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有模有樣的檢查一番,又在老板的邀請下喝了壺好茶,順道談下價錢,林默就坡下驢,給了個不錯的估價。


    看情況,老板是有些動心的,不過最後還是表示再再考慮考慮,也正常,畢竟又不是買賣青菜土豆的,總得花費點時間多談幾次。


    “出口到底在哪呢?我怎麽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來呢?”走到人少的地虧,張競民開口發問。


    不等林默迴答,劉震山接過話頭,道:“我倒是能猜到出口應該是在前庭到正房那石牆上,但具體是那個位置我也沒看出。”


    “在前庭左側,側邊上正房的石梯旁,那裏有一小片的石材跟其他地方不同,雖然使用的都是花崗岩,但顏色、顆粒、紋路還是有略微差別的。”


    “哦…等等?不對吧…”張競民剛想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姿態,但突然話鋒一轉,仔細迴想一番。


    “我記得那石牆上長滿了青苔這些,你是怎麽看出石質不同?”劉震山也投來目光,他也有同樣的疑惑。


    “你們漏了腳下,這宅子雖前庭和正房之間月台比一般人家高,但相較秘道還是矮了,加上開挖時需與地麵留出一定厚度保證房屋地基穩固,隻會更矮。


    所以為了讓騾馬車順利進出秘道和前庭,我估計他們有可能在前庭跟秘道之間修了個斜道,為掩人耳目平常又將其填上了,但估計又為方便及時清理出來,換上了他們自己加工的輕薄條石,但卻遺漏了兩種石材的細微差別。


    另外還有一些左證,一是那一小塊地方的石材加工痕跡的磨損明顯比前庭其他石材要小,另一個是這石材加工痕跡跟倉庫的石材加工痕跡是一樣的,估計他們用的是外地石匠,對石材的加工處理手法跟本地的有所區別,留在石材上的痕跡也就有了差別。”


    “連這些細小的痕跡你都能觀察到,我說你觀察力比我們更厲害你還不認,非跟我扯那些次要的,我剛剛可按你說的集中注意力一點點看了,怎麽就發現不了你說的那些。”


    我來給你狡辯…不是…解釋,林默又巴拉巴拉扯了一大通,最後把問題歸咎在知識儲備太少上,潛意裏並沒有意識到石材和加工痕跡會有什麽問題。


    這番強詞奪理,還把問題強安在他頭上,這次張競民可不上當,自然嗤之以鼻,雖然這講的也有些道理…呃…


    兩人邊走邊拌嘴,一個瘋狂挖坑想把人埋囉,一個在掉坑和爬坑之間反複橫跳,還有些樂此不疲,不知不覺間已經迴倉庫門口,兩人這才有點意猶未盡收住話頭。


    倉庫這還是跟之前一樣,運泥的運泥,篩泥的篩泥,添水……看了眼魚箱,比去時又少了不少,憨五正趕著騾車運魚。


    幾人換迴衣服,順帶把帶迴來的瓜果這些清洗分切好,給大家都拿了一些後,便準備繼續幹活。


    幾人先是準備繼續運魚,不想過好水的魚已經讓憨五運光了,準備下去幫忙裝土運土,卻被告知秘道太小,現在的人手都已經擠著不好施展。


    幾人轉了一圈,發現已經沒活可幹了,至於卸土篩泥這活,幾人也不想幫這幾個偷奸耍滑的,更何況這些家夥幹得正起勁,為了泥裏的珍珠,憨五都被幾人排濟著運魚去了,幾人也不想過去摻合。


    “你看那箱子都快裝滿了,要不咱們把這些河蚌給開了?”


    張競民一句話,把眾人目光帶到了堆起的泥包旁,那裏放著三個箱子,其中兩個已經被堆放得滿滿當當了。


    河蚌是按大小分裝的,巴掌大海碗大這種放一個箱子,拳頭大的放另一個箱子,剩下小的又放一個箱內,現在大的兩個箱子已經快堆出箱頂,小的箱子也裝到箱沿。


    這個箱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畢竟是兩米寬將近一公裏長的水道,隻有這麽點不能說多,說不少畢竟底下水體溫度常年較低,又有不少大魚捕食,能有這麽多大的也不少了。


    四人說動手就動手,一人找了個抽屜大小的箱子,到大箱子處裝了一堆,然後抬到魚箱附近的排水渠,讓負責添水的隊員幫忙衝洗了一下。


    不過除了林默,剩下幾人都沒帶什麽刀具,林默隻能把身上藏匿的各類刀具取出分給幾人,好在剛才換衣服時幾人就見識過他藏在身上的那些玩意,也沒什麽驚詫。


    林默給自己留了柄爪型匕首,從箱子裏拿出個大河蚌,河蚌幾人自然是撿大的拿,除了每人搭點中型的清清箱,剩下的全是海碗大一個個,甚至不乏人頭大小的。


    “自瞎長這麽大個個頭,你倒是長顆珍珠啊?”


