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聊到非洲局勢,我順便開口問:“坎帕斯的形勢師父怎麽看?”


    提到坎帕斯,張武挑眉毛,“還能怎麽看,坐著看唄,張家人心不足蛇吞象,黃皮人要吞黑皮人,還依靠的是仁政,這不是標準的小綿羊在老虎麵前嘚瑟?”說完補充一句:“等著吧,要不了幾天張家人就要哭。”


    這話驚到我,仔細想想也對,張家一直在給坎帕斯創造企業,製造財富,卻從來沒養過兵。伯父說在外邦管理,如果養兵,會讓當地人反感。


    可是不養兵,人家要反感的依然會反感。


    何若男看我,我皺眉,而後道:“那就不太好了,我和阿男在張家哪裏投了許多錢,張家要是倒台,我們的錢也沒了。”


    何若男知道我是說謊,癟癟嘴,端茶杯喝茶。


    張武卻奇怪了,“你在哪裏投了多少錢?”


    我伸兩根指頭,張武哎呀一聲,複又疑惑,“不對呀,我得到的消息,張家的錢是從大馬借來的。”


    旁邊師母眼珠一轉,笑,拍手道:“我知道了,你是張家女婿吧?”


    這話問的驚險,讓我不得不服,張武的婆娘是個厲害的主。


    張武的目光在我臉上來迴掃,“你真是張家女婿?”


    已經問到,不承認也不行,我點頭道:“算是吧,張家姑娘,是我第二個妻子。”


    旁邊何若男冷哼,我羞愧到不行,低下頭去不好意思看。


    立時,旁邊師母大笑變冷笑,“難怪我一見你就感覺不好,原來也是個貪心不足的貨。”說完起身,向外去了,看來是個直性子,心裏想什麽,嘴上就說什麽,身體上也會表現什麽,不懂得迂迴婉轉。


    何若男也略顯尷尬,但隻是一瞬,很快恢複,問張武,“師父,大師母二師母她們呢?”


    張武嘿嘿笑,“她們幾個尿不到一壺,我給分開了,下迴去見你大師母,十多年沒見,她還經常嘮叨要迴廣東,想開小飯館呢。”


    說完看我,皺眉,“那你這婚姻是怎麽搞的?怎麽又跟阿男結婚,又是張家女婿?”


    這話問的,我看他一眼,滿是幽怨,你自己都是三妻四妾,還好意思問我?


    張武讀懂我眼神意思,道:“別看我,我是國王,有特權。”


    國王了不起?我迴到:“按照摩洛女神教教義,我是可以有幾個伴侶的?”


    摩洛女神?張武笑了,“女神這個點子好,要是早幾年張家造神,也不會有現在這亂象,現在造神,有些太晚,彌渡一旦掌控局勢,女神就會被人推下神壇。”說完問何若男,“阿男,他娶多個婆娘,你能忍?”


    何若男無語,如實迴答:“我忍不了,幾年前踹了他,現在分開過,但畢竟夫妻一場,他有困難,我能幫還是會幫。”


    這話我就不服了,急忙道:“也不光是你幫我,這次索馬裏要不是我,你且出不來呢。”


    張武問怎麽迴事,我如實說出,張武這才了然,道:“索國亂了幾十年,沒人弄得了,哪裏也沒油水,在哪裏建設分部吃力不討好,要我說,別去哪裏,隨便他們怎麽亂。”


    說著目光在何若男麵上停留幾秒,問:“你頭發是掉了還是剃了?”


    何若男摘下帽子,露出青茬子頭皮,看著怪異,道:“在索馬裏幾個月,頭上生虱子,就剃了光頭。”


    張武嗬嗬笑,“還是以前的脾氣,若男這個名字沒叫錯你。”說完看我,“你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她都這樣了還能上心,也不枉你們感情一場。”


    這是在誇我了,我連忙道謝,還沒開口,何若男先瞪眼,“我怎麽樣了?師父你把話說清楚,我這樣怎麽了?”


    張武連忙改口,“說錯了,說錯了,你這樣挺好,我是說,你在索馬裏生虱子,他也不離不棄,是個重情的。要換了其他男人,恐怕早就給你忘了。”


    何若男眼珠轉轉,“行了,你兩都是一樣,就別粉飾了。”


    這時外麵有黑人婦女捧著盤子進來,裏麵是些幹果,放在桌上。


    張武招唿我,吃吧。又笑著問何若男:“你現在這是……懷孕了還是胖的?”


    何若男手摸摸小腹,不迴答。


    這姿勢看在我眼裏,著實嚇一跳,何若男懷孕了?難怪她身材壯實臃腫,哎?也不對呀,我不在,她從哪裏偷孩子懷?


