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陸雨平還是有些懷疑她是否在捏造。


    但從月兒焦灼的語氣,聽了她悲慘遭遇,漸漸發覺此言非虛。


    隻有親身經曆,才能詳切描述。


    “這才是顧月嵐真實的一麵?”


    陸雨平喃喃自語。


    “答不答應,你倒是說個話呀?


    一日妻夫百日恩,百日妻夫似海深。


    你想想,這麽多年以來,我對你十分照顧不曾多委屈於你,這點請求你都不肯答應麽?


    你難道狠心要看著我陷入不孝的境地,懺悔而終無顏麵對兩老?”


    見男子躊躇,月兒打起感情牌,語氣激動起來,提起陳年舊事,企圖借此喚醒男子的良知,利用著他善良軟弱。


    陸雨平聽了也是猶豫,眼中閃過一絲緬懷,他咬了咬唇掙紮著。


    最終,他沒有立即滿口同意下來。


    倒是抬起失落的水眸注視女子道。


    “你得把冬兒的消息先告訴我,我才能……”


    “不行,免得你不出力,要是同意,就一個月後再說,你要是不答應,那就算了……”


    月兒打斷男子的話,翻起白眼道。


    她可不相信任何人,萬一男子欺騙了自己,那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陸雨平也知道月兒會無情的拒絕,但是,說與不說是兩迴事,他還是想親耳聽聽。


    現一睹,女子已經徹底喪心病狂,良心已泯,變成一個急紅眼的賭徒了。


    時間不容陸雨平多細細考慮。


    隨從再三催促,陸雨平權衡一番,兩眼一閉,仿佛做出重大決定,兩行委屈的清淚滑落下巴。


    可女子見此,仍無動於衷。


    陸雨平慘淡一笑。


    什麽妻夫情深,有的,隻是利用。


    他沒有拒絕的權利,不得不,暫時犧牲。


    為了讓心裏好受些,陸雨平以懲惡除害為由欺騙自己,答應女子。


    “那好,就這麽說定了,東西都在我衣襟裏,我無法移動雙手,你自己摸索。


    正好,也讓你惦記一下,不是誰都有我這麽雌厚的資本的。


    看,離開了我,你的氣色可就不太好了……”


    月兒心情大悅,看向男子多了幾分讚許。


    她想要起身撫摸男子那乖巧而有些憔悴的麵龐,但手腳已然沒了知覺,她這才想起自己身殘了……


    坐上馬車迴府。


    陸雨平手心躺著一個瓶子。


    蓋子拔開,一股特殊的味道湧出,就好像情迷的味道,腥腥的,血紅一粒粒。


    還有一枚針,不知什麽材料構造,冰冰涼的觸感,冷得他打了個激靈。


    陸雨平將東西收起,迴憶著月兒講訴顧月嵐的事跡。


    他沒想到,表麵溫文爾雅的顧月嵐,卻是人麵獸心。


    一想到她深情撥撩自己,惡寒不已。


    還好當時自己沒有腦抽答應。


    現在他也是沒辦法。


    為完成月兒交代的事情,必須虛情假意接受這個變態惡魔。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輕浮放蕩的男子。


    可他,沒得選擇……


    陰沉著心思,浮動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被月兒利用,說實話,他並沒有多大怨恨。


    這次,就當是最後一次替她辦事,徹底結束兩人的交集了吧。


    迴到顧府。


    已經不見顧嵐身影,從下人口中得知,她半個時辰前外出離去。


    正好,這幾天,讓他有時間展開行動。


    梳妝鏡台靜思間,陸雨平看向鏡前自己,腦海湧出顧月嵐目不轉睛的癡迷,心中有了個成型計劃。


    自己的樣貌不正是資本所在?


    次日


    晨曦初露。


    經過休息,陸雨平疲倦掃空。


    一夜斟酌,他計劃於今天勾引顧月嵐的任務,需要格外裝扮一番。


    對著銅鏡,他翻開有些灰塵的胭脂盒……


    不一會,白淨的麵頰塗上淡淡的粉妝。


    顯得白裏透紅。


    盈盈杏眼,粉紅眼影,格外妖豔。


    珠寶首飾穿戴,隨著腦袋移動而一搖一晃,傳來清脆的聲響。


    一雙魅惑的眼神,憂鬱盡顯,勾人心魂。


    略塗抹有紅豔的一點絳唇,如同紅彤彤的櫻桃,可口多汁,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經過精心打扮,男子儼然成了一個尤物妖姬,千嬌百媚。


