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瀟和楚子航走在迴院子的路上,謝絕了源稚生的開車相送。


    反正院子離源氏重工大樓很近,就當散步了,順帶看看沿途的景色。


    源稚生沒有拒絕,他也想找機會脫身來打電話尋找繪梨衣。


    “校長的招生任務……什麽時候完成?”


    楚子航走在路上,突然感受到身體一沉。


    他剛剛在大樓裏就有這個疑惑,隻是先瀟既然那麽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忍住沒問直到現在。


    原本他想問的是“校長的任務是怎麽迴事?”,可那股一觸即逝的重力感讓他臨時改了口。


    “不急,等我們快走的時候再說,大家長看起來挺好說話的,應該會配合我們。”


    先瀟淡淡地迴複道,眼裏眸光流傳似是陷入了迴憶。


    他隻依稀記得橘政宗是人假扮的,想要成為白王,繪梨衣是這計劃的重要步驟,會因此死去。


    別的他記不得了,畢竟時間隔得太久了,《龍族》的日本篇還是前世他小學時候看的。


    擔心被監控,先瀟不敢把所有話都說明白,好似不經意道:


    “聽說路明非鄰居家的那隻貓生病了。”


    楚子航眼神一凝,不露聲色地接道:“你說的是哪隻,他鄰居家貓不是挺多的嗎?”


    “就是特別肥的那隻,重的要死,還貪吃。”


    兩人就好像閑聊一般。


    “那挺可惜的,那隻貓之前還好好的,看看還挺不錯的。”


    “是啊,太可惜了……”


    ……


    一個昏暗的房間,擺放著十幾台顯示器,上麵竟然全都是先瀟和楚子航剛剛說話的畫麵。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一個男人正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兩人,從他們的嘴型讀出兩人說了什麽話。


    “貓生病了……”


    男人喃喃道,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看起來確實是在閑聊。


    “這樣的話,那計劃就可以正常實施了……多少年了,成神,成神,哈哈哈哈哈……”


    男人越來越大聲,毫不掩飾地欲望如同見到了鮮血的厲鬼,淒厲而尖銳的聲音在漆黑的房間裏不停迴蕩……


    ……


    龍馬家主的院子


    楚子航得到先瀟的暗示後就沒再多問,好像完全忘了這迴事。


    “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日本旅遊計劃?”先瀟邊走邊問道。


    他之前大致看過楚子航的計劃書,滿滿當當寫了兩張a4紙,他有些懷疑按這份計劃書玩下來會把東京走個遍。


    “隨時可以開始,今天中午我們就能先去一家日料店,網上評價極好。”


    楚子航一絲不苟地迴答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我特地打電話問了,並不是因為服務員漂亮。”


    看來上次在bj麵館偶遇夏彌給楚子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給店裏打電話問人家服務員漂不漂亮?這不會被當做變態嗎?”先瀟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楚子航。


    楚子航:“……”


    “路明非,我們迴……”


    先瀟被房間內的景象驚到了,想說的話被咽了迴去。


    “什麽情況?”


    他看向楚子航,兩人麵麵相覷。


    一個漂亮女孩正滿臉警惕地盯著他們,可下意識後移的腳步還是暴露了內心的膽怯。


    似乎她自己也意識到了這樣顯得很沒威懾力,於是又瞪著眼睛做出兇狠的樣子。


    可是那張漂亮臉蛋即使努力做出兇狠的樣子,也像是“惡龍咆哮”表情包一樣,看起來萌萌的。


    先瀟看著女孩紅發巫女服的裝束,心裏隱隱對女孩的身份有了猜測,示意準備去解救路明非的楚子航稍安勿躁,用日語對女孩問道:


    “繪梨衣?”


    女孩果然一愣,從寬大的巫女服中掏出一張白紙,寫道:


    “你是誰,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是繪梨衣,先瀟漏出笑容,沒想到這次日本之行最大的目的人這麽容易就出現了。


    “我是先瀟,他是楚子航,被綁起來的是路明非,我們是來日本旅遊,龍馬家主邀請我們暫住這裏。”先瀟說。


    繪梨衣聽了表情一呆,這麽說被自己綁著單位那個不是小偷,而是客人?


