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_-||……盧基諾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他感覺把自己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的話都給說完了,才終於把事情給解釋清楚了,他再也不想說話了。


    關鍵是因為所有人當中隻有盧基諾能夠靠著自己耳朵後麵的那枚紫色的鱗片充當翻譯,所以呢,基本上是別人講一句,盧基諾翻譯一句,別人再講一句,盧基諾再翻譯一遍。


    盧基諾真的不想再說話了,他感覺自己的聲帶都累壞了。


    不過該解釋的都解釋的差不多了,盧基諾也可以稍微休息一會了。


    “你這樣做真的不害怕遭受報複嗎?!”蕭遙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叫做何塞·巴登的男人,居然殺了官府上上下下小百人的生命。


    蕭遙驚訝的不是這個男人可以以一敵多,而是他居然絲毫的不害怕其中的利益糾紛,不害怕會遭受其他人的報複。


    盧基諾沒有對蕭遙的這句話做出翻譯,確切的說是當雙方都已經解釋清楚以後,盧基諾就實在不想說話了,他直接把自己耳朵後麵的那枚紫色的鱗片遞給蕭遙了,讓蕭遙自己翻譯吧,他累了。


    嗯,等一下!


    盧基諾感覺自己是不是腦子瓦特了?!他明明從一開始把那枚紫色鱗片給蕭遙不就可以了嗎?自己還費勁巴拉的擱中間充當翻譯幹什麽?(後知後覺(`Δ′)!)


    不過其他的人都沒有注意到,盧基諾現在是有多麽懊惱著自己已經瓦特的腦子。


    何塞·巴登直接迴答了蕭遙的問題,“不害怕。”


    何塞·巴登當然不害怕了,可不要忘記了何塞·巴登在英國的地位啊,他要是真在這裏出了什麽事,比如說……是失蹤了的話,那麽英國女王很可能就會直接派她的皇家艦隊來這裏討要說法了。


    那些官府的白癡,隻是把何塞·巴登當成了一個可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把它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商人,才會這麽猖狂的。


    不過當然了,在這裏受了這麽大的氣何塞·巴登是絕不會忍氣吞聲的,即使罪魁禍首以及和罪魁禍首有關的所有人都已經被何·塞巴登殺掉了。


    但這可不是一個小問題,想想吧,英格蘭國家的伯爵明明是抱著和平交易的目的,踏入了這片土地上,卻遭遇了當地官員的算計,想要買賣他的家人,想要搶奪他的商品,並且事後還想要殺人滅口。


    這可是一件不小的國家糾紛啊,何塞·巴登相信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任何一個國家上麵,“討要說法”這一件事都是無比合理的吧。(^_^)


    何塞·巴登想著想著,甚至嘴角還泛起了絲絲的微笑,他已經開始考慮著要何種的“賠償”了。


    蕭遙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還是因為麵前蠟燭的火光的緣故,她感覺何塞·巴的眼睛泛著絲絲的紅光。


    那是一種貪婪的……像是野獸盯上獵物的眼光。


    “好了,蕭遙小姐,我該問你一個正式的問題了,由於您幫助了盧基諾的緣故,你想要什麽要求,盡管說出來吧。”


    何塞·巴登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相反,他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人,這些當地的官員想要算計塞·巴登,何塞·巴登就會十倍百倍的返還迴去,同樣的,蕭遙小姐幫助了盧基諾,雖然她的行為鬧了一個烏龍,但是她的本意是好的,何塞·巴登自然也不會吝嗇他的感謝。


    “……………”蕭遙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迴答何塞·巴登。


    蕭遙不禁想起了她的前半生,她原為蕭家小女兒,在家族遭受災禍之後,作為唯一幸存的蕭家後人,有幸拜入高人門下習武,誓要為家族洗刷冤屈。


    然而事與願違現實總是殘酷的,當她嚐遍了艱辛,不顧一切向上爬之後,才發現鋤強扶弱、大仇得報的英雄事跡隻會出現在劇本當中………


    當她學成歸來,以為自己大仇得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殺的隻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蕭遙還因此暴露了身份,過上了逃亡的日子。


    這一路遇到的所有人和事都在向她證明:所求不得圓才是人生常態,不要迴頭看。


    蕭遙想起了那個救了自己的老仆臨終囑咐她的“盡棄前嫌,安度此生”,師父教導她的“欲得淨土,少使貪嗔”。


    “我想要………”蕭遙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要想要些什麽,這個叫做何塞·巴登的男人是一個伯爵,她雖然不理解伯爵在英格蘭那個國家是什麽樣的地位,但是至少他手底下應該是有士兵的,自己可以向他借兵,這樣也許就可以複仇成功了。


    但是蕭遙不確定自己這麽做真的對嗎……自己這麽做是可以複仇成功了,但是在這中間會有多少人流血受傷乃至付出生命。


    解籜新篁幼,亦有歲寒姿。筠心似君子,澹如自相持。


    這是蕭遙記住的第一首詩,也是其父常掛嘴邊的蕭門風骨。


    可是上家欲伐竹,竹生幽穀又有什麽用呢?


