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焉從口袋裏拿出一塊錢硬幣,慢慢放在右手的手心,他合上兩隻手伸到康蓉麵前,“猜猜看。”

    康蓉笑著指指右手,歐陽焉攤開左手,那枚硬幣竟然出現在左手。

    “假如我沒有猜錯,硬幣有兩枚。”

    “你的方法算不上高明”,歐陽焉把硬幣放迴口袋,“障眼法。”

    歐陽焉曾經聽南城曲藝團的演員梁冰說起過,“大變活人”的戲法看似不可思議,實際上利用的就是障眼法,轉移觀眾的注意力。歐陽焉由障眼法想到梁冰,心生感慨,為了掩藏身份一直沒有打擾她,也不知現在過的如何?

    康蓉讚許的看著歐陽焉,她覺得自己假如能夠和他合作,也許可以讓自己的事業如日中天。

    “洗耳恭聽。”康蓉雙手交叉,放在靠椅上,表情十分專注。

    “你在女洗手間作案,因為環境特殊,隻有女性可以進入。你的手下預先埋伏在洗手間裏,等合適的目標出現,采用藥物令目標昏迷。你選擇的洗手間大多有窗戶,你把受害人從窗戶運送出去,接著消除證據。即使有監控設備,也無法找到線索。”

    歐陽焉觀察到康蓉的表情略有變化,對自己的推測增加幾分信心。

    “你綁架的目的為了嫁禍‘曼陀幫’,讓警方全力對付他們,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如果我沒猜錯,你認為手機在‘曼陀幫’手裏。”

    “不,我一直以為手機在你手上。”

    “你以為羅賓已經死了,那輛失蹤的長途車上的人告訴你,手機還在我手上。”

    康蓉輕輕撫摸自己的柳葉眉,“即使要對付‘曼陀幫’拿到手機方法很多,為什麽需要勞師動眾?”

    “或許你的地盤上也需要女人。”

    康蓉笑而不答,她高深莫測的眼神讓歐陽焉明白,“自己猜錯了,或者隻猜對了一小部分,康蓉真正的目的不在自己的敘述之列。”

    “說說你,什麽時候到的南城?”

    “去年。”歐陽焉在編慌,他確信康蓉在半年之前沒有見過羅賓。

    康蓉不無遺憾的說道:“我們在找同樣的東西,竟然沒有機會見麵。”

    “我見過你,你的身邊總有護花使者。”

    康蓉搖搖頭,“男人很奇怪,口口聲聲說愛一個女人,可到了關鍵時候,最先出賣的就是女人。”

    “你說談醫生。”

    “你們認識?”

    “見過,我找他看過病,心病。”歐陽焉一語雙關,既表達了談君是心髒科的醫生,又提點到猝死事件。

    “他的疑心病重,成不了大事。”

    “聽說談醫生也死了,被警察……”歐陽焉作出舉槍的動作。

    “你信嗎?”

    歐陽焉笑了,“你說我比猴子還精,談醫生肯定比鬼還精。”

    “哈哈”,康蓉爽朗的笑了,也許她在笑半年前的鬧鬼事件,笑幕後比鬼還精的導演。

    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好像結交多年密友,其實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

    “你打自己的老婆還真下得了手。”

    “瘋女人,老子早就想教訓她,半年前在南城差點被她炸死。”

    “如果我是白露露,早就要你的命。”

    “也許你們女人都是瘋子。”

    “假如男人正常,女人會瘋嗎?白露露說你在外麵有上百個情婦,是真的嗎?”康蓉好奇的看著他。

    “我的確喜歡女人,可是我真正喜歡的隻有一個。”

    “陸燕?”

    歐陽焉沉默不語,他想通過康蓉了解關於陸燕的死因。

    “我很愛她,可惜……爆炸之後,我變換身份躲了一陣,沒想到剛迴南城卻傳出她的死訊,而且死的那麽慘。”歐陽焉痛不欲生的捂住自己的臉。

    “我見過陸燕。”

    “什麽時候?”歐陽焉緊緊握住康蓉的手,眼神充滿期待。

    康蓉沒有把手縮迴去,“陸燕被殺的那天晚上。”

    “你看見兇手了?”

    “沒有,有個討厭的警察和她在一起,我曾經懷疑是他。”

    康蓉提到的警察正是半年前老巷爆炸案中被警方宣布死亡的顏浩,歐陽焉當然清楚,兇手絕不是他。歐陽焉當然不能暴露,他失望的說道:“曾經懷疑,難道不是他?”

    “不是,難道你忘了,剛到綏芬河,你遇到那件案子?憑你的智商,難道沒有懷疑過是同一個人幹的?”歐陽焉覺得康蓉的說話方式很像警察。

    歐陽焉不失時機的說道:“燕子被害的現場隻有那個姓顏的警察留下的指紋和皮屑,我認定是他,所以在綏芬河發生的事情,我懷疑過,卻很快否定了。”

    “我也去過陸燕被殺的現場,警察找到我的指紋和皮屑了嗎?”

    “對,對。”歐陽焉沒有摸下巴,而是拍拍腦門,“也許有人故布疑陣,陷害那個警察。”

    “不錯,陸燕死後,警察去過現場,和一個女人,報警電話也是他用陸燕的手機打的。”

    “不是他是誰?告訴我?”歐陽焉近乎瘋狂的抱著康蓉的雙肩,蛇蠍的女人,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溫柔,或許她被歐陽焉的癡情所感染。

    “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殺害陸燕的不止一個人。”

    “不止一個人?你怎麽知道?”

    “傳聞你被炸死之後,我懷疑那麽重要的手機你不會帶在身邊,於是我找到陸燕,結果發現她已經被殺,現場很混亂,有人也在找東西。既然已經有人翻找過,也許東西已經被人拿走,我為了避免留下指紋,沒有再次移動現場,而是在現場尋找殺害陸燕的兇手留下的證據。”

    “你找到了。”歐陽焉興奮的注視著康蓉,陸燕被殺案件牽動他的心,那份激動的情緒完全發自內心,更讓康蓉深信眼前的人是羅賓無疑。

    康蓉點點頭,從包裏取出一個小塑料袋,裏麵有幾根細微的斷發,“這是在現場找到,他們很專業,應該在作案時戴上了手套和頭套。”

    “既然如此你怎麽找到的?”

    “在門口。”

    “門口?你怎麽確定是兇手的毛發?”

    “我模擬了整個過程,他們在離開陸燕家之前在洗手間裏把手套上的血跡洗掉,之後打開房門,走出去,關上房門,脫下頭套。”

    “為什麽不在車上脫下頭套?”

    “陸燕家的巷子很窄,車必須停在小區門口,戴著頭套走出去,保安會怎麽想?”

    “在樓梯裏也可以。”歐陽焉提出反論。

    “橡膠頭套可以保護身上的皮膚和毛發不會脫落,但透氣性也很差,殺害陸燕,翻找現場,都需要耗費體力,當時是六月,試想如果是你,在憋氣悶熱的狀態下待了一個小時,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摘下頭套”,歐陽焉脫口而出,康蓉的推斷連曾經做過警察的歐陽焉,也不禁佩服不已。如果當時他還是警察的身份,也許會在現場做一番勘察,也許會找到類似的線索,可他是在做了多年的警察之後在積累的經驗,而眼前的女人,年不過二十五六,卻有這般見識,崔二死在他的手上絕不算冤枉。

    “你怎麽推測他們戴著橡膠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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