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們到底準備帶我去哪裏?”


    “想要拿我威脅我爹?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更何況,他在朝廷中的權力遠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麽大,就算那個褚青霄還活著,秦桓也不可能告訴我爹的!”


    渾身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鄭鈴音,看著眼前點燃的篝火旁坐著的眾人,嘴裏不由得發問道。


    從她被眾人抓住,到今天也已經足足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除了一開始他們審問過自己一番話,而後的日子,對方一行人幾乎是沒有再在她身上耗費半點氣力的意思,隻是帶著她一路北上,不知道要去哪裏。


    而且這群人也似乎不願暴露他們的目的地與真實目的,每次談話都選在距離鄭鈴音很遠的地方,以致於鄭鈴音即使想要偷聽,也聽不到半點有用的訊息,久而久之,鄭鈴音自然是氣惱又無奈,當然更多的是無聊……


    畢竟這麽多天以來,既無人理會,也無人詢問的日子,著實太過難熬了些,每天對於鄭鈴音而言,最大的樂子,就是看著這群家夥襲殺那些大秦朝的官員,雖說以鄭鈴音的身份而言,不應該有這樣的念頭,但平心而論,大多數的官員以及征兵之人,都確實有些不是東西。


    為了征兵完成上麵的任務,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而大多數的地方官員,對於地方上百姓的生死也是不聞不問,隻想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得失,這還算是好的,更有甚者,趁機與商人聯合,囤積糧食高價售賣,這十多天的時間走下來,所見之處,可謂慘不忍睹。


    鄭鈴音大聲的叫嚷著,但坐在火堆前的眾人,卻並無一人迴應她的話。


    她有些無奈,又言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一路殺過去,朝廷一定會注意到你們,這麽下去,還沒找到褚青霄,你們就先得死在朝廷的手裏。”


    “你們是有些身手,但憑你們幾人,就想和朝廷抗衡,那不是以卵擊石嗎?”


    如果說剛剛的那番話,是想要摸清眾人的目的,那此刻鄭鈴音所言,可就是句句出自真心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不得不承認的是,相比於朝廷中的家夥,以及她自己,眼前這群人所做的事,才更像是一個好人應該去做的事。


    她打心眼裏,其實不願意她們死。


    畢竟在她們的身上,她看到了一年前那個世界的影子。


    這一年,這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樣的變化所指的不僅僅是誰做了皇帝,誰又被趕下了神壇,也不是哪裏開始打仗,哪裏又有人在吞沒民脂民膏。


    而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似乎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熱衷於戰爭與殺戮,掠奪與迫害。


    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們。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鄭鈴音在自己的父親以及那些曾經天懸山的大人物身上,都曾看到一絲絲若有似無的紫氣。


    當然,這並非個例,許多人身上都有這樣的紫氣,哪怕是一些尋常百姓的身上,都會縈繞著這樣的氣息,而這樣氣息越是濃鬱之人,便越是性格乖張暴戾,但古怪的是,似乎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夠看得見這樣的氣息的存在。


    她隱隱有種感覺這股古怪的氣息也好,這世界的變化也好,都是從褚青霄死的那天開始發生的。


    鄭鈴音當然不是好人,在這個世界發生變化之前,她在很多時候,同樣唯利是圖。


    但這並不代表,她喜歡這樣瘋狂且混亂的世界。


    而且,最讓她不解的是,那些紫色的氣息似乎畏懼她,她無數次檢測過自己的身體,發現不知出於怎樣的原因,那些紫色氣息從未出現在她的身上過。


    這當然讓她更加的困惑與不解,曾經她以為自己隻是個例,甚至懷疑那紫氣隻是自己的幻覺,直到此刻,她遇見了薛三娘等人,她忽然發現他們的身上,似乎也沒有這股可怕的紫氣。


    而似乎也正是因為沒有紫氣作祟的緣故,眼前這群人,才會表現得那麽像正常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鄭鈴音話語中的真情實感,這半個月來,幾乎從未與她有過對話的眾人中的薛三娘忽然抬頭看向了鄭鈴音,她言道:“你能看見域外之力對吧?”