    或許是時候該做出選擇了………


    “我想要………離開這裏。”這是蕭遙最後做出的選擇,她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個國家已經從上而下的腐爛至極了,無論是再怎麽高潔堅韌的竹子,土地都已經變成毫無養分的汙泥了,再怎麽樣都避免不了最後枯萎腐爛的命運。


    唯一讓竹子再次挺拔,恢複蒼翠的唯一方法就是——將竹子遷移到其他肥沃的土地上。


    “沒問題。”何塞·巴登一口答應下來,對他而言,不過就是上船的人數再添一人罷了,船又不會沉。


    ………………


    “好了,大家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麽東西少的,準備好上船吧。”何塞·巴登站在碼頭,對著自己手底下的水手們吆喝道。


    這一夜對於何塞·巴登他們來說過的可真夠漫長的,不過還好,第二天早上太陽還是如期升起來了。


    不過,何塞·巴登居然就這樣走了,他不打算要他的那些“賠償”了嗎?他當然是要的,隻不過他懶得親自動手了,畢竟在這個國家上麵,可是有他們英格蘭的執事管的,他直接找了執事管的人,並且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了以後,他們立馬就表示一定會給何塞·巴登伯爵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我會靜候佳音的。”何塞·巴登說完了以後便離開了那裏。


    何塞·巴登相信他們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複的,因為何塞·巴登深知他們可比自己要更加的貪婪,同時,何塞·巴登賭一滴海水,他們肯定會從中抽取一些油水的,不過當然了,何塞·巴登並不在乎,確切的說……是他根本就不缺這筆錢,他主要是想給這裏的人一點教訓而已。


    何塞·巴登的水手們正在埋頭搬運著船上的貨物,確切的說是,怎麽搬下來的,再怎麽搬迴去。


    不過,水手們人就在繁忙的作業中發現了原本不屬於這船上的一員。


    看那個家夥習慣的穿著,應該是這個國家的本地人吧,不過他就站在何塞·巴登伯爵的旁邊,估計是何塞·巴登伯爵同意讓他上船了吧?


    沒錯,“他”。


    主要是因為何塞·巴登的水手們根本就分不清楚當地男女服飾的區別,而且那個人頭上也帶著一個奇怪的,垂拉下來布料,可以遮住全臉的帽子,他們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長相,就以為他是一個男人。


    不過這件事也隻是一個小插曲,水手們最多隻會談論兩句那個奇怪的家夥而已。


    ……………


    蕭遙站在了船尾的地方,默默的看著船隻駛離了港口。


    哦,不對,現在應該不能再叫她蕭遙了,應該叫她戚十一了。


    蕭遙想要徹底的跟過去做一個了斷,所以她才改了名字,但是她永遠不會忘記蕭家的。


    “你還好嗎?”安東尼奧走上前來,想要關心一下戚十一。


    但是他走起路來,好像有一點跛,像是摔傷了腿一樣。


    呃………他確實是把腿給摔傷了,確切的說是那天晚上大家一起從戚十一的臨時住所裏出來的時候,由於當時夜黑風高的,伸手不見五指,加上安東尼奧的頭發真的是非常的長,他走著走著就被一旁的樹枝給勾住了頭發,就在他扭過身子想解開的時候,突然腳下一滑…………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然後安東尼奧的腿就受傷了。


    不過還好,後來莉迪亞給他檢查了一下,發現隻是普通的擦傷,消個毒,纏上繃帶,過幾天就好了。


    雖然安東尼奧有一些倒黴的從一個小山坡上摔了下去,不過,他倒也因此因禍得福了。這幾天,安德魯一直在照顧他,都快美死他了。


    咳咳,扯遠了。


    雖然對於離開自己從小到大生活的那一片土地,讓戚十一確實有一些遺憾,但是她更多的是感到了釋然,與過去的那些仇恨與榮辱,好好的做了一個告別了。


    戚十一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了以後離開了船尾,她想要跟船上的其他人好好的相處,畢竟當她到了英格蘭那片土地上了以後,可能還要仰仗何塞·巴登先生來定居呢。


    …………大約一個月後…………


    終於迴到英格蘭這裏了,這一次的長途旅行,真的是非常的有趣呢。


    他們在這艘船上見證了一對新人的誕生,見證了親情,友情,愛情,還經曆了非常有意思的冒險,哦,還真是一次豐富多彩的航行啊!


