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心中驟然一痛,然後哭著搖頭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希望你能對我好一點,阿南,對不……”


    他又想道歉,卻又因為她剛下的話不敢道歉,一提到她的父母,他在她的麵前,就愧疚的抬不起頭來,像是被捆綁上了重重地枷鎖。


    “原來在你的眼裏,我從來就是一個對你不好的人,既然如此,你又何須如此憋屈的待在我身邊?!”


    南筱眼中的冷意更甚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被激了上來,她想把手抽迴,卻被他死死地拽著。


    她被他這舉動弄得更煩了,隻能更加用力的去掰開他的手。


    “不要……阿南不要。”


    時宴早已經被淚水模糊了視線,隻是憑借身體感覺在抓她的手,就算是承受淩遲的酷刑,也不如他此刻來得痛苦。


    南筱狠不下心打他,隻得冷聲吩咐:“把他拖走。”


    幾位教徒按著他的肩頭往後推,這樣的大力之下,他終於是脫手了,抓空了,就像是那風箏斷線了。


    紫嫣側頭去看南筱的手,已經被抓紅了一大片了,甚至還隱隱泛著點紫,不由得暗暗咋舌。


    這人莫不是……瘋了吧?


    “滾開!”時宴厲聲一喝,周身有股暴虐的氣流,他竟用內力震開了那幾個按住他的人。


    他朝這邊走來,泛著紅色血絲的雙眸裏盛著無處宣發的戾氣,駭人可怖,宛若從地獄歸來修羅。


    紫嫣下意識地攔在自家教主麵前,卻被他一掌拍開,撞在了柱子上。


    時宴繼續往前走,眼眸沉著而冰冷。


    除了阿南,他誰都可以不在乎。


    這舉動,無疑是更加的激怒南筱,上前與對掌比戰,幾個迴合下來,她發現他的功力大漲,就連寒冰掌他都能接下,並完全可以抵消在外,不會對他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如今,時宴的身上,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就在南筱分神的這一瞬間,她突然被他點中了穴道,身體無法再動彈一步。


    然而,時宴也沒有打算傷害她,隻是輕輕把她給擁入懷中,鼻尖嗅聞著她身上淡淡地清香,滿足的閉上眼睛。


    “真好,真好……”


    還可以擁抱她,真好。


    但時宴依舊覺得很不安,他纖長睫毛微微顫抖著,還打了好幾個哭嗝,可憐巴巴的,就像是受傷的小獸在獨自舔舐著傷口,柔軟乖巧,又沒有攻擊性。


    可是,殿內這躺倒在地,至今都無法起身的幾人,又詮釋出了那個結論的荒謬性。


    南筱完全搞不懂他的路數,皺眉道:“你有病?”


    “有,早已經病入膏肓了。”


    時宴的薄唇吻過她白皙的臉頰,在上麵留下獨屬於自己的印章,他又順著一路吻下,清淺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頸窩處,怪癢的。


    南筱隻恨自己如今不能動,否則,定要打他一頓,她不喜歡被掌控的感覺。


    時宴忽而低笑一聲,眼眸繾綣溫柔,“還是這樣的阿南更乖巧。”


    “你很得意?”南筱淡淡提醒,“這裏是魔教,是我的地盤,容不得你放肆。”


    時宴又笑了一下,無限地縱容,“嗯嗯,你的地盤,我的阿南好厲害。”


    “……”


    南筱隻覺得他變得很不對勁,有點病,還有點……瘋?


    下一秒,他環著她的腰腳尖輕點,高高躍起,用深厚內力打出的一掌,直接打穿了這殿內的屋頂,他們也順利來到了屋簷上。


    南筱透過這個小洞,看見秦川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剛要開口,就被他給捂著嘴帶著飛遠了。


    魔教的確是戒備森嚴,光是走的這一路,他們就撞見了好幾隊巡查的魔教的教徒。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把南筱壓在牆上,做出一副熱烈與她親吻的樣子,那些人就都羞臊著跑開了,免得打攪了兩人之間的好事兒。


    很顯然,在大殿內所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傳揚開。


    利用這種辦法,倒是讓他在短時間內出了魔教,他也鬆開了捂著她嘴的手。


    “宮殿內的屋頂,修繕一迴,起碼的花費幾十兩銀子。”南筱皺眉,心情越發的煩躁。


    時宴笑道:“沒事啊,你同我一塊去藏劍山莊居住,那的房屋精致優美,風景宜人,保準讓你住的舒坦。”


    說話間,他已經往夜空中發射了一個煙花,這個信號是他用來通知躲藏在暗處之中,藏劍山莊裏那批跟隨他出來的弟子。


    在遇上阿南後,他就死皮賴臉地跟著她,那些人也隻能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南筱完全搞不懂他如今想法,主動把她帶去上藏劍山莊,是嫌他父母的命活的太長了嗎?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南筱就看見了一群身著白衣的男子走了過來,麵孔也不生疏,像是以前見到過。


    南筱沒想到這些人蟄伏在魔教外頭這麽久,居然都沒透露出一丁點消息。


    看來,她手裏的魔教最近都懈怠了。


    在逃亡途中,時宴果斷舍棄了舒適的馬車,牽著一匹高大的黑馬過來,把南筱放上去後,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夜風清涼,一行人疾速策馬離開此地。


    南筱時不時地就能聽見身後之人的咳嗽聲。


    他先前咳了兩下,因為害怕吵到她,便在咳嗽時憋著發出很小的聲音,但這樣,他其實更難受,更想大聲暢快的咳出來。


    愛一個人就像咳嗽一樣,都是難以掩飾的。


    南筱說:“我右手的袖子口袋裏有藥,你快拿出來吃。”


    一吹寒風,就容易著了風寒,明明身子骨很虛弱,偏偏比誰都能折騰。


    時宴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慵懶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上,抱緊了她,又用自己的手包裹住她的手,輕輕搓揉著。


    他嗓音沙啞的開口:“阿南,你冷嗎?手有點冰……”


    恍惚間,南筱想起他在密室時,也是這樣。


    這個著涼已經生了病的人,居然還有閑心關心她冷不冷,真是個……大傻子。


    南筱低垂著眼眸,沒有搭理他,見他默默地把藥拿出來吃了,笑道:“你就不怕我在藥裏麵下毒?”


    時宴:“……”


    這個,他倒還真沒有想過。


    向來,她給什麽,他便會吃什麽,因為,她是他從未想過設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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