    看看她的臉,心裏有了計較,應該是不好意思說自己胖,所以用懷孕來掩飾。


    張武嘿嘿笑,“再生一個也好,一個孩子始終孤單,這夫妻感情,其實看開了沒區別,男人花心是天生,你管的住人也管不住心。”


    何若男道:“我不管他,隻是分開過,經濟上有關聯。”


    張武看著我,咧嘴笑,都一樣,都一樣。對何若男道:“不過話說迴來,女人還是要個男人好,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孩子。”


    又問:“以前老和你玩耍的那個小黃毛呢?我記得她整天粘著你。”


    何若男答:“現在依然粘著我,在西摩達亞克幫我帶孩子。”


    此話一出,張武端茶杯的手都抖,而後皺眉,笑,招唿我,“吃果子,吃果子。”


    我拿起盤子裏的幹果吃,外表看是幹燥的,搓開皮,裏麵則是脆的,帶些甜,像花生的味道。好奇,連忙問這是什麽?


    張武嘿嘿笑,“本地特產,我也不知道名字,反正好吃就是了。”而後問何若男,“想吃什麽飯?”


    何若男立時歡喜,“油潑麵,要師父親手做的。”


    張武笑,“好,今兒就吃油潑麵。”起身向外,“你們坐著,我等會就好。”何若男跟隨出去,“我給你燒火。”


    由此可見,兩人以前感情很深。他們出去,我卻煩惱,張武對何若男態度好,對我態度並不好,尤其是知道我跟何若男離婚,他的表情明顯變淡,不願意跟我多說話,這是個大失誤。


    換位思考,我要是有個可愛的小徒弟長大,嫁個男人三妻四妾,我也不太高興。


    張武若是不肯幫我,坎帕斯的局麵要解,還得另想辦法。有一點張武說對了,張家人在坎帕斯發展隻顧著創造財富,從來沒想過發展武力,今天被人兵臨城下,也是自作自受。sriq


    那麽這個局麵要破,該怎麽做?


    正想著,外麵那個妖豔師母進來,看到我單獨在房內,還奇怪,“他們人呢?”


    我迴答,做油潑麵去了。


    師母盯著桌上果盤看了眼,“你慢些吃,這玩意吃多了並不好。”


    我一時怔住,忙問:“這是什麽?”


    師母反問:“什麽東西都不知道你也敢亂吃?”說著伸手,要拖盤子,“這是毒藥,快別吃了。”


    眼見如此,我趕緊伸手,將盤子上的幹果一把擼了,一股腦地塞進嘴裏,大口咀嚼。


    並在心裏得意,我猜出這是什麽東西。


    師母投來鄙夷目光,搖頭,“跟你師父一個德行。”


    不多時,師父端著木盤進來,上麵放著兩個大海碗,一隻碗都有炒瓢那麽大,是個小盆,看著嚇人,卻讓我稀奇,這分明是秦地一帶的大老碗。


    問:“師父是哪裏人?”


    張武迴答:“秦嶺一帶,怎麽?你是哪裏?”


    我正色迴答:“黃土高坡,陝北一帶。”


    張武大喜,“是老鄉啊,蠻好,來,嚐嚐地道家鄉油潑麵。”


    吃完飯,張武讓我跟他去外麵轉一轉,說是要帶我看看當地風景。


    走去村寨外麵,沿著河流走,張武問:“你覺得這地方怎麽樣?”


    我迴答:“僻靜,自然,適合養生。”


    張武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來看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地方,跟我老家很像,有山有水,可是呆的時間久,難免頗煩,還是大城市好,人多,熱鬧。”


    我就問:“那師父怎麽不去大城市?”


    張武嗬嗬笑,“去了呀,京城,魔都,我都有房產,也是呆不了兩天,頗煩,人多,車多,到處堵,空氣還不好,又想迴山裏。”


    這想法倒是……一點都不奇怪,我也有同感,隻是沒有那麽強烈。


    張武說:“任何事情都是一樣,有錢的日子,人不輕鬆,人輕鬆,手裏沒錢。我不知道你混的怎麽樣,就說我,這手裏有人有槍,是個山大王,看我整天笑哈哈,睜開眼就發愁,幾千號人吃喝拉撒都得愁,以後路要怎麽走也得愁。還有幾個婆娘,那個都不省心。”


    聽上去是在訴苦,卻也是事實,我也不輕鬆,日子過的一塌糊塗,現在是沒辦法,隻能過一天算一天。


    張武道,“按照我原計劃,周邊這幾個國家一家啃一塊地方,讓他先分裂獨立,再進行整合,生成一個新國家,可是後來真正要實施,困難重重,勞心費神,還不如我現在這樣,悠閑輕鬆。”


    我迴答:“師父說的對。”心裏已經明白,張武這是在給我遞話,他不想摻和到任何勢力鬥爭中,他現在的生活很頗煩,頭大,他就想圖個輕鬆。


    從根本上,就斷了我向他求援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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