    “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對吧?”何塞·巴登笑著對他身後的其他人問道。


    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上麵就能看的出來,他們對此並不敢苟同。(=_=)


    被眾人潑了冷水的何塞·巴登也不生氣,他非常高興的從船上迴到了英格蘭的碼頭上麵,然後……他的好心情就沒了。


    因為碼頭上正站著一個他這輩子看見了都想要作嘔的家夥——弗雷迪·萊利。


    這個家夥旁邊還站著一個與他同行的女人,從她的外貌上來看,何塞·巴登賭五毛錢,她應該就是麗莎的親生母親,畢竟她們母女二人還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何塞·巴登隻是承認這個女人跟麗莎確實有相似的地方,他可不認為這種人可以被麗莎叫做母親。


    這個女人隻是把麗莎生了出來而已,但是其他的呢,她幹出來了什麽事情!!她在麗莎還那麽小的時候就拋棄了她,甚至還聯合她旁邊的那個家夥不給麗莎和裏奧留一絲的活路。


    如果說她把麗莎生了出來的話,那麽她在麗莎還那麽小的時候就拋棄了她,那一點血緣之間的紐帶也早就因為她的狠心斷掉了。


    況且這個家夥在麗莎出生了以後,也根本沒有盡到任何的一絲關於母親的責任。


    與之相反的……莊園主反而倒更像是麗莎的母親。


    雖然莊園主從來都沒有正式的收養過麗莎,但是祂跟麗莎之間的互動,反而都是一個母親該做的事情,祂會從小照顧麗莎,會寵愛著麗莎,會教麗莎如何明辨是非,會教麗莎如何保護自己,把麗莎從當年的一個小女孩養成了現在一個亭亭玉立的淑女。


    莊園主給麗莎的愛從來不比卡爾和安德魯少。


    “有什麽事嗎?”何塞·巴登麵色陰沉的問道。


    何塞·巴登其實根本就不想跟他們兩個人說話,但是何塞·巴登也很好奇,這兩個家夥能說出什麽樣子滑稽的話語。


    “何塞·巴登伯爵大人,我們想找莉迪亞·瓊斯小姐。”


    之前因為查爾斯·梅斯默的事,瑪莎已經無法再懷上孩子了,在把查爾斯·梅斯默送進監獄了以後,女王陛下就下令讓獲得了皇家醫學勳章的莉迪亞·瓊斯小姐擔任這些受害者的醫療工作。


    可是這件事頒發了沒多久,莉迪亞·瓊斯小姐就坐上了何塞·巴登伯爵的船隻前往了海外。


    弗雷迪·萊利也是經過多方打聽,天天在碼頭守著才好不容易盼迴來了何塞·巴登的船隻。


    弗雷迪·萊利原本是不相信莉迪亞·瓊斯一個女人可以治好瑪莎的病的,但是當他打聽到了莉迪亞·瓊斯成功的治愈了一個因為腦溢血而失明了多年的女孩的時候,他就相信了莉迪亞·瓊斯的醫術。


    而且同樣身為女人,弗雷迪·萊利認為莉迪亞·瓊斯肯定會更加的理解瑪莎現在的處境的,一定會願意為她治療的。


    但是弗雷迪·萊利想的太簡單了。


    “我拒絕。”緊跟在何塞·巴登身後下船的莉迪亞聽見了他們談論的全部事情。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沒有一絲餘轉的餘地。


    “為什麽?!你身為一個醫生!你為什麽不治療瑪莎?!”弗雷迪·萊利顯然沒有想到,莉迪亞·瓊斯會拒絕的這麽幹脆,於是生氣的向她怒吼道。


    莉迪亞全程表現的很鎮定,或者說從她的表情裏弗雷迪·萊利覺得莉迪亞·瓊斯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莉迪亞·瓊斯小姐,求求你,我實在是太想要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孩子了。”瑪莎倒是帶了一些哭腔哀求著莉迪亞·瓊斯幫她想想辦法,她實在是太想要一個孩子了。


    “我記得你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嗎?做人不要太貪心。”莉迪亞說出這段話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瑪莎,她甚至觀察起了自己的指甲。


    緊接著,莉迪亞緩緩的轉過了自己的頭,直勾勾的盯著瑪莎的眼睛,“你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嗎?叫做麗莎·貝克。”


    說完,莉迪亞看向了弗雷迪·萊利的方向果不其然,她看見了這個人渣仿佛觸電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我拒絕治療,原因……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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