    清純的氣質掩蓋當下。


    陸雨平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衣著略微暴露,皓腕若隱若現。


    外表妖嬈又不失得體端莊。


    好似妖魅與優雅的共同體。


    見此,陸雨平忽地兩臉一燙。


    他從來沒有如此著裝過,將自己扮裝的花枝招展,就好似深巷中任女子騎的妓男。


    心裏想的和實際做的,還是有些區別的。


    就好比他不習慣現在的裝束,忸怩之餘,恨不得更正迴來。


    為了魅惑顧月嵐趁早得手,他也是極力扣著細節。


    及其裝束好。


    陸雨平是打算避開府中人的視線到北院附近吸引女子的注意,假借邂逅攀談。


    之後,欲擒故縱,撥撩女子逐步占據她的心緒。


    陸雨平特意等到下午,臨近黃昏,少人走動的時候才出門。


    可打開門一瞬。


    他的計劃被打亂了。


    門前


    直挺挺立著一個麵孔陌生,極為冷淡的女子,像是站哨一樣,紋絲不動,又好比一條看家貓,護守門前。


    見房門打開。


    女子掃視一眼,恭謹行了一禮。


    隨後,她轉移視線,仿佛男子不存在,絲毫沒有被他的裝束影響。


    陸雨平見此,還有人守著自己,不由慌亂。


    為了不露出破綻,他很快強行恢複淡定,端莊著身姿離去。


    他前腳走,本杵著不動的女子後腳就跟上,寸步不離。


    要不是有影子,他都以為自己身後跟了一隻鬼。


    一段路程。


    陸雨平沒有說話,女子也不敢過問。


    經過陸雨平細心觀察,他發現,那女護衛居然沒有側目偷視自己。


    這讓他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魅力。


    但一想到,顧嵐能讓此女守在寢室門前,應該是有極強的信任與忍受欲望能力。


    搞不好,她就是個石女。


    她不離開,陸雨平就沒法單獨“約會”了。


    眼見時間點滴從指尖溜走。


    陸雨平坐在亭子裏,對眼前的景色視若無睹,心已飄飛離去。


    正煩惱間。


    他瞥見,天邊升起數個黑點,四處搖擺飄蕩。


    陸雨平看著奇怪,以為是什麽鳥獸遷徙。


    可漸漸


    數量越來越多。


    他看清麵貌後,那些根本不是什麽鳥獸。


    有蜈蚣狀,有飛鳥型,有鯉魚態……互相交織,形成一幅爭鳴齊放之景,好不壯觀!


    漂浮空中之物,赫然是紙鳶!


    陸雨平看著眼前景象若有所思。


    小時候,他也與月兒玩過。


    都是自己找些骨架和油紙包著的。


    說起來,放風箏還是小時候的樂趣之一。


    長大了,也漸漸對此沒了興趣。


    今天一觀紙鳶升空,想起今天是風箏節,也就是清明。


    碧空萬裏,惠風和暢,草木萌發,不正好是放風箏好時機。


    看到這,陸雨平心中有了支走身旁女子的主意。


    他隻要表現得極其鍾愛,在她“關懷”討好自己時,自己提出刁鑽圖案讓其親自去購買一隻迴來,就可以將她支走。


    陸雨平微微一笑,開始了演戲。


    隻見,他目光如火如炬,對著遠處出神,時而感歎,時而露出羨慕。


    身後的女子看在眼中,似乎知曉眼前的主兒對此興趣濃厚。


    也難怪,他一個窮苦人家嫁入顧府,對於這些自然有不大的抵抗力。


    看穿歸看穿,女子卻沒有舉動。


    陸雨平見她如此沒有眼力,不由暗暗著急。


    這護衛,真是太不明白事理了。


    連主子的心意都不會揣測。


    他隻得提醒。


    自言自語嘀咕著,聲音細小,剛好能被旁人聽清,“要是我也能像他們一樣,放放風箏吹著涼風重溫少兒的樂趣該多好啊!”


    陸雨平說完,眼中流露惆悵與渴望。


    可他身後,女子竟然沒有一絲舉動要為他分憂。


    搞得陸雨平以為她是聾人。


    直到,他雙目有些焦急,頻頻迴首看著女子。


    女子才露出惶恐神情。


    恭謹迴答道:“老奶(爺)已經命人給您準備好了。


    您要是想放,小的吩咐下人送來。”


    “啊?”


    這次輪到陸雨平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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