房間裏等著，自己忙完手頭上要緊的事就來。
淩一凡到宏仔住的房間時，他居然不在。打電話一問，他原來是抽空又去了趟旅遊局，他想從那兒再了解一些信息。淩一凡在酒店大廳裏的沙發上沒坐多久，宏仔就急匆匆地從外麵走進來。淩一凡和他一起到了樓上的房間裏，進了門宏仔就把上午和喬副市長通話的情況告訴了淩一凡。喬副市長說目前這事可能再等等才行，並說其中還有許多工作要去完善。我弄不懂他說的意思，他們的工作的完善與否和我這個策劃文案也有關嗎？我覺得這其中好像有貓膩。淩哥，我請你來這兒就是想聽聽你對這事的看法。“宏仔，你剛才到旅遊局的結果是怎麽樣的？阮局長怎麽說？”淩一凡問。“阮局長不在，我就在他們綜合開發科裏坐著聊了一會，聽科裏的人說，這件事好像是喬副市長的死對頭某書記不同意，那個書記認為這個策劃文案做的不夠好，他建議這件事暫時放一放，他還說這是一個關係到t市未來的發展的項目，不能馬虎。我還聽那個副書記並不懂旅遊和規劃，他隻是個官場混子，是靠拍馬溜須爬上發粗的。”宏仔說的那個人，淩一凡當然是知道的，而且還很了解的。他聽著宏仔的一通借題發揮的牢騷話沒吱聲，他理解宏仔此刻的心情。他也非常關心這個策劃項目的最後結果，甚至也有點替這事擔心起來，他怕這件即將成功的事情毀在看不見的高層暗鬥中。
“宏仔你先別急，讓我了解一下再說。光著急也是沒用的。”淩一凡安慰著他：“你這次在這個項目上花去多少啦？”
“這個？淩哥，你就不用知道了，如果真是泡湯了，我也不會怪你的。”宏仔有點沒精打采地低著頭抽煙。
淩一凡見宏仔有點鬱鬱不樂的，心裏也是不好受，但他絲毫沒表露出來。“宏仔，看你熊樣，這哪裏象個做大事的企業家呢？這件事目前還不知結果是怎樣的，就變得如此愁眉不展。好了，我先迴辦公室去，下班後和你一起吃飯，下午我再幫你打聽清楚。”說完淩一凡從沙發上起身走了。
中午下班後，淩一凡打電話給宏仔，說自己就在樓下的大廳裏，讓他快點下來一起去吃飯。宏仔說自己不想出去了，隻想留在房裏睡一會，想想這事下一步該怎麽辦。淩一凡見他那樣，知道自己不上樓去是不行了。淩一凡親自上來請了，宏仔不得不和他一同下去吃飯了。中午飯局是謝峰安排的，是請淩一凡為他即將動工的一個私營工業園項目做策劃。一起吃飯的幾個人都是淩一凡認識的，有的是自己的同行，有的是和謝峰、宏仔一樣的私營企業主。宏仔和謝峰過去也見過麵，所以說起話來也就熱絡的很。
淩一凡利用吃飯前的空兒，和謝峰簡單地聊一下自己對工業園項目宣傳策劃方麵的建議。隨後，他便把宏仔著重地推薦給了他。這是我大學的同學，你們上次雖然是見過麵，可能還沒有真正地聊過吧？宏仔可是個策劃業的專家，這次他參加了我們市的旅遊資源項目開發策劃方案的投標，已經入圍，目前正在評標。謝峰聽淩一凡的這麽一介紹，馬上高興的不得了，拉著宏仔到另一處沙發上談他的事去了。謝峰和宏仔看來談的挺投機的，吃飯時他硬是把宏仔拉到他的身邊坐著。席間，謝峰要請宏仔當自己公司的顧問，可宏仔推說自己離t市比較遠，目前手上事又比較多，不適合擔任這個頭銜。他說，要當顧問淩哥比我更合適，他還是我公司的顧問呢。謝峰見他不太願意接受這個頭銜也就打著哈哈說這件事以後我們再聊。謝峰最喜歡找淩一凡劃拳，盡管他每劃必敗，可偏又不服輸，他說總有一天會贏的。淩一凡的拳法果然厲害，他今天又是殺了全場無敵手。
下午上班後，淩一凡給規劃局、旅遊局和環保局幾家相關單位打了電話，從正麵和側麵了解了宏仔策劃文案入圍後為何遲遲沒有了下文的原因。通過幾個方麵情況的匯總，大致情況和宏仔自己問的有些差不多，因此他也感覺這件事要出問題的可能性更大了。了解到這些情況後，宏仔想再見見喬副市長，可喬副市長說自己下午正在接一個外國友好城市來的訪問團，一點空閑都沒有，喬副市長還對宏仔說最近兩天都沒有時間接待他，讓他先迴去等著，結果一出來就會通知他的。從喬副市長的話裏，宏仔聽出了話外音，他想這可能是喬副市長在敷衍自己的。