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宗先朗景盛先一步奔過來,在遭受追擊中靈力體力消耗殆盡,衝到跟前,已經脫力,爛泥似的癱軟在地。


    “兩頭,兩頭…”


    何沉宗口鼻中噴出白汽,驚恐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能把元嬰後期的修士嚇成這副模樣,來的上界土著生靈必然強悍且兇殘。


    陸缺等人各自亮出靈器靈兵,嚴陣以待,緊張地盯著前麵翻騰濃霧。


    很快。


    又有七人連續衝過來,而遠處同時響起嘶吼聲和慘叫聲。


    霧氣宛若布匹般的簌簌一抖,兩件事物飛過來,甩在陸缺等人的腳下,是具被攔腰咬斷的屍體,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在場女修都捂住了嘴。


    孟拾魚的體魄特性隨道行提高而增加,見到鮮血既能觸動戰意,比其他人更能適應這種場麵,目光落去,沉靜道:“這是參合宮的弟子。”


    陸缺也看出來了,屍體是本宗五楓亭堂口的一位女師侄。


    但還沒有捕捉到兩頭上界土著生靈的行蹤,不宜輕舉妄動。


    他道:“等朗前輩這隊人都過來。”


    刑烈總是忍不住端長輩的架子,背負雙手往前邁出一步:“還是讓老夫去…”


    “我說等著!”


    陸缺視線逼視過去,語氣強硬,半分臉麵都不給刑烈留。


    敵情不明前,不可輕舉妄動,這是作戰的基本規則。


    陸缺表麵冷硬,心頭卻起伏不止,他到底不是豐瀅豐師姐那樣縱橫捭闔的人物,為了贏,就無所謂犧牲…當時出戰輔州,鎮守夾明郡防線,豐瀅能做到見他陷入危機,也坐視不理,但從大局看那是對的。


    刑烈脾氣暴躁,不願聽後輩指手畫腳,梗著脖子正欲發作,季南茵冷冷地喝住他。


    “刑長老!等著!”


    “怎麽你這丫頭也跟老夫作對。”


    季南茵從袖中取出一塊金色令牌,示向刑烈:“太上長老景司月手令在此,見此令者如見本尊,凡浮生仙門弟子不得違逆。”


    刑烈拱手稱是,委屈巴巴地退迴去,心裏牢騷不已,太上長老真是的,這麽早就把手令傳於季南茵。


    倉皇奔命的一隊人陸續趕來,活的剩下十五位。


    朗景盛受傷很重,忍痛敘述情況:“是兩頭體大如牛、長有獨角的上界仙靈,頭顱很像豹頭,會空間神通,爪牙均可撕開護體領域。”


    陸缺凝眸思量。


    身後的莊不清接話道:“前幾天和陸道友閑談,他恰好提到這種上界土著生靈,名稱叫百損豹,往往是一雌一雄結伴出沒,除空間神通,還有操控土地的神通,在下應該沒有記錯吧?”


    “嗯…對,對的。”


    陸缺一時間根本沒有印象。


    莊不清接著道:“有點麻煩了,我記得陸道友還說過,百損豹筋骨強悍無比,並且體外還會釀生出天然的空間隔膜,單單打碎這層空間隔膜已經很難。”


    “沒錯!”陸缺點點頭,視線轉向小小,“小小師姐,你帶受傷的道友先迴別院。”


    “明白。”


    小小帶著一群傷兵迴去,掩上大門,隨後周圍的霧氣就開始劇烈翻動。


    兩頭百損豹顯然就在附近,但是速度很快,憑目光根本無法捕捉隻鱗片爪。


    唰!


