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昊鼻子一嗅,立刻聞到了沙狼的味道,還有妹妹靈靈身體的香氣。


    他是狼鼻子,可以分辨上萬種不同的味道,而且過目不忘。


    四周掃一眼,立刻判斷出沙狼逃走的方向。


    沙狼進了莊稼地,前麵的不遠處是一大片麥子地。


    麥子正在拔尖,剛剛沒到膝蓋,麥子地裏有腳印,這沒有瞞得過王天昊的夜視眼。


    而且那腳印深淺不一,很可能沙狼的背上還背著一個人,那人一定是妹妹靈靈。


    王天昊順著腳印撒丫子狂追,他的腳步快,可沙狼的動作更快。


    王天昊驚歎不已,在大戈壁的時候,白冰就告訴他,沙狼這人絕不簡單,女人是個飛毛腿。


    所謂的飛毛腿,就是說人跑得快,一般人追不上。


    而且天昊清晰地看到,地上的腳印果然很長,是七米一個腳印,雙腳落地的跨度足足有十五米。


    臥槽!這女人不是在跑,而是在飛。


    最終,王天昊沒有追到沙狼的蹤跡,衝出那片麥地,女人的腳印沒了,氣味也沒了。


    沙狼跟他一樣,都是狼鼻子。他可以聞到的味道,沙狼同樣可以聞到。


    而且沙狼已經意識到王天昊會追過來,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手段,用了什麽東西,將自身跟靈靈的味道遮掩了。


    王天昊竄上對麵的山丘,鼻子就失靈了。


    而且前麵出現了岔道,共三條,他不知道沙狼走了那條路。


    任意選了一條,希望可以碰碰運氣,決不能看著妹妹被人擄走不管。


    他選擇了最右邊的那條,一直從半夜追到天亮,也沒有發現沙狼跟靈靈的蹤跡。


    搞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搞明白了,大梁山冤鬼索命的事兒,就是人為。


    是沙狼幹的,沙狼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想跟王天昊較量一下。讓他焦急,讓他生氣,嚐嚐失去親人的味道。


    不知道女人這次會不會把妹妹也送進棺材裏?會送進那一口棺材?


    這個恐怕要問孫瞎子了。


    王天昊是第二天早上返迴來的,返迴村子已經天光大亮了。


    他帶上了所有的保安,漫山遍野尋找妹妹的下落。


    沙狼其實沒走多遠,在山上跟王天昊繞了一個大圈子。


    最後,女人還是迴到了山村的公用墳地。


    不過,這次不是她一個人,墳地上站了至少五個人。


    其中一個老者,頭發胡子都白了,身材非常瘦弱,衣冠楚楚,手裏拎著一根文明棍。


    那老人正在一個人的墳墓前祭奠,是孫寡婦孫上香的墳。


    墳墓上擺上了祭品,祭禮,老人雙手合十,緊閉雙目。


    “上香,我迴來看你了,走了這麽多年,現在才來看你,你孤單嗎?冷嗎?不如我為你添把土吧。”


    老人幹枯的雙手抓起一把泥土,一點點撒在了孫上香的墳頭上。


    他知道孫上香並不寂寞,很多人都來看她。


    逢年過節,清明重陽,王慶祥都會來,有時候張大毛也來。


    甚至王海亮跟王天昊,包括靈靈,都過來祭拜。


    孫上香是王慶祥的老相好,是張大毛的老相好,是王海亮的丈母娘,也是靈靈跟天昊的姥姥。


    小輩們孝順,每年都會給她燒紙,燒元寶,獻花。


    孫上香的墳墓前沒有墓碑,她的閨女玉珠就躺在娘的身邊。


    玉珠沒有進王家的老墳,她是王海亮的妻子。按照大梁山的風俗,年輕女人死了,暫時不能上穴,必須要等男人死了以後,重新起出來,跟著男人一起埋進老墳。


    當初的王海亮擔心妻子孤單,就將玉珠埋在了親娘孫上香的旁邊。


    老人雙手顫抖,流淚不止:“上香,玉珠啊,你們別害怕,早晚我會跟你們埋在一塊,咱們一家人永遠也不會分開,生生世世在一起。”


    兩滴渾濁的老淚從他的臉頰上滾滾下落,打在了墳墓上,將墳墓前的鬆土打出一個個小坑。


    沙狼的身影落地,將麻袋放在了老人的麵前,喜滋滋說道:“董事長,事情辦妥了,這次我抓的是不是別人,是王海亮的親妹子。


    我們是不是同樣將她埋進墳墓裏?”


    一句話不要緊,老人打了個冷戰:“你說啥?這次綁的是誰?王天昊的親妹妹,靈靈?”


    沙狼說:“是,這一次一定會把王天昊給逼瘋,那四本古書,他也一定會交出來。”


    哪知道話聲沒落,老人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刮在了沙狼的臉上。


    “你你你……你幹的好事!知道靈靈是誰嘛?那是我的親外甥女!混賬!告訴你不要胡來,你卻偏不聽!!”


    老人抽了沙狼一記耳光,餘怒未消,立刻手忙腳亂起來。


    他趕緊撲過去,將麻袋鬆開了,仔細一瞅,果然是靈靈。


    老人眼裏的累流得更猛了,一下子將靈靈抱在了懷裏,哭泣起來,一臉的慈祥。


    “靈靈,我的乖孫女,都是外公不好,外公不好啊,你咋了,你咋了?”


    沙狼說:“董事長,我把她打暈了,我不知道她是您外孫女,對不起!”