    薛三娘說著,走到了她的跟前,伸手遞去了一個燒餅,鄭鈴音眨了眨眼睛,下意識的接過燒餅,但目光依然直勾勾的看著薛三娘。


    她並非愚笨之人,自然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薛三娘口中的域外之力,應當就是自己看見的那些紫氣。


    “那些是域外之力?”她迴過神來,在那時驚聲言道。


    薛三娘點了點頭。


    “自從一年前,褚公子遭受天劫後,這股域外之力,就開始在這個世界蔓延,我們在追查褚公子的下落不假,但同時也在尋找這股力量的源頭到底在哪裏……”


    鄭鈴音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冷笑道:“什麽意思?你是想要告訴我,一年前褚青霄的死是這股域外之力蔓延的根源?所以,當年是我父親他們引來的域外邪神,褚青霄反倒是那個為蒼生請命之人?”


    “靠這麽兩句話,就想讓我倒戈?你們未免把我鄭鈴音想得太傻了吧?”


    “當然不是!”而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從薛三娘的身後傳來,鄭鈴音抬頭看去,隻見發聲之人,正是白龍峰的那位曾經大師姐,芮小竹。


    “你父親鄭景同可沒有那樣的本事,他說到底隻是一個利欲熏心,被人利用,卻不知死期將至的蠢貨!”


    相比於薛三娘,芮小竹明顯要不客氣很多,言語之中對鄭景同的輕視毫不遮掩。


    鄭鈴音頓時皺起了眉頭,她怒目言道:“芮小竹!你個叛徒,天懸山生你養你,你卻吃裏扒外,與這些邪神勾結在一起,你哪來的臉誹謗我父親!?”


    芮小竹顯然不會被鄭鈴音這麽簡單的幾句話所激怒,她隻是冷笑著說道:“你的父親也好,宇文撼等人也好,連天懸山的祖師爺都敢殺,若要論欺師滅祖,他們排第二,這天下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你胡說!我父親怎麽可能對祖師爺出手!”鄭鈴音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的言道。


    她其實多少是聽見過一些風言風語的。


    當初,蒙子良化身劍祖前往天懸峰的事情本就不是什麽辛密,她自然也是知曉的。


    但自那之後,蒙子良與南宮雲芙便不知所蹤,朝廷對此的說法是,蒙子良所化的劍祖轉世就是為了阻止褚青霄召喚域外邪神,最後也因為此事死在了褚青霄的手上,但坊間卻又流傳著劍祖對天懸山高層不滿,所謂轉世就是為了懲戒天懸山當時的那些峰主,不然又何必在天尺崖上重新銘刻箴言。


    可說出這番言論的家夥,沒幾天就死得不明不白,其中貓膩也確實讓人難免會覺得藏著古怪。


    “這世上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事,當年若不是他們聽信了秦桓之言,將趙念霜那隻域外古神迎入天懸山,又怎麽會有今日種種?”


    “為一己之私,而害天下,古往今來,你父親以及天懸山的那些峰主們,可謂是集大成者!”芮小竹寒聲言道,眸中已然泛起殺機。


    “鄭姑娘,我知道你難以接受這一切,但事實就是如此,說實話,在那天之前,我們也從沒想過,趙念霜會是域外古神。”


    “但事實就是如此。”


    “這些我們也是在那之後,等到芮姑娘蘇醒後,方才知曉的。”


    鄭鈴音的眉頭一皺,直勾勾的看著芮小竹言道:“我聽你們之前說,在天懸山事發之前,他就已經陷入了昏迷,事發之後許久又才蘇醒,她都從未經曆過整件事情,又怎麽能知道這一切呢?”鄭鈴音冷笑著反問道,她如同發現了眾人話語中最大的紕漏一般,心頭莫名的鬆了口氣。


    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害怕的。


    害怕一切真的如芮小竹說的那樣,也害怕這世上所有惡的源頭,真的來自自己的父親與自己的宗門。


    麵對此問,芮小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反駁,而是沉著眉頭,在這時激發出了體內的力量,於是在鄭鈴音錯愕的目光下,芮小竹的周身洶湧的紫氣破體而出,一時間遮蓋四野,反複要把周遭的一切都籠罩其中,完全毀滅一般。


    鄭鈴音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確實擁有看到別人身上那股紫氣的力量,但從未在任何人的身上看見過如此磅礴且恐怖的紫氣。


    “這是趙念霜給予我的力量。”芮小竹在這時言道。


    “當年武陵城被困時,天懸山曾派長老前往武陵城在帶走趙念霜的同時,也挑選著他心儀的弟子,他們所用之物,喚作蘊靈石,想來你也知道此物,可以用來檢測未有修行之人身上潛力的強弱,而我其實並沒有什麽天賦,我蘊靈石幾乎在聞言了一天後幾乎毫無變化,也就是我,我幾乎是無法修行之人,但褚青霄卻把自己的蘊靈石交給了我,這讓我有機會代替他來到了天懸山。”


