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城外,一片蕭殺,空氣中都是彌漫著血腥的味道。連日來的殺戮,老天仿佛也是不願意多看,因此,夜晚烏雲罩頂,沒有月光與星辰,讓的黑夜濃重到了極致。


    數月來,雙方的廝殺從來沒有停止過,有時候,甚至不需要軍令,隔著一道平原的雙方,甚至是一些口頭上的糾纏就會引發新一輪的廝殺。


    不過,有時候,雙方也是有著一些默契,例如,在夜裏收迴己方陣營的屍體的時候。


    “馬哥,求你一定要找到我哥哥的屍體,不然的話我老娘肯定會傷心死的。”


    “哎,好吧,這都找了三遍了,你確認白天就是在這裏你哥哥被殺的?”


    “我確定,我哥哥被那青木狼群扯成了碎片,不過,我看那青木狼然後就丟下了我哥哥的殘肢,就是在這裏。”


    “那好吧,兄弟們那邊收拾完了,到這邊來!”


    幾縷幽暗的火光此刻在白天的戰場上來迴飄蕩,遠遠看去,透著一絲詭異與恐懼。


    “嗨,對麵的,別往這邊走了,你們今天根本就沒有衝過來這麽遠。”


    對方陣營中,同樣是有著一小隊的兵士在往迴搬運屍體。喊話的貌似是對方的小頭目。


    “你們用了異獸,那些畜生把屍體來迴亂丟,這不,僅僅找到了半邊身子,連個頭也沒有,指不定剩下的殘肢會跑到你們那邊去呢。”


    “這樣啊,噢,原來今晚是馬哥值守啊,嗬嗬,那行,你們派兩個人過來吧,仔細找找動作快點啊,不然的話被巡夜大人發現的話,我可就沒辦法了。”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張兄弟,沒想到我們今晚又碰一塊兒了!那誰,小六你帶個弟兄過去找找你哥哥的屍體,動作快點啊。”


    “好,謝謝張隊長啊!”


    兩人身後兩個將士舉著火把,急忙朝著距離對方陣營較近的地方走過去。


    “馬哥,來一口?”


    對方陣營的張隊長從懷裏摸出一個酒葫蘆,遞給這邊的馬隊長道。


    “嘖嘖,那就來一口?嗬嗬,你們這邊還好點,守著皇城,有酒喝。我們那邊就差了,幾天才能領到半斤酒水。嗨,希望這場仗早點結束,到時候,我請張兄弟盡興。”


    說著,這將士拔掉葫蘆塞,仰頭就是幾口酒下了肚子。


    “哈哈,好,那小弟就等著馬哥的酒了。”


    “聽說你們那邊冷月公主已經帶了援軍來了?”


    “噓,小聲點,這是軍機,切莫議論切莫議論。”馬隊長脖子一伸,急忙阻止道。


    “哦,嗬嗬,對對對,其實,我這不也是盼著不管是哪一方,趕緊打完收兵,大家往日裏都是一個皇帝陛下的將士,這如今弄得成了戰場上的敵人,嗨,有時候,看著一個地方來的,想下手可這也下不去手,可也得硬裝著拚兩刀,不然的話,被弄個通敵罪名可就大了。”


    “誰說不是啊,今天,我親眼看著我那一個村落來的朝我衝過來,我們拚了幾刀,就打算散夥,結果,那家夥禮數太多,順便說了句“馬哥迴見”,哪成想,被你們的督軍將士給發現了,一刀就給劈了。哎,我再來一口啊。”


    兩個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那邊傳來了一聲驚喜


    “馬隊長,找到了,我找到我哥哥的那半個身子了。”


    誰知,這將士的話音還沒落下,那邊緊接著就是又響起一道訓喝聲:


    “呔,好大的膽子,竟敢夜襲我軍陣營,找死!”


    隨著這道暴喝聲,“啊”一聲慘叫緊接著就傳了過來。


    “不好了,敵人偷襲啦敵人偷襲了!”


    與那小六一起的將士見到小六被對方的巡夜官一刀砍死,頓時驚慌失措,擰身便跑,口裏直接是喊道了偷襲二字。


    “馬哥,拚兩刀,快!”


    對方的張隊長反應迅速,直接是把手裏的兵刃一提,與這邊的馬隊長開始拚在一起。


    隨著刀兵的碰撞聲以及偷襲的話音,雙方陣營立刻騷亂起來,緊急集合的鍾聲不絕於耳,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隔著白日裏那剛剛清掃的差不多的平原戰場,兩方勢力舉著無數火把,一字排開,每個將士均是明盔亮甲手裏拿著兵刃嚴陣以待。


    “呔,對麵的,怎麽今天白天還嫌敗得不夠麽,還敢來再次討打。”


    皇城二皇子冷複岑一方的隊伍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將軍冷聲道。


    “哼,爾等仗著馴獸師的威風,仰仗一群畜生今日占了上風罷了,你等可敢親自過來與我們較量麽?”


    三皇子這一邊,一位將軍也是策馬持槍迴應道。


    “哼,休要拿言語譏諷本將,今夜看你必將死於野獸之口。馴獸師聽令,放獸!”


