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索本來想對殺手摸屍,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盔甲消失後,他們全身變得光溜溜,一絲不掛。竟穿盔甲不穿衣服,又是兩個該死的變態。羅索不禁暗罵了兩句。


    倒是高景吾那邊收獲了一個布滿細孔、形狀不規則的木球,這應當是那隻土骨蟲的關鍵之物,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蟲球。


    不過,高景吾也隻能自己收好,因為“畫中羅索”不會允許他傳遞任何物品出去。


    自從羅索知道高景吾會說話後,方才知曉這家夥竟然還擅長一種名為“心靈幻室”的空間儲物法術。


    此術與個人修為相關,能在內心中開辟一室大小的空間。隨著修為的增加,幻室的大小和數量也在增加。


    高景吾以往也曾利用這幻室存放物品,然而由於長時間未曾對其進行維護,那幻室早已消逝無蹤,連同其中所藏的物件一同化為烏有。現在這幻室是新建的。


    不過,此法術亦有其局限之處。它要求修行者必須定期向幻室內注入靈氣,以保持其穩定存在,且嚴禁存放任何活物。


    羅索隻恨自己早些時候不知這惡屍小白如此實用,連空間都有。


    若是早知如此,他又何必費盡心思去尋找空間呢?


    畢竟高景吾是他的惡屍,他的空間自然等同於羅索自己的。


    事實上,他想得太理所當然了,高景吾可不是那麽聽話的家夥。就拿那白衣女子贈給羅索的護身符來說吧,他至今都未曾想起要歸還給羅索,簡直是將這事兒忘得一幹二淨了。


    最佳的方式,還是自己擁有此類法術或者法寶。


    而那些失去主人的土骨蟲,仿佛失去了依靠的源泉,自然而然地走向了消亡。


    它們很可能原本依賴吸食主人的某種力量來維持生命,一旦失去這種力量,便無法適應這個世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些已經熟透、看似無用的土骨蟲屍體,竟然是珍貴的靈藥,其價值甚至能與九品靈丹相媲美。


    出於十多萬年來養成的“節儉”習性,羅索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緣,開始拾起地上的蟲屍。


    “風箏”十分不解羅索的行為,這蟲屍雖然珍貴,但也是對低階修士而言,對於羅索這樣的“大人”,根本無需浪費時間在其身上。


    盡管不理解,他還是十分配合羅索的行動。


    兩人一邊撿拾蟲屍,一邊交談。


    羅索開始詢問這六年來的變化。


    原來,自命運之章開啟後,那些潛伏在暗處的力量也逐漸活躍起來。


    因為要輔助自家的棋子統一天下,不可避免地要出手,自然就暴露了身份。


    於是,一些勢力的身影便浮出水麵。


    “依我之見,這次來刺殺我的是‘絕劍’。‘絕劍’是當今最為神秘的刺客組織,很久以前,就有人發現‘絕劍’的殺人手法詭異難測,極不尋常。甚至有人懷疑他們來自上界。”“風箏”思考片刻後,對兩個殺手的來曆做出了猜測,“此組織據說是內修時代就已存在,一直延續至今,但不知真假。”


    “內修時代存活至今?”羅索難以置信地驚唿。


    “是啊……”“風箏”對羅索的驚訝感到有些奇怪,覺得反應有些過度。不過,作為一個聰明人,他迴想羅索的言行舉止後,便恍然大悟。


    大概是因為“大人”從未聽聞過這個組織。作為從遠古就存在的“大人”,在內修時代應該生活了很長時間,這從“大人”的一些言語中就能看出端倪。


    比如“大魚”這個國家,就是內修時代才存在的。而“大人”對其極為熟悉,若不是在那裏生活過,又怎會如此脫口而出呢?


    要知道,當初羅索無意中提及“大魚”這個國家時,“風箏”還查閱了許多資料,才找到這個擁有奇怪名字的國家。


    恐怕是這個“大魚”之國有什麽過人之處,才在羅索“大人”的記憶中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烙印。又或許,它是一條無比龐大、修為通天的魚身死所化。


    不得不說,“風箏”的想象力有些豐富。


    “準確來說,他們來自的地方在內修時代就已存在,但組織是七萬年前建立的,兩者是分開的。他們的成員似乎都來自同一個地方。據說那個地方十分神秘,是個秘境。裏麵的人極為強大且孤傲,無論外來者修為如何,即使修為相當,他們都堅稱對方是凡人,仿佛他們並非凡人一般。”


    “據說那裏的人的修煉方法與眾不同,既不是內修時代的功法,也比屍修功法強大得多,不受天地法則的束縛。不過,為了修煉穩定,每個人都必須定期迴到秘境,洗滌掉身上的世俗之氣。”“風箏”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羅索的反應。見羅索麵露困惑,顯然未曾聽聞過此事,他也感到困惑起來。


    作為內修時代的一員,羅索絞盡腦汁也想不起有這樣一個地方,哪怕是一則傳說。


    他覺得此事頗為可疑,畢竟他過去也算是個八卦之人,修仙界的傳說他打聽了不少。


    “這組織還有個特別之處,即便是組織的任務,也隻能通過雇傭的方式來實現。這讓組織內的成員難以分辨這是外來的委托還是組織的任務。”“風箏”繼續說道。


    “這是為何呢?”羅索不解地問道。


    “應該是為了保密,掩蓋組織的真實目的。”“風箏”解釋道,“這樣看起來更純粹,就是一個單純的刺客組織!”


