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給你一刀


    他的力氣掌握的恰到好處,一棍子就把老家夥給敲暈了。四妮爹哼都沒有哼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


    張二狗嘿嘿一笑,上去將他身上的錢全部拿走了。


    偏趕上四妮爹剛剛賣了十頭大豬,那十頭大豬的錢都在口袋裏,足足五六千塊。


    第二天早上起來,張二狗就有錢了,身上的衣服變了,腳上的皮鞋也變了,全身光彩亮麗。


    張二狗不傻,明白四妮爹把四妮賣掉,都是四妮的那個後娘出的餿主意。


    這個老巫婆,忒他娘的不是東西。老子發誓,一定要把她弄得生不如死。


    於是張二狗準備對四妮的那個後娘下手了,惹急了老子就宰了她。


    五天以後的晚上,他提了一把殺豬刀,直接奔向了四妮從前的家。


    熟門熟路,二狗一點也不陌生。


    天色還不算晚,才夜裏九點多一點,平時這個時候,四妮爹總是在跟人喝酒,下棋,後半夜才迴家。


    最近幾天老家夥不出來了,因為挨了張二狗一棍子,脖頸子差點被敲斷,癱瘓在炕上,屎尿都不能自理。


    張二狗背著手,來到了四妮的家門口。


    四妮的弟弟在上學,住在縣一中的宿舍,一個禮拜才迴家一次,所以家裏沒別人,隻有那後娘一個人,再就是癱瘓了四妮爹。


    二狗就想,該怎麽下手呢?利用什麽辦法將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命令她說出四妮的下落。


    恩恩,街門還沒有關,女人一定會出來,隻要她敢出來,老子就給她一刀子。


    於是二狗躲在大門的背後等,等著那娘們出來。


    這天晚上,偏趕上四妮的後娘吃壞了肚子,那娘們一個勁地跑肚拉稀,一個小時的時間不到,跑了三次茅廁。


    第四次的時候,後娘同樣熬不住了,提著褲子衝進了廁所,腰帶一解,褲子一拉,把腰一蹲,廁所裏傳來一聲劈裏啪啦的爆響。


    張二狗一看有機可乘,把帽簷向下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頭臉,他可不想這後娘認出自己的樣子。


    二狗提著刀子進了廁所,那娘們拉得正爽,忽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刀子涼冰冰的,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閃閃,那女人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忽然發現一條黑影站在自己麵前,女人驚得目瞪口呆。


    但是他不敢喊,她知道喊叫的後果,如果那條黑影刀子一劃,立刻會拉斷她的脖子。


    她哆嗦起來,渾身戰抖,趕緊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你想幹啥?劫財還是劫色?”


    四妮的後娘長得不錯,比四妮大不了多少,三十出頭,絕對沒有四十,皮膚潔白,臉蛋也算端莊。


    特別是胸口的一對大白梨,洶湧彭拜晃晃蕩蕩,好比起伏的山巒。要不然也不會把四妮爹弄得神魂顛倒,讓他幹啥他幹啥,跟孫子似得。


    張二狗嘿嘿一笑說:“別動,動一動我就要你的命?”


    女人嚇得聲音都變了調,說:“俺家沒錢,要不然你睡了俺吧,俺保證不反抗。”


    張二狗有點想笑,感情這娘們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把錢看得比她的貞操貴重。


    他奶奶的,報仇的時候到了。張二狗說:“擦幹淨你的屁股,把身子轉過去,快點!”


    黑乎乎的,女人根本看不清麵前的人是誰,再說張二狗已經用帽子蒙了臉,女人就更辨認不清了。


    她不敢反抗,隻得乖乖地將屁股擦幹淨,站起了身體,趴在了茅廁的圍牆上。


    張二狗陰陰笑了一聲,一隻手抓著刀子,一隻手撩起了女人的襯衫……嗖地一聲,在女人的後背上劃了一刀。


    一刀下去,鮮血嘩地從後背上流出,滴滴答答順著衣服向下淌,褲子都弄濕了。


    女人打了個冷戰,她倒吸一口冷氣,痛得呲牙咧嘴,一個勁地求饒:“啊!饒命!好漢爺爺饒命啊!你想要啥,俺都可以給你,包括俺的身子!”


    張二狗呸了一聲,怒道:“不稀罕!你個賤女人,賣了我的媳婦,我拉你一刀子,這叫一報還一報,告訴我,四妮在哪兒,你把她賣到哪兒去了?說!”


    噌,又是一刀子,這一刀子正好刺在女人的屁股上,差點在她的後麵又開出一隻眼。


    “蒼天!……痛啊!……你是張二狗……?”


    女人是認識張二狗的,化成灰也認識。四妮出嫁以後,張二狗曾經來過一次,抱著四妮爹的腿,求他把四妮放迴來。


    那天張二狗挨了打,被四妮家的叔伯兄弟打了個半死。


    從哪兒以後,女人就認識了他。


    張二狗怒道:“少廢話!告訴我,四妮在哪兒,你們把她賣到哪兒去了?快說,要不然我就弄死你!”