    空間晃動,一道黑影在刑烈眼前疾閃。


    感覺到危險臨近,刑烈掐動指訣,祭出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大鍾,向著空間晃動的方位罩過去。


    大鍾咣當鳴響,激起層層音波。


    然後向刑烈倒飛而來。


    “好強的體魄。”


    刑烈麵色一沉,五指屈伸變動法訣,掌上浮現出明黃色的字印,打了出去,才將大鍾定住。


    他倒抽涼氣道:“百損豹的實力隻怕遠遠超出化神初期,錯怪你們了,陸小友,季丫頭。”


    電石火光地一合交手。


    刑烈大概清楚了百損豹的實力,慶幸起剛才有兩位後輩攔著,沒有冒冒失失地闖進濃霧裏,不然敵明我暗的情況,他八成得栽跟頭。


    但是麵對兩頭實力遠超化神初期的百損豹,要怎麽打?


    隊伍匯合至今,倒是有兩位化神境,他跟天淵劍宗外事堂堂主駱信昭,無奈是駱信昭當年出戰輔州,身先士卒,受過兩次瀕臨死亡的大傷,到如今也沒有恢複,隻能發揮出元嬰後期的實力。


    念頭至此。


    刑烈又開口道:“季丫頭,陸小友,你倆腦筋兒靈活,說說這仗該怎麽打?”


    陸缺當機立斷:“所有人及我在內,全部聽候季師姐調遣。”


    排兵布陣,讓合適的人在合適的地方發揮作用,盡可能地凸出優勢,陸缺是遠不如豐瀅和季南茵的,兩人都很有指揮才能。


    那麽。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季南茵並未推辭,詢問莊不清道:“兩頭百損豹既有如此強悍的實力,為什麽不主動我們發起進攻?”


    “百損豹生性狡詐,喜愛虐殺獵物,此時他們已經把我們給圍住,是想我們先出現恐懼心理,進而一一獵殺。”


    “就是說咱們現在迴不去別院?”


    “迴不去。”


    季南茵又轉向相軻:“相師姐,你身負明心劍體,感知最為敏銳,能否預判到百損豹的攻擊方向?”


    相軻道:“剛才百損豹接近到二十丈的距離,心裏有點感應,但一閃而逝。”


    “那好,你到中間去,用飛劍為大家明示百損豹的攻擊方向。”


    “好。”


    孟拾魚能通過百損豹身上沾染的血液,判斷襲來的方向,因而主動開口:“我和相師姐一塊兒,我管東南兩麵,相師姐管西北兩麵。”


    隊伍圍成口字形,相軻和孟拾魚進入口字中央。


    季南茵掃了眼尚宣城,略有猶豫,還是開口道:“尚道友是海字輩中最為精通陣法的,應該懂得增益術法威力的陣勢?”


    “《已葵靈修陣》可以增強五行術法威力,但我現在隻修到土水兩層,無法增強刑前輩的術法威力。”


    “這…”


    “我先布置《已葵靈修陣》,固定方圓的土基,以免百損豹以土係神通攻擊。”


    也隻能如此。


    季南茵點點頭,又把鋒芒更勝於斷夜的離沉刀拋給陸缺:“陸師弟,先用這把刀。”


    刀剛拋過來。


    孟拾魚急喝道:“東!”


    僅比這聲慢了刹那,陸缺感覺到麵前的空間晃動,連忙揮掌轟去。


    ………


    (注:以季南茵的聰明才智,看得出來莊不清所知的上界信息比陸缺更多,所以後麵就直接詢問莊不清。


    另外看到個評論說陸缺撐不起主角的,各花入各眼,這評論是正常的。


    作者想說的是,咱們書裏的大配角,都會有閃光的時候,在合適的時候綻放光彩,主角並不全能,並且也非一成不變,心境會隨著時間推移成長。


    從鎖龍鎮到拜入參合宮以前,餘盡春對陸缺的評價也沒錯,他就是心胸狹隘,各人自掃門前雪。


    甚至南宮月漓開始讓他帶薛昂和扈小香,他其實是不樂意。


    開始承擔責任是決戰吳嬰以後,開始關懷同門是輔州大戰以後。


    蘇寒衣、蘇萱、白湛教陸缺是修行,趙知遠,陶三門,南宮月漓等才是充當人生導師的抉擇,以身作則,有了這些人,他才走上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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