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盤點,機艙能用的有三箱12毫米口徑加特林專用彈,有一箱塑料瓶包裝礦泉水,還有三枚肩扛火箭彈,這些全部帶走,其餘的集中在一起,點火燒了。


    戰爭不講人情,我很清楚,何若男比我更清楚,她深知那些叛軍的劣根性,隻怕此刻彌渡的人已經開始在城裏狂歡了。


    張雅婷這時也不再鬧,情緒低落,邊防那邊來電話詢問她的坐標,說要來接她,是父親親自打的電話,這是臨別前父女兩個說好的,如果邊防安全,不用多言,若是父親要求她迴去,不用說,被人坑了。


    也由此而知,何若男的判斷是正確的,邊防軍壓根沒想過勤王,人家原地休息,聽說新王朝西邊奔逃,這才急急忙忙安排人接應,輕而易舉地把新王擒獲。


    我對何若男表示佩服,料事如神呀。


    何若男冷哼,“這點小伎倆還看不穿,難怪他們被人趕下台,就算沒打過仗,老祖宗留下的那麽多經典範例也不懂得看。”


    這點倒是沒說錯,論行兵打仗的陰謀詭計,中國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曆來奉行兵不厭詐。


    張雅婷問:“現在怎麽辦?”


    何若男翻著眼皮迴一句:“管我屁事。”招唿邊鋒:“出發!”


    如此就尷尬了,張家主腦被抓,全軍覆沒,成階下囚。也幸虧我之前多了個心眼,擔心張雅婷被抓去輪大米,才強行將她帶在自己身邊,總算為張家保留一絲革命火苗。


    當然,張家在海外的資產都是張雅婷在管理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張家人死絕我都不擔心,張雅婷出事那損失就大了。


    車子往密林出發,我問何若男,“能不能聯係你師父,看看他有什麽對策?”


    何若男迴:“師父占了東部國土,跟彌渡對峙,沒心思管我們。”說完翻個白眼,“雷克頓是他手下得力將領,被我們坑了,你覺得師父會高興?”


    說得也是,可能按照張武原計劃,雷克頓那支兵力應該是協同彌渡一起作戰,用來對付張家勢力的,同時也在叛軍內部起監視作用,等到張武悄無聲息的占領東部,雷克頓再撤退出來,共同抗敵。


    萬萬沒想到,中間出了何若男這個變故,抓住機會就打,搞了彌渡個措手不及,連帶著雷克頓的人馬都慌了,亂成一鍋粥。


    我沒跟何若男上過幾次戰場,但這兩次遭遇戰,我是真服氣了何若男,真正的當機立斷,對戰場局勢把握非常精準,該開槍該逃跑沒有半點猶豫,天生的戰鬥將領。


    就說攻擊直升機這次,早不開槍晚不開槍,就選在對方準備跳下機艙時候打,人員晃動,遮擋他們槍手視線,果斷出擊,將槍手放倒,其他人也就成了靶子。換個稍微心理素質不高的人,都有可能失手。


    再加上張平被邊防俘虜,更給何若男料事如神的軍事能力增添了些神秘色彩,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車子一路向北,荒野裏無路,隻能大概揣摩方向,往三個國家交界處前進,跑了十多公裏,車子徹底趴窩。


    坎帕斯的人均占地麵積是每人七平方公裏,這是人均,事實上除了人員密集的城市,荒野地區很少有人存在,距離我們最近的倒是有個部落,可以去購買燃料,但這種情況下,沒人知道那個部落是好是壞,連亞綱都叛變了,那些毫無關係的部落又如何能保證?


    車子沒油隻能拋棄,何若男又舍不得加特林,火力實在太強悍了,昨天晚上一通開火後何若男就愛上了這種線條硬朗火力威猛的六管兇獸,愛他都要勝過愛我。可加特林沒電就是擺設,那些大口徑子彈我們也用不上,一番盤桓,何若男做出決定,將加特林埋起來,以後再來挖出來。


    這動作讓張雅婷不解,道:“其實可以拋棄的,等下次來我們買新的。”


    何若男冷哼,“你們買那是你們的,這是我繳獲的,不一樣。”


    一句話雖然胡攪蠻纏,卻讓張雅婷無法反駁。tgv6


    眼見何若男如此,張雅婷急了,對我道:“中安不是有你一半?”


    “抱歉,大小姐。”何若男洋洋得意,“中安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張雅婷看我,我讓她先悄聲,我會處理好。


    車子無油,隻能步行去邊境和中安的人匯合,雙方用衛星電話溝通,周雲龍帶了gps定位,能知道我們準確方位,讓我們按照預定路線行走,預計明日中午應該能接頭。


    同時,張雅婷也接到電話,這次是彌渡親自打來通知,現在大局已定,百廢待興,彌渡要求張雅婷迴去,恢複之前的國民生產,張家人在坎帕斯國內的待遇和之前不變,依然在各個重要崗位上奉獻。


    直白地說,彌渡隻是要王位,並不想手足相殘。


    張雅婷在猶豫,問我怎麽看?


