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刺激的事情,你們竟然不叫我!”


    小院中,聽聞了今日之事的蒙子良瞪大了眼睛看著院中的眾人,麵色不忿的質問道。


    他今日一大早便去到了那位思君姑娘的住處,為其講解劍法,一直到吃晚飯的時間,才聽到思君家的家仆說起此事。


    後知後覺的蒙子良一路狂奔迴來,然後便發生了方才的質問。


    “你這整天和你的思君姑娘打得火熱,我們怎麽敢打擾你?你可是未來天下的劍道魁首,要是攪和了你的姻緣,那到時候怪罪起我們來,誰能借得住你的一劍!”紫玉白了蒙子良一眼,調侃著言道。


    蒙子良聞言眉頭一皺,趕忙解釋道:“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思君姑娘給我靈鐵玉,我教她劍道,這是你情我願的買賣。”


    “我也是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要什麽事都往兒女私情上去多想行嗎?”


    “我看你每天早上飯都不吃完就往人家住處跑的模樣,可不像隻是教人用劍那般簡單吧?”一旁的楚昭昭也笑著調侃道。


    蒙子良聞言,臉色有些泛紅,他一臉嚴肅的言道:“這種事可不能胡言的,我和思君姑娘之間,那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大多時候,都是教她習劍罷了。當然……她確實是少見的,能夠欣賞我才華的人,但也隻能說明,她比起你們更有眼光而已!”


    “隻是教她習劍?”紫玉的眉頭一挑,語氣揶揄的問道。


    而這也算得上是在場所有人的共同的疑惑。


    雖說蒙子良對於劍道的執著著實讓人佩服,但你要說讓他給人講解劍道,換作任何人恐怕都不會相信。


    畢竟他自己連修行都無法做到,教人學劍,那不是瞎子領著盲人幹活——瞎忙活嗎?


    眾人本以為蒙子良隻是憑著一張嘴忽悠了一番旁人,遲早會被人識破,可這幾日來,蒙子良每日穩定的給院中帶迴一百五十枚靈鐵玉,看樣子是已經徹底穩定了這位“弟子”。


    這讓眾人不得不去瞎想,到底蒙子良是在給那位他口中的思君姑娘教的什麽劍法。


    “我可是正經人!你們想什麽呢!?”蒙子良也聽出了紫玉的言外之意,他頓時有些憤慨,仿佛遭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


    陸三刀的一隻腳放在石凳上,神情豪邁的言道:“這有撒不好意思的,都是靠自己的辛苦掙錢,你這一天一百五十枚靈鐵玉,在勾欄裏,怎麽也算半個花魁了,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隻要肯鑽研,幹撒都能出頭。”


    眾人雖然有意調侃蒙子良,但也架不住陸三刀如此的口無遮攔,聽聞這話,眾人的臉色都有些泛紅,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


    “褚公子!你為我報這血海深仇,這份恩情,朱全無以為報,日後若是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隻要公子一句話,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朱全都願意為公子走上一遭!”


    而就在這時,內屋中卻傳來了朱全激動的聲音。


    就在約莫一刻鍾前,朱全也在現場看著褚青霄殺死呂浩存,他第一時間跟著褚青霄迴到了這裏。褚青霄將之帶到了內屋,眾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直到這時屋中傳來了聲音。


    眾人都有些好奇,湊到了那屋門口,側眸看去,卻見屋中,朱全雙眼泛紅的跪在地上。


    而褚青霄顯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趕忙伸手去扶:“朱公子不必如此,為朱大叔報仇,一來我與朱大叔也算相識,二來也確實隻是因為不忿於呂浩存的所作所為,我絕沒有挾恩圖報的心思在。”


    “朱公子如果一定要謝我,那就依照著朱大叔的遺願,好好活著。”


    朱全聞言,神情感動。


    他在褚青霄的攙扶下站起身子,繼續說道:“褚公子你放心,我明白我爹的心意,我不會辜負他的!”


    褚青霄見他如此,也算是放下了心來,他點了點頭:“那朱兄打算什麽時候動身,離開天懸城?”


    他心底盤算著與朱全怎麽也算是相識一場,等到朱全確定了離開的時間,他怎麽也得送上一送。而且朱仁照應該也沒有給朱全留下太多積蓄,朱全一個人去了其他地方,想要站穩腳跟,也頗為麻煩,褚青霄打算,看看有沒有辦法尋來些銀兩,全當是朱全上路的盤纏。


    但聽聞這話的朱全,卻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的看向褚青霄,然後道:“我不打算離開天懸城。”


    褚青霄一愣,不解道:“為什麽?你還打算留在這裏?”


    朱全言道:“我明白褚公子與我爹一樣,都希望我離開這裏,好好生活,但褚公子覺得,一個人好好活著意義是什麽?”


    “是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一輩子,尋一個媳婦,生幾個孩子,然後周而複始的過完一生。是這樣嗎?”


    褚青霄下意識的想要點頭,但這時,卻對上了朱全的雙眸,他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什麽:“你還想要待在那個明鏡台?”


    朱全對此並不否認。


    他笑著道:“公子昨日與我說的那些,我迴去之後,都好好想過了。”


    “公子說得對,人不應該那般自私,我曾經待在明鏡台,隻是為了讓自己足夠高尚,而忽略了這些事情背後可能給我父親帶來的麻煩。”


    “那時的我確實有那麽些混蛋。”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待在明鏡台不再是為了所謂的正義與公道……”


    褚青霄來了興趣,他盯著眼前的朱全,不由得問道:“那是為了什麽?”


    朱全笑了笑:“以往所謂的正義公道,或多或少有為了滿足我自己的虛榮心的成分所在,而且一些被製定實施的計劃,是用以泄憤的私刑,譬如當初,為我母親報仇……”


    “如果我能早日遇見褚公子,或許我就能想到用鐵一樣的證據去揭發呂煥的罪行的辦法,讓他所有的罪孽都被擺在明麵上,世人自然會對其口誅筆伐,天懸山就算官官相護,但也架不住民意洶湧,一定會將之處置。”


    “正是因為我的私憤所在,才讓呂煥的死變成了謀殺,也才讓呂浩存有了殺我爹的理由。”


    說道這裏,朱全的臉色忽然有些苦澀。


    他又看了一眼褚青霄:“我知道這些話,褚公子聽了或許還是會覺得幼稚。”


    “但我今日見褚公子在執劍堂上,以鐵證,讓呂浩存伏誅,我忽然領悟,那才是法理的真諦。”


    “想要法理治以天下,那身為法理維護者,就不能再如以往那般,濫用私刑!”


    “當我欲以法度律人,那必先以之律己,這才是法理之道!”


    褚青霄倒是不太聽得明白,朱全這話裏的意思,至少不能完全明白。


    不過他倒是認同朱全對於活著這件事情本身的理解。


    他仔細的想了想,又看向朱全問道:“我不太理解你所謂的法理,但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麽嗎?”


    “以此湧來實現你說的那些。”


    朱全臉上的神色在那時似乎有些興奮,他直直的看向褚青霄說道:“我以私刑殺了呂煥,這本身就違背了大虞的律法,我想要在天懸城推行律法,第一步,就是……”


    “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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