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不用數了。”蕭夫人皺眉,突然很不喜歡此處,隻想著快點離開。


    孟嬤嬤一聽,隻好將那些錢都抓緊錢袋子裏,然後急急忙忙的追上即將要離開的蕭夫人,一邊走一邊說道,“好了,好了。”


    “嚴櫻,你敢大聲喊我的名字嗎?”蘇楠禎斜睨了一眼某人,朝嚴櫻勾了勾手指,見她不為所動,豎起三個手指,小聲地說道,“三文錢。”


    “蘇楠禎!”


    古有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今有她嚴櫻為了三文錢折腰,她豁出去了。


    這大嗓門嚇得樹上的鳥兒都飛走了。


    正在下台階的眾人也是被嚇得一個激靈。


    聽到這姓氏,蕭柏業心肝為之一顫,腳下一個踩空,摔了一跤,然後一陣錐心的痛讓他站都站不起來。


    蘇楠禎一臉關心地走到他們身旁,指了條明路給他們,“怎麽這麽不小心?看樣子摔得不輕,鎮上有家迴春堂,大夫醫術高明,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傷。”


    隻是蕭夫人越發不待見她,更加不想聽她的提議,總感覺她這家店是黑店,就連她介紹的大夫都不敢拿命來賭醫術真假。


    但她一個小婦人做不了主,蕭柏業不想繼續趕路,讓人將他抬去迴春堂。


    人都走光了,嚴櫻狐疑地盯著蘇楠禎看,“你和他們什麽仇什麽恨?”


    “都是摔壞碗,我隻收你成本價,有沒有覺得很感動?”蘇楠禎咧嘴一笑,“好好幹,幹完了今天的活你就可以走了。”


    “能不能讓我多幹幾天?”嚴櫻突然有點舍不得離開了。


    “行。”蘇楠禎摸了摸兜裏的銀子,意外之財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可就有點心疼這些花,應該還可以搶救一下。


    “你真要葬花?想不到你也是個癡人。”嚴櫻見她如此惜花,忍不住感慨。


    蘇楠禎白了她一眼,“還可以搶救一下的。”


    正要死翹翹了她會直接拿來當柴燒了,火葬!


    “你沒開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


    偷聽了這麽一出,青鬆默默的迴去找主子報告一下這邊的事情,剛才嚴櫻吼那麽大聲,他還以為她要殺人滅口呢。


    另一邊,蕭柏業他們去到迴春堂,沒想到從裏麵走出來的人會是顧申軼。


    顧申軼看到他來已經夠驚訝的,然後聽到下人說是蘇楠禎介紹來的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那丫頭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


    看到顧申軼的神色,蕭柏業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不由得神色一暗,任他怎麽搗鼓都沒吭一聲。


    “還好隻是扭到了,但你這腳受了傷也不適合繼續趕路。”顧申軼幫他處理完傷處,隨口關心了一句。


    蕭夫人聽到這話有些為難,她嫁到蕭家這麽多年,這是她第一次迴娘家,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本想著給祖母賀壽,若是耽擱了可怎麽是好。


    “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蕭柏業看著自己的腳,皺起了眉頭,問顧申軼,“顧大夫,我想明日一早來複診,若是無礙再繼續趕路。”


    “隨時都可以來複診,至於趕路什麽的也不是不可以,自己注意點就行了。”顧申軼看了看他們夫妻倆,然後說道。


    蕭柏業看過大夫便去客棧住了下來,他一直在惦記著那個身影,按耐不住心底那點好奇,或許還有那麽一點點愧疚便讓心腹去查探一下對方的身份。


    但他的心腹還沒上山便被嚴櫻踢了出去。


    嚴櫻拍了拍手,“迴去告訴你家主子,下次還敢來就不是把你踢出去那麽簡單了。”


    心腹知道自己打不過,灰溜溜地迴去稟告蕭柏業。


    小木屋裏,蘇楠禎看著那道倉皇而逃的身影,抬頭望了一眼皎潔的月亮,不知道該不該和她娘親說破那人身份。


    身邊突然多了個小人兒,蘇楠禎低頭,笑了,任由他拉著自己迴去歇息。


    再說青鬆將這邊的事情都一一稟告了裴頌之,他沒想到他們父女倆這麽快就見了麵,隻是如今蕭柏業已經再娶,就算她可以迴蕭家,她的身份還是有些尷尬。


    且蕭家也靠不住,隻剩下蘇家了,裴頌之看著案頭的公文,或許他該迴趟雁京。


    至於青鬆,裴頌之讓他先盯著西山那邊,不能讓他的救命恩人被那些人盯上。


    青鬆苦瓜著臉迴了西山,到了飯點又去素菜館吃吃喝喝,順便送上從柳長欽那討來的蘭花,讓她看看能不能養活。


    他們三人可以說是素菜館唯一的熟客了。


    嚴櫻有些同情他們,“你們主子不給肉你們吃嗎?”


    “想吃肉山裏多的是。”青鬆抽了抽嘴角,這是主子額外賞的,不要白不要。


    “嚴櫻!”蘇楠禎瞪了她一眼,看來她得定個規矩,沒事騷擾食客得扣錢才行。


    嚴櫻捂住嘴角,沒敢和青鬆繼續聊,恰好有客人上門,是顧大夫,便招唿他坐下,“今天想吃點什麽?”


    顧申軼坐了下來,看著青鬆,他怎麽也在?


    但是蘇娘子不在,顧申軼摸了摸下巴,隻當不認識青鬆,點了三樣菜外加一碗飯。


    蕭柏業的傷又加重了,明明他用了最好的藥,誰知人家不領情,非要將自己弄得慘兮兮,差點害他名聲不保。


    他幹脆讓魏大夫來幫他處理腳上的傷,自己出來走著走著便走到這裏來了,多少有點不想看到他那一家子。


    不是他有偏見,是自從蕭家休了蘇娘子之後,蕭家人在雁京可以說是夾著尾巴做人,隔了好幾年蕭柏業才娶了個外地商戶的女兒做續弦。


    當年蕭老爺子死了沒多久便發生那樣子的事情,他那個糊塗的夫人淨做糊塗事,蕭家逐漸敗落了,唯一有點出息的蕭柏業和蕭老爺子一對比就入不了那些人的眼。


    顧申軼還在氣他無視大夫的心血,幹脆眼不見為淨。


    “在生誰的氣?”蘇楠禎將飯菜端過來給他,好奇地問了句。


    “被人質疑我醫術不精。”顧申軼斜睨了她一眼,“聽說是你介紹過來的病人。”


    “給你介紹病人還不高興啊?你給我介紹些客人興許我還能給你分一點呢。”蘇楠禎抽了抽嘴角,“莫不是他們長了一張烏鴉嘴,你的醫術被他們這麽一說就掉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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