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哇地哭了,捂著臉頰委屈地問道:“你憑啥打我?”

    張大毛怒道:“我打你?如果不是我氣得腿都軟了,我還踹你呢,你還知道羞恥倆字咋寫不?你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不?丟人現眼!”

    二丫說:“俺和海亮哥啥也沒幹,不信你去問他,你打,你打!打死我算了!”

    “你還給我強嘴?”張大毛怒火中燒,一下子脫掉鞋,再次衝閨女打了過來。

    二丫轉身就跑,爺兒倆圍著春樹打轉轉,院子裏雞飛狗跳,兩隻老母雞撲撲楞楞亂飛,豬圈裏的豬也嚇得直哼哼,家裏的老白貓無處藏身,來迴地亂竄。

    大白梨發現男人打閨女,她氣得跟猴子一樣,蹭地跳在了男人的麵前,一叉腰怒道:“你吃槍藥了?要打閨女就先打死我,把我打死,你再找個狐狸精迴家,我給你騰炕!”

    張大毛怒道:“我在教訓孩子,你別管!”

    大白梨說:“我還不知道你?你那點花花腸子全村人都知道,早就嫌棄老娘了,把我們娘兒倆打死,你好娶個小的!俺滴天啊——俺滴地兒啊,這日子沒法了——,張大毛要拋妻棄女啊——老天爺打個雷劈死他吧——啊嗬嗬嗬……”

    大白梨往地上一坐,抹著腿哭開了,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白梨護犢子,二丫可是她的心尖尖,都說閨女是爹娘的貼身小棉襖,以後她權指望閨女呢。

    誰敢動二丫一指頭,她會跟刺蝟一樣,炸起一身的尖刺跟誰拚命。

    張大毛發現媳婦阻攔,有點無可奈何,最後狠狠將鞋子砸在地上。

    他虎著臉說:“不行!都是王海亮這狗日的,一定沒懷好意,說不定蓄謀已久了,我去把他腦袋擰下來!”

    張大毛無法對媳婦跟女兒撒氣,隻好把所有的怒氣全都撒在了王海亮身上。

    一定是這混蛋色心大起,昨天夜裏欺負了二丫,要不為啥二丫的棉褲都不見了?

    他迴頭從牆上摘下一把鋤頭,在手掌裏吐了口唾沫,抗在了肩膀上,雄赳赳氣昂昂衝出了家門,打算到王海亮家去算賬。

    大白梨沒有冤枉他,張大毛是個老無賴,跟村裏很多女人有過不軌。

    可能是壞事做多了,害怕遭到報應,更害怕報應落在女兒身上,所以他對二丫管教很嚴,不讓她跟任何男人說話。

    任何男人膽敢偷瞄二丫一眼,張大毛就會瞪起牛蛋一樣的大眼,舉

    起鋤頭砸爆他的腦袋。

    王海亮這王八蛋,村長的閨女也敢碰,打著燈籠上茅廁——他找死(找屎)。

    張大毛氣勢洶洶,扛著鋤頭來到了王海亮的家。

    走進院子,他來迴的踅摸,卻沒有看到海亮,而是看到了海亮的爹老子王慶祥。

    王慶祥叼著煙鍋子,正在院子裏晾曬藥材。

    發現張大毛滿麵怒容進了自家的院子,王慶祥嚇一跳,煙鍋子差點掉腳麵上。

    “哎呀,大毛?你這是咋了?你有事兒?”

    張大毛說:“廢話!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兒子呢,讓他滾出來!”

    王慶祥嗬嗬一笑,說:“咋了?你找海亮有事兒?”

    張大毛怒道:“你兒子幹的好事,昨天夜裏竟然跟我家閨女在一起睡覺……。”

    “你說啥?”王慶祥打了個哆嗦,這次煙鍋子真的掉腳麵上了,差點把衣服燒著。

    他趕緊把煙鍋撿起來,吹了吹夾在嘴巴上,說:“不可能啊,我自己兒子自己知道,海亮雖然頑皮了點,可根本幹不出這個事兒。”

    張大毛說:“你放屁!你是他老子,當然維護他了!那麽請問,海亮今天迴家,有沒有穿棉褲?”

    “這個……?”王慶祥無語了。

    兒子剛才迴來他看得清清楚楚,海亮真的沒穿棉褲,手裏拿的那條棉褲短小,而且是女孩子穿的,男人根本穿不上。

    這時候王慶祥明白了,死王八犢子手裏拿的原來是二丫的棉褲。

    張大毛說:“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抵賴?去!把你兒子叫出來,我把他的腦袋擰掉!”

    王慶祥尷尬一笑:“他沒在家,進門換好衣服就出去了,大毛,你消消氣,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咱們都不要生氣,不如……你先迴家,他迴來我抽他。”

    既然兒子做了對不起人的事兒,擦屁股當然留給老子了,王慶祥滿臉賠笑。

    張大毛牛眼一瞪:“你說啥?欺負了我閨女,抽一頓就完了?”

    王慶祥說:“那你想……咋辦?”

    “我要殺了他!!”張大毛唿哧掄起了鋤頭,要跟王慶祥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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