宏仔想到自己勞累了幾個月的項目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空等著，甚至還將會泡湯了。他幾乎是想不通在t市為何做事是這樣難，為何那先前一個個把胸脯拍的通紅的作保證的人，現在卻是在推脫著。宏仔不相信這就是最後的結局，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因為在這之前他還從來沒有嚐到這種殘酷的失敗。於是他又給自己打著氣自我安慰著，也許不會是這種結果，至少現在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再等等可能有希望呢。
下午，淩一凡來看他的時候，宏仔已整整抽掉了兩盒香煙，床上，地下，茶幾上，到處都是煙灰。看到這，淩一凡想起幾年前宏仔喝醉後，送他迴家時看到的情景一樣的亂。淩一凡也曾問過宏仔這麽多年去過了，為什麽還不重新找個對象，幫自己管管家。宏仔說自己離婚後也和其他的女人接觸過，可不知怎得，老是不來電，合不來。他也對淩一凡說過葉小芸就是自己心中喜歡的那種女人。然而葉小芸是有家、有孩子的人，她怎麽會突然去接受一個過去從來沒見過的一個陌生男人的示愛呢，更何況她覺得這世上隻有一個男人是值得她用生命去愛他，那就是淩一凡。宏仔有時在心裏莫名地恨起淩一凡來，他認為是因為有淩一凡葉小芸才不願接受自己的示愛。上次，他和葉小芸單獨吃飯的時，就已經感覺到她是非常愛淩一凡的。那天他送她迴住處時，多麽想她能給自己一個機會，哪怕是進門坐坐，可是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更沒有給他別的機會。
淩一凡下意識地想幫他收拾一下，可轉念一想這是大酒店，再髒、亂、差也會有服務員來收拾和打掃，自己是不必去動這個手的。
“宏仔，我們出去吃飯吧，葉小芸下午從老家迴來了。她聽說你來了，就讓我陪你一塊到她那兒去吃飯，你去不去呀？你要是真不去，我就走了。”淩一凡對他說。
宏仔聽說葉小芸從老家迴來了，並請自己去吃飯，臉上的氣色頓覺好多了。他馬上從床上起來，上衛生間洗臉刷牙去了，連臉上的胡子也被收拾的光滑滑的。淩一凡出發前給葉小芸打了個傳唿，說自己和宏仔馬上就要到了。淩一凡和宏仔到的時候，葉小芸已站在樓下等著他們。她沒有領他們朝自己的住處走，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個小酒店。酒店不大隻兩個簡易的包間，雖是簡易倒也整潔。不過它還有個好記的店名叫“難相忘”。葉小芸說把他們領到這兒來，一是自己剛迴來一點準備也沒有，二是自己那裏隻有一付碗筷，到家就是燒好了也是沒法吃的。淩一凡和宏仔聽了都隻是笑了笑沒吱聲。淩一凡不知道宏仔的心裏在想什麽，反正他是知道葉小芸是有兩付碗筷的。約摸過了十多分鍾，菜都上齊了。葉小芸問宏仔喜歡喝什麽酒，宏仔說問淩哥吧，葉小芸說，你是客人，不用問他的。她那口氣對宏仔儼然是一個家庭主婦在對客人的接待，而對淩一凡則是像對自己的家人一樣。宏仔明顯地感覺到這種差異性，但他的臉沒有反應。當淩一凡和宏仔坐定的時候，一個個子和臉型都和葉小芸差不多的女子，挽著濕濕的長發走了進來。葉小芸向淩一凡和宏仔介紹說，這是自己的妹妹叫慧枝，是今天和她一起從老家來的。慧枝小的時候經常是鼻涕拖的老長的，淩一凡還帶她玩過，沒想到多年不見，她也出落成一個標致的女人了。慧枝也知道淩一凡，她見淩一凡說起自己的過去竟然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笑。慧枝和宏仔也互問了好。
