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河清接到上海的電報後,對照著密碼本把內容翻譯了出來,看了兩遍後,便將電報給燒毀了。


    對於電報,鍾河清的臉上有些複雜,一時有些高興,一時又有些莫名的擔心。


    鍾河清在將電台和密碼本收拾妥當後,便打開了門,頓時把有些出神的鍾河清嚇了一跳。


    原來是孫永寧和劉奎朋等急了,但又不能進去,便站在門的兩邊直勾勾的看著。


    鍾河清看清兩人後,頓時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不詳的預感。


    鍾河清強忍著心裏的擔憂,把兩人請進來後,便向劉奎朋詢問道:“老劉,是不是外麵出了什麽狀況。”


    劉奎朋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掌櫃,我剛才發現了院子外麵有人在監視我們,所以我趕緊來和你匯報一下。”


    “有人監視?是什麽人?”


    聽到這話,劉奎朋看向了孫永寧,鍾河清見狀也看向了孫永寧。


    孫永寧見了,有些苦澀地開口道:“掌櫃,剛剛老劉進來的時候,你剛進去發報了,所以我便自作主張去看了一下。”


    “這些人應該是我去黑市換錢的錢莊的人,因為他們中的一個人,和我有過一個照麵,而且老劉也認為這些人不像政府的人。”


    劉奎朋聽了,也插嘴道:“掌櫃,這些人確實不像政府的人。”


    “國府的人,一般還是比較注重尊卑的,一般對上司都表現比較尊敬。”


    “而這些人不同,他們一群人在那的時候,說話時嘻嘻哈哈的,看著比較像江湖上的人。”


    “而且如果是政府的人,他們是會注意周圍有沒有人在警戒的,要麽查,要麽就是盡量避開可能存在警戒的地方,不可能會這麽大大咧咧地暴露在我的視線裏。”


    鍾河清聽完,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向孫永寧問道:“永寧,你不是說你已經甩開他們的跟蹤了嗎?現在這又是怎麽迴事?”


    孫永寧聞言,苦笑道:“掌櫃,我是真搞不清楚是怎麽迴事啊!我看到那些人的時候也非常的驚訝。”


    “我從黑市出來不遠就發現了有人跟蹤,為了方便甩開他們,我還特意去了鬧市區。”


    “然後通過店鋪後門走的辦法,我直接一連用了好幾次,穿過了好幾條街才迴來的,而且我迴來的時候也沒有發現有人跟著。”


    “不過我剛剛和老劉討論了一下,我們可以肯定,應該就是跟著我迴來的,老劉的意思是這些人裏麵有跟蹤的高手。”


    鍾河清聽了,轉頭看向了劉奎朋,問道:“老劉,把你們分析的過程和結果給我說上一遍。”


    劉奎朋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好的掌櫃,我把事情從頭給您說一遍,這樣能夠弄得更加清楚一些。”


    “事情的開端,是剛剛酒樓過來的那一輛車,他們從我前麵的街道駛進院子沒多大一會兒,我便看到有一群人跟了過來。”


    “一開始我並沒有太在意,隻是覺得他們可能是路,畢竟酒樓那邊的人,平時負責的就隻是運送一些東西,不太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而且跟蹤一般也不會用這麽多人,也不會離得那麽遠,不過我也多留意了一下。”


    “沒想到這些人,根本不是路過的,他們來到我那棟樓前麵後,直接鑽進了樓對麵的小巷,在那觀察小院這邊。”


    “接下來他們的舉動,當時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因為他們並沒有跟著車子迴去,也沒有留下來監視這裏,而是讓人去雜貨鋪打了電話後就離開了。”


    聽到這裏,鍾河清打斷了劉奎朋的講述,插嘴道:“老劉,那這些人會不會是發現了酒樓那邊,跟著車子過來的?”


    劉奎朋聞言,搖了搖頭,開口道:“掌櫃,這件事剛剛我和老孫討論了一下,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這些人應該是跟著他過來的。”


    “首先,就是酒樓那邊暴露的可能性本就不大,而且他們就算是暴露了,暴露的對象也應該是國府的人,不太可能是這些人。”


    “畢竟酒樓和這些黑市地下錢莊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麽聯係,他們沒有理由去查錢莊。”


    “其次,就是我剛剛和老孫討論了一下,他們讓我有些摸不清頭腦的舉動,應該是在確認酒樓和我們的聯係。”


    “最後一點,就是他們在最後離開的時候,有人去了我們小院對麵的一棟樓,裏麵應該是有了他們的監視點。”


    “那棟樓我之前偵查過,裏麵的二樓空著一個房間,是我之前選中的警戒點之一。”


    “不過那個地方,我覺得更適合臨視我們的院子,並不是太適合警戒我便放棄了。”


    “不過我還是關注著它,看看有沒有被人租去,前幾天我去打聽了一下,還沒有出租,那顯然就是這幾天才租出去的。”


    “綜合以上這些情況,我們的結論是,這些人就是跟著老孫過來的。”


    “不過我有一點想不通,就是這些人是怎麽發現酒樓的,老孫迴來之後,我們明明沒有和酒樓聯係過啊!”


