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姬們與周博的賭約成立了!


    廢墟上數不清的文書揮灑,每一份都落入到一個春水姬身上,然後在她們身上長出了一道道泛著青光的枷鎖。


    春水姬們無處可躲,無處可逃,她們尖叫也好,往虛空中奔走也罷,那些青光枷鎖都始終相隨。


    砰!


    砰砰砰砰!


    廢墟上,有數十名春水姬尖叫著,當場自行爆開。


    很快,虛空中又還是有同樣數目的春水姬走出,然後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這些再次從虛空中走出的春水姬們身上,竟還是套著青光枷鎖!


    周博收迴鬥筆,抬手輕撫懷中狸奴,微笑道:“賭約成了,怎麽,在下敢賭,諸位反倒是不敢賭麽?”


    春水姬們紛紛扯著身上枷鎖,一個個臉上露出憤怒表情。


    她們的頭上生出了魔角,裙下蛇尾嗖一下,齊齊長出。


    數不清的蛇尾如同長鞭般,齊刷刷向著周博抽去,還有更多憤怒的聲音,被她們嘶吼出來:“混賬!讀書人,你敢欺我!”


    又有溫柔細幽的女聲可憐低泣:“這是何等枷鎖?郎君竟不知,奴家生平最恨此物麽?”


    “你以枷鎖待我,我為何還要與你對賭?”


    “便是當真賭你一個心動又如何?你好有趣麽?”


    “你去死,去死去死吧!”


    砰砰砰!


    啪啪啪!


    周天之數,三百六十五名春水姬齊齊將蛇尾抽在了周博身上。


    “啊!”


    同時發出慘叫的,卻不是周博,而是三百六十五名春水姬。


    原來,那些落在她們身上的枷鎖,隨著她們伸出長尾抽向周博,亦在同一時間忽而向內收縮。


    枷鎖內縮,卡住了她們雪白的脖頸,春水姬們痛得叫喊出了聲。


    然則雖是如此之痛,春水姬們的蛇尾卻仍然是固執地抽向了周博。雖然很明顯,這些枷鎖忽然內縮,是因為春水姬們違背賭約——


    按照賭約,她們此時最應該做的,必然是使勁渾身解數迷惑周博,使其心動。


    可是春水姬們偏不如此,她們違約了,選擇了以暴力的手段直接傷害周博。


    砰砰砰!


    劈裏啪啦,更是有電光火石般的聲音響起。


    蛇尾抽在了周博身上,抽得他身上青光亂晃。不過數息,那些原本濃鬱的青光已是淡薄到搖搖欲墜。


    一直安安靜靜旁觀這一切的葉晟終於忍不住了,他低聲道:“魯兄,周博要撐不住了。他身上的正氣護罩很快就要破碎,一旦破碎,周博必死無疑。”


    宋辭晚道:“葉兄是想要救這位解元公?”


    葉晟道:“都是人族英才,今日一見,周博果然有其過人之處。倘若能救,葉某自然是想救的。”


    說著,他伸出手掌,虛空做了個推掌的動作,卻是苦笑道:“可是,我什麽也做不了。”


    “魯兄,你說這世界不論是少了誰,都不會不可或缺,我等應當學會接受自己的無能為力。然而,真到了此時,若叫我眼睜睜看著一位人族英才死在麵前,葉某心中仍然不是滋味。”


    隻見那廢墟中,周博一手護貓,另一手捏成君子指,緊緊豎立在身側。


    他口中誦念:“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相者,紅粉骷髏,白骨皮肉……魔女,汝為虛假,我為真實,你傷不了我!”


    這一聲聲誦念並非無用,隨著他誦念聲的持續,他身上的青光漸漸又有上漲趨勢。


    但短暫的上漲卻抵不住魔女蛇尾的不停抽打,很快,周博身上的青光便又微弱起來。


    很顯然,雙方進入了一個此消彼長的拉鋸狀態。


    葉晟又在原地靜默了片刻,眼看周博越發處在下風,他忽然一抿唇,抬腳就向瑤芳院的廢墟深處奔去。


    葉晟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地快,一陣風掠過,他瞬間已是遠去數十丈。


    宋辭晚如影隨形般跟上,也是一如既往,不落下風。


    她問:“葉兄,你這是要去何處?”


    葉晟道:“我知曉春水姬真身在何處,魯兄,此事說來慚愧,此前我有意隱瞞,實在是因為……”


    因為什麽呢?


    葉晟沒有再解釋,隻道:“魯兄,請隨我來。”


    宋辭晚跟著葉晟在瞬息間奔行過數百丈。


    數百丈,對於兩人的速度而言,其實不過是眨眼間,但數百丈,又足夠兩人以直線距離穿行到了瑤芳院的廢墟邊。


    廢墟的另一邊,有一條街道在黑暗中延伸。


    遠處,還是有燈火在夜色中沉浮,那些燈火中,又有絲竹樂舞,更有醉生夢死。


    當然,更遠處似乎還有各種奔跑與慌亂,這個明月坊中,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寧願享樂至死,也有人在慌忙奔逃,隻為求得一線生機。


    葉晟在瑤芳院廢墟的最邊緣位置停了下來,他沉聲道:“魯兄,春水姬的真身或許便在此處。”


    他指向了一堆破破爛爛,像是碎木頭、破畫框、爛卷軸之類的奇怪東西。


    然後他說這裏有“春水姬”!


    望江山上,有修士見此一幕,皺眉道:“葉晟……葉公子莫不是壓力太大,說胡話了?”


    當然,也有人輕瞥此人,心中暗嗤——


    嗤什麽呢?


    當然是嗤笑此人庸俗短淺,葉晟是何等人物,他會亂說話嗎?


    他說出來的話,不論是真是假,都至少要給予一定重視。


    暗中嗤笑的人立刻悄悄放出一道傳訊符。


    他自然不會提醒那位,熟不知,被他嗤笑的那位,口中說著葉晟是在“說胡話”,可事實上,他也悄悄放出了傳訊符。


    一時間,望江山上各種各樣,或是光明正大,或是暗中進行的傳訊符,又一次像是雪花般飛向了山下。


    明月坊瑤芳院,廢墟邊緣。


    葉晟指著那一堆破爛,他說出了春水姬“真身”在此處。


    然後他看向宋辭晚,道:“魯兄,葉某一直還有一個疑惑,葉某對現世,的確是無能為力,然而魯兄,當真也是如此麽?”


    宋辭晚迴看葉晟,葉晟笑了,他又道:“魯兄,你比葉某從容,因此葉某私心裏總以為,你或許其實是有辦法的。請問魯兄,是否當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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