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天降大任


    張二狗沒有得逞,根本不知道碎妹子的爹是啥時候迴來的,或許他根本就沒走,而是在屋子不遠的空地上整理菜地。


    總而言之,這次的偷香又沒成功,還挨了一扁擔,脊梁骨差點被打折。


    張二狗就那麽走了,直接奔向了一條山道。


    從哪兒以後,他再也沒見過碎妹子,也沒有見過碎妹子的爹,這兩個人成為了他人生的匆匆過客。


    再次走出大山,就非常容易了,因為這裏大多是丘陵,大梁山已經被甩在了身後。前麵不遠處就是國道。


    丘陵地帶的人家開始稠密起來,零零散散可以看到幾乎人家。


    但是這些人家的房屋距離都很遠,這邊著了火,那邊都不知道。


    大山裏就是這樣,哪兒地勢稍緩,人們就在哪兒蓋間草屋,鄰居跟鄰居之間也不串門。


    這裏沒有電燈,也沒有任何娛樂活動。正是看準了這一點,張二狗才敢對碎妹子下手的。


    向前走了很久很久,終於,看到了山外的國道,綿綿延延一條山路盤在山峰的中間。


    張二狗是聰明的,他聽人說山外有公交車,坐車要掏錢。


    等了很久,公交車才來,二狗上車以後,在售票員的指導下買了票,終於一步一步離開了大山,走向了大都市。


    張二狗走進z市的時候,正是1982年的冬天,距離過年已經很近很近了。


    他逃出了大山,但是王海亮那時候已經領著十多個打工的村民返迴了大梁山。


    張二狗跟王海亮是背道而馳,所以他們沒有相遇。


    張二狗跟當初的建軍建國一樣,剛剛進城就被大都市的繁榮耀花了眼。


    這裏處處是高樓大廈,處處是人山人海,大部分的人都在籌備年貨,準備歡歡喜喜過年。


    然而張二狗卻孤苦伶仃,在大街上遊蕩。


    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過日子,也不知道在都市該怎麽生存。


    他曾經到過父親張大栓的那個家具廠,可惜家具廠已經被查封了,半年的時間,家具廠無人照看,長了很多草,裏麵的木材也被拉走了。


    家具廠就那麽散掉了,爹老子也坐牢了,張二狗在z市徹底孤立。


    他成為了流浪兒。


    張二狗在都市裏遊蕩,再次成為了叫花子。


    他沒有地方住,也找不到地方吃飯,白天在大街上遊蕩,東頭走到西頭,西頭又走到東頭,晚上就住在橋洞子裏,或者住水泥管子裏。


    冬天的天氣非常冷,這一年的雪又很大,冷風從橋洞子的這頭一下子吹到那頭,身上的棉衣根本不管用,一下子就被吹透了,凍得他渾身哆嗦,牙齒直打架。


    將衣服裹緊根本不管用,他像被雨水敲打的浮萍那樣慌亂不已。


    白天太陽出來,他就滿大街尋找吃食,身上的錢很快花完,他就吃人們家裏提出來的泔水。


    有時候也跟野狗搶吃的,那些野狗非常厲害,將他咬的遍體鱗傷。


    他把所有的苦難,罪過,全都歸在了王海亮一個人的身上,覺得是海亮害了他。


    人們總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就是說,老天想要一個人成才,必須要讓他忍受諸多折磨,這是在磨練他,鍛造他。


    可廢材就是廢材,無論怎麽鍛造,張二狗也不是那塊好鋼,他跳著腳罵王海亮,罵老天的不公。


    為啥王海亮那麽幸運,會被二丫喜歡,會被玉珠喜歡?為啥自己就得不到美女的芳心?


    同樣是大梁山的人,為啥自己的命沒他好?同樣是二十來歲的同齡人,為啥王海亮走出大山如入無人之境,自己差點被困死?


    這就是命,自己的命不好。


    但是他不服氣,總有一天我的運數會改變,會把王海亮一槍挑落馬下,咱們走著瞧!


    這個冬天,張二狗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也不知道年是怎麽過的。


    出生這麽久,他第一次在外麵過年,也是在饑寒交迫舉目無親的時候過年。


    總算這個年是過完了,山外的人紛紛撲進城市找工作,大批大批的民工再次湧進了城市。


    有一天,張二狗走進了勞工市場,發現很多人在哪兒等活兒。


    經過跟幾個民工的攀談,他知道那些人都是大山裏出來的山民,有的是力氣。


    這些人有的在建築工地幹活,有的在酒店做服務生,有幹裝修的……也有跟他同行的,幹的是木匠活兒。


    這個時候,張二狗才想到自己是個木匠,而且手藝不錯。


    他的爹老子張大栓從前就是個木匠,靠著一把鋸子,一把斧頭,兩把鑿子起家,不但幹起了家具廠,也成為了大梁山的暴發戶。


    張家的木匠活是祖傳,門裏出身自會三分,張二狗也精通木匠。


    於是他就想,不如在這裏等活兒,給人打家具,好掙點錢養活自己。


    不能一直討飯啊,討飯的幾個月讓他受盡了侮辱跟磨難,他準備翻身了。


    於是,張二狗打定了注意,要幫人打家具做木匠活兒了。


    他再一次返迴了父親張大栓的家具廠,在家具廠翻騰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應手的工具。有刨子,有鋸子,有斧頭,有鑿子,有墨鬥……。


