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厲害…比不了…比不了啊!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短短片刻,便把其中彎彎繞繞理得明明白白,難怪剛才那位要邀見,還主動挑起話頭試探,有你們這些人來跟日本諜報勢力過招,這個事才能窺見幾分未來啊!”


    “…言過了言過了…”三組長又是豎拇指,又是感歎,又是吹捧的,搞得兩人都有點尷尬,不知該怎麽迴。


    雖有點誇張和商吹的意味包含在其中,但也確是他目前的真實感觸,雖然他看不透那背後隱藏的貓貓膩膩,但並不意味著他看不出兩人這通分析的可信度和其中的含金量。


    可能不會每一點都與對方真實目的想法相合,但這已經算是在這個事上能操作的上限了。


    小小的線索情況,就能對背後隱藏的目的、操弄運作的方法、可能造成的後果,都做出有效的判斷估計,由不得他不高看。


    “算了,不提這個,這個情況你們準備怎麽處理?繼續的追查摸排?還是怎麽說?”


    沈鬆思量了片刻,試探著開口道:“如果可以,我想是不是暫時將這條線索放著不動,全當我們沒有一絲察覺?”


    三組長愣了下,道:“說說理由,不用考慮顧及我這邊,目前這些案子了結的功勞已經夠了,再拖下去留給我們運作的時間也就不夠了。


    這次也就厚著臉皮向你們討點功勞,我這邊有其他的職責,後麵的事隻能由你們來跟進,所以才想看看你們是什麽想法?過會兒我好安排我這邊的人,以免給你們造成困擾。”


    說到底,三組長目前是有所顧慮,畢竟他的職責目標不是日本間諜,這臨近收尾而衍生的眾多新情況,要顧及手下隊員知情權限、泄密等問題,沒辦法像王鶴峰那邊一樣無所顧忌的參與。


    “您別這麽說,上麵提醒過,沒有你們替我們擋住那些人的絕大部分責難、針對,哪有我們在這安心對付日諜立功受獎的機會?這些都是你們該得的。”


    沈鬆開口表了一番態,王明坤繼而補充道:“我們的想法,是目前這些人並沒有動起來,摸排拿下的價值並不大,甚至對方完全有時間可以秘密進行其他類似布置,很難阻止對方計謀的實行。


    如此,還不如全當未發現對方詭計,讓這套方案繼續運行下去,等對方放鬆下來再去摸排偵查,這至少為我們保留了一個調查的方向和參考的實例。


    等對方布置運作起來,一來會是一種提醒,對方可能在謀劃什麽大動作了,二來,這個時間動手,可以給對造成更大打擊。


    動起來,就意味著有更多暗藏人員會顯露暴露給我們,投入的資金籌措的物資也能截胡繳獲,給對方造成更大人員資金損失。


    還有時限問題,是編織新的物資來源渠道網絡,還是延遲計劃或是花費重金在他處籌備,亦或準備不足便動?等等,會讓對方衍生出一係列問題和麻煩,情況適合,還能圍繞這個跟對方纏鬥,擴大戰果給對方造成更多麻煩。”


    受國府內部一些政策變動的影響,目前二組內部一些頭頭目目,已經有意識的開始調整工作,把一些值得跟進的線索情報,留著進行長期跟蹤深挖。


    目前看,應該算是好事,可以順藤摸瓜深挖或有機會擴大戰果的案子,長期跟進,肯定是能有更多收獲成果,能給敵人造成更大打擊的,不過這隻是理論上,具體還得看實際的執行。


    一番交流厘清,各方按照自身分配的職責,有序的展開工作,主要就是搜檢由二隊和特別行動隊主導負責,三組打打下手,進行外圍收尾處置事宜。


    他們這個聯合調查組,在其他方向地區的發現,也會當地人員或軍警展開了行動,並成功處理解決了名自目標,離南京遠也無力進行支援,算是提早進入到了全麵收尾結案階段。


    ……


    “聽說警廳那邊也死人了,該不會是受我們這邊牽累,讓對方察覺什麽端倪,進行的滅口吧?”


    一組長帶隊成功把那位陳主任的外室、情人保護控製後,跟三組長一樣,並沒有去盤問深查,地方也交由一隊隊員控製搜查,聽聞通報的這則消息,便趕忙趕迴。


    “扯不上幹係!”劉震山搖了搖頭,道:“兩個人的死亡時間比較接近,與兩邊行動間隔的時間也不算長。


    日本人的情報網絡,主要是呈線狀或樹狀,講究的是單線聯係、逐級進行,同級間或跨級很少產生關聯聯係,以確保安全保密。


    城防跟警廳那邊,明顯不在一條線,或者可能隔著很遠,按照對方的架構,不可能有那麽快速的響應能力。


    這邊往上報,直接報警廳出了狀況,那不現實,他們哪來渠道知道那邊哪裏出問題的?合理的是他們連警廳有無自己人都不清楚,能匯報的隻是自身這邊出了狀況。


    上麵得到消息,可能判斷出其他地方也出現問題,但具體哪裏?多嚴重?這些全是未知的,就算要行挽救、斷尾滅口之事,那也得先清查確認哪裏同樣出問題,研判是否需行這些舉措。


    這是需要時間的,而且更正確恰當的應對,是先確認自身是否受到波及牽連,然後逐級往下,不然一旦貿然動起來,很可能牽連波及造成更大損失,這所需要的響應時間就更長了。


    以目前的時間間隔,前後兩人類的應對都不太可能,那會不會某一邊先覺察問題,上報等著其他地方一起響應行動?


