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瑾璃有些為難的撓了撓臉頰道。


    “這個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還是等我們收集到足夠多的線索了,再來確定要不要用這個方法吧。”


    畢竟這是最後沒辦法的辦法,她也不確定能不能做到,以及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用。


    司曜看著甄瑾璃糾結為難的樣子,默默歎息一聲,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我知道你是為了讓我和小臻安心,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


    他用安撫的眼神看著她道:“沒關係,這一局有我在。”


    “我會一直保護你,直到你安全離開遊戲的。”


    甄瑾璃怔怔的看著司曜。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那個茶裏茶氣的司曜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無比真誠的,會為她著想的他。


    甄瑾璃忽然有些不太適應現在的司曜,臉色微紅的移開了視線道。


    “其實你不厭世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司曜無奈苦笑道:“可惜,我不喜歡這個世界。”


    “我隻喜歡你啊。”


    甄瑾璃疑惑的抬眸看著司曜道。


    “明明你現在在娛樂圈裏所獲得的一切,包括收入,熱度,名望,資源,這些都是拜你的粉絲們所賜,你為什麽不喜歡他們啊?”


    司曜搖了搖頭,輕笑道。


    “不能這麽算。”


    “他們喜歡的,是一個被包裝過後,被當做商品出售的我。”


    “在遊戲裏,玩家們為了能生存下去,可以不顧一切的傷害別人,這才是人類普遍會做的事情。”


    甄瑾璃長長的羽睫垂下,斂下眼底的悲傷和無奈。


    “那是因為遊戲規則如此,他們是普通人,隻是沒辦法才會這麽做的。”


    司曜忍不住笑了。


    “對啊,他們是沒辦法才會這麽做。”


    “那你又憑什麽讓身為受害者的我,大度的原諒他們呢?”


    “我也是沒辦法做到原諒他們,所以才恨其他玩家啊。”


    “即便是在現實社會裏,企業員工為了能往上爬,不惜給競爭對手穿小鞋。”


    “強奸犯為了能滿足自己的欲望,可以傷害無辜的女孩。”


    “小三為了搶奪有權有勢的男人,可以傷害男人的原配妻子。”


    說到這裏,司曜頓了頓,定定的望向甄瑾璃道。


    “難道你能夠勸那個被穿了小鞋的競爭對手,被傷害的無辜女孩,被插足婚姻的原配妻子,大度的原諒傷害他們的人嗎?”


    黎臻雖然涉世不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聽著司曜的話,他竟生出一種自己生活的現實世界,比遊戲裏的世界還要可怕的感覺。


    玩家在生存遊戲裏互相殘殺,還可以安慰自己是因為規則的原因,不遵守規則互相傷害就沒辦法活著離開遊戲。


    可是在現實世界裏呢?


    那些人並沒有麵臨生存威脅,之所以傷害別人,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罷了。


    一時間,黎臻竟分不清楚,現實世界和遊戲裏的世界,到底哪個更糟糕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擺爛?


    甄瑾璃聽著司曜的這番話,隻覺得心頭堵得慌。


    她看了一眼旁邊正在認真思考的黎臻,心裏更是惶然。


    糟了,小臻的三觀還處於塑造階段,不能讓他被司曜的三觀給帶歪了。


    她抿了抿唇,反駁道。


    “不是這樣的,司曜,你不要想得這麽極端。”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不要因為被蟲子蛀掉的幾片樹葉,放棄拯救整片森林。”


    “你不能這樣以偏概全,你這是在偷換概念。”


    甄瑾璃看了黎臻一眼,見他還在看著司曜,忍不住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晃了晃他的腦袋。


    “小臻你千萬別被司曜洗腦,快忘掉剛才司曜說的話。”


    猝不及防被搖晃腦袋的黎臻:“......?”


    “啊啊誒誒,小姑姑,別晃了別晃了。”


    司曜看著他們倆的搞笑互動,忍不住嗤笑道。


    “小臻也是時候該有自己的判斷了,有時候一味的覺得這個世界會好的,本身就是過於理想主義了。”


    甄瑾璃氣唿唿的瞪著司曜道:“那你不是還有喜歡的人嗎?”


    “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


    難道你就不能因為這個,試著去重新喜歡這個世界嗎?”


    司曜沒想到甄瑾璃會搬出這套言論,他凝望著甄瑾璃,俊臉越湊越近。


    甄瑾璃往後退了退,尷尬的吞了吞口水道。


    “不是,你幹嘛?”


    司曜把身體往迴撤了撤,一本正經道:“他們沒有你好看。”


    甄瑾璃:“......”這是重點嗎?!


    司曜也不逗甄瑾璃了,他鄭重的告訴甄瑾璃道。


    “其實我也很奇怪,難道就因為你救了我,剛好你長得比較好看,所以我才喜歡你嗎?”


    “後來我發現,事情似乎並不僅僅如此。”


    “你在經曆過那麽多次的被網友質疑,甚至被網暴,依然初心不改的愛這個世界,一直都在努力的拯救這個世界。”


    “我做不到,所以,我真的很羨慕你。”


    “或許是因為,你身上有我所沒有的東西,所以我才會那麽的喜歡你吧。”


    甄瑾璃怔怔的看著司曜,心想。


    她可以理解為,司曜其實也想愛這個世界,隻是他做不到嗎?


    “司曜......”


    甄瑾璃抬手想要觸碰司曜的手,卻被黎臻的手給拉住了。


    “啊啊啊,小姑姑你們竟然給我塞狗糧,我還隻是個孩子啊。”


    甄瑾璃:“......”


    黎臻氣唿唿的把甄瑾璃從司曜身邊拉開道。


    “我不管,你們不準在我麵前撒狗糧,要撒也得等我離開之後撒。”


    司曜:“......”


    ***


    次日早上九點,依舊是陰天。


    穹頂上灰蒙蒙的,看起來既像是日出之前,又像是夜幕初垂之時。


    此時再遲鈍的玩家也該察覺出來了,這是個沒有晴天,沒有陽光,沒有太陽升起的陰間世界。


    張輝和女朋友葉雯住在酒店的同一間房裏,次日醒來後他驚恐的發現,麵前出現了一塊藍色的麵板。


    “根據您的資料,您已被同時判定為惡魔。”


    “請隱藏好您的身份,如果被審判者或者獵魔人發現,您將會被帶往地獄。”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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