    “但來到天懸山後的日子卻並不好過,沒有修為傍身的我,幾乎得不到任何人的垂青,直到一次意外之後,我的修行速度卻忽然快得可怕,那時我一度以為是青霄哥哥在天之靈保佑我,想要讓我為他報仇雪恨。”


    “直到許久之後,我體內的外神之力爆發,讓我陷入了昏迷,我方才知道原來我體內那股力量的根源來自的正是趙念霜。”


    “而更不知道為何,我憑借著這股力量竟然與趙念霜之間產生了某種聯係,我雖然陷入昏迷,但意識卻跟隨著趙念霜經曆了天懸峰上的一切,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如今的大夏,或者你如果在意的話,我也可以稱唿它為大秦,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趙念霜這尊域外古神所致。”


    “她與祖神們勾結,試圖古神真神,而一旦她得到一具古神真神,她就會將之吸收,這些年,我們查閱了許多古籍,從中也到了不少線索,其中便提到古神真神是鏈接世界本源的橋梁,試想一位域外古神,與世界本源相連,她體內的汙濁之力自然會不可避免的汙染世界本源,而這也就是如今所有的生靈周身都裹挾著紫氣的根源所在。”


    “而自從那日之後,我雖然無法再如天懸峰那般真切的感受到趙念霜所正在經曆的一切,但斷斷續續卻有些聯係,譬如這段日子,你難道沒有發現,那股縈繞在這些生靈身上的紫氣又加深了一番嗎?”芮小竹這樣問道。


    鄭鈴音聞言皺了皺眉頭,她仔細的想了想,確實在三個月以前,她也曾發現自己父親周身縈繞的紫氣比昨日濃鬱了數倍,並且周圍的人幾乎都有這樣的情況。


    但鄭鈴音本身對芮小竹等人就抱有極大的戒心,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迴應對方的問題,隻是皺著眉頭看著對方。


    而對於芮小竹而言,她這樣的表現,其實就已經是答案了,她淡淡一笑同時說道:“那就是因為三月之前的這個時候,她與秦桓去了一趟東邊,在那裏他們逼出古神龍魁的古神真身,算上燭陰的古神真身,以及半年前殷司的古神真身,這方世界的五大古神真身他們已得其三,最後兩隻古神,其一為不周、其二為月青,其被封印之地,都在北魏境內,但這一個多月來,北魏兵馬調動頻繁,我懷疑北魏朝廷其實與大秦一般都早已被祖神控製,甚至很有可能,龍疆城的血戰就是出自祖神的手臂,而趙念霜與秦桓此刻也正在趕往龍疆城,很有可能北魏已經取得另外兩枚古神真身,一旦如此,那整個世界都有可能因此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你……你少在那裏聳人聽聞……”鄭鈴音也聽得臉色煞白,但卻並不願意就此承認,她如此言道,但聲音明顯小了許多,也帶著幾分幹澀,顯然,芮小竹的這番話給她帶來的震動是極大的。


    “我有沒有聳人聽聞,很快就會有答案,待到我們到了龍疆城,見了趙念霜,一切就會水落石出,畢竟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話,但你既然可以看到域外之力,那到時候得趙念霜,一定會讓你大開眼界……”芮小竹這樣言道。


    聽聞這話的鄭鈴音一愣,旋即也反應過來,她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在那時錯愕的言道:“你們要去龍疆城?”


    “龍疆城那可是朝廷大軍聚集的地方,你是朝廷的逃犯,去那裏與自投羅網有什麽區別?”


    鄭鈴音確實無法理解這群人的腦迴路,他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哪有人這麽急著自己去送死的道理。


    “你這小姑娘看著挺聰明,怎麽腦子比起陸七還要混沌?”而就在這時,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忽然傳來,卻見一位身著紅衣,背負雙刀的女子正提著一個酒壺,搖搖晃晃的就走了上來,她咕嚕咕嚕的飲下兩口美酒,旋即就看著鄭鈴音言道。


    鄭鈴音看著來者,眉頭一皺,自然認得對方,正是那位曾經的神河峰鎮守陸三刀。


    對於此人,之前的天懸山中,不乏有些不好的傳聞,說她嗜酒如命也好,說她玩忽職守也罷,但鄭鈴音對她卻是有些好感的。


    畢竟在天懸山那樣的地方,能不在乎周圍人的流言蜚語,無論好壞,隻做自己,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隻是讓鄭鈴音沒有想到的是連陸三刀這樣逍遙灑脫之人,竟然也會參與到這般兇險之事中來。


    “陸鎮守何意?”她在那時這樣問道。


    “何意何意?”陸三刀卻仰頭飲下一口烈酒,旋即語氣極為不耐煩的言道:“你但凡用你的豬腦子想過那麽半刻鍾就應該知道為什麽!”


