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秀發,冷峻的眼神,還有薄而小巧的嘴唇,活脫脫小白的樣子。劉敏受過專業訓練,她筆下的人物,和本人出入不大,如果真的是小白,她怎麽逃出來的?怎麽到南城?怎麽會認識劉敏?

    歐陽焉為了不讓劉敏生疑,繼續驅車前往梁山鎮。

    “劉敏,你說的朋友姓什麽?”

    “姓白,比我小,我喊她白妹妹。”

    連姓都相同,歐陽焉越來越確信畫中人就是小白。

    “你們怎麽認識的?”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的受傷的原因?”

    “記得,你說半年前在圖書館為了救一個朋友。”

    “其實救我朋友的人是她。”

    歐陽焉有些鬧不明白了,要說救,除了劉敏,也是梁冰救了她,小白說她也在現場,可從始至終沒有公開露麵。

    “你說那天你的朋友被一個女孩子救走,難道說的就是她?”歐陽焉還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有故意把梁冰說成是她。

    “不,救走我朋友的另有其人,我倒地之前看見一個女孩子用槍指著當時帶隊的刑警隊隊長,不然我的朋友很可能被他打死。”

    歐陽焉明白了,當時在圖書館,端木之所以沒有命令開槍,因為小白用槍指著他。可是在圖書館,小白經過化妝,劉敏怎麽確定是她?

    “後來我住院時,她來看過我,說我很勇敢,為了喜歡的人不惜犧牲自己,她當時也為了我的精神所感動才作出了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事情。”

    “她去就為了說這些?”

    “不,她主要是希望我保守秘密,警隊隊長背對著她,並不知道身後拿槍的人是誰。”

    “之後你們還見過嗎?”

    “見過,我在療養院時她也來過,不過她每次走的時候,你才來,有時相差僅僅幾分鍾。”

    劉敏的敘述讓歐陽焉對小白有了新的認識,他清楚記得自己和她第一次在長途車上見麵,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他們經常在同一個地方出現,每每隻是擦肩而過。歐陽焉除此之外另有疑問,劉敏無論受傷與否,她始終都是警察,小白本來隱藏的很好,為什麽要冒險暴露在劉敏麵前?還有,她逃離邊城之後,為什麽要帶走劉敏,接著又把她送迴來?

    帶著疑問,歐陽焉問劉敏,“你們兩天朝夕相處,不會什麽話都沒說吧?”

    “說了,都是女人之間的話,你想聽嗎?”劉敏調皮的眨眨眼睛。

    有位著名的哲人說過:“女人之間的談話,話題總離不開男人,尤其是共同的男人。”

    果不其然,隻聽劉敏說道:“開始時候我們很為那個警察惋惜,死後還不能昭雪。不過,這兩天我們沒有說他,我們在談你。”

    “談我?”歐陽焉故作驚訝的說道:“她也認識我?”

    “不認識,她話很少,我就說你的事,她也不拒絕,說著說著,時間就過去了,她又把我送迴療養院。”

    歐陽焉的車已經駛入梁山鎮,還有五分鍾的車程就要到達鎮上的郵局,歐陽焉當然不是來寄信,他要找人,找郵局邊上網吧的老板,不老實的趙老實。

    五分鍾的時間,歐陽焉沒有浪費,他想了解小白找劉敏的真正目的,“除了談話,你們還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吃飯,睡覺,”劉敏聳聳肩,“其它時間,她在發呆,我在說話。”

    歐陽焉沒有從劉敏那裏得到更多關於小白的線索,車已經到達網吧門口,歐陽焉讓劉敏在車上等,自己一個人走進了趙老實的網吧。

    網吧裏生意清淡,不過那兩個拖鼻涕的鐵杆顧客照舊坐在正對門口的機器前玩遊戲。歐陽焉每次來都能看見他們,好像網吧找來提高人氣的托兒。

    “老板給我台機器。”

    歐陽焉敲敲網吧的收銀台,趙老實正在電腦上玩網絡遊戲。聽見歐陽焉的聲音,頭也沒抬,習慣的說道:“身份證,五塊錢押金。”

    歐陽焉把早已準備好的五塊錢拍在桌麵,“沒身份證行嗎?”

    “行,行。”趙老實隨手扔給他一張上網卡。

    歐陽焉先走到兩個十歲左右的小網民跟前,遞給他們每人一張十塊錢的票子,“先出去玩會兒。”

    小男孩看見十塊錢,笑的眉飛色舞,一溜煙的跑出了網吧。上網都是先付錢,趙老實由著他們跑了。歐陽焉打開網絡,按照小白在綏芬河時提供的登錄了藏有網聚照片的那家網站,照片還在,十個人擺出各種姿勢,心懷鬼胎的站著,那位色迷迷的趙老實也在其中。

    “老板,機器有問題。”歐陽焉喊道。

    “換一台。”趙老實沒好氣的說道。

    歐陽焉拍拍桌麵,“都一樣,能不能過來看看?”

