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先鋒隊伍出發後,各種繁雜軍務又處理了三天,好不容易理順了各位親信的職務安排,二王子揉著脹痛的腦袋,終於率領中軍拔營出發。

    公主率領她的星輝營作為後軍,緊隨著出發。

    行走了一天,在安營休息的時候,副先鋒李子晨的軍情報告傳迴來了。

    二王子精神大振,馬永成就像一根肉裏的刺,終於要拔掉了。

    他笑眯眯的親自拆開來信。看了沒到一半,他就憤怒地咆哮起來:“蠢貨!怎麽沒有摔死在陷阱裏麵?被搶光了軍需物資,居然還有臉來問我要?”

    旁邊幕僚小心翼翼把他扔出去的信撿迴來,細細看完,拱手道:“大元帥,這李子晨魯莽無能,是否要嚴肅處理?”

    二王子一拍桌子,吼道:“還能怎麽處理?叫軍需處再撥一批物資過去吧。”

    幕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一轉念,晚上大元帥軍務繁忙之餘,還要玩李子晨獻上來的美女,眼下明顯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下應道:“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二王子叫住他,恨恨道,“馬永成公然搶劫同僚物資,理當嚴辦!你順便再撥五千人給李子晨,讓他帶兵剿滅馬永成。”

    “啥?”幕僚大吃一驚,趕緊阻止,“大元帥且慢!馬永成雖然搶了李副先鋒的物資,但是並沒有傷到人。而且先鋒營本就理應撥給物資,一旦捅出去的話,我們也不是很占理,朝中禦史難免橫生事端。而且,從這次搶劫情況來看,馬永成頗懂兵法,李副先鋒縱然再多五千兵馬,也未必是馬永成對手。”

    這話已經說的很委婉,真實意思就是李子晨這貨根本不是馬永成的對手。

    二王子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那你說怎麽辦?我們就吃了這啞巴虧?”

    幕僚陰陰一笑:“大元帥不要著急,現在馬永成物資充足,再沒有借口拖延。等到了前線,兩軍對壘,大元帥隻需要一道軍令,哪裏危險,就命令他去送死,他敢抗命就立即法辦!不是很簡單嗎?”

    “哈哈哈!”二王子牙齒錯動,狠狠獰笑起來,“好,就這麽辦,讓他再快活幾天。”

    就在他們秘密商量的時候,段雲州帶領自己的隊伍,已經快馬加鞭,連夜趕到狼山隘口。

    這裏是密須國和虞昌國的分界處。兩邊山崖聳立,狼山隘口關就建在山崖之間,雄偉險峻,是兵家必爭之地。

    出發前,二王子的命令,就是要段雲州急速趕到這裏,阻止密須國奪取關隘。

    守軍將領張嘉以前是馬鳳棲手下,認識馬永成,直接放他們登上關隘。

    段雲州是第一次來到狼山,他登高遠望,隻見關隘之外,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在山嶺間延伸。山嶺綿延,遮住視線,不知道山嶺之外是何景象。

    “張將軍,怎麽不見密須國軍隊攻城?”

    張嘉道:“馬先鋒,密須國曾經攻打過一次。不過,密須國內前不久下了大暴雨,連發幾場大洪水,物資供應不上,因此大軍暫時退去,這幾日應該在修整,等候物資供應上來。”

    段雲州默默沉思半晌,轉頭下令:“所有人,不準休息,立即隨我出關。”對芍藥道,“你就留在這裏吧,等候公主兵馬到來。”

    芍藥一呆,氣鼓鼓道:“你要出去送死嗎?為啥我要留下來?”

    她這幾天在段雲州指點下,功力大增,對他越來越信賴;加上搶奪李子晨軍需物資後,對段雲州的兵法指揮能力,也有了新的看法,現在說到要分手,不禁暗暗為馬永成擔憂。

    段雲州道:“我到關外麵去,和密須國軍隊交戰,非常危險。”

    “你們也可以留下來呀?大元帥不是命令我們趕到這裏嗎?幹嘛非要出去冒險?”

    段雲州想了想,挑明道:“如果等到大元帥趕來,必然命令我去和密須國直接開戰,那時候我軍令在身,無法推辭,肯定有死無生。因此我必須先出發,駐紮在前線。隻有這樣,就算大元帥要命令我送死,我也可以找理由推拖。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芍藥想起二王子和馬永成之間的冤仇,心中恍然,明白了段雲州的處境。這幾日她已經和段雲州他們相處的很愉快,不願意分離,堅持道:“公主讓我跟著你,沒有公主命令,休想讓我單獨留下。”

    段雲州皺皺眉,他明白芍藥這樣說,其實是充滿勇氣的決定,心中也暗暗佩服,他不是婆婆媽媽的人,當下爽快道:“好,你既然要跟著,以後論功行賞之時,絕對少不了你一份。”

    芍藥白他一眼:“你先保住命再說。”

    張嘉知道馬永成和二王子之間的仇怨。他是馬鳳棲老部下,本來也是被排擠的對象,隻是狼山關隘非常重要,一時間無人能代替他的位置,這才暫時沒有受到牽連。他心中也擔憂馬永成的安危,思來想去,眼下最安全的一條路,確實隻有駐紮到前線去這一個方法,當下道了珍重,將眾人放出關隘。

    段雲州一馬當先,帶領眾人在山嶺間穿行,漸漸偏離山路,越走越是偏僻。

    芍藥心裏奇怪,問道:“你走錯路了嗎?去前線不是順著山路走嗎?”

    段雲州道:“大小姐,咱們先保住命才能打仗,不是去送死的。現在敵情不明,咱們先躲起來,摸清楚狀況再說。”

    漸漸走到一條河邊,段雲州見此處有山崖,有河流,而且藏在疊疊山嶺之間,頓時大喜:“這裏攻守皆宜,進退有路,用來紮營再好不過。”

    傳下命令,眾人停下來,在一處平緩山坡上紮營。

    那些老兵知道現在境況危險,不比之前在關內安全,絲毫馬虎不得,親自指點一百多仆人如何紮營,如何偽裝遮蔽。至於警衛,就由五十老兵輪流負責。他們經驗老道,手段高明,把營地整頓的固若金湯一般。

    段雲州見安排的妥妥當當,沒有後顧之憂,當下命令眾人不準外出,自己展開身法,直奔前線,親自去查看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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