    “他娘的,那祖神都要與域外古神聯合在一起,眼看著就要把所有的古神真神占為己有,一旦這事發生,世界本源就會被徹底汙染,到時候我們這世界就會化為與外域一般的不毛之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以為本鎮守不想好好活著?想要管這破事?”


    “是人家不讓我活,龍疆城兇險又怎麽樣?既然他不想讓我活,那本鎮守就是拚了命,也得從他們身上要下一塊肉來,不然他們以為我好欺負!”陸三刀這樣說著,似乎是為了宣泄自己心底的憤怒,又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下了一大口酒。


    鄭鈴音見狀心頭不免有些動搖,她仔細的想了想關於一年前天懸峰之事的傳聞,又想了想這一年來大秦與北魏的種種的變化,這裏麵確實透著詭異。


    “鄭師妹,薛姑娘所言全是真的,你好好想想,我們沒必要騙你。”而這時,陸七也走上了前來,看著猶豫的鄭鈴音這樣說道。


    鄭鈴音與陸七的接觸不算太多,但對其的印象卻也很好,至少在此之前,陸七在她心中一直是一個喜歡跟在周靈兒身後的傻大個,這樣的人,無論怎麽變,都不可能是用心險惡之輩。


    “你們與她說那麽多幹什麽,她信與不信又有什麽意義,八境修為也好,天罡神劍也罷,對上趙念霜那都是無足輕重的存在,更何況,她還是鄭景同的女兒,你們難不成還期望她可以幫我們大義滅親不成?”而這時範元武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鄭鈴音倒是很早之前就發現了對方的存在,說實話,這群人中,出現了範元武的身影是最讓鄭鈴音意外的。


    畢竟這家夥素來市儈,而且與褚青霄極不對付,在褚青霄身份暴露之時,他還曾與那個已經死去的項安密謀多次試圖謀害褚青霄,這事鄭鈴音可聽自家父親提起過好多次,但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家夥竟然也會與褚青霄的殘黨走在一起。


    “聚沙成塔,我們現在本就勢單力薄,若是真能尋到助力,無論多寡,有一個便多一分勝算……”而於此同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則在此響起,卻是一位白衣男子。


    男子的模樣英俊,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人兒一般,看上去溫文爾雅書生氣十足,這半個月的時間,他們雖然一直在趕路,可隻要得了閑暇,這男子就會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本書來,安靜且專注的看著,就好似這世上對他而言,再也沒有比讀書更有意義的事情。


    但別看他這副模樣,當初鄭鈴音被眾人所擒時,最忌憚的就是此人。


    他能激發出一股強大且精純無比的劍意,而那股劍意,哪怕是在天懸山那些已經入了十境的峰主們的身上,鄭鈴音也從未感受過。


    當然還有一點,讓鄭鈴音格外在意此人的原因是,他所激發的劍意上,有一股鄭鈴音熟悉的氣息——來自燎原劍的氣息。


    “話不能這麽說,萬一她知道褚公子的消息呢……”薛三娘則在這時看向範元武言道,對於對方並不在意鄭鈴音是否相信他們的態度,有些不滿。


    “別做夢了,別說他了,以秦桓的做事風格,就是她爹也不見得能知道小青霄的下落。”陸三刀則在這時言道。


    “畢竟誰會把家裏的秘密告訴一隻隻能看家護院的狗呢?”


    如果放在這番談話之前,鄭鈴音聽見陸三刀如此形容自己的父親大抵會氣急敗壞到與對方好好爭論一番,可經曆了這番對話,加上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曆,鄭鈴音不得不承認,薛三娘一行人所言似乎並非他們虛構出來的。


    畢竟就算他們想要騙她,也沒必要想出這個一個荒唐到極點的事情來不是?


    想到這裏,鄭鈴音在這時沉默了下來,她低下了頭,悶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足足百息的光景之後,她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在那時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眾人,正要說些什麽,可就在這時,黑暗中,忽然有數道陰冷的光芒亮起,從眾人的背後,朝著眾人襲殺而來,看見這一幕的鄭鈴音沒有多想,幾乎下意識的就朝著眾人大喊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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