    隻見趙老實的半拉腦袋出現收銀台的桌麵,眼睛賊溜溜的盯著歐陽焉,眼神有些奇怪,好像似曾相識。

    “我見過你。”趙老實走到歐陽焉身邊,仔細看著他的臉,“人找著了嗎?”

    歐陽焉前往綏芬河之前到網吧了解過綁架者的情況,十幾天的時間,相信趙老實還沒忘。

    “人沒找著,不過要謝謝你。”

    “沒事兒,”趙老實搖搖腦袋,查看歐陽焉身前的電腦,“機器出什麽毛病了?”

    趙老實俯身查看,卻看見了屏幕上的照片,他稍顯猶豫的偏頭看看歐陽焉,似乎十分驚訝,說話聲音也不自在,“你是警察?”

    “不是。”歐陽焉故意對於照片的事情佯裝不知。

    “兄弟,你的機器沒毛病。”

    趙老實慢慢直起身子打算迴到收銀台,不料歐陽焉捏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淩厲的眼神,讓膽小的趙老實好像看見了曾經見過的另外一個人。

    “兄弟,撒手。”

    歐陽焉沒有撒手,他緩緩的說道:“兄弟,照片上的那個人是你嗎?”

    “撒手,撒手。”趙老實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手伸進口袋,“再不撒手我報警了。”

    歐陽焉把手鬆開,趙老實脫身之後,立刻從收銀台後麵摸出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指著歐陽焉,手上有武器,他說話的聲音也硬氣,“滾,滾……”

    “兄弟,我有事兒請教。”

    “滾。”趙老實不斷把木棍砸在歐陽焉身邊的電腦桌上,一時“嗵嗵”作響。

    歐陽焉依舊穩穩的坐著,他明白眼前看其起來兇神惡煞的趙老實不過是紙老虎,等趙老實的棍子再次落下時,歐陽焉瞅準時機,手掌猶如靈蛇出洞般迅疾握住棍子的另一端,趙老實還想用力抽迴,歐陽焉再一扭,趙老實胳膊變成麻花,一撒手,棍子便落在歐陽焉的手裏。

    失去棍子的趙老實,更好像沒牙的紙老虎,趕緊換了一副腔調,“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歐陽焉對付他一隻手都嫌多,不過為了讓問話更加順利,歐陽焉把棍子的一端垂放在地麵,輕輕的有節奏的敲動,“照片上的人,你都認識嗎?”

    “認識倒是認識,不過不熟。”趙老實的迴答和半年前一樣。

    歐陽焉繼續問道:“照片什麽時間拍的?”

    “去年十月份。”趙老實迴答的很幹脆。

    歐陽焉記得施明提供的資料上顯示,盜竊沈進手機的周錫於去年九月釋放,十月份就參與了網聚,也許那次網友聚會,不僅僅是吃喝玩樂那麽簡單。

    “記得他嗎?”歐陽焉指指照片上的周錫。

    趙老實抓耳撓腮的迴憶,歐陽焉故意把敲棍子的聲音放大,“我記起來了,”對付趙老實棍棒遠比胡蘿卜有效。

    “他網名叫‘有約’,說話挺逗。”

    “還有呢?”

    “沒了。”趙老實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

    “沒說什麽?”

    “說什麽?”

    “手機。”歐陽焉提示他。

    趙老實抓抓臉上的青春痘,疑惑的問道:“手機?什麽手機?”從他的表情上看,似乎真的不知道手機的事情。

    歐陽焉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名叫趙老實的人,怎麽會真的那麽老實?不過對付他,必要時可以采用一些非常手段,暴力當然最好。自從失去刑警的身份之後,歐陽焉開始用特別的方式處理問題,有時候不拘於刑警的身份,行事更加自由,可選擇的方案也多了很多。譬如現在,歐陽焉瞪起眼珠,揮動木棍砸壞了背後一台電腦顯示器。

    趙老實哆嗦著,還沒有交待的意思,歐陽焉再次揮舞木棍,趙老實害怕了,“兄弟,好漢,我說,我說。”

    歐陽焉手中的棍子,重新迴到了地麵,他站在趙老實的麵前,用棍子撐住身體,眼睛裏兇光畢露,好像黑社會打手,也許他現在的樣子才更像羅賓。

    “好漢,那天晚上的聚會,那個‘有約’送給我一部手機。”

    “他為什麽送你手機?”

    “他喝多了,說和我交個朋友,於是把手機送給我。”

    歐陽焉覺得趙老實的話不太可信,周錫為什麽送手機給趙老實,無論手機裏是否藏著保險庫的秘密,也不至於剛見麵就送手機,除非他想向聚會上那些尋找手機的人發出信號,“手機我給了趙老實。”可奇怪的是,趙老實為什麽相安無事?難道他們清楚那部手機很普通?剛剛劉敏把手機扔給康蓉時,歐陽焉看見她的眼神中發出特別的光,手機在手便迫不及待打開查看,試想普通的手機也引起了尋找手機者的注意,更不要說周錫的手機,難道聚會者不會猜測,那部手機的主人,會是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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