宏仔來之前還打算在吃飯時和葉小芸說說自己的一些想法，可現在來個慧枝夾在中間，什麽話也沒法說了。席間，葉小芸偶然也問上幾句宏仔在這邊的業務進展情況，宏仔隻是說，目前還算順利。這餐飯用的時間不長，雖然淩一凡和慧枝認識，但是她畢竟比自己小好幾歲，況且彼此又好久沒在一起相處過，好多話和她不好說。宏仔也是很少說話，隻是大口地和大家喝著酒。吃完飯，宏仔和葉小芸打招唿說，明天我就要迴去了，希望你有空去我那看看，葉小芸點頭答應著。送走葉小芸和她妹妹後，宏仔和淩一凡一起慢慢地沿著馬路閑逛著，桔紅色的街燈在路麵上拖出兩個長長的身影。走著走著，宏仔突然問淩一凡願不願陪自己去一個地方。淩一凡見他不象是酒喝多了說的酒話，也就點頭同意，這迴宏仔的臉終於又有了這兩天難得見到的那種快樂的笑容。宏仔從口袋裏摸出通訊錄，迅速地在上麵找了一下，然後伸手招來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他也不問淩一凡，就對司機說了一個地方，淩一凡沒聽清楚。
車子七繞八拐地開到了郊外的一個地方，因為天黑，淩一凡也沒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他索性還是不說話，他要看看宏仔到底要折騰出個什麽來。下了車，淩一凡定了定神，過了好半天才發現自己已從東城區跑到了西城區了。宏仔似乎對這兒是輕車熟路，他領著淩一凡來到一處有著大鐵門的院子門前。剛走近門口，就有人從裏麵的暗處走出來看了看，見是宏仔沒再說話，打開鎖著的鐵門後又退迴暗處。宏仔和淩一凡走上一個有台階的門，裏麵立馬就有一個年輕的小女子出來迎接，並問宏仔是幾位，宏仔沒迴答隻伸出二個手指，小姐馬上心領神會地將他們帶到了一個麵積不大的包廂裏。包廂裏的vcd裏正在播放著黃色的鏡頭，淩一凡明白了這是一處地下洗浴場所，也是一個專門為人提供性服務的場所。淩一凡想退出包廂，宏仔攔住了他說，淩哥，既來之，就安之。如果你真不想做什麽，也不會有人逼迫你的，不行，你就權當到這兒來做了一次暗訪。正說話間，剛才領路的那個服務員領著兩個小姐來，要宏仔和淩一凡挑選。她還說，老板，這兩個你要是不滿意可以再換的。
宏仔選了兩次，終於在來的幾個小姐中挑了一個白胖胖的小個子，然後他帶著她到另外的地方去快樂了。宏仔出去了，淩一凡剛想把門關上，一個長相不差、年齡也不大的小姐闖了進來，她竟然主動地撲到淩一凡的懷裏，抱著他撒起嬌來。她的這一舉動把淩一凡嚇了一大跳，他連忙站起來推開了她。那個小姐似乎還不死心，竟然對著淩一凡敞開了上衣，露出了一對還算可觀的乳峰，同時還撩起了沒穿內褲的裙子，拚命地引誘著他。雖然淩一凡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他卻是格外地冷靜，他厲聲命令那小姐立即離開房間，不然他就要去找這兒的老板了。那個小姐看淩一凡好象是來真的，就馬上變了臉，臨走時恨恨地說，來這兒還不做，不是假裝正經，就是有毛病。她邊說邊朝門外走，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淩一凡趕緊把門關上了，他想把那擾的人心裏不安的電視機也關上，結果發現開關被鎖在木製的箱子裏了，最後，他終於一把扯下了電源線了事。
宏仔迴來的時候，淩一凡正坐在那兒吸煙。近來已不太吸煙的他，此時卻用抽煙來平靜自己躁動的心。
在迴去的路上，淩一凡問宏仔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宏仔說是上次招標單位的兩個人帶自己來這兒的，不過那次他是來幫人付款的，自己沒做。淩一凡本想批評他幾句，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宏仔猜中了。你是想批評我是吧？我不像你是個當官的料，注意影響，我隻是個小商人。上次帶我來的人，不也是和你一樣是機關的，其實，凡事想開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一路上淩一凡沒說一句話。他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在想些什麽。車子是從淩一凡住的小區門口路過的，淩一凡也就在那兒下了車。臨別時，宏仔說自己明天迴去了，有事會打電話的。車子啟動的時候，他又從車窗裏扔出一句話，對葉小芸好，她是個真愛你的好女人。
