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說得問題很現實,一個人很容易離開。可是拖家帶口想要換一個環境生活,真的很難。好在這些難題是盛家莊的人需要考慮的,跟門外看戲的三人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他們隻是一邊往裏張望,一邊感慨一下罷了。


    這會裏麵的戰鬥差不多已經白熱化了,幾乎到了刀光四射讓人眼花的地步。無論是盛家莊裏的村民還是王婆帶來的人,本質上來講都是盛家的附庸。


    雖然盛家男丁凋零,到了這一代甚至隻剩下盛修這麽一根獨苗。但是這隻是說身為嫡係的這一支人口少,不代表那些早年間分散出去的分支也沒有男丁。其實盛家莊裏的人都姓盛,是從一個老爺爺那裏繁衍而來。


    這些分支隻是沒有地位而已,實際上作為盛家的後裔,他們都學到了盛家祖傳的刀術。王婆的老公不是族長,所以沒有太多的本家人跟隨他。但是在盛家莊混的很差,甚至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可不會管他是不是族長。


    好歹也是一個姓的人,跟著王婆的老公多少也不算丟人。特別是當他在外麵闖出川西盛家的名頭以後,從盛家莊投奔他的人就更多了。所以今天王婆帶來的人雖然名義上都是川西盛家家主的徒弟,實際上裏麵很多人都是從盛家莊出去的,本質是都是她的親戚。


    同樣出身的兩批人,既然源自一個家族。而且兩邊的族長和家主還是親兄弟,自然會的東西都差不多。他們自然有各自的拿手絕活,可是那種壓箱底的絕技是不會隨便教別人的。即使是親密無間的徒弟或者遠房親戚,也休想學到這種秘技。所以大多數人學到的都是家傳的刀術,隻不過族長和家主教的更係統罷了。


    之所以川西盛家的名頭落在王婆老公的頭上,就是因為他琢磨出了將刀客組陣的法子。即使他哥哥的刀術比他更厲害,可是他手下的刀陣威力更強,就成功的身為盛家莊族長的哥哥,從而成為盛家的代言人。


    族長被壓製了一輩子,也琢磨了一輩子。最終他還是想出了一招,就是將手下人三人一組,組成小陣。他弟弟的刀陣是十人一組,無論對方來人是多少,都以十人出征。


    現在已經是槍炮為主的時代了,當然很少有人會懂得組織刀陣。所以在跟別的灰色勢力打架的時候,這種刀陣幾乎是無敵的存在。無論對方來的人是多少,刀陣都能將他們逐一擊破。


    本來這種刀陣幾乎很難找到對手,可是盛家莊可不缺玩刀的人。族長將手下三人一組,讓每個小組對付刀陣當中的一個人。然後十個小組一起上,就把他弟弟刀陣給成功拆解成了十個人。然後就是三人對付一個人,當然無往而不利。


    如果不是因為王婆的手下是在外麵混的,打架的經驗更為豐富,說不定早就全被砍成肉泥了。這會他們也是勉強支撐,隻有通過不斷縮小陣型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背後中刀。


    現在十人小陣龜縮為一個圓,所有人刀口向外,然後跟外麵更多的人比拚誰的刀揮舞的更快。因為圓太小,所以外麵圍攻的人也僅僅是十五六人能夠加入戰鬥,剩下的人隻能旁觀。這讓族長的刀陣也發揮不出更大的優勢,不過他們人多可以輪番上陣。隻要時間一長還是能夠勝利的。


    不過讓族長感到有些頭疼的是,王婆的人一收縮刀陣,就跟喪屍脫離了接觸。這樣那些喪屍隻能攻擊處在外圍的盛家莊的人,這樣盛家莊那些沒有參與對砍的人也沒法閑下來。他們得砍喪屍,需要付出的精力甚至比自己的同伴更多。這樣他們也就無法養精蓄銳,就會縮小自己這一方的優勢。


    “弟妹,你的心機很深,竟然想到借助活死人的力量。”族長收迴自己跟王婆對掌的右手,然後退迴到自己的太師椅上坐下,“弟妹,自己找地方坐下。”


    族長跟王婆已經對掌很久了,族長畢竟年紀更大,所以首先開口暫時休戰。不過王婆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真的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


    兩人這會是坐在一個黃土壘起來的高台上,上麵放著一個太師椅和十把普通的高背椅子,是平日裏盛家莊裏有頭有臉的人物議事的地方。這會下麵的人還在打生打死,上麵的人卻喝起茶了。


    “弟妹,嚐嚐這茶,是今年新出的龍井呢。”族長熱情的推薦道,“我沒你和我那好弟弟的福氣,沒有孫子隻有一個孫女。不過我這孫女可孝順了,每年都會給我送點新鮮茶葉喝。”


    “大哥真會開玩笑,我和我家的老頭子哪有什麽福氣。雖然有修兒這麽一根獨苗,可是修兒忤逆長輩,竟然把我給他爺爺搶來的血靈丹給吃掉了。這可是救命的藥,這不是存心想要害死他爺爺嘛。不是我說大哥的不是,這些事情你既然知道,怎麽還能繼續收留他呢?”


