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嗎?趙辛早就認識沈進,他們之間難道僅僅因為案件才聯係在一起?一個身家清白的人,為什麽偏偏去偷沈進的手機?賣到市場上最多兩三百塊錢,值得冒險嗎?難道沈進的手機裏暗藏著某個值得冒險的秘密?獲刑時間各不相同的三個人,為什麽會在幾乎相同的時間得到釋放?他們又怎麽會和那些網友聚在一起?

    歐陽焉為了避免小白懷疑,他把郵箱裏的內容清空。不想他剛走出洗手間,小白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見歐陽焉從洗手間出來,她把手中的墨鏡扔給他,默然的走出套房,歐陽焉在她身後跟著,“手機”兩個字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

    由手機他想到了趙辛,想到了半年前從檢察院脫逃的經過,趙辛說另有人授意,授意的人是誰?難道就是他本人?周錫為什麽在竊取了沈進手機之後,又還給他,目的何在?小白和崔二尋找的手機裏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手機。”

    小白忽然打斷了歐陽焉的思索。

    “哦,”原來是歐陽焉的手機響了,他對於案情過於投入沒有聽見。

    電話是景小偉打來,他告訴歐陽焉自己先迴南城。

    小白問他,“誰打來的電話?劉敏?”

    歐陽焉想起了張珍死時的慘狀,沒有說話。

    “你忘了端木說過,不要相信女人?”小白繼續說道。

    “不是所有的女人。”

    “你相信我嗎?”

    歐陽焉摸摸下巴,不知道如何作答,說信吧,實在唯心,說不信,又怕她生氣,歐陽焉幹脆打岔,“馬上去哪?”

    “去警察局。”

    “為什麽?”

    “警察局讓我把你送去,前天晚上你在‘望鄉旅社’殺了人,我去證明你的清白。”

    “你想做偽證?不需要,我根本沒有殺人。”

    小白把車鑰匙遞給他,一雙秀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曾經也是警察,在你的房間裏發現一名女屍,下身被人糟蹋的血肉模糊,沒有人證物證,你倒解釋看看,屍體怎麽到了你的房間?”

    歐陽焉一時啞口無言,的確無法解釋,人證有,夜總會裏領路的“耗子”,不過“耗子”見不得光,即使警察找到他,也不可能替自己作證。

    假如自己是審理此案的警察,線索也十分清晰,嫌犯心理變態,先用藥物致受害人昏迷,接著采用暴力手段,對受害人施以慘無人道的性侵害,死者最終失血過多死亡。在警方抓捕過程中,犯罪嫌疑人拘捕,襲警,畏罪潛逃……現在去,可以解釋為自首。

    車發動了,小白在導航儀上設定了警察局的位置,歐陽焉按照提示,一路開進了綏芬河市警察局。

    綏芬河市麵積很小,警察局卻氣派,五層的嶄新建築,外立麵一色的大理石幕牆,門口矗立著兩根巨大的花崗岩石柱,中間掛著一顆巨大的國徽,整個建築顯得威嚴而莊重。

    警局的管理可沒建築那麽搶眼,歐陽焉從開車進門,到把車停在停車場,和小白一起走進市刑警隊,別說沒人上前阻攔,即使連問上哪的人都沒有。綏芬河因為地處國境,局裏警察的工作主要針對走私和偷渡,治安則由當地駐軍協助,警力很少,所有部門在一棟樓裏辦公。

    小白熟門熟路的走進二樓的刑警隊,歐陽焉跟在身後走進刑偵一組,一名三十出頭的警察在值班,他抬頭看看歐陽焉,嘖嘖嘴,從電腦上調出通緝令,一比對可慌了神,手捂在腰上就要掏槍。

    小白向他解釋,“警官,我帶他來,是要說明情況的。”

    警官沒聽她的話,還是把槍掏出來對準歐陽焉,“舉手,靠牆,蹲下,”小白還要解釋,他把槍口對準小白,“你也蹲下。”

    歐陽焉把手放在腦後,小白正要照做,門口又出現一位五十來歲的老警察,看警銜,不是刑警隊的大隊長就是政委。

    “放下槍,幹什麽?”老警察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搞清楚沒有就掏槍,保險打開了,走火怎麽辦?” 果然來人是刑警隊的大隊長,姓許。

    “是,是,許隊。”一組的警察連忙把槍裝進槍套,因為緊張,保險忘了關,又被許隊訓了兩句。

    “跟我來。”