淩一凡躺在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他的頭腦裏盡是剛才在洗浴場裏遇到的那一幕。
宏仔走了，他的策劃文案卻留在了t市。此後的好長一段時間，他又沒有給淩一凡打來電話了。一年後，t市的旅遊開發方案出台了，淩一凡把它仔細地和宏仔當初做的策劃文案進行了比較，發現絕大部分內容都和宏仔做的策劃文案是相同的。後來，宏仔得知這一消息後，遂將t市的有關部門推到了被告席。這是後話。
“那是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差錯呢？”淩一凡和宏仔分析著。
“招標辦說，目前這件事還擺在那兒沒有最後確定下來，也不知這其中有什麽故事？”宏仔坐在沙發上大口地抽著煙，顯得有些不安。
“要不明天，我再從側麵給你打聽一下其中是不是真有什麽新情況發生。”淩一凡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安慰道。
“上幾次我不在家時，你和有關方麵接觸時有沒有什麽疏漏的地方？”淩一凡問。
“應該是沒有的，我是按照你給列出的有關人員的名單去接觸並開展工作的。這不會有錯吧？”宏仔被香煙嗆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眼睛紅紅的。
“宏仔，你不要再抽了，不然我也要被你熏死了。”淩一凡把房間的窗戶都打了開。
“淩哥，你說我要不要再到喬副市長的家再去一下呢？”宏仔抬頭看著淩一凡問道。
“過去你去了嗎？”
“去過了，不久前還去了一趟。”
“那你現在就別急著再去了，等我打聽一下情況後再做決定。”
“要不我們再約請一下喬副市長，看他今天或明天有沒有時間，這樣可以聽聽他的口風。”
淩一凡覺得宏仔這樣坐等著也不是事，他讓宏仔現在就給喬副市長打電話。宏仔撥了電話，沒通，是關機的。他猜測喬副市長可能是在開重要的會議，或者是找人談重要的事情。淩一凡見宏仔沒能和喬副市長聯係上，就叫他晚上再聯係一下，那時他的手機可能開了。晚上，淩一凡想喊幾個人來陪陪宏仔，葉小芸辦公室的同事說她昨天就請假迴家去了。要麽再找其他的人來，可宏仔不同意，他說就我們兩人去吃。淩一凡問他想去哪兒？到大排檔去吃點t市的風味小吃。宏仔脫口而出。因為上次他和葉小芸也去過大排檔，感覺不錯的。當然這事他沒和淩一凡提起過。
小天都龍蝦城裏，食客如潮，人們的聊敘聲和店主的迎客聲以及小販的吆喝混雜在一起，如同一幅活生生的食客眾生相。有手裏拿著龍蝦，指手劃腳的；有嘴裏銜著半隻龍蝦，伸脖大笑的；有晃著腦袋用筷子敲著桌麵和著那賣唱者拉的小曲兒的……
大排檔對淩一凡來說是個比較陌生的地方，他是極少來的，他認為這種地方的食物不太衛生，加上來這兒的人大多數是社會上閑雜人員。當然他也不排除有外地來客人來這兒品嚐風味小吃的。宏仔似乎對這兒很有興趣，他找好座位，點了幾樣風味小菜，當然是少不了此處最具特色的大龍蝦了。這兒的上菜速度比大飯店的快多了，不一會兒，幾樣菜就上齊了。宏仔也沒經淩一凡同意，就讓老板拿來了一瓶白酒，他給淩一凡倒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個滿杯。他舉起杯子說：淩哥，我們又有好久沒在一塊好好喝一次了，今晚，一斤酒我們兩人平分，誰也不能少了。來，我們先碰杯幹上一口。
淩一凡本不想喝白酒的，可他見宏仔已那樣喝起來了，為了不掃他的興，隻好也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淩一凡和宏仔邊喝聊，一斤酒竟在不知不覺中輕輕鬆鬆地喝了淨光。宏仔問要不要再點了，淩一凡忙搖頭說不要了。宏仔和淩一凡打著飽嗝，腆著肚子從座位上起來，一算賬連酒加菜不到五十元，真便宜，淩一凡在心裏想。
