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龍嘯槍法》脫胎於前朝名將楚戌的《龍殤九章》,雖然與失傳的《龍殤九章》比,還有所差距,但也得了《龍殤九章》的三成真諦,單憑這一點,這本《龍嘯槍法》就足以問鼎世間頂級槍法之列。”


    迴天懸城住處的路上,眾人也開始交流起了這一個月來的收獲。


    陸三刀作為眾人之中修為最高之人,自然最有發言權,她點評著蒙瑾的收獲,嘴裏肯定言道:“再配上你記下的那門《金剛正陽訣》。”


    “前者是在戰陣廝殺中得來的剛烈槍法,後者也是至陽至剛的內門心法,二者相輔相成,你無需全部領會,隻要吃透其中三四成,日後成就便至少八境。”


    這天下,芸芸眾生。


    有如趙念霜那般,二十八歲的年紀,便問鼎九境的天才妖孽。


    但更多的卻是終其一生都被困在四五境的庸碌之輩。


    八境修為,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已是不小,甚至難以想象的成就。


    蒙瑾聞言自然甚是欣喜,她忙不迭的點頭,握著那《龍嘯槍法》的手,也???????????????用力幾分。


    蒙家家道中落,曾經號稱大虞十大鐵騎的銀龍軍,如今蝸居在滄州荀城,二十萬銀龍軍四處離散,隻餘下八千之數,就連對付太玄山的匪盜也捉襟見肘。


    甚至淪落到被人退婚,入贅他族的命運。


    而如果,蒙瑾能夠在四十歲前,抵達八境,便有了中興家族的可能,想到這些,蒙瑾的心頭自然是一片火熱。


    念及這處,她不由得轉頭看向一旁的褚青霄,神情感激。


    “褚公子!蒙瑾能有這番機遇,全仰賴公子,日後但有驅使,蒙瑾義不容辭!”她甚是鄭重的朝著褚青霄言道。


    以往眾人相處,都是相互玩笑調侃,這般正式的還是第一次。


    褚青霄都有些不適應,他撓了撓頭,言道:“蒙姑娘不必如此,這是神河峰給的獎賞,是咱們幫助孫離前輩的報償,蒙姑娘也做了很重要的事情,這些都是姑娘應得的。”


    褚青霄的話當然有他的道理。


    但蒙瑾卻知道,如果不是褚青霄的話,蒙子良說不定現在還在劍奴城給人端茶倒水,而自己也覺沒有可能來到這天懸山。


    更不能遇到孫離與陸三刀。


    自然更沒有可能有這番機遇。


    對於褚青霄的謙遜之言,她並未迴應,隻是在這時收迴了手。


    顯然,在她的心中對於這件事,她自有定論。


    ……


    眾人就這樣,在談笑中來到了天懸城的家門前。


    天色已晚,褚青霄敲了敲門。


    門中並無人迴應。


    褚青霄暗覺奇怪,這個時間點按理來說,徐老應當在家,可敲了幾次,都無人迴應。


    他這樣想著,從懷裏掏出了鑰匙,準備打開院門。


    可鑰匙插入鎖孔,卻怎麽都轉不動,褚青霄眉頭一皺,定睛看去,卻見不知什麽時候門前的鐵鎖已經被人換了。


    “這……”褚青霄頓覺奇怪,他們那日離開得匆忙,隻留徐當仁一人在家,為了以防萬一,褚青霄還特意囑咐過朱全讓他幫忙照看。


    朱全這個人做事還算穩重,由他照顧,徐老應當不會


    有什麽大礙,怎麽會忽然換了鎖頭?而且家中還沒有人應門?


    “徐爺爺不會有什麽事吧!?”一旁的宋清清也察覺到了不對,她的臉色一變,伸手就要將眼前的鎖頭拉開。


    對於武夫而言,這樣的鎖頭大抵也隻能防得了君子,防不得小人,想要破壞不過抬手之事。


    “這位是褚青霄……褚公子吧?”而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幾分諂媚之意的聲音忽然從一旁的角落中傳來。


    褚青霄與眾人皆是一愣側頭看向那處,隻見一位穿著灰色衣衫蓄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從一旁走出,正滿臉笑意的看向眾人。


    “我是,閣下是?”褚青霄走上前去看向對方問道,眉宇間帶著幾分警惕。


    “小的包在理,在這裏等候褚公子與諸位多時了。”名為包在理的男人拱手行禮,嘴裏如是言道。


    “你等著我們?”宋清清也在這時走到了男人跟前目光不善的打量著對方:“徐爺爺呢?是不是你給弄走的?”


    說著,她已經伸手下意識的握住了自己腰間的長劍。


    徐???????????????當仁是西洲劍甲尚且存活的遺族中資曆與年紀最大之人,在眾人心中都頗有威望,在宋清清的心中,對方更是與親爺爺無異,她自然不能容忍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對徐當仁不利。


    “徐老爺子已經被我家主人接到了府上,還請諸位也一同前往,我家主人已經恭候諸位多時。”包在理似乎並未感覺到宋清清眼中的敵意,依然一臉笑容的說道。


    “接到府上?我看你這是在危險吧?”楚昭昭也在這時走了上來,目光冷冽的盯著對方。


    “趁我們不在將老人接走,以此威脅我們?”


