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吃我一拳

    素芬在床上來來迴迴翻騰了一晚,四點多都沒有睡著。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在漲熱,腦子跟騰雲駕霧那樣上下蕩漾,眼前淨是王海亮的身影。

    甚至出現了奇異的畫麵……幻想著海亮拉住了她的小手,親吻她的嘴唇……

    哎,如果能被海亮哥抱一抱,親一下,那該多好啊……哪怕抱一下,親一口也行,俺就知足了。

    她知道自己這是在妄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兒。

    她真的不敢想下去了,趕緊爬起來穿衣服,然後迅速撲進廚房,開始為海亮做飯。

    這些天,素芬變著法為海亮做好吃的,都被張喜來跟喜來嬸兒看在了眼裏。

    喜來嬸兒被廚房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了,不知道廚房發生了什麽,還以為鬧耗子。

    女人同樣爬起來,抓起一把笤帚撲進了廚房。

    剛剛衝進去就傻了眼,隻見素芬在鍋台前忙活。

    喜來嬸的臉色一下耷拉下來,問道:“素芬,你幹啥?”

    素芬說:“娘,俺沒幹啥,俺在為海亮哥……做飯。他天亮就要走了。”

    喜來嬸兒說:“你別忙活了……免得將來傷心。”

    素芬趕緊低下頭,她的眼光不敢跟娘的眼光相碰:“啥傷心……不傷心的?娘,你說啥?”

    喜來嬸兒道:“我說啥你知道。我告訴你,這事兒成不了。”

    素芬問:“啥成了……成不了?”

    素芬覺得自己說話都沒底氣,像個拍了半死的蚊子。

    “你還給我裝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王海亮?趁早死了這心吧!王海亮跟咱不是一路人。人家有媳婦的。”

    素芬努了努嘴,道:“他有媳婦沒媳婦……管俺啥事?俺是他……妹。”

    喜來嬸道:“知道就好,娘也年輕過,你是我生出來的,你心裏想啥我會不知道?你倆是有緣無分,孩子,隻怪你命不好,沒有提前遇到他,認命吧……”

    娘的話剛好戳在了素芬的痛處,女孩眼圈一紅,一雙淚珠滾落而下,輕輕抽泣了一聲。

    然後,她趕緊卷起了大餅,開始打雞蛋。

    油餅卷雞蛋,是王海亮最喜歡吃的美食,素芬已經注意很久了。

    她知道留不住海亮哥,隻能留住他的念想,希望有天

    海亮吃起雞蛋卷餅的時候,會想起她。

    她沒有傻到主動去鑽男人的棉被,那樣隻能自取其辱。

    所有的因緣都錯過了,她隻能在心裏默默祝福他,希望海亮哥以後日子過得好。

    早上,王海亮起床了,吃了素芬為他做的飯,然後跟張喜來告別。張喜來跟素芬把他送出了門外。

    張喜來說“海亮,以後這裏就是你在z市的家,啥時候想迴來都可以,叔叔跟嬸子隨時歡迎你。”

    素芬也趕緊撲過去,說:“哥,你一路保重,別忘了……妹子。”

    王海亮憨憨一笑,衝他們擺擺手走了,直奔汽車站。

    這一次z市之行,他學到了一身的本事,並且拿迴了大梁山跟山外人合作的第一張合同。

    他準備利用這身本事迴去建設大梁山了,一定要讓大梁山的村民走出貧困,跟外麵的世界接軌。

    這是曆史發展的必然趨向,滾滾潮流無法阻擋,山裏人必將走向更加輝煌的文明,不應該窩在大山裏。

    他已經跟大夯他們商量好了,大家到汽車站集合,然後一起返迴家過年。

    可海亮在汽車站等了很久很久,也看不到大夯他們來。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把王海亮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那樣來迴轉圈圈。

    天到晌午的時候,終於,他看到了張拐子的弟弟張建國,把海亮嚇了一跳。

    隻見建國渾身是血,鼻青臉腫,腦袋上鼓起了幾個大包,而且哭哭啼啼。

    海亮感到了不妙,趕緊撲上去問道:“建國,出什麽事兒了?”

    建國嘴巴一撇哭開了;“海亮哥,出事了,我跟大夯哥……都被人打了。”

    “啊?到底怎麽迴事?”王海亮一聽,怒火竄天而起,建國的受傷激起了他的憤怒。

    建國說:“海亮哥,今天我們去找包工頭討要工資,結果他們不給結算,我們都等著拿錢迴家過年呢,於是大夯哥就跟他們講理,哪知道他們蠻不講理,一個電話叫來了很多人,把我們這群人就給打了……”

    “臥槽!”王海亮一聽,火氣更大了,猛地拉起建國的手說道:“走,跟我到工地去!!”