    族長抿了口茶,然後吐出一片茶葉。他放下茶杯,然後歎了口氣:“修兒這孩子,真是個好孩子。他雖然搶了老二的藥,可是那也是為了他爺爺好啊。血靈丹是什麽東西,修兒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想當年老二是怎麽闖下現在的名頭,難道你忘了嗎?”


    “那差不多是七十年前的事了,當時是武哥帶著我和盛家莊的一些壯丁組成刀隊,剿滅了附近山上盤踞的鬼噬者。如果沒有武哥,那些鬼噬者的勢力可就要稱霸川西了。”


    “是啊,我家老二不愧名字裏帶著一個武字,確實比我這哥哥強多了。我的名字裏麵帶著一個文字,一輩子都沒能擺脫文弱書生的形象。外麵的人當年叫我文書生,意思不就是說我手無縛雞之力嘛。老二幹出這漂亮事,當真是光耀了我盛家的門楣。可是他當年以剿滅鬼噬者成名,你今天反而要讓他變成一個鬼噬者,難不成是想讓他晚節不保?”


    王婆本來就沒有耐心坐這喝茶,這下子立刻就跟炸了毛的貓一樣,就差上去拿爪子撓人了。她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慣,反駁道:“你我都是活了快一百年的人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當年那些鬼噬者之所以被剿滅,是因為他們隨意拿活人來煉製血靈丹。如果沒有搞出這種事情,誰會剿滅他們。你這離著蘭山觀這麽近,那裏可是天旭道人親手建起來的。天旭道人就是鬼噬者出身,怎麽沒見盛家跟蘭山觀過不去?隻要是不害人,鬼噬者也沒什麽可怕的。”


    “蘭山觀之說以沒出什麽幺蛾子,是因為天旭道人幾百年前就失蹤了。雖然他的後代也傳承了那種血脈,可是有道術為輔,所以並不會被這種血脈所反噬。但是咱們都是普通人,沾染上那種血脈,肯定會成為鬼噬者的。鬼噬者想要晉級,是要喝血吃肉的。”


    “大哥,既然你自己把話說開了,那我也不用遮遮掩掩了。這一次本來盛修搶了血靈丹,我是要懲戒他的。但是這是我的家事,算不上盛家的大事。你這會無端插手也就罷了,反而還放任盛修搞出這麽多活死人來。他這會禍害了周圍多少村子了,要是再不控製,恐怕連整個川西都會遭殃。這是要毀滅盛家根基的事情,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修兒是盛家嫡係的唯一一根獨苗,他的事情我自然得管。如果他被你打死了,我這盛家可就隻能交代旁係遠親的手裏了。雖然我那小孫女夠惹人疼,可是終究是外人。至於你說修兒製造出活死人的事,這可怨不得我。你當年也參與過剿滅鬼噬者的事情,知道這種活死人傳播的有多快。我隻能自保盛家莊,可管不了更多人的生死。”


    “好一個自保,你所說的自保就是放縱莊裏的壯丁去洗劫別的村子甚至襲警?”


    族長笑了一下,然後再次飲了口茶:“女人到底是女人,隻會婦人之仁。活死人有多厲害,你能不知曉。單憑盛家莊裏的存糧和武器,怎麽可能抵禦的了活死人的圍攻?我隻能讓修兒派他能控製的活死人把大多數活死人引到周圍的村子,這樣才能保證盛家莊不被當成目標。至於搶點槍,還不是為了增加點自保的本錢?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唯有夠狠才能自保啊。”


    “你這個老東西在這享福享得太久,壓根不知道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樣子了。現在早就不是軍閥混戰的時代了,外麵的世界很太平。這兒突然冒出活死人,你以為能夠將消息壓住?光是天上的衛星都能將下麵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圍剿活死人的軍隊殺完喪屍,難道會放過盛家莊?”


    “你真以為我是個老糊塗,連外麵世界變了都不知道?嘿嘿,我可一點沒跟外麵脫軌,清楚的很。外麵可不叫這些家夥為活死人,都管他們叫喪屍呢,這個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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