    許隊指指小白和歐陽焉,兩個人跟著他走到最頂頭的大隊長辦公室,許隊坐在辦公桌前,讓歐陽焉把門關上。

    歐陽焉把門關嚴,坐在小白身邊,許隊脾氣不好,指著歐陽焉的鼻子破口大罵道:“羅賓,你他娘的玩女人不能跑遠點兒,我要是露露就把你閹了。”

    歐陽焉低頭不說話,心說,“聽他的口氣羅賓和許隊也認識,邊境這兒真是錯綜複雜。”

    小白替他說道:“許叔,羅賓是被人陷害的。”能喊許隊“叔”,說明小白和許隊的關係不一般。

    “我知道,不然我早讓人把他抓來。”許隊和小白說話,聲音和藹很多。

    “許叔,您看怎麽辦?”

    “怎麽辦?人我抓到了。”

    “抓到了?”歐陽焉太想看看那個變態殺手,他的作案手段和殺害陸燕的如出一轍,也許是同一個人所為。

    “畏罪自殺,昨天晚上死在看守所了。”

    歐陽焉頓時明白了,那個死在看守所的嫌犯,根本是許隊幫他找的替罪羊。

    “哦,謝謝許叔。” 小白替歐陽焉謝過,又笑著說道:“許叔,我在國外剛訂了一輛車,你看看滿意不。”說著她走到辦公室的窗戶邊上,指指樓下停車場上停的那輛陸虎。

    許隊滿意的點點頭,“車不錯,我們換著開吧。”許隊把自車的鑰匙交給小白,歐陽焉也拿出鑰匙作了交換。

    歐陽焉簡直不敢相信,在邊境上連行賄都這麽明目張膽。

    小白走到停車場,很快找到了許隊的吉普車,歐陽焉留意到許隊的車是公安牌照,不由心說,“太兒戲了,公安牌照的車也可以亂借。”

    小白親自駕車駛離了刑警隊。

    小白開車來到通往哈爾濱的國道上,她把車停在路邊,下車後在車外打電話,歐陽焉打開窗戶想聽她說些什麽,不過小白的聲音壓的很低,沒有聽到任何東西。

    大約五分鍾後,小白掛上電話坐在駕駛室,那輛和許隊換過的陸虎車也同時在吉普車旁停下,車上下來一位警察,歐陽焉見過,刑偵一組那位掏槍的警察。他敲敲車窗,小白露出臉來,警察語氣阿諛的說道:“許隊說,你的車他開過了,車不錯,讓我給換過來。”

    小白讓歐陽焉下車,向警察招招手,雙方一言不發的重新把車換過。許隊的吉普車調轉車頭開往綏芬河,小白和歐陽焉迴到路虎車上。她從倒後鏡裏看見吉普車已經走遠,從豎起的夾克領子裏翻出秀發,刹那間小白從英俊的青年變成英姿颯爽的美嬌娘。

    小白繼續駕車向哈爾濱方向開去,為了不擋住視線,她隨手取出一隻黃色的蝴蝶形狀的發夾,別在前額上那縷調皮的秀發。

    歐陽焉猜測,路虎車裏裝著行賄用的錢,換車不過是掩飾。

    小白打開了音樂,悠揚的旋律在車裏飄蕩,歐陽焉喜歡音樂,他努力的拋開雜念,讓音樂鬆弛自己疲憊的身心。

    “想什麽?”小白放低了音量。

    歐陽焉故意拖長音調,“我在想,你和崔二為什麽設計把我套住。”

    “你看出來了?”

    “當然,那天吃飯時候,他沒有給你安排女人,因為他知道你就是女人。”

    “很多人知道我是女人。”

    “不,不一樣,你交給崔二的電話根本沒有撥通。”

    “哦,”小白奇怪的看著他,“為什麽這麽說?”

    歐陽焉拿出自己的手機,“我們同屬於一家移動公司,不可能我的手機沒有信號,你的有。”

    小白笑了,聰明的人喜歡和聰明的人交往,即使妙計會被戳穿。

    晚上五點多,天色漸黑,陸虎車行到哈爾濱和綏芬河之間的柳屯休息區,小白把車開進休息區的加油站。說是休息區,也僅有一間拉下棉布簾的平房,一家簡易的加油站和商品極少的店鋪。小白讓歐陽焉在車上等著加油,自己繞到加油站旁邊的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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