    說話的是張競民,這家夥剛剛翻到了幾人中目前最大的一個蚌,長將近四十厘來,重八九斤,過來後立馬興致勃勃撬開,可惜蚌肉都讓他劃得稀碎也沒見到珍珠的影子來。


    “這玩意主要是看運氣,不是蚌大就會有珍珠,而且珍珠說白了就是蚌身體內的異物,有珍珠的蚌不一定能長太大。”


    “是嗎?那也不對啊?你幹嘛也撿大的拿?”


    “嘿嘿……”林默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大蚌出大貨嘛!雖然幾率可能小了點,但念想還是要有的,萬一遇上了呢?”


    說話間,林默也取出一個大河蚌,將刀尖治兩扇蚌殼間隙刺入,然後用力一掌拍在刀背,北爪刀刀身大部分拍入蚌中,然後沿縫劃拉三兩下將蚌打開。


    一頓操作猛虎,一看結果二百五,林默連開了三個大的,珍珠毛都看不到,一直盯著的張競民,忍不住笑出了聲,可惜他把大的全開完,照樣啥沒有……


    “主管,這些蚌肉你們不要了嗎?”運來魚的憨五湊過來看幾人開蚌,看著被胡亂扔在了一邊的河蚌,忍不住開口。


    “怎麽?你想要?”林默接過了話,道:“還是算了,這底下也不知道以前存放過什麽東西,而且還從外麵衝進來了很多雜物,可能會吃出問題,想吃還是到市場上去買一些吧,反正價格也不貴。”


    “哦……”憨五應了一聲,看著東西有些惋惜,根據情況吃應該是沒問題,但畢竟連了下水道,總歸是有些隔應人,更何況還是讓別人去吃,這麽幹終歸不合適。


    再者這玩意在這時代也確實不貴,甚至可以說廉價,畢竟這時期江南地區的水體還基本沒怎被汙染破壞,江南水鄉的水域又哪會少?所以這東西的數量還是非常多的。


    “開出來了……”那名隊員驚唿一聲,率先有了收獲,幾人趕忙湊了過去。


    這是一個海碗大小的河蚌,這名隊員以前沒開過蚌,開蚌速度有點慢,這是他的倒數第三個大蚌,隻見被分成兩半的蚌,其中一半的外套膜上鼓起一個包,包很大,但形狀不規則,長長的。


    隊員摸著這包,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刀比劃了半天也不敢下手,看著幾人幹著急,最後林默幹脆自己給他下了一刀,在一邊切了個口子。


    “你從另一側擠他,將它給按壓出來。”隊員沒胡亂下刀是正確的,珍珠的硬度不高,莫氏硬度也就2左右,很容易被硬物劃出傷痕,所以林默也隻敢在邊上下刀。


    不知道是林默下刀太謹慎,還是隊員手法不對,費了老大勁才將珍珠擠出。


    珍珠呈不規則的條形,比手拇指略短略細,長度應該超過了三厘米,徑可能不足兩厘米,顏色純白卻又泛了點黃,光澤度也一般般。


    “怎麽樣?這麽大個是不是很值錢?”張競民接過珍珠,比比劃劃看了好一陣,才開口詢問。


    “形狀不規整,顏色泛黃,光澤度也不行,做不了珠寶,現在也值不了什麽錢,不過這麽大顆澹水珍珠是極為罕見的。


    可以收藏著,好好保養保存下去,等過個幾十年,再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編個故事,最好是加點傳奇色彩的元素,有了噱頭和賣點,加上它本身的稀缺性,說不準可以賣上個好價錢。”


    幾人圍著看了好一陣,才散開繼續,林默把剩下幾個小蚌全撬開了,啥沒有,劉震山也一樣。


    “嘿嘿…我開到了…”張競民一臉得意的對著林默一笑,看那得意嘴臉顯然不是剛開出,就等著顯擺炫耀呢!