    有了行頭,他的膽氣粗壯了,而且幸運的是,他在家具廠找到了幾件父親留下的新衣服。


    將這一切準備妥當,他跟其他的民工一樣,也在大街上等活兒幹。


    張二狗是幸運的,終於,他找到活兒幹,附近的一個家具廠過來找木匠工人了。


    跟他一起去了有好幾個人,都是在這裏等活幹的民工,大家一起坐上拖拉機,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家具廠。


    那家具廠非常大,甚至比張大栓的家具廠還要大一點。裏麵的木匠有十幾個。


    這裏有電刨子,電鋸,很多機械化設備。打出的家具也各色各樣。


    張二狗被安排了下來,跟其他的工人住在一起,就是家具廠裏的大通炕。


    白天他在家具廠幹活,夜裏就跟幾個木匠在大通炕上睡覺。


    大通炕是火炕,家具廠有的是木頭跟刨花,所以這裏的炕也最熱,屋子裏也最暖和。


    最值得興奮的是,工廠還管飯,有專門的廚師,雖然做出的不是什麽山珍海味,至少可以填飽肚子。


    晚上,躺在大通炕上,那些工人就議論紛紛,都說這家具廠的老板非常有錢,在外麵包養了幾個幾個女人。當初他跟這些木匠一樣,也是靠打家具為生。白手起家的。


    談論最多的是,家具廠老板的傻兒子,那兒子非常傻,話都說不清楚,小時候被燒壞了腦子,留下了癲癇的後遺症,也就是羊角風。


    那傻兒子有時候忽然會跌倒,四肢抽搐,不省人事,口吐白沫。


    但是那老板卻為傻兒子買了一個俊俏的丫頭做媳婦。那小媳婦非常漂亮,長得楊柳細腰,婀娜多姿,風擺楊柳。


    特別是長了一對磨盤一樣的屁股蛋,走起路來一扭一扭,跟磨盤一樣。


    那些工人談論起老板兒媳婦的時候,一個個吞下了恬不知恥的口水,眼睛裏放出爍爍的綠光,跟大梁山的野狼一樣。


    但是張二狗聽了卻不以為然,大梁山別的沒有,好女人卻有的是。


    你走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這找不到比大梁山姑娘再俊的姑娘了。


    比如張大毛死去的閨女二丫,比如王海亮的媳婦玉珠,再比如,王大夯的妹妹帶娣。


    來到z市三個月,張二狗屁事沒幹,整天在街上淨顧著看大姑娘小媳婦了。


    能夠比得上這幾個女人美麗的姑娘,張二狗至今沒有見過。


    想那家具廠老板的兒媳婦,也漂亮不到哪兒去。


    所以張二狗當他們的話是扯淡,並且嗤之以鼻,笑話他們沒見過世麵。


    工人們都說,因為老板的兒子是傻子,傻子不通氣,根本不知道跟女人幹那個事兒,所以那姑娘嫁給傻子以後,估計還是閨女。


    這引起了張二狗的一點興趣,如果那女人真的還是閨女,自己到可以幫她的忙,讓她品嚐一下做女人的真正快樂。


    想到這裏,張二狗嗬嗬笑了,笑的很陰邪。


    張二狗在木器廠很快幹了一個月,他的手藝真不錯。


    相傳,大梁山五個村子的先祖,也就是第一批居住大梁山的人,應該是個落迫的皇帝。


    那皇帝的身邊有很多能工巧匠,有宮廷的畫師,有宮廷的禦醫,有宮廷近衛跟建築師。


    王海亮的祖上應該是宮廷禦醫,張二狗的祖上應該是宮廷的建築師。


    直到現在,二狗的家裏還有一本古書,上麵專門研究各種家具的製作方法。


    憑著這本書,他的爹老子張大栓才可以在z市叱吒風雲,一雙巧手巧奪天工,打下了大梁上人的一片天下。


    張二狗從小受到父親的熏陶,當然可以做出一手好家具。


    他做出的家具雕龍畫鳳,形態逼真,立刻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眼光,自然也得到了老板的青睞。


    當張二狗做出的第一把椅子出來以後,上麵的古典花紋,還有精細的做工就把老板震撼了,驚為天人、


    老板感歎一聲:“你……?請問,從前z市棺材廠的老板張大栓是你什麽人?你的手工怎麽會跟他的一模一樣?”


    張二狗微微一笑:“那是我爹老子,隻可惜被人陷害,坐牢了。”


    “我的個天!”老板驚得張大了嘴巴,怎麽也想不到張大栓家的公子會在自己的廠子裏打工。


    當天,他就把張二狗升為了木工頭,將手下所有的木工交給他管理。並且為二狗加了薪水。


    所有的家具全都在張二狗的指導下完成,第一批家具上市,就被人搶購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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