    女人嚇得屎尿橫流,臉色鐵青,


    她當然知道張二狗要幹嘛,男人就這樣,惹急了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包括殺人滅口。


    現在的張二狗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了,生活的無奈將他逼近了死角。


    死豬不怕開水燙,殺人的事兒他可真幹的出來。


    後娘顧不得羞澀,也顧不得肚子咕咕響,隻好一五一十將實情講了出來。


    “四妮被我們賣了。”


    “賣哪兒去了?說!!”


    “賣給了一個戲班子,是戲班子裏的一個小武生,那小武生喜歡四妮,從前就跟她很好,小武生給了我們很多錢,我們就把四妮捆起來,送給了他!”


    “那你告訴我,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戲班子?”


    “是一個老腔劇團,這小武生當年在大梁山唱過戲,那時候就跟四妮有一腿。開始的時候,四妮一直哭鬧,當看到那個小武生的時候,也就跟他走了。”


    張二狗一聽,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他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小武生竟然找到了水窯村。而且親手把四妮接走了。


    他不知道是該為四妮高興,還是為自己難過,女人的肚子裏可懷著他的娃呢。


    張二狗的眼淚迷糊了雙眼,聲音都開始嘶啞:“告訴我,那個戲班子在哪兒?”


    後娘說:“不知道啊,他們居無定所,一直在趕場,最近聽說到大山的那邊去了。”


    “你個賤女人!我去你馬勒戈壁的!!”


    張二狗抬手一揮,將四妮的後娘拎起來,一下子扔到了旁邊的豬圈裏。


    女人發出一聲慘叫,滾進豬圈以後,裏麵也傳來幾聲小豬的吱吱叫聲。


    張二狗偷走了四妮家的豬以後,四妮的爹又買了三隻小豬崽在裏麵,準備養大。


    三隻小豬正在睡覺,四妮後娘被摔進去以後,剛好砸三個豬崽子身上,三隻小豬嚇得無處藏身,四處亂跑,吱吱哇哇亂叫。


    等四妮後娘滿身豬糞爬起來,撥拉掉腦袋上草沫子的時候,張二狗早已不見了蹤影。


    女人嗷地一聲尖叫,跟夾了尾巴的狗似得,一溜煙衝進了家。


    衝進屋子,她一腦袋紮在了被窩裏,嚇得渾身瑟瑟發抖,總算是撿迴來一條命。


    那時候,她一身的血水將衣服都染紅了,棉被也染紅了。


    張二狗沒有打算殺她,而是留了她一條狗命。


    無論怎麽說,都是這女人把四妮養大,千般不是,那也是四妮的後娘。


    真殺了她,自己會坐牢不說,四妮也會難過。


    讓心上人難過的事兒,張二狗不會去做,這時候的他已經變得逐漸成熟。再也不是那個少年懵懂,偷窺村姑洗澡的無知小子了。


    張二狗是七天以後找到四妮的,四妮攆著老腔戲班子正在漂泊。


    當初,四妮被綁走的時候,覺得爹娘一定會將她嫁進大山,她竭力在掙紮。


    當送親的人把他拉進戲班子,見到小武生的那一刻,她立刻明白怎麽迴事了。


    原來娶她的人正是小武生。


    小武生也一直在找他。他離開大梁山以後,知道四妮也離開了大梁山。


    這段時間,小武生一邊隨著劇團唱戲,一邊在打聽四妮的下落。


    最後,他終於找到了水窯村,也就是四妮的娘家。


    小武生了解了一切情況,知道四妮娘是個財迷。


    於是他把這幾年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一起交給了四妮的後娘,打算用這些錢把四妮買走。


    他沒有讓四妮知道,而是打算給四妮一個驚喜。


    哪知道四妮見到他以後沒有驚,也沒有喜。


    小武生在她的腦海裏開始陌生,繼而在腦海裏出現的是張二狗的影子。


    女人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歡的是小武生還是張二狗。


    當小武生撲向她的那一刻,四妮愕然了,慌亂了,不住地後退。


    小武生驚訝了,問道:“四妮,你咋了?咋了啊?”


    四妮驚恐地說:“別碰俺!俺有孩子了,俺的肚子裏懷了二狗的種,你個死人,咋才來啊……啊嗬嗬嗬……。”


    四妮嚎啕大哭起來,女人一下子將小武生抱在懷裏,拚命地撲打。


    小武生也被閃電劈中,怎麽也想不到分開幾個月的時間,事情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四妮又喜歡上了別人,還懷上了別人的種子。


    他的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四妮哭了一陣,把小武生推開了,說道:“武生哥哥,俺的身子已經不幹淨了,俺也不再喜歡你了,俺喜歡上了張二狗,你放俺走吧。”


    小武生立刻說:“我不嫌棄!四妮,我的心裏一直沒有放下你,你跟我走吧,咱們兩個重新再來。”


    四妮搖著頭說:“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俺喜歡二狗,喜歡二狗……。”


    小武生也非常痛苦,第一晚,他沒有跟女人同房,再後來也沒有跟女人同房。


    但是他一直在無微不至關心她,照顧她。


    漸漸地,四妮的心又被暖熱了。


    她隻是個女人,無助的女人,哪個男人對她好,她就跟著那個男人,她沒有選擇。


    沒有家,沒有男人,她真的很難活下去。更何況肚子裏又懷了孩子。


    幾天以後,劇團唱戲完畢,要離開了,四妮就跟著小武生一起走了,顛沛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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