    “就是我們在周圍傳出去的消息,也隻是您是酒樓的掌櫃,根本沒有提到過隆德酒樓,這些人是怎麽找到隆德酒樓的?而且還做出確認我們和隆德酒樓關係的舉動?”


    鍾河清聽了,苦笑著解釋道:“我之前安排酒樓的人跟蹤了一個人,今天我和對方進行了會麵,問題應該出在了這裏。”


    說到這,鍾河清苦笑著感歎道:“看來這些人裏麵確實是跟蹤高手啊!居然連我都栽在了對方的手裏麵。”


    看到這情況,孫永寧連忙開口道:“掌櫃,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太大意了,這才讓對方跟了過來。”


    鍾河清聞言,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件事情也怪不了你,我今天不是也沒有發現被對方跟蹤嘛!你就別自責了,這件事的責任也歸不到你這裏來。”


    孫永寧聞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問道:“掌櫃,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我們離開,還是把對方除掉?”


    鍾河清聞言,搖了搖頭,開口道:“這兩個辦法都不行,除掉對方,這個辦法太難操作了。”


    “從目前來看,對方的勢力並不小,要除掉他們,就是隻除掉知情人的人數都不少,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何況這些人是做黑市生意的,都或多或少的會與國府官員有著聯係,一旦除掉對方,很可能會引來別人調查我們。”


    “至於我們離開,這也不行,因為憑借對方的勢力,要離開就得直接離開南京,要不然很有可能會被對方再次查到。”


    “何況現在對方還發現了酒樓,而酒樓我們是不能動的,要知道酒樓可是我們一個非常重要的轉運中心。”


    “他們負責著我們組織非常多的經費和物資,甚至是情報的轉運工作。”


    “而且他們負責的,還不單單隻是南京的,還負責著南京往上的長江流域城市的中轉任務。”


    “要是我們讓他們也撤了,那經費可能沒多大影響,畢竟總部現在已經沒有什麽經費了,可槍支彈藥這些物資轉運一定會受影響。”


    聽到這話,劉奎朋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麽感覺。


    而此時的孫永寧,卻愣在了原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掌櫃,是不是那商行……”


    鍾河清聞言,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沒錯,那個清茂商行,就是我們的那個大商行,人已經被抓走了。”


    “而且總部傳來消息,我們這次可能損失了三個小組,現在上麵還把查清情況的任務交給了我們,甚至後麵還有扼殺抓捕之人的任務。”


    “而且清茂商行,他們的一個任務就是作為我們的一個預備轉運渠道,現在他們沒了,要是酒樓也沒有了,我們轉運的事情就可能會受到影響。”


    “所以現在我們是不可能直接退出南京的,至少也要等執行完這些任務,並且重新建起新的轉運渠道後才能離開。”


    說到這裏,鍾河清感歎道:“我們現在麻煩了,不僅要對付錢莊這幫人,還得對付能夠一次端掉我們三個小組的大敵啊!”


    說完,鍾河清無奈的搖了搖,一臉的苦笑和鬱悶。


    看到這情況,劉奎朋和孫永寧也沉默了下來,低下了頭,心情明顯很不好。


    過了好一會兒,孫永寧見鍾河清恢複了一些後,問道:“掌櫃,那這件事情可不可以讓上級派其他人來做?”


    “現在我們就這麽一點人,再加上老劉警戒的人和您,也就五個人,我們怎麽執行得了這麽多的任務?”


    鍾河清聞言,苦笑道:“哪有那麽容易,這件事情是課長吩咐下來的,不好拒絕啊!”


    “要是我們麵對一夥黑市的人,就拒絕了這個任務,到時候課長和上麵的人會怎麽想?”


    “他們隻會認為我們是怕了抓捕的人找借口,到時候我們一輩子就是現在這樣了,根本不會再有升的機會了,我想你們不會想這樣吧?”


    聽到這話,劉奎朋和孫有寧沉默了下去,他們現在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大的前景,不可能願意接受一輩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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