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林是成行分布,縱向暢通無阻,橫向則很難穿越,對方突然射擊之下,讓我心驚膽戰,趕緊擋在邊鋒後麵,將腦袋低下去。


    如此就算有子彈射過來,後背合金裝備也能抵擋。


    邊鋒趙大兩個也不傻,見狀貓著腰分開甘蔗往過跳,有三四排甘蔗杆阻擋,子彈的動能會被降低很多,對人的威脅也會減少。


    外麵的槍聲更瘋狂了,卻不是對著甘蔗林,而是朝另個方向。借著影影綽綽的夜色可見,路邊堵著三輛吉普,有十多個人跳下來,七八個躲在車後麵射擊,還有四五個去前麵搬石塊,挪樹枝,推車。


    這是給逃跑做準備,那還了得?


    我這邊慌忙抓了九二在手,對著搬石頭的啪啪兩響,那廝身子一抖撲倒,對方反應過來,有三四個朝著甘蔗林就是一陣亂射。


    邊鋒趙大不甘示弱,同時迴擊。


    我不敢浪費子彈,隻有兩個彈夾,打完需要重新裝,根本來不及。但路上槍聲激烈,我又擔心對方挪開障礙逃脫。


    想著就用左臂胳膊肘護著臉,右手持槍,大步向前走,拚的就是個運氣。rllo


    對方要是打中我身體,就是我賺了,能陰對方幾個人。對方要是一顆子彈鑽進我腦袋,隻能說這是命運的安排。


    我半蹲著向前移動,但見有人在甘蔗行子前麵露頭抬手就是兩發,確保對方失去行動能力。


    有人倒下,外麵的槍聲越發瘋狂,前麵幾乎出現淩亂的封鎖網。


    趙大邊鋒分開兩邊繞過去,幾聲槍響,外麵三個屌毛手裏的武器就啞了火,是邊鋒趙大偷襲得手。


    這時外麵忽然響起漫天震吼,那是三基的聲音,他在招唿大家停手,全部停手。


    四下裏槍聲停了,三基悲憤地喊:“周發!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來了,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站出來。”


    無人迴應,四下裏靜悄悄,我在琢磨,三基讓我出去是要談判?


    正想著,路上傳來孩子的哭聲,伴隨著莎莎的怒斥,“放開他,你給我放開!”同時還有三基瘋狂的叫嚷,“你不出來我現在就打死你兒子。”


    路那邊何若男的聲音瞬間出現,“不要胡來,周發不在這裏。”


    三基一聲吼,似乎是胸腔裏發出的聲,不知道做了什麽,何青山的哭聲更大,沒命地嚎,響徹雲霄。


    同時還有三基的叫嚷,“你給我起來,你個瘋女人。”


    莎莎的聲音跟著響起,“放手,你給我放手,你敢動他,我死也不放過你。”


    如此我不能再裝聾作啞,開口大叫,“三基,我在這裏。”


    立時,四周寂靜,不見聲息,隻有青山無助的哭。


    我雙手交叉護臉,隻露出眼睛,緩緩向外走,九二就在左臂後藏著。


    甘蔗林外邊,三四個人躲在吉普車頭後麵,隔著車頭兩把長槍瞄準我,三基站中間,居然是一頭長發,胡子拉茬,又黑又瘦,上身黑襯衣下身牛仔褲,跟平時所見的打工仔裝扮差不多,一手持槍指著我,一手提著何青山與他同高,咧嘴笑。旁邊站著莎莎,看著表情緊張。


    “你可算是來了,我等你好久。”


    我雙手依然保持交叉,緩緩放下,露出眼睛鼻子,心裏著實捏了把汗,對方對著我腦袋一梭子,今天就交代了。


    我慢慢向前,口裏道:“你我兄弟一場,事情沒必要做的這麽絕。”


    三基表情扭曲,獰笑道,“你把我的女人睡了那麽久,又逼得我潛逃荒山野嶺,現在你跟我說事情不要做的絕?”


    我繼續向前,露出整個腦袋,口裏道:“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孩子是無辜的,你把孩子放了,我隨你處置。”


    話音落,三基卻笑了,“你也有心疼的人啊,那你體會過心碎的滋味嗎?”