    單純的她沒有絲毫懷疑別人可能是騙她的,小臉騰地一下變得通紅,大眼睛眨啊眨的,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可以先把他放了嗎?”先瀟指了指路明非。


    繪梨衣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去給路明非鬆了綁,對著他鞠躬道歉。


    路明非哪見過這種陣仗,衰仔十幾年來一直都是道歉的一方,何曾被別人如此鄭重的道歉過,更何況這還是一位美女——和陳雯雯差不多。


    好吧,路明非承認陳雯雯和她比差遠了,是那種“情人眼裏出西施”都挽救不了的差距。


    在他見過的女生中,唯有在bj麵館見到的服務員夏彌可以與之媲美,但兩人的美又不盡相同。


    夏彌是古靈精怪,像個妖精;這個叫做繪梨衣的女孩則是乖巧可愛,讓人想要憐惜保護。


    路明非見繪梨衣執意給自己鞠躬道歉,手足無措的人變成了他,可他又不敢動手去扶繪梨衣。


    衰仔腦子一抽,繪梨衣鞠躬,他也鞠躬還迴去。


    繪梨衣一見路明非鞠躬,以為自己的道歉不夠誠意,又鞠了一躬;路明非看對麵女孩這麽客氣,又鞠躬,他也再鞠一躬還迴去。


    就這樣,兩人你一下,我一下,沒有一點停下的意思。


    楚子航輕輕碰了碰先瀟,用眼神示意這兩人在幹嘛,先瀟也沒看懂,猶豫著要不要打斷兩人。


    “やめてなに何してるの?”(住手,你們在幹嘛?)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大喊,把房間裏的人都嚇了一跳,全都盯著門口。


    源稚生喘著粗氣,衝進屋內一把把繪梨衣拉到身後,看著先瀟他們的眼神滿是警惕。


    他聽到櫻說繪梨衣去了紫薇山就飛速往這邊奔來,希望能在先瀟他們之前找到繪梨衣把她帶迴去,沒想到還是遲了。


    “絵梨衣、さっきなに何してたの?”(繪梨衣,你剛剛在做什麽?)


    源稚生兩手握著繪梨衣的手臂,輕聲問道。


    繪梨衣掏出紙片,寫道:


    “哥哥,我把客人當做小偷綁起來了,正在道歉……(???????)”


    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路明非,窘迫地低下了頭。


    源稚生心裏送了口氣,見先瀟三人都看著自己,想到自己剛剛激動的模樣,歉意道:


    “三位,抱歉,我失態了,這是我的妹妹繪梨衣,我太過緊張了!”


    說著就要鞠躬,先瀟立刻上前一步拉住了他:


    “源學長太客氣了,怎麽動不動就要鞠躬,誤會而已,路明非也沒事。”


    路明非聽到連連應道:”是啊,是啊,我不礙事的,再說,也是我引發的誤會……”


    路明非雖然不認識源稚生是誰,但他見先瀟喊他學長,覺得應該是自己人,不好意思地把在山上誤會繪梨衣是“花妖”的事說了出來。


    先瀟和楚子航聽完點了點頭,這是路明非能幹出來的事。


    見源稚生一臉狐疑,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楚子航解釋道:


    “路明非天生這樣,嗯,比較……富有想象力。”


    源稚生見兩人都堅信不疑的樣子,多看了路明非兩眼,把疑惑埋在心底。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扯了兩下,迴頭一看,原來是繪梨衣在扯著自己,舉著一張紙條“哥哥,你們在說什麽?”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


    剛剛幾人說話用的是漢語,繪梨衣聽不懂。


    源稚生小聲解釋了剛剛路明非的話,繪梨衣倒是一點也不懷疑,漏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屋子裏五個人竟然隻有一個人懷疑這扯淡的“花妖”,所以是我的問題?


    源稚生有點自我懷疑。


    “源學長,也到了午飯的時間,不如一起吃個飯?”先瀟發出邀請。


    “這……”源稚生看了眼繪梨衣,有些猶豫,問道:“繪梨衣想吃午飯了嗎?”


    繪梨衣小雞吃米一樣點著頭,她今天離家出走還沒吃飯,這時候已經很餓了。


    得到了繪梨衣的同意,源稚生也沒有拒絕:“那就打擾了!我馬上安排……”


    “不必了,源學長,我們已經做好了去哪吃飯的計劃,這也是旅遊的一部分。“


    先瀟拍了拍楚子航,楚子航會意,從地上自己的書包裏,拿出兩張a4紙,在源稚生疑惑的目光中,楚子航其中一張紙拿到源稚生麵前,指了指上麵一行字,


    “源師兄認識這個地方嗎?”


    冰冷的語氣和嚴肅的目光,讓源稚生懷疑自己不是要去吃飯,而是執行滅殺任務。


    “我認識,不遠,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


    “那好,麻煩源師兄帶路。”


    自己真的不是去執行任務?


    源稚生看了看先瀟和路明非,兩人絲毫不覺得奇怪,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繪梨衣舉著一張紙條:


    “素晴らしい!”(太棒了!)


    繪梨衣隻想幹飯!


    唉,算了,妹妹是傻的。


    “總覺得接下來要陪他們一起遊玩不是件好事。”


    源稚生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


    四男一女,浩浩蕩蕩的向著日料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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