    大夯他們那夥人真的被人給打了,而且打得不輕。

    他們這夥山裏人千裏迢迢出來打工真的不容易。

    四個月前,他們在勞務市場被一個包工

    頭給帶走了,幹的是建築工地,就是搬磚和泥。

    建築工地的活兒非常苦,夏天的時候烈日當頭,舉頭投足就是一身的大汗。

    推車被太陽烤的發熱發燙,用手一摸能燙一手的水泡。

    而且高空作業非常危險,很多民工一不小心從大樓上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有的成為了殘廢。

    吃的是水煮白菜,住的是簡易的工棚,每到晚上,一群群蚊子跟轟炸機那樣,在頭頂上盤旋,俯衝,將他們的身上咬得淨是疙瘩。

    冬天的時候,同樣一身臭汗,吃過飯鑽進工棚,汗水跟貼身衣服緊貼在一起,撕都撕不開,粘皮帶肉。

    而且那個工棚是透風的,特別破舊,外麵寒風凜冽,裏麵凍得邦邦響,滴水成冰。遇到下雪的時候就更苦了,早上起來一身的雪粒。

    但是大夯那幫人一點也不叫苦,他們是山裏出來的,什麽樣的苦都能忍受。

    他們任勞任怨,埋頭苦幹,拔盡了力氣,為的就是年底的工資。

    隻要有了錢,就算是有了收獲,迴家的時候可以給老婆孩子買點好吃的,改善一下。孩子的學費,媳婦的花衣服全都有著落了。

    但是讓大夯感到失望的是,當他們去找包工頭要錢的時候,那包工頭卻一口迴絕,隻是甩出一句:“沒錢!上麵沒給結算!”

    大夯是個憨直的漢子,於是就領著一幫兄弟堵住了包工頭的辦公室,跟他們講理。

    那包工頭勃然大怒,一個電話叫來了一夥壞蛋,大概二三十人。

    那些人一個個手持鋼管,鐵鏈,板磚,二話不說衝過來,將大夯那幫人按倒就揍。

    大夯那幫人倒黴了,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躺倒一片。

    建國的身手好,首先逃了出來,逃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車站通知王海亮。

    他們都知道王海亮能打,衝進狼群都是如入無人之境,打這群壞蛋那是小菜一碟。

    大夯那夥人的工地距離車站並不遠,也就二裏多地。建國拉著海亮趕到的時候,那些人還沒有離開。

    但是大夯那夥人卻倒在地上,一個個頭破血流,有幾個人都被打暈了。

    那二三十個壞蛋還在哪兒耀武揚威,直罵大夯他們不識好歹,在他們的地頭上找麻煩。

    遠遠地,王海亮看到了一切,氣得眼睛瞪圓了。

    他的

    身體已經騰空而起,將手裏的行李甩了出去,隻一下,被行李砸中的那壞蛋就飛出去老遠,出出溜溜倒在了一根水泥柱子上,當時暈死了過去。

    王海亮一聲吼叫,雙拳緊握,好比虎入狼群,拳頭所到之處,無不傾倒一片,到處是啊啊的慘叫聲。

    其中一個人好像是他們的首領,發現海亮衝過來,趕緊問道:“兄弟,你那個堂口的?”

    海亮怒道:“去你嘛的堂口,先吃老子一拳!”

    當地一聲,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直接將那小子踢飛了。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那夥子壞蛋被海亮統統打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王海亮趕緊撲向了王大夯,將他攙扶了起來,問道:“怎麽迴事?他們為什麽打人?”

    大夯抬手一指不遠處的辦公室,說道:“海亮,你可來了,是他,他不給錢,還打人。”

    大夯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個包工頭,那包工頭海亮見過,矮胖一點,身體敦實,帶著一副眼鏡。

    海亮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海亮,那小子發現海亮三下五除二將所有人打倒,立刻明白來了硬茬子,拔腿就要跑。

    可他的腳步根本沒有海亮快,王海亮的身體好比一條野狼,在柱墩上輕輕一點,化作一條弧線,隻一閃就攔住了他的去路。

    包工頭嚇得差點拉一褲子,娘啊,拍電影啊?這不是傳說中的輕功嗎?

    他趕緊求饒:“兄弟,饒命,饒命啊,不是我不給錢,是上麵沒給我錢啊,這工程我也賠了。”

    海亮眼睛一瞪怒道:“錢不給,還打人,你還知道不知道王法?今天老子教你如何做人!”

    話聲說完,揮起拳頭就揍,直奔臉上一拳,一下打了他個滿臉開花,鼻子歪在半邊。

    然後下麵一腳,踢中了他的肚子,包工頭隻覺得肚子裏翻江倒海,五髒移位,一肚子屎幾乎拉出來。

    沒等他掙紮,海亮伸手一拉,哢嚓一聲將他的手臂拉得脫環了,把那小子痛得,跟殺豬一樣慘叫。

    海亮一腳將他踩在了腳下,怒道:“說!要錢還是要命?要嘛還錢,要嘛把命留下!!”

    包工頭疼痛難忍,隻有一個勁地求饒:“哥,我要命,要命啊!手下留情。工資我馬上給他們結算。”

    王海亮說:“你想的美!以為我們大梁山人是那麽好欺負的?先結算工資,再包賠醫藥費,要不然

    老子讓你後半生都坐在輪椅上!!”

    包工頭說:“好,好,醫藥費我包賠,你鬆手,鬆手啊!”

    王海亮這才放開了他。

    那包工頭徹底被王海亮給打得水蛋了,不單單給大夯他們結算了工資,也包賠了醫藥費。大夯跟建軍建國這夥民工滿載而歸。

    這一戰是王海亮成名的一戰,幾乎震驚了z市的黑白兩道。

    王海亮這麽一打,打出了氣勢,打出了威風,讓大梁山人在城市徹底站穩了腳根,也為以後山裏人出來做生意人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以後大梁山的人走到哪兒,也沒人敢欺負了,那些壞蛋混混聽到是大梁山出來的,全都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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