    一聽這話我就知道不妙,立時扯開左臂遮擋,抬手就射,大家距離不過五米,打個蘋果有困難,打個西瓜還是有把握的。


    也是電光火石,旁邊莎莎憤然出手,趕在三基開槍前,一把拉過何青山放在自己懷裏,同時擰身旋轉,給三基個後背。


    於此同時耳邊槍聲炸裂,所有人同時開槍,四五顆子彈在我胸口肩膀爆開,發出沉悶聲響。


    我的目標是三基,隻射一發,正中三基麵門。


    三基身邊手下的目標是我,打的我身子篩抖,卻未形成有效傷害。


    邊鋒趙大則厲害了,出手快穩,對方三四個人就翻倒過去。那邊莎莎也不傻,抱著孩子蹲去車頭下麵,那是女人遇到危險的本能反應。


    現場裏一時槍聲大作,陸續有子彈撞擊我胸口肩膀,巨大衝擊力讓我身體向後,本能雙手護頭,身體也能感覺疼痛,但無一顆子彈鑽進肉裏。


    越是如此越是不敢放鬆,左臂護臉蹲地,連續射擊,準頭不行,但距離吉普車頭也不過三四米距離,子彈打在車頭火星亂濺,對方趕緊縮頭下去,他們也怕被我打中。


    這是所謂的火力壓製,這邊隻要子彈不空,他不敢出來還擊,萬一剛冒個頭就被子彈穿了葫蘆,可不是鬧著玩的。


    沒有人不怕死。


    短短幾秒功夫,就給了後麵武警公安機會,迅速衝上來,口裏大喊,“別動,繳槍不殺。”


    三基已死,剩餘的人又被前後夾擊,心思大亂。有個戰士跳上車子勒令對方不許動,結果有人抬手射擊,戰士被放翻,如此就亂了信號,三四個武警跳過去,後麵還有何若男繞道到車後,邊鋒趙大從這邊衝出,成三方向包圍,對著車子後麵劈啪亂響,火光耀眼,幾乎所有人都把子彈打空才停止。


    路上堵了四五輛車子,現場一片安靜。


    危險解除,何若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著我狠狠給兩巴掌,而後才把目光落在我胸口,表情錯愕。


    呢子大衣上麵許多小孔,有幾個還冒著青煙。


    “你中彈了?”


    我點頭。


    何若男的表情瞬間崩潰,五官形容不出來的扭曲,張口要哭,卻發不出半絲聲音,人都要站不穩,眼看要暈過去,我連忙抓著她解釋:“人沒事,人沒事。”


    何若男眼淚嘩嘩,伸手在我胸口摸,感覺不對勁,手指在毛呢子洞孔裏一掏,掉下來一顆彈頭。


    再一掏,這次用手接著,彈頭已經變形,我用手摸,還有餘溫。


    如此才定了心神,當下來不及多說,她先去抱孩子,抓著孩子就不鬆手,“阿山,你嚇死媽咪了。”


    我則去扶莎莎,方才從三基手裏搶孩子,那動作靈敏迅速,看上去一點不像懷孕五個月的孕婦,但畢竟,她還是孕婦,又在緊要關頭救下何青山,問候關懷不可避免。


    上前將莎莎扶起,先問她感覺如何,迴答有氣無力,滿是委屈,“肚子好痛。”


    我就怕她說這個,趕緊往下看,兩腿間並無異常,再問:“出血了嗎?”


    莎莎搖頭,麵有苦色,“不知道,就是肚子好痛。”


    那邊何若男檢查了青山上下,無異常,抓著孩子塞進我懷裏,表情陰冷地道:“抱好你兒子。”


    此時此刻,這句話是對莎莎說的,份量很重。


    我理解她的心情,當下不好多說,將青山接過來,在懷裏抱緊。


    何若男居高臨下地看莎莎,鼻子哼一聲,麵無表情地表示感謝,“剛才多謝你了。”


    莎莎捂著肚子不能直腰,臉色都發白,看著何若男,嘴唇動了動,說不客氣。而後往車上走,艱難前行,似乎很吃力。


    我看著心裏不爽,要上去攙扶,何若男目露兇光,“你害的人還不夠?”


    一句話,給我說的訕訕,抱著孩子靜在原地。


    如此還不夠,何若男拉著我朝後麵車子走,打開後門,讓我看。


    車後麵,躺著三名武警戰士,身上都是稀爛,已經永遠醒不過來。如此景象讓我大駭,這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莎莎肚子痛,可和幾名武警戰士相比呢?這裏躺著三名,還有一名戰士們正在給他做緊急處理,不過看情況依然是兇多吉少。


    何若男幾乎是帶著哭腔喊:“你對得起他們?”


    我無言以對,隻能沉默。


    戰士們挪開路障,稍作整理,要迅速撤離,這裏畢竟是軍閥地盤,沒有道理可講,要知道,當年為了逼迫彭家軍全麵禁毒,多少戰士付出生命,就算如此,也隻是起到了逼迫作用,卻沒能將大毒販繩之以法。


    就算是現在,他表麵禁毒,暗地裏依然製毒賣毒,就連中緬的天然氣管道途徑這個區域,他也要強行分紅利,如此做法,膽大妄為,罪惡滔天,眼下在他的地盤打死他女婿,若是被他知道,必然不會好相與。


    看情況也知道了,在這場遭遇戰之前,何若男已經和他們打過一場,三名武警戰士就是先前倒下的。


    不過三基一方的損失應該更重,傳言講阮司令手下四五十號人,可這裏也不過十幾號,還有幾十號去了何處不言自明。


    另外三基出逃的那幾輛車,裏麵分別有黃金,白粉,人民幣。


    這些東西被武警戰士搬運,連同三基的屍體,全部帶走,應該是迴去作為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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