    二皇子一方的將軍可見也是經曆了無數征戰的老手了,聽了對方的言語,並沒有意氣用事,指揮用人與之撕拚。而是繼續用獸類進行衝殺。


    如今正是夜晚,諸多野獸依靠靈敏的嗅覺,出色的夜視能力等等野獸天生的優勢在夜晚更是能發揮出數倍的戰力。因此,這位將軍的決斷簡直就是卡住了三皇子一方的咽喉要害。


    二皇子方的將士們聽到將軍命令,整排的隊伍刷刷刷的由橫隊變為縱隊,每一組陣營之間恰好留出了一條寬綽的道路來。


    緊接著,隨著一陣大地的微微顫抖之勢,一陣野獸的嘶吼聲就先行傳入三皇子一方人的耳朵裏。


    “布置三層防護盾!”


    三皇子一方的將軍緊鎖眉頭,見到對方不受激將法的誘惑,也是心中叫苦,隻得傳令布置盾牌防護。


    刷刷刷!


    三皇子一方站在最前列的兵士有序後退,緊接著足足有兩米高的手持精鐵盾牌的力士就替補了上來。這些力士一手拿著盾牌,一手持著一根長槍,待站好了陣勢,把那長槍從盾牌中央的一個小孔中伸出朝外,緊接著,又是一列將士動作迅速的跳上力士的肩頭,手裏同樣是拿著一麵小一點的盾牌,一根長槍,列出同樣的陣勢。遠遠看去,一麵堅不可摧的長槍盾陣刹那間就布置完畢。


    也就在此刻,對方的成千上萬野獸也是到了陣前。


    噗嗤!叮當!嗵!


    一連串的聲音如同無數雨點落地一般,刹那間響徹戰場。


    對方的野獸衝擊也是有著精密前排的,第一波以身體大為主,主要負責衝擊盾陣為目的,


    這樣的野獸衝擊淩厲無比,而且野獸都是沒有靈智的畜生,沒有其他的情感雜念,被馴獸師控製隻會拚死往前衝鋒,不到絕氣身亡的那一刻,絕對不會停止殺戮。因此,就算三皇子一派布置的嚴密的盾陣,也就是勉強承受了野獸的前鋒攻擊後,就被無數身體碩大重量驚人的野獸屍體壓毀了。因為,這盾陣要麽是盾牌被野獸屍體壓在地麵,要麽是長槍穿入野獸體內來不及拔出。


    還不待三皇子一邊第二次的盾陣防禦布置好,速度驚人的野獸第二梯隊緊接著就到了。這一梯隊講究的是殺伐與速度驚人的野獸組合,例如,青木狼、魔紋豹等。


    “該死,這馴獸師控製的異獸看來還真是麻煩,這樣,錢將軍這兩日你組織一個暗殺團隊,務必潛入敵方陣營,把這些馴獸師全部斬殺,不然的話,我方形式將會大為不妙啊。”


    三皇子拖著疲憊的身體,皺著眉頭,看著前方的戰場,對著身旁的一位將軍發出指令。


    “嗨,三皇子殿下,前些時日這異獸剛出現的時候,我就與趙將軍,關將軍梁將軍想到過這個辦法,斬殺了對方足足數十個馴獸師,可惜,這次斬殺後,對方取消了馴獸師的特殊待遇,每個馴獸師的裝扮已經與普通兵士的裝扮相同,不僅如此,這些馴獸師還分別在普通兵士的營帳內休息,如今,我們也找不出來對方的馴獸師是誰了。”


    三皇子身旁,那位被稱為錢將軍的將領麵露難色苦笑道。


    “哼,沒想到昔日那同慶惡賊竟然如此精通用兵之道,可惡!”


    三皇子緊握右拳,牙關咬的咯吱支作響。不過,眼下麵對異獸來襲,還真是再無他法了。


    “報-------,啟稟三殿下,公主殿下日夜趕程已經到了我方後營。”


    正在這時,一名探子飛奔而來,雙膝跪倒啟稟道。


    “好,待我前去迎接妹妹。”


    三皇子剛剛轉身,卻又是一頓,止住腳步道:


    “哎,我差點忘了,如今雙方正在征戰。咦,你這探子,快些迴去找到公主,問一下有沒有馴獸師隊伍,有的話速速帶來!”


    “是!”


    探子應聲後,身形一轉,那先前還跪在地上的身體化作殘影,眨眼間就消失在遠處。


    “報-------,三皇子殿下,我們的盾陣不行了,請組織武道師陣營吧!”


    戰場前方,一個麵臉血跡的將軍手裏拿著一把已經卷了刃的長刀,拖著帶傷的腿前來迴稟。


    “嘶,武道師陣營不是不敢出,而是不能出啊,武道師陣營一出,那祝季與並冰雪聖者就是肆無忌憚的出手,到時候憑借斬殺武道師的理由,斬殺我們的普通將士,傷亡更是不可估量啊。”


    三皇子苦惱道。


    三皇子所說,其實是玄天界武道修煉一途的不成文的規矩。普通將士作戰,武道師禁止參與,如果非要參與,那麽隻能與同為武道師的人比拚較量。不然的話就違背了玄天界的規矩,到時候,縱然你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是在沒有人或者宗門與你交往。徹底就把這個人孤立起來了。破壞這樣的規矩,如今在玄天界,從古至今還沒有人敢於挑戰過。


    就在三皇子束手無策之時,猛然間聽到身後有眾人發出一陣驚唿聲。


    三皇子一驚,還以為是敵人的高手埋伏偷襲。等到扭頭一看,縱然是見過諸多場麵的三皇子也是頓時被驚駭的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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