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豐”號事件之後,我在警隊的威信一落千丈。我的同事們都或有意、或無意的和我保持距離。隻有李美還是老樣子,讓我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可是就是這個李美,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她和幾個女同事聊天的時候說道:“噢!你說阿俊呀!其實也沒什麽,那天之後,我才終於發現他不是一個理想的對象,所以我對他已經放棄希望了。你想呀,對一個已經沒有了希望的人,為什麽還要刻意打擊他的自尊心呢?……”

    我:“……”

    那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了欲哭無淚是個什麽感覺。

    我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無所事事,同事們都離得我遠遠的,好像怕染上什麽瘟疫一樣。

    偏偏這個時候,顏木無聲無息的跑了過來。

    “阿俊!”顏木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打了個招唿,把正在很認真發呆的我嚇了一跳!

    我清楚的記得,刑偵一科和其他科還好,但和原本的我們六科卻是一副井水不泛河水、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的,具體原因就是一科學曆高,六科能力強,兩科誰都不服誰。兩科的人就算走對了麵也不會打招唿,而且都有意識的避著對方,更不用說串門聊天了。所以顏木的到來,很是讓我吃了一驚。

    然而,更加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顏木向我打招唿的聲音超級和藹,完全沒有了以往趾高氣昂、盛氣淩人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個與我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他的身子很誇張的伏在我的辦公桌上,臉湊到我麵前不到一尺的距離,很認真的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說道:“阿俊,我發現你今天真得好帥哦!”

    正在喝水的李美聞言,一口水差點兒沒嗆到,立即噴在了地上,很沒形象的咳嗽起來。

    顏木白了她一眼,沒有理她,然後又一臉笑容的看向我。距離如此之近,以致於他身上強烈的男用香水的氣息熏得我有些透不過氣來。

    我頓時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好像掉得滿地都是。如果不是確定顏木的性取向沒有問題的話,我現在恐怕就要撒腳而逃了。

    這實際上也是顏木的慣用伎倆了,如果他有什麽事要求到別人的時候,一定會先誇對方帥。在他看來,帥,是可以當飯吃的,男人可以沒錢,但不可以不帥,男人帥,是必須的,所以,每個男人都是喜歡被別人誇長得帥的。當然,在他心目中,最帥的男人一定是他自己了。

    一個認定自己是天下最帥的男人突然跑來誇別人帥,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他想幹什麽。

    “哦?顏科長?有什麽事嗎?”我問道。

    顏木還未來得及迴答,李美就說話了,“今天刮得是什麽風啊?怎麽把顏科長的大駕給吹到特偵組來了?您大老遠的跑來,不是就為了誇阿俊長得帥吧?如果是前段時間,您誇阿俊帥倒也算靠譜,可這幾天,阿俊無論如何都和‘帥’這個字沾不上邊啊!對吧?阿俊!”

    可不是嘛!這幾天出得一係列的事兒,無論是單位的,還是家裏的,把我搞得焦頭爛額。單說那天的“香水事件”,我就費了好大工夫才向阿詩解釋清楚,阿詩為此還特地利用送外賣的機會向我的同事們求證了好幾次才算相信我。並且嚴厲警告我,以後沒事不許再自告奮勇的去扮女人!

    所以這幾天,如果不是每天出門之前,阿詩都要為我打理一下行裝的話,我可能蓬頭垢麵的就來上班了。這種精神狀態下,怎麽可能“帥”呢?

    可是顏木不以為然,站起身子,很嚴肅的對李美說道:“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難道你也想在一邊聽著嗎?”

    李美不甘示弱,“顏科長,不要忘了,這裏是特偵組的地方,難道客人來了,卻要把主人趕出去嗎?這算什麽道理?”

    “可是李美同誌!”顏木提高了聲音,“你難道沒有注意到,這裏除了你之外,好像全部都是男人嗎?你可知道,因為你的存在,我們男人有多少話題不能暢所欲言嗎?”

    顏木說的是真的,刑警隊陽盛陰衰由來以久,不過沒辦法,職業性質決定的。可是李美卻的的確確是個非常優秀的刑警,業務能力強不說,工作態度還極為認真負責,抓捕罪犯的時候,往往比一些男同誌跑得還快。更嚴重的是,李美還是一個工作狂,工作起來不要命,最忌諱別人因為性別原因而輕視她。據說她因為當刑警,還和他的父親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鬧得很不愉快,隻在近期,他父親發現再也無法改變她的誌向,才認命了似的,由她去了。

    果然,李美聞言“騰”的一下子從她坐的椅子上跳了起來,就好像她的椅子上突然長出了一根刺一般。“我提醒你注意顏木同誌!你這是在發表典型的重男輕女的言論!你們刑偵一科不是也有女幹警嗎?這種言論你為什麽不在刑偵一科說?而偏偏要跑到我們特偵組來說?是覺得我們特偵組好欺負嗎?”

    顏木反唇相譏,“李美同誌,你這是典型的本位主義,我們整個刑警隊都親如一家,什麽你們刑偵一科,我們特偵組的?不過是分工不同,還不都是刑警嗎?難道還分彼此?”

    顏木這話典型的口不對心,刑偵一科在刑警隊向來都是以老大自居,現在卻跑到這裏來說什麽“不分彼此”之類的話,明顯是欺負瞎子不睜眼。

    李美氣極反笑:“嗬!好一個‘分工不同、不分彼此’,難道……”

    這時,正在一邊看報紙的閻明重重的“咳”了一聲,以示存在。那意思是說:吵什麽吵?你們眼裏還有我嗎?

    閻明在刑警隊德高望重,他一出聲,顏木和李美都消停了。其實閻明並不喜歡顏木,但是很顯然,他知道李美再說下去就要揭短了。顏木的刑偵一科出過的疵毛操蛋的事兒多不勝數,而女人一旦吵起架來就是曆史學家,顏木不管怎麽說也是個科長,讓他太下了台不好,所以才出聲製止。

    我見狀連忙拉過顏木,“你不是來找我嗎?我們到外麵去說。”

    顏木白了李美一眼,氣哼哼的被我拉到了門外。迴頭間,卻見李美也毫不客氣的迴敬顏木了一個鬼臉。

    一出門,顏木火又上來了,“哼,就這種脾氣,一點都不可愛,光長得好看有什麽用?難怪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

    我對顏木自然也沒有好感,我拉他出來,主要是為了不讓他和李美再生事端。所以我並沒有接他的話茬兒,直截了當的問道:“顏科長,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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