    何若男哼哼冷笑,“去吧,去做彌渡的王妃吧,好好伺候他,生個一兒半女,或許彌渡大老爺會仁慈,讓你們繼續壓榨坎帕斯國民的財產。”


    何若男現在學精了,她說風涼話時候一定是站在張雅婷右邊,大聲說,因為站在左邊張雅婷聽不清。


    這做派讓我極其生厭,當即表示,“是我的,我一定會拿迴來,不過一二百萬人口,我們市都三百萬人口,滅他小小部落酋長有多困難,我就不信他彌渡不怕挨炸,就亞布格那屁大點地方,我天天給他放炮仗。”


    這是氣話,也是我的態度,何若男欺人太甚,用槍崩了張雅婷耳膜不說,還各種打擊嘲諷,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人家現在是正宮娘娘。


    何若男冷哼,“去吧,看你有多少錢買導彈。”


    “我買核彈!”我惡狠狠道,衝張雅婷叫嚷:“打電話給彌渡,他狗日的不乖乖退位我就毀了亞布格。”


    何若男哈哈笑,“好厲害,好厲害,周總口氣大的嚇死人,你去買核彈,全球也隻放過兩個大煙花,你來放第三個。”


    “我就放!”既然杠起來,我也是不服輸的,兩眼圓睜,“買不到核彈我就買vx神經毒氣導彈。”


    何若男問:“那是什麽玩意?”


    我答:“勇闖奪命島裏有的,一顆炮彈毀掉一座城。”


    “電影啊。”何若男翻翻眼皮,“接著吹,這一路不寂寞無聊了。”


    鬥嘴歸鬥嘴,路還是要走的,牛長標在前開路,邊鋒持槍警戒,何若男排在第三,隻顧著跟我鬥嘴,張雅婷走最後,由我牽著,情緒低沉,表情落寞,尤其她出逃著急,穿的還是個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很是艱難。


    沒走一個鍾頭,張雅婷就拉著我的手,問能不能休息。


    何若男麵色低沉,語氣刻薄:“你們兩口子在這裏休息吧,我們先走,迴頭電話聯係。”


    我不迴答,冷眼看她。


    邊鋒咳嗽一聲,“何總,還是一起走的好。”


    何若男哼哼,“一起走?怎麽一起走?我們每人負重三四十斤都沒說累,大小姐沒有任何負擔,反倒是先喊著累,還怎麽走?難道要等到我們被追兵趕上?”


    牛長標也跟著哼唧:“那啥,她不是體質弱麽。”


    立時,惹得何若男變臉,嚇得牛長標趕緊後撤,嘿嘿訕笑,“我啥都沒說,啥都不懂。”


    眼見何若男要發飆,邊鋒突然道:“何總,我去弄點野味來吃,給大家補充點熱量。”說完解開背包,提了槍進入密林,經過牛長標跟前踹了一腳,大牛立即領會,扔下背包要跟邊鋒同去,兩人瞬間消失在密林。


    如此,何若男想走也不行,原地轉悠,清出一片空地,弄了些樹枝來生火。這事兒不難,有固體酒精,生火很容易。


    張雅婷坐在地上,脫了鞋子揉自己腳,揉著揉著,豆大的眼淚珠子掉下來。看的我心酸,攬著她肩膀,“哭什麽呀,等咱們迴到東莞又是好漢一條,不就是個小部落酋長嘛,迴頭我聯係世界各國最優秀最頂尖的殺手雇傭兵,組成一個團隊,把他給滅了。”


    張雅婷依然在掉眼淚,問:“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麽會?”我勸道:“你的才能不在軍事,俗話說,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你就是那個坐江山的行家,打江山自然顯不出你的本事。”


    張雅婷聽了,腦袋微偏,靠在我肩膀,額頭緊貼我脖子,親密恩愛。


    何若男那邊火堆生好,眼見這種情況,手裏樹幹一摔,向密林處走。我忙問:“你去哪?”


    “屙屎!”何若男恨聲迴:“要跟來麽?”


    何若男背影還沒消失,張雅婷就抓了我的手,淚水漣漣,問:“她以前很愛你?”


    “別搭理她,就是個男人婆。”我說:“以前就是這德行,不然我也不得和她離婚。”


    張雅婷用手背抹眼淚,“她很愛你,所以她討厭我,見不得我,看見我就生氣。”


    我將張雅婷抱緊了,“我也見不得她,不用管她,既然愛生氣,就讓她生個夠,我還不信,沒有張屠夫,不吃混毛豬。”


    張雅婷吸溜鼻子,“可是,我們現在必須依靠她。”


    “鬼話!”我道:“你老公也是頂天立地茅房裏拉屎臉朝外的漢子,她有本事,我就是廢物麽?”


    張雅婷噗嗤一聲,破涕為笑,而後換了正經,“你還是跟她好好說,我們隻有五個人,還要分裂成兩個團隊,這不好。”


    什麽叫賢惠?什麽叫識大體?什麽叫善解人意?張雅婷不光是長的漂亮,人也聰明,隻是這番話說出來,我心裏隱隱不美。扶起張雅婷的臉,仔細地看,問:“耳朵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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