    針對這個問題,羅索心中倒是浮現出一個答案——因果。


    很可能,那個秘境之所以與“絕劍”保持距離,就是不願被卷入此界的因果之中。


    “那麽,‘絕劍’為何會盯上你?”羅索仍感到困惑,畢竟“風箏”的偽裝是相當強的。


    “因為我調查過它。”“風箏”道,“幾個月前,狗皇帝組織命我與幾位渡海境的修士一同去調查與‘絕劍’相關的秘境。”


    “那你們找到了秘境嗎?”


    “沒有,不過應該近了。最後被困在一處奇怪的地方,暴露了各自的身份,之後被追殺。大概是因為我身為巡查使的身份,以及一些其他的特征,讓他們盯上了我。”“風箏”解釋道,並向羅索詳細說明了那個秘境相關的信息,竟是處於白沙之漠的某處地下。


    “襲擊我們的人也很特別,他們身上塗著奇異的紋身,穿著極為原始,不是獸皮就是樹葉,但力量卻異常強大,仿佛是某個部落的族人。”


    “巫族?”羅索驚道。


    “大人是懷疑他們是巫族的人嗎?”風箏搖了搖頭,“他們使用的力量雖然有些不同,但仍是仙道範疇,屬於金丹元神之道。”


    羅索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腦海中浮現出那位麵具女子的形象,盡管她身為巫修,衣著風格與常人略有不同,但絕非獸皮或樹葉所能比擬,相反,她的裝扮相當得體且美觀。


    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並非真正的原始人,隻是修煉方式偏向於原始罷了。又有誰規定了修煉方式原始,就必須在衣著上也保持原始呢?


    究竟是怎樣的修煉者,會選擇如此原始的裝扮?他們如此裝扮,竟也敢涉足這爭霸的漩渦之中?難道他們妄圖將這個世界倒退迴原始社會嗎?這也未免太邪惡了吧?


    羅索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這時,“風箏”再出聲,打斷了羅索的遐想:“大人是否打算前往一探究竟?”


    “嗯,值得一試。”羅索點頭表示讚同。


    “如果大人決定前往,此物或許能派上用場。之前狗皇帝組織給的地圖已經失效了。那地點位於流沙之地,且位置不固定。此物是我從那裏得到的,通過尋蹤法術或許能找到秘境的所在。”風箏說著,將一塊手指大小的奇特晶石遞給羅索。


    這是他特意保留下來的,沒有上交狗皇帝的組織。


    羅索接過晶石,心中吐槽他哪會什麽尋蹤法術。


    不過也無妨,真要探尋,他找幾個會尋蹤法術的人過來相助便可。


    收好晶石,羅索好奇道:“‘絕劍’支持的勢力是哪一支呢?”


    “是神血軍,一支強有力的義軍。”


    “其他的勢力呢?”


    “還有一個神秘勢力支持的張唐軍。這六年,狗皇帝組織主要打擊的就是這兩股力量。”“風箏”道。


    聽完“風箏”的說明後,羅索歸納了目前爭奪命運之章的勢力:


    神秘“大人”——大離軍


    “絕劍”——神血軍


    未知勢力——張唐軍


    後兩者應該有一方是華安晏支持的,還有一方是他在那藝城時間迴溯中所聽到的兩道神秘聲音的主人支持的。


    一共三股勢力。那“天譴之人”仍是沒有參與爭奪命運之章,莫非他們不知道命運之章的存在?亦或是有別的原因?


    “咦,那大趙是誰支持的?”羅索奇怪地嘀咕道,以目前的情況,大趙仍是最有可能取勝的勢力,“莫非有人雙麵下注?”


    “大趙的情況頗為複雜……”風箏苦笑道,“確實有人相助大趙,但各方勢力錯綜複雜,難以看清。”


    羅索停下腳步,陷入了沉思。他更加堅信有人在暗中雙麵下注,隻是這樣做真的可行嗎?可惜他對命運之章一無所知,沒有發言權。


    過了一會兒,他才迴過神來。


    這時,“風箏”欲言又止,猶豫道:“大人,我心中有個疑問,一直想找個機會問問您,不知是否方便……”


    “但說無妨。”羅索爽快地迴應。畢竟,“風箏”是他麾下的一名得力幹將,盡管是通過洗腦手段爭取過來的,卻始終保持著高度的忠誠與敬業。


    “是,多謝大人。”“風箏”感受到羅索的信任,心中一?道,“大人,若有一天,那些幕後之人支持的勢力落敗,他們會做怎麽樣?在落敗前,他們又會采取什麽行動呢?”


    羅索聽完,不由得一愣,隨即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冷汗涔涔而下。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隻是一心想要搶到命運金幣然後逃離寒離洲,卻沒有意識到這個關鍵的問題。


    假若那些疑似大能的存在落敗,真的會甘心嗎?不會掙紮嗎?會不會瘋狂出手呢?如果真的全力出手,這世界還有救嗎?他還能往哪裏逃呢?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羅索在失敗之前,也一定會孤注一擲。命運之章如此重要,布局了這麽久,豈能容忍失敗?


    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這種心理應該很普遍吧?


    想到這裏,羅索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恐懼如潮水般湧來。他感覺自己仿佛深陷其中,無論如何掙紮,結果都是死路一條。


    那“關張”大世界毀滅的場景,仿佛在他眼前再度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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