宏仔每次來都是住在雲天國際大酒店的，這次他也不例外。淩一凡送他到酒店門口後，宏仔叫他上去再坐一會，淩一凡說自己還有一篇明天就要發的稿子沒寫好，說自己就不上樓去了，同宏仔握手告辭了，臨別時還提醒他打電話的事。
淩一凡迴到家裏，坐到電腦桌前，借著酒興，一會兒就弄好了一篇二千多字的言論稿，他略作修改後打印了出來。他到臥室裏去了一趟，看見妻子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視看她喜歡的小燕子呢。
淩一凡迴到書房後，悄悄地上了網。他已很長一段時間沒和“冰玉雪沁”聊天了，不知最近怎麽樣？她是不是把我忘啦？嗬，有戲。淩一凡一眼就看見了qq留言框裏冰玉雪沁的頭像在閃動。原來是她給自己發來了要加為好友的請求。淩一凡馬上將她列為了好友，並隨即給她發去了問候語。
“晚上好，冰玉雪沁小妹妹。”
“你好，一介書生大哥哥。”
“最近怎麽沒看見你上來呀？很忙是吧？！”
“不算太忙，隻是我的電腦出了大故障。有幾次我上來時看見你想和你打招唿，可就是發不出去信息，才開始我以為是網速或服務器有點問題，可到後來才發現是硬盤和軟件都出了故障。”
“你還記住我，真讓我高興！謝謝！”
“不用謝，書生哥哥，你還是有點書生氣喲。”冰玉雪沁開始簡略了對淩一凡的稱唿。
“你最近好嗎？！忙嗎？”
“還可以吧，但也基本上是老樣子談不上忙。你呢？有什麽大變化？”
“我也沒有什麽變化，和你一樣也是老樣子。”
“又有什麽大作發表啦？發了稿費要請客呀。”
“好的，一定！可我怎麽請到你呀？”
“這個？到時我會再和你聯絡的。”
“你好像是個特工似的，怎麽那樣神神秘秘的？”
“也許我真的是喲，你可要小心點，別讓我給發展了呀！哈哈”
“聊了這麽久，你能告訴你是哪兒的嗎？你也不想知道我是哪兒的嗎？”
“你認為這很重要嗎？網絡本來就是虛擬的，知不知道對方是誰，是哪兒的都是不重要的，你說對嗎？書生哥哥，我想知道時，我會問你的。”
“你說的有些道理，但願還真有你問我的那一天。”
“你不高興啦？書生哥哥，我說錯了什麽嗎？”
“沒有啊，我高興的很，我正準備送你一點小禮物呢，想要嗎？”
“隻要你送的，我都要，快點說是什麽呀。”
“送你一大束鮮花和一個輕輕的吻，喜歡嗎？！”
“你真壞！我不喜歡，哪有做哥哥的是這樣的？”
“我可是你的情哥哥喲！”
淩一凡還想聊一會，突然他好像是聽到妻子起床的聲音，他趕緊和冰玉雪沁打了個招唿，下線了，就在這時周薇薇已快步走進了書房。她見淩一凡還在寫作，就催他早點休息。淩一凡點頭答應了。他在心裏慶幸，多虧自己剛才反應快，要不然又是一次不可避免的戰爭。上次和方紫韻的事，至今她還耿耿於懷呢，雖然她嘴上沒再說半個字。
第二天上午，宏仔打來電話說自己和喬副市長聯係上了，他還問淩一凡能不能到他住的酒店來一趟，要麽是他到淩一凡的辦公室裏來。淩一凡考慮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不方便，人多嘴雜。他讓宏仔在房間裏等著，自己忙完手頭上要緊的事就來。
淩一凡到宏仔住的房間時，他居然不在。打電話一問，他原來是抽空又去了趟旅遊局，他想從那兒再了解一些信息。淩一凡在酒店大廳裏的沙發上沒坐多久，宏仔就急匆匆地從外麵走進來。淩一凡和他一起到了樓上的房間裏，進了門宏仔就把上午和喬副市長通話的情況告訴了淩一凡。喬副市長說目前這事可能再等等才行，並說其中還有許多工作要去完善。我弄不懂他說的意思，他們的工作的完善與否和我這個策劃文案也有關嗎？我覺得這其中好像有貓膩。淩哥，我請你來這兒就是想聽聽你對這事的看法。“宏仔，你剛才到旅遊局的結果是怎麽樣的？阮局長怎麽說？”淩一凡問。“阮局長不在，我就在他們綜合開發科裏坐著聊了一會，聽科裏的人說，這件事好像是喬副市長的死對頭某書記不同意，那個書記認為這個策劃文案做的不夠好，他建議這件事暫時放一放，他還說這是一個關係到t市未來的發展的項目，不能馬虎。我還聽那個副書記並不懂旅遊和規劃，他隻是個官場混子，是靠拍馬溜須爬上發粗的。”宏仔說的那個人，淩一凡當然是知道的，而且還很了解的。他聽著宏仔的一通借題發揮的牢騷話沒吱聲，他理解宏仔此刻的心情。他也非常關心這個策劃項目的最後結果，甚至也有點替這事擔心起來，他怕這件即將成功的事情毀在看不見的高層暗鬥中。