    這也不大可能,先不說他們是否願意冒險等待不相識、甚至可能不存在的另一條線響應應對,就是這個時間同樣不夠。


    想做到這一步,除非對方是在我們動手之前便已察覺反應,如果這樣,那對方行的便不是斷尾滅口之舉,而該是接應、解救、撤離等行動。


    而且那邊與我們的情況還有所不同,那邊是赤裸裸的殺害滅口,而且那邊被滅口的還疑似是個日籍間諜,從這些不同上,也能粗略判斷雙方並無多少關聯性。”


    聽完這分析,一組長也放下了心,他還擔心自己這邊搞出什麽狀況,導致這迴白費一番功夫呢!


    也就一組長接觸上手過的案件不多,其實就算真有關聯,這邊也不會往這上麵算的,畢竟已經定性為斷尾滅口。


    敵人行斷尾滅口之舉,一定程度上能往自家臉上貼金,你非提相互交連牽扯幹啥?那是失誤過失,自個給自個臉上抹黑?


    這種情況就算存在,自己知道就行了,往上報那不是自個削減功勞嘛?文章都還潤色呢!報功不往誇了報就算厚道了,遮遮暇那不正常?


    “話說被滅口的真是日籍?他們連自己人都下這狠手?”


    一組長換了話頭,當然也確實對這情況有點好奇,陳主任是讓策反、收買或脅迫的內奸,被對方滅口不奇怪,但這連自己人都下手弄死,著實讓他……


    “應該差不了,既然上麵敢通報這個情況,說明肯定是握有證據線索的,隻不過還沒摸清對方確鑿身份,才沒把話說死。”


    “…嘶…”一組長倒吸了口涼氣,道:“搞死自己人,肯定是有利害關係之人的主張所為,上麵不可能下這種指令,擔這種責。


    大概率是跟他接觸、聯係的上級,或者是他本不該知道、接觸的更重要人物,而且這個人不管是在對方的真實身份,還是在我們這邊行事的身份,地位都不會低,或者有很關鍵、重要的職務職責在身。


    兩者是其行此之舉的原由,也是對方事後罷脫責任追究的倚仗,或者說,敢幹下這種事的,本身就不是什麽易與之輩。


    地方是在警廳,對方大概率跟警廳脫不開幹係,雖然滅口了人,但傳遞出來的訊息也不少,而對方不至於不清楚這個理,卻還如此行事,隻能說圍繞著警廳這個地方的貓膩,怕是小不了。”


    說到這種上下級利害關係,一組長可就擅長了,或者說是見多識廣,立馬開始剖析起來,可能是話題撓到心坎顧不上其他,也可能就是說給劉震山聽的。


    “肯定小不了!”劉震山眉頭緊皺,道:“警察廳那處地方,我們和特工總部都有直接插手進去,可見那裏的重要程度,對方往那裏插手在情理之中。


    但對方能在兩家眼皮底下,在其中安插潛伏大量眼線人員,還能悄無聲息在裏麵行滅口之事,這其中所顯露的問題可就嚴重了。”


    “在那邊的弟兄也挺有能耐,在警廳內,還是行滅口之舉,絕對屬下下之策,能把對方逼到這種程度上,可不是輕易能辦到的。”


    “個中可能還有其他原由吧!像是不相信這個人能抵死不鬆口,不然不至於直接對自家人行滅口之舉,這個行為舉動,不管放在哪都是極為惡劣的。”


    一組長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往深了聊,主動岔開了話頭,劉震山也淺淺迴了一句,兩人便將話說迴眼前案子上。


    劉震山的工作也進展順利,按著李主任提供的名單逮了一些,接著這些人互相檢舉、提供情況線索又抓了一批,大體應該是清除幹淨了。


    情況如其所料,這些人壓根不清楚提供的這些消息情況,被對方拿去幹了啥?還以為就是兩位上司的爭權爭利呢!


    有點觸目驚心,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抓了幾十個,為了點錢權等好處,幾乎把城防後勤上上下下一舉一動賣了個幹幹淨淨。


    看到劉震山提供的口供,以及在一些消息後標注由此粗略就可分析出的情報信息,那位李主任幾乎是擦著冷汗看完的,才明白劉震山已經是往輕了給他說,後勤簡直成了啥都能往外漏的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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