    楚昭昭雖然平日與宋清清不對付,可到了關鍵時刻這兩個人倒是同仇敵愾的很,說著這話,楚昭昭的周身也有劍意湧動。


    褚青霄見狀趕忙伸手攔住了正在氣頭上的二人。


    他當然同樣不喜包在理背後那位主人這樣的行徑,但此刻徐當仁在他們手上,輕舉妄動顯然不是良策。


    他整理好心情,再次看向包在理,言道:“敢問你家主人是誰?尋我們又有何事?”


    包在理笑了笑,態度依然恭敬的說道:“我家主人說了,諸位到了便知。”


    說罷也不管眾人作何反應,轉身便走到了隊伍前方,為眾人引路。


    眾人麵麵相覷,卻又因為徐當仁被他們控製,害怕投鼠忌器,眾人也就隻能壓著心頭的火氣與疑慮跟上了包在理的步伐。


    ……


    包在理領著眾人穿過了天懸城的數個街道,終於在一座看上去甚是高大與豪華的府門前停住了腳步。


    褚青霄抬頭看了看府門上方掛著的牌匾上書——陽春齋三字


    陽春齋?


    褚青霄叨念著這三個字眼,心頭微微泛起漣漪。


    “這家主人已經在府中恭候多時,諸位請。”這時,那包在理迴過頭一臉笑容的看向眾人。


    旋即便邁步上前推開府門,在門口做出請的手勢。


    眾人的麵色都略顯緊張,褚青霄也皺著眉頭看向那府門之中,府門中掛著大紅燈籠,將府門內照得浸染上了一抹殷紅之色,讓人覺得裏麵仿佛藏著些什麽詭誕。


    但眾人也算是見過大場麵之人,雖然緊張,卻並無退縮之意。


    褚青霄迴頭給眾人遞去一道小心的眼神後,便第一個邁步走入其中。


    穿過府門前的照壁,眾人來到了外院。


    院子很大,裏麵的裝飾都極為考究,雖然褚青霄不通此道,但依然能從這些裝飾中看出院子裝潢的不菲以及主人的財大氣粗。


    外院正麵直通正屋,兩側通往側院,看上去後麵還有占地巨大的後院存在,在天懸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界,能擁有這樣一處豪門大院,也側麵反應了這院子主人的來頭不小。


    但奇怪的是,這麽大的一個院子,卻並沒有仆人打理,整個院子雖然幹淨整潔,卻又空空蕩蕩。


    “徐爺爺呢?”宋清清倒是無心欣賞這豪門大院,她四周看了一眼,並未見徐當仁的身影,心底那所餘不多的耐性也頓時消耗殆盡,她迴頭怒目看向包在理,語氣中已經隱隱露出了些許殺機。


    包在理聞言正要應答。


    “慘鬱鬱而不通兮,蹇侘傺而含戚。”


    “外???????????????承歡之汋約兮,諶荏弱而難持。”


    可就在這時西側的小院中忽然傳來一陣有些不著調卻蒼遠的歌聲。


    聽聞此音的眾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那是徐當仁的聲音,那歌聲也是他平日裏最喜歡在院中哼著的小曲。


    “是徐爺爺!”宋清清迴過神來,她這樣說道,麵色一喜轉身就快步朝著那處走去。


    眾人也趕忙跟上。


    而當他們推開側院的院門入目的景象卻讓眾人一愣。


    本以為徐當仁是被脅迫到了此地,可小院中卻見那處老人正優哉遊哉的躺在搖椅上,身旁放著酒水糕點,他懷抱著那把長劍,身子一邊隨著搖椅輕輕晃動,一邊哼著小曲,時不時還夾起糕點就著酒水吃下,模樣愜意。


    這絲毫沒有被綁架到此的架勢,讓滿心憂慮的眾人神色漸漸古怪。


    宋清清愣了好一會,終於迴過神來,她走上前去,喚道。


    “徐爺爺。”


    徐當仁聞聲睜開了半眯著的眼睛,看向圍在身旁的眾人也是一愣,好一會之後才道:“嗯?娃娃們迴來啦?”


    宋清清有些氣惱,並不理會徐當仁的詢問,隻是埋怨道:“爺爺,不是跟你說了在家裏好生待著嗎?你怎麽跑這裏來了?我們還以為你被人擄走了呢!”


    “這些糕點酒水平日裏我們也有給你買的啊,你怎麽就被這些口舌之欲蠱惑了!”


    “走!跟我迴家!”大抵是之前太過擔心,宋清清少見的跟徐當仁發了火。


    畢竟這一聲不響跟著不認識之人離去,怎麽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被宋清清劈頭蓋臉一陣埋怨的老人顯然還有些不舍,宋清清拉著他的手,可他的身子卻穩穩的坐在搖椅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宋清清更加氣惱,說道:“怎麽?還想待在別人家裏?自己家就那麽讓你不舒坦!你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多著急嗎?”


    徐當仁看著氣得臉色通紅的宋清清,眨了眨眼睛,幽幽的問道。


    “我倒是想待在家裏,可是……”


    “你們付這個月的租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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