“宏仔你先別急，讓我了解一下再說。光著急也是沒用的。”淩一凡安慰著他：“你這次在這個項目上花去多少啦？”
“這個？淩哥，你就不用知道了，如果真是泡湯了，我也不會怪你的。”宏仔有點沒精打采地低著頭抽煙。
淩一凡見宏仔有點鬱鬱不樂的，心裏也是不好受，但他絲毫沒表露出來。“宏仔，看你熊樣，這哪裏象個做大事的企業家呢？這件事目前還不知結果是怎樣的，就變得如此愁眉不展。好了，我先迴辦公室去，下班後和你一起吃飯，下午我再幫你打聽清楚。”說完淩一凡從沙發上起身走了。
中午下班後，淩一凡打電話給宏仔，說自己就在樓下的大廳裏，讓他快點下來一起去吃飯。宏仔說自己不想出去了，隻想留在房裏睡一會，想想這事下一步該怎麽辦。淩一凡見他那樣，知道自己不上樓去是不行了。淩一凡親自上來請了，宏仔不得不和他一同下去吃飯了。中午飯局是謝峰安排的，是請淩一凡為他即將動工的一個私營工業園項目做策劃。一起吃飯的幾個人都是淩一凡認識的，有的是自己的同行，有的是和謝峰、宏仔一樣的私營企業主。宏仔和謝峰過去也見過麵，所以說起話來也就熱絡的很。
淩一凡利用吃飯前的空兒，和謝峰簡單地聊一下自己對工業園項目宣傳策劃方麵的建議。隨後，他便把宏仔著重地推薦給了他。這是我大學的同學，你們上次雖然是見過麵，可能還沒有真正地聊過吧？宏仔可是個策劃業的專家，這次他參加了我們市的旅遊資源項目開發策劃方案的投標，已經入圍，目前正在評標。謝峰聽淩一凡的這麽一介紹，馬上高興的不得了，拉著宏仔到另一處沙發上談他的事去了。謝峰和宏仔看來談的挺投機的，吃飯時他硬是把宏仔拉到他的身邊坐著。席間，謝峰要請宏仔當自己公司的顧問，可宏仔推說自己離t市比較遠，目前手上事又比較多，不適合擔任這個頭銜。他說，要當顧問淩哥比我更合適，他還是我公司的顧問呢。謝峰見他不太願意接受這個頭銜也就打著哈哈說這件事以後我們再聊。謝峰最喜歡找淩一凡劃拳，盡管他每劃必敗，可偏又不服輸，他說總有一天會贏的。淩一凡的拳法果然厲害，他今天又是殺了全場無敵手。
下午上班後，淩一凡給規劃局、旅遊局和環保局幾家相關單位打了電話，從正麵和側麵了解了宏仔策劃文案入圍後為何遲遲沒有了下文的原因。通過幾個方麵情況的匯總，大致情況和宏仔自己問的有些差不多，因此他也感覺這件事要出問題的可能性更大了。了解到這些情況後，宏仔想再見見喬副市長，可喬副市長說自己下午正在接一個外國友好城市來的訪問團，一點空閑都沒有，喬副市長還對宏仔說最近兩天都沒有時間接待他，讓他先迴去等著，結果一出來就會通知他的。從喬副市長的話裏，宏仔聽出了話外音，他想這可能是喬副市長在敷衍自己的。宏仔想到自己勞累了幾個月的項目卻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空等著，甚至還將會泡湯了。他幾乎是想不通在t市為何做事是這樣難，為何那先前一個個把胸脯拍的通紅的作保證的人，現在卻是在推脫著。宏仔不相信這就是最後的結局，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因為在這之前他還從來沒有嚐到這種殘酷的失敗。於是他又給自己打著氣自我安慰著，也許不會是這種結果，至少現在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再等等可能有希望呢。