    靈靈真的暈了,人事不省,沙狼那一擊的力氣很大。


    還好其他地方沒有受傷,他這才虛口氣。


    老人狠狠瞪了沙狼一眼,怒道:“你馬上把她給我送迴去,不準這孩子發現我們的行蹤,要不然我就殺了你!”


    老人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惡狠狠的,咬牙切齒。


    沙狼嚇得渾身戰栗,微微弱弱,趕緊說:“好,我送迴去,一定送迴去,董事長您不要生氣。”


    沙狼沒辦法,將口袋封好,再次背起來走了。將靈靈送迴到了家。


    墳墓前的老人祭奠完畢,然後也走了,臨走前,將所有的祭品也拿走了。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靈靈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在家裏的炕上。


    身上的被窩也整整齊齊,衣服沒有被解開。


    她覺得納悶地不行,沒記得自己迴家啊?沒記得怎麽睡覺的啊,也沒記得怎麽進村的。


    昨晚我是不是喝酒了?難道醉了?下車以後,跟如意說了幾句話,沒進村子就遇到了一個黑衣人。


    記得跟黑衣人打了一架,然後就暈了。


    難道那黑衣人把自己送迴了家?邪門。


    為啥不跟對付白冰,對付張拐子和喜鳳嫂那樣,將她送進墳墓裏?


    懶洋洋爬起來,覺得脖子痛,女孩走進廁所,對著鏡子照了照,右邊的頸子紅腫了。


    看來的確被人襲擊了,那人的功夫還不錯。


    她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趕緊洗臉,刷牙,換衣服,然後走出了家門。


    這個時候,她根本不知道,哥哥王天昊正在漫山遍野找她。


    王天昊帶著人把整個大梁山搜索一遍,也沒有找到沙狼跟靈靈的蹤跡。


    中午過後,王天昊不找了,知道找也是白搭,


    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孫瞎子的身上。


    目前他對孫瞎子佩服的五體投地,那老頭的算術真好,好像啥都知道,世界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


    沒有迴家,直接趕去了孫家莊,進門他就抓住了孫瞎子的手。


    “瞎子爺,我妹妹靈靈出事了,告訴我她在哪兒?說啊,他在哪兒?”


    王天昊的狼爪子有力氣,把孫瞎子的老手差點掰斷。痛得他吱吱哇哇亂叫。


    “天昊你鬆開,鬆開啊。不鬆開我怎麽幫你算?”


    王天昊隻好鬆開了他。孫瞎子甩甩手,然後掰著指頭,根據靈靈的生辰八字計算。


    一分鍾不到,他就笑了,說:“天昊,你迴去吧,你妹妹沒事,在家裏呢。”


    王天昊道:“胡說,昨天晚上,我知道他被人擄走了,是不是跟白冰一樣,被裝進了那口棺材裏?老實交代!”


    孫瞎子說:“你審犯人呢?我孫瞎子說啥就是啥,我說你妹沒事,她絕對不會有事,迴家開門,就能見到她。”


    王天昊怔了一下,立刻扭轉身,直奔疙瘩坡的家奔跑。


    那是王海亮家的老宅子。現在老宅子已經沒人住了。王慶祥住醫館,王天昊跟天天在羊場隔壁的新房。王海亮跟帶娣住工廠的辦公大樓。


    家裏隻有靈靈一個人,兩個禮拜迴來一次。


    王天昊迫不及待,剛剛推開院子門,就跟靈靈撞個滿懷。


    看到妹妹的第一眼,他差點哭了,一下將妹妹抱在了懷裏。


    “靈靈,你怎麽迴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謝天謝地!”


    靈靈差異了,哥哥是愛她的,甚至勝過了對嫂子的愛。


    她問:“哥,你咋了?”


    “妹,昨天晚上,你被人襲擊了,知道不知道?”


    “知道啊?咋了?”


    “那你是怎麽迴來的?那人為啥沒有傷你?”


    靈靈搔搔小腦袋:“這個……就不知道了。但可以肯定,我跟人打了一架,那是女的。她很厲害,我被她打暈了。”


    “那女人是不是個子高挑,頭發卷曲,一腦袋黃毛?嘴巴裏還有一口獠牙,不張嘴看著挺美,張開嘴裏麵是兩顆長牙?”


    靈靈說:“她的確腦袋上頭發卷曲,個子也不低,對了,嘴巴裏有長牙,漂亮不漂亮,我沒看清楚。”


    王天昊說:“對了,這個人就是沙狼。”


    “沙狼?就是你在大西北沙漠裏,決鬥的那個叫豹子的女朋友,沙狼?”


    “是。”


    “她不是被拘捕了嗎?怎麽可能來大梁山。”


    王天昊說:“我可以肯定,她越獄了,s市的監獄,根本鎖不住她。”


    “啊,這麽說白冰被人擄走,裝進棺材裏,還有喜鳳大娘跟拐子伯伯,都是她弄走的?”


    “沒錯,這是個極厲害的人物,這幾天你要小心了。”


    靈靈心有餘悸,王天昊在大西北的事兒,她早就知道了。而且聽說過沙狼這個人。


    關於沙狼,王天昊得到的資料是這樣的。


    沙狼,女,二十四歲,身份不詳。


    從小被人抱養,生活在高山叢林裏。十八歲被一位老獵人送出大山,報了戶口。然後做了女兵。


    因為身手敏捷,動作靈巧,一身的功夫,很快被選拔為特種兵。


    她的男朋友豹子跟她一樣,同樣是特種兵。兩個人分在了一個隊裏。


    執行過多次的特殊任務,無數次被嘉獎。


    但是卻不服管教,恣意妄為,生性兇悍。多次毆打新兵。


    曾經一次,將一個新兵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成為了殘廢。而且將那人的衣服咬爛,身上被咬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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