    湊過去看了眼,是從個中號蚌裏開出的,但看著不小,蚌的外套模上鼓起了個拇指大的包,而且鼓起的包還比較圓潤。


    老張樂嗬嗬的讓幾人看了圈,才小心學著林默之前的樣子在一邊開了個大口子,然後用力一擠。


    “噗……”林默直接笑噴了,劉震山和隊員也忍不住笑了,隻有受傷的老張愣在原地,這家夥用力一擠,大口子裏冒出個小玩意,簡直了。


    “老張你也不行啊,典型的外強中幹、虛有其表,這麽大個包,結果裏麵就是這麽個小不點,這也太虛了吧!”


    “我聽著你這話裏有話啊!”老張迴過神來,跟林默鬥了幾句嘴,才問起了價值。


    林默接過仔細看了下,才開口道:“珠形標準圓潤,顏色深紫,光暈淺黑,光澤明亮,內斂低調中又透著股子貴氣,單從這些看,品質上佳,可惜太小了,也就六七毫米左右。


    值不了什麽錢,但品質不錯,可留下自用,找人鑲嵌成發簪、發繩、發夾、發卡、胸針、戒指等,或者過會兒看還有沒有顏色、大小、形狀、光澤等相似的,湊一對弄成耳墜估計很好看。”


    “是嘛?”張競民眼前一亮,不知想到什麽,樂嗬嗬把珠子小心收好,還不忘嘲笑幾句林默運氣太衰,啥也沒開到。


    幾人迴去再搬了一箱過來,可惜這次一個沒開出,再搬一次,這次劉震山中獎,開出一顆十毫米左右的純白珍珠,光澤度也可以,算是個好貨。


    現在壓力給到林默,現在就剩他空著手了,又搬一迴,這次是隊員開出了一顆比張競民那顆略大一些的,再來一迴,大家都沒開出,又來一次,這次張競民中獎,澹金色的,形狀不規整,也不大,比小拇指指頭還略小點。


    雖然開出的兩顆都不怎麽樣,但也好過林默這兩手空空啊,他也有點坐不住了,大蚌都開完了一半多了,於是一馬立先去挑。


    “在幹嘛呢?”徐顧煜走來,見幾人在開蚌,打開還在那翻找,旁邊還碼了一堆打開的,有些不懂幾人在幹嘛。


    “掌櫃~”林默還蹲著就先大家一步叫了一聲,這還有外人呢!叫漏嘴可不好,果然啊,站起身的張競民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氣,才跟著叫了聲掌櫃,他剛剛就差點順嘴叫錯。


    “掌櫃,我們在開珍珠呢!這底下環境有些特殊,河蚌裏有珍珠的概率比較高。”


    “是嘛!那開出珍珠沒?”徐顧煜話音落下,三人就拿出珍珠給徐顧煜看。


    “掌櫃,底下清理完了嗎?用不用我們下去換班?”劉震山開口詢問。


    徐顧煜擺了擺手,道:“差不多了,估計隻剩最後幾車了,讓他們清理就行。”


    說著,徐顧煜看向林默,打趣道:“你的呢?開到好的舍不得給我看?”


    “哪能呢!就我一個沒開到,掌櫃您要不到我這來開個玩玩,借您的運旺旺手氣。”


    “行啊~”徐顧煜也沒推辭,興致勃勃的來到林默的位置,隨手拿了個蚌,學著幾人的樣子把河蚌打開。


    “有了有了~”張競民眼神最刁,率先發現了隱藏在蚌肉下的珍珠,待珍珠取出,幾人都忍不住嗞嗞稱奇。


    珍珠倒不是多好,白色,略微有些不規整,九毫米左右,光澤也普通,讓幾人稱奇的,是林默半天沒開出,徐顧煜一來就中獎,還是在林默的蚌開出的,品質在開出的蚌中也不算差。


    這下林默有點坐不住了,徐顧煜才起身打量,他立馬就蹲迴去開蚌,可惜連開兩個也沒出,徐顧煜想把開出的珍珠給他,不過林默沒接,他又不是想要珍珠,主要是開半天沒開出,跟蚌杠上了。


    終於,撬開最後一個大蚌,林默也成功出貨,鼓包比之前張競民開那個虛貨還大,而且林默悄悄上手手摸了,不是虛的。


    “出貨了出貨了~”林默開口把眾人目光吸引過來,才劃開口子一擠,頓時引來一陣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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