下午，淩一凡來看他的時候，宏仔已整整抽掉了兩盒香煙，床上，地下，茶幾上，到處都是煙灰。看到這，淩一凡想起幾年前宏仔喝醉後，送他迴家時看到的情景一樣的亂。淩一凡也曾問過宏仔這麽多年去過了，為什麽還不重新找個對象，幫自己管管家。宏仔說自己離婚後也和其他的女人接觸過，可不知怎得，老是不來電，合不來。他也對淩一凡說過葉小芸就是自己心中喜歡的那種女人。然而葉小芸是有家、有孩子的人，她怎麽會突然去接受一個過去從來沒見過的一個陌生男人的示愛呢，更何況她覺得這世上隻有一個男人是值得她用生命去愛他，那就是淩一凡。宏仔有時在心裏莫名地恨起淩一凡來，他認為是因為有淩一凡葉小芸才不願接受自己的示愛。上次，他和葉小芸單獨吃飯的時，就已經感覺到她是非常愛淩一凡的。那天他送她迴住處時，多麽想她能給自己一個機會，哪怕是進門坐坐，可是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更沒有給他別的機會。
淩一凡下意識地想幫他收拾一下，可轉念一想這是大酒店，再髒、亂、差也會有服務員來收拾和打掃，自己是不必去動這個手的。
“宏仔，我們出去吃飯吧，葉小芸下午從老家迴來了。她聽說你來了，就讓我陪你一塊到她那兒去吃飯，你去不去呀？你要是真不去，我就走了。”淩一凡對他說。
宏仔聽說葉小芸從老家迴來了，並請自己去吃飯，臉上的氣色頓覺好多了。他馬上從床上起來，上衛生間洗臉刷牙去了，連臉上的胡子也被收拾的光滑滑的。淩一凡出發前給葉小芸打了個傳唿，說自己和宏仔馬上就要到了。淩一凡和宏仔到的時候，葉小芸已站在樓下等著他們。她沒有領他們朝自己的住處走，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個小酒店。酒店不大隻兩個簡易的包間，雖是簡易倒也整潔。不過它還有個好記的店名叫“難相忘”。葉小芸說把他們領到這兒來，一是自己剛迴來一點準備也沒有，二是自己那裏隻有一付碗筷，到家就是燒好了也是沒法吃的。淩一凡和宏仔聽了都隻是笑了笑沒吱聲。淩一凡不知道宏仔的心裏在想什麽，反正他是知道葉小芸是有兩付碗筷的。約摸過了十多分鍾，菜都上齊了。葉小芸問宏仔喜歡喝什麽酒，宏仔說問淩哥吧，葉小芸說，你是客人，不用問他的。她那口氣對宏仔儼然是一個家庭主婦在對客人的接待，而對淩一凡則是像對自己的家人一樣。宏仔明顯地感覺到這種差異性，但他的臉沒有反應。當淩一凡和宏仔坐定的時候，一個個子和臉型都和葉小芸差不多的女子，挽著濕濕的長發走了進來。葉小芸向淩一凡和宏仔介紹說，這是自己的妹妹叫慧枝，是今天和她一起從老家來的。慧枝小的時候經常是鼻涕拖的老長的，淩一凡還帶她玩過，沒想到多年不見，她也出落成一個標致的女人了。慧枝也知道淩一凡，她見淩一凡說起自己的過去竟然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笑。慧枝和宏仔也互問了好。
宏仔來之前還打算在吃飯時和葉小芸說說自己的一些想法，可現在來個慧枝夾在中間，什麽話也沒法說了。席間，葉小芸偶然也問上幾句宏仔在這邊的業務進展情況，宏仔隻是說，目前還算順利。這餐飯用的時間不長，雖然淩一凡和慧枝認識，但是她畢竟比自己小好幾歲，況且彼此又好久沒在一起相處過，好多話和她不好說。宏仔也是很少說話，隻是大口地和大家喝著酒。吃完飯，宏仔和葉小芸打招唿說，明天我就要迴去了，希望你有空去我那看看，葉小芸點頭答應著。送走葉小芸和她妹妹後，宏仔和淩一凡一起慢慢地沿著馬路閑逛著，桔紅色的街燈在路麵上拖出兩個長長的身影。走著走著，宏仔突然問淩一凡願不願陪自己去一個地方。淩一凡見他不象是酒喝多了說的酒話，也就點頭同意，這迴宏仔的臉終於又有了這兩天難得見到的那種快樂的笑容。宏仔從口袋裏摸出通訊錄，迅速地在上麵找了一下，然後伸手招來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他也不問淩一凡，就對司機說了一個地方，淩一凡沒聽清楚。
車子七繞八拐地開到了郊外的一個地方，因為天黑，淩一凡也沒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他索性還是不說話，他要看看宏仔到底要折騰出個什麽來。下了車，淩一凡定了定神，過了好半天才發現自己已從東城區跑到了西城區了。宏仔似乎對這兒是輕車熟路，他領著淩一凡來到一處有著大鐵門的院子門前。剛走近門口，就有人從裏麵的暗處走出來看了看，見是宏仔沒再說話，打開鎖著的鐵門後又退迴暗處。宏仔和淩一凡走上一個有台階的門，裏麵立馬就有一個年輕的小女子出來迎接，並問宏仔是幾位，宏仔沒迴答隻伸出二個手指，小姐馬上心領神會地將他們帶到了一個麵積不大的包廂裏。包廂裏的vcd裏正在播放著黃色的鏡頭，淩一凡明白了這是一處地下洗浴場所，也是一個專門為人提供性服務的場所。淩一凡想退出包廂，宏仔攔住了他說，淩哥，既來之，就安之。如果你真不想做什麽，也不會有人逼迫你的，不行，你就權當到這兒來做了一次暗訪。正說話間，剛才領路的那個服務員領著兩個小姐來，要宏仔和淩一凡挑選。她還說，老板，這兩個你要是不滿意可以再換的。
宏仔選了兩次，終於在來的幾個小姐中挑了一個白胖胖的小個子，然後他帶著她到另外的地方去快樂了。宏仔出去了，淩一凡剛想把門關上，一個長相不差、年齡也不大的小姐闖了進來，她竟然主動地撲到淩一凡的懷裏，抱著他撒起嬌來。她的這一舉動把淩一凡嚇了一大跳，他連忙站起來推開了她。那個小姐似乎還不死心，竟然對著淩一凡敞開了上衣，露出了一對還算可觀的乳峰，同時還撩起了沒穿內褲的裙子，拚命地引誘著他。雖然淩一凡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但他卻是格外地冷靜，他厲聲命令那小姐立即離開房間，不然他就要去找這兒的老板了。那個小姐看淩一凡好象是來真的，就馬上變了臉，臨走時恨恨地說，來這兒還不做，不是假裝正經，就是有毛病。她邊說邊朝門外走，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淩一凡趕緊把門關上了，他想把那擾的人心裏不安的電視機也關上，結果發現開關被鎖在木製的箱子裏了，最後，他終於一把扯下了電源線了事。
宏仔迴來的時候，淩一凡正坐在那兒吸煙。近來已不太吸煙的他，此時卻用抽煙來平靜自己躁動的心。
在迴去的路上，淩一凡問宏仔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宏仔說是上次招標單位的兩個人帶自己來這兒的，不過那次他是來幫人付款的，自己沒做。淩一凡本想批評他幾句，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宏仔猜中了。你是想批評我是吧？我不像你是個當官的料，注意影響，我隻是個小商人。上次帶我來的人，不也是和你一樣是機關的，其實，凡事想開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一路上淩一凡沒說一句話。他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在想些什麽。車子是從淩一凡住的小區門口路過的，淩一凡也就在那兒下了車。臨別時，宏仔說自己明天迴去了，有事會打電話的。車子啟動的時候，他又從車窗裏扔出一句話，對葉小芸好，她是個真愛你的好女人。
淩一凡躺在床上卻是怎麽也睡不著，他的頭腦裏盡是剛才在洗浴場裏遇到的那一幕。
宏仔走了，他的策劃文案卻留在了t市。此後的好長一段時間，他又沒有給淩一凡打來電話了。一年後，t市的旅遊開發方案出台了，淩一凡把它仔細地和宏仔當初做的策劃文案進行了比較，發現絕大部分內容都和宏仔做的策劃文案是相同的。後來，宏仔得知這一